三少奶奶-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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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抿,回头看了眼还有数步之遥的祈老爷的书房,忽而心念一定,他转身离去,望着书房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这次的背离,意味着这辈子,他都不会再跟自己的爹提起:曾经有一天,他是真心地想要浪子回头,扮演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伴随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新娘被迎进门。
竹儿今儿穿的衣服,虽然比不上正妻们明媒正娶穿得高贵、奢华,但是也比之前四少爷纳菊儿、二少爷纳菲儿的时候,要华丽地多。
那是佳姑姑仗着和大夫人的关系,用银子堆出来的富贵。
只不过,这次纳妾来恭贺的祁家自己人却少了些。
五小姐出嫁了,四小姐出家了,这些人自然是不会出现;而二少奶奶还在养着流产后的身子;二少爷因为之前高烧,虽然烧退了,如今身子还虚,便和最近寸步不离的菲儿双双窝在院里西厢房里养着。
所以,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几个夫人,再加上莫梓旭夫妇,还有四少爷、六小姐兄妹。
大少奶奶对于这一阵势,自然是幸灾乐祸的,她巴不得人人都别来,让那竹儿落了个冷场的局面。
大少爷倒无所谓,依旧是摆出他招牌般的和煦笑容,招呼着每一个来贺喜的亲友。
话说这样的场合,说隆重并不算隆重,可祈府里爱面子,还是要大办几桌酒席,这样的应酬场面,实在不是莫梓旭所喜,她很想送了贺礼,便回自己的房里,本来还在考虑如何与同行的祁连琛说,可巧常喜走了来,颇有几分神秘的在祁连琛的耳朵边低语几句。之后,便见祁连琛搓了搓手,带着几许不怀好意地瞅着莫梓旭。
一看那动作,莫梓旭便垮了脸,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随手拨下了头上的一根金簪,递了过去。
祁连琛也不客气,接过簪子,眉开眼笑,“小旭真好,为夫奖励一下。
一听奖励,莫梓旭怕了,真不想上次那种公众接吻的事情再发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说真的,她这样的表情让祁连琛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有些人的脸皮是已经修炼地很厚了,所以,哪怕对方的排斥态度很明显,可某人还是强行地勾住她的颈项,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一记,而后,旁若无事地跟常喜屁颠屁颠地走了。
莫梓旭瞅了下嘴角,以手背抹,下被他亲过的地方,还有湿漉漉的口水留下的痕迹。
虽然他这种举动让她有些无语,但是身体上却并不排斥,甚至……还有点诡异的窃喜。
祁连琛走了,不知是去赌还是去嫖,总之,不会来拦她,反倒是另外一个人,突然冒出来,而且,缠她缠得紧。
“三嫂,晚些时候你来找我玩吧,我最近又刻了一个你的人像。”
才蹦出来的家伙,一凑过来,就挨她挨得紧。而最难拒绝的,便是这种带着几分期盼的孩子般的口气和眼神。
莫梓旭微笑点头,“怎么又刻三嫂呢,四弟可以刻一刻五娘或是六妹的。
祁连堂眨眨眼,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回答地直接,“因为三嫂好看。”
莫梓旭怔了怔,不可否认,心里是很受用的,毕竟,小孩子的话最可信。她忽而灵光一闪,想起一事,带着几分诱哄地说道,“其实,好看的东西,不仅仅是人,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四弟啊,既然你的手艺这么好,那么三嫂画几张图,你照着图刻木雕,好不好?”
祁连堂眼睛一亮,拍拍手,“好啊、好啊。”
莫梓旭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只是,四弟可不要说起,这些图是三嫂给你的,你只要自己刻着玩就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秘密?”祁连堂笑露两排洁白的牙齿,好像是听到了很有趣的游戏。
莫梓旭以食指抵在唇间,“嗯,秘密。”哄哄小孩子,其实很容易,虽然,面前的这个小孩子,个子已经比她还要高出寸许,而且,他正直发育高峰期,再过两年,相比会更高,突破一米八的个头,完全没问题。
二人达成,口头约定,祁连堂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扯着莫梓旭的衣袖,撒娇般地晃了晃,“三嫂,如果连堂刻得好,那有没有什么奖励?”
“奖励?”嗯,貌似适当的激励,是容易增加小孩子的积极性,“四弟想要什么奖励?”
说到这里,祁连堂停止了晃动莫梓旭衣袖的动作,只是略显专注地看着她的脸,那眼神虽清透如常,但却又像含着一些别的什么。
“刚刚,连堂看到三哥有给三嫂奖励。”
“……”……脸颊吻?
“连堂想要那个。”多么无辜的表情,多么天真的话语。
莫梓旭却觉得大脑有些死机,这种情况,她该怎样解释?“那个,你三哥他……”
祁连堂撅起唇,直接抗议,“三嫂给不给?”
“先……先看看你的成果再说。”被一个只有孩子般智商的家伙给逼到无力反驳,莫梓旭觉得自己的语言系绕退化了。
可那个小男人不依不挠地,“那如果成果好呢?”
“……三嫂会给你别的奖励。——风筝?走马灯?万花简?”
诱惑从莫梓旭的嘴里一一吐出,却不想,有个大孩子很认死理。
某人放开她的衣袖,双手负于背后,扭了头,“都不要!就要三哥给你的那种。”
“……”
莫梓旭无语,做孩子真好,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耍无赖。她可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么?貌似真如此的话,会伤害小孩子纯真的心灵……
就在纠结着,有个如同天籍般的声音传来,“三弟妹、四弟,怎么在这站着,去喜房里吃点东西?”
莫梓旭如见救星,赶紧回头扯开一抹灿烂的笑容,“谢大哥,弟妹这就过去。——啊,四弟,你要一起么?”
祁连堂有些不爽地撇撇唇,倒也没有继续在奖励上纠缠,只是闷闷地跟在莫梓旭的身后,嘟囔着,“我要吃酥糖。”
“好,三嫂给你拿。”
要什么都好,可千万别要她的吻,这叔嫂暧昧什么的,压力太大,可别落在她的头上!
眼瞅着二人就要一前一后地离开,那个打破僵局的祁连宣却又突然叫了声,“嗳,三弟妹。”
莫梓旭回了头,不解地看向他,“还有事么,大哥?”
祁连宣微笑,“没,只不过,竹儿毕竟是从你那房里过来的,和你相熟捻些,以后有空了,常来坐坐,多陪陪她。”
“……好。”
莫梓旭回答地牵强,她可没有忘记,他从那荷塘旁的坡上掉下来的时候,与她亲密接触的场景,如今他收,自家三弟房里的丫鬟,已是有些匪夷所思,如今又特别地强调让她多来坐坐……
以前她跟大少奶奶那么要好的时候,也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这样的话。
一切不寻常的情况,莫梓旭都会提起十二分精神防着,尤其是那次竹几给她下药,搞掉了她半条命之后,不久大少爷便要娶竹儿,莫梓旭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鬼。
祁连宣大概还想说什么,可祁连堂已不耐了,竟然抱住了莫梓旭的一只手臂,撒娇似的将头贴在她的手臂上,“三嫂,连堂饿,。”
莫梓旭越发头疼不已,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这祁家的少爷们都是这般会折磨人呢?现在,她倒开始怀念最初时那个最容易对付的祁连城了。
她被祁连堂半拖半拽着走进了待客外室,而被抢走了说话对象的祁连宣,则好脾气地笑看着二人的背影,待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里,方意味不明地冷哼了声,而后摇着轮椅,慢悠悠地走开……
新婚夜,新郎官自然是要陪新妾室。
大少奶奶第一次过了一个没有丈夫陪睡的夜晚,她怕寂寞地让青儿和她同睡一张床,絮絮叨叨地说起和大少爷从见面相识,到嫁娶,到后来的点点滴滴。
说得声情并茂、情比金坚,情动处,还会流下几滴泪来。
只不过,这些话,从她嫁过来到如今,已说了不下百遍,青儿甚至可以倒背如流,所以,在大少奶奶还没有说完,青儿便沉沉入睡。
大少奶奶却仍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诉说着那年的洞房花烛……
而如今,面对红烛的,可是她的相公,祁连宣。
祁连宣已被新来的竹儿的贴身侍婢——阿萱服侍坐上了床。
由于阿萱这个名字和他的名字有相似,以前不在身边伺候,倒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如今是贴身伺候的,祁连宣便给阿萱改了个名字,取名巧儿。
此时,巧儿已退了出去,将喜房留给这对新人。
祁连宣浅笑漾在嘴角,轻轻撩开了竹儿头上的红盖头,而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勾起,竹儿的下巴。
竹儿怯怯的,没敢抬头,“大少爷……”
祁连宣的食指抵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止住了她的话,柔声道,“乖,叫我相公。”
“……相公。”
竹儿始终没有抬头,她心里是感激大少爷救了她,并且给了她妾身的名分和荣耀,可是,这并不能代表她喜欢了八九年的祁连琛,就能够轻易地从她的心底抹去,虽然,她更多的是恨,恨祁连琛的无情。
可都说爱之深,恨之切,她如今对祁连琛有多少恨,就意味着她心底深处对他有多少爱。
只可惜,这些情绪,她再不能跟任何人说起。
身边的男人以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角,“紧张么?”
竹儿点点头。
“别怕,其实……为夫也是初夜。”
闻言,竹儿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望向祁连宣含笑的双眸,“可是,葛郎中说……”
“为夫没有碰俞婉。为夫的第一次,是留给你的。”
“大少爷……”
竹儿有些动容了。
用祁连宣的话说,女人确实好骗,只要满足了她的虚荣,至于这份虚荣,可以是爱情,也可以是名分。
祁连宣凑过去,在竹儿的脸颊上轻吻一记,“以后,你是为夫的人,为夫自会好好地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而且,你所讨厌的、痛恨的,想要报复的,为夫都会帮着你达成心愿。”
这最后一句话,似是意有所指,也是一种强烈的心里暗示。
竹儿心里是嫉恨着几个人,这些人里面,除了她又爱又恨的祁连琛外,还有那个陷她不义的二少奶奶,以及……什么都没有付出就可以得到祁连琛注意的莫梓旭。
可是,竹儿毕竟是被大夫人特训过的,不会这么容易着了道,“贱妾……没有想要报复的。”
祁连宣不以为然地笑笑,“现在不会,难免以后不会,总之,为夫就站在你这边,只疼你、珍惜你。”
竹儿不解,那日他救她的时候,明明只是说,不想看她步梅儿的后尘,如今这般深情,难道是将她当做梅儿的替身?
看出了她的疑惑,祁连宣又侧头轻吻了她的嘴角,“为夫知道你想在什么,其实,为夫也不懂,开始确实是因为寄情,可是刚刚撩开你盖头的那一刻,为夫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竹儿大窘,面色绯红,再多年的暗恋经验也敌不过一分一秒的实战诱惑。
祁连宣是真的勾动她身体的那个软肋了!
“大少爷,贱妾……不值。”
祁连宣已径自躺下,“为夫说值,就是值,只不过,为夫双腿无力,今夜……要有劳竹儿你了。”说着,就躺着的姿势,扯开了竹儿腰间的衣带……
一响贪欢。
当疲惫不支的竹儿最终瘫倒在祁连宣的怀里,昏睡过去的时候,祁连宣以指抚弄着她的脸颊,冷冷地笑了。
他一直以为,在竹儿最为难的时候,娶了竹儿为妾,是上天给他的一个绝佳的机会,而他抓住了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