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穿越国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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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仰明白。”祁矜仰领了命之后,又匆匆地走了。
“诚凌,卢善坤的死讯你可曾上报?”
“回郡主,诚凌不敢疏忽,发消息给您的当天就上报了。”钟诚凌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说。
“嗯,这就好。总管彬州钱粮的师爷是谁?把他叫来,我要亲自审问。”我不禁纳闷,这世界上该不会有那么多的“钱争朝”吧,为了一点芝麻大的利益,连自己个儿的命都不要了。
“是,郡主。”钟诚凌招来一个手下,随即吩咐了两句,那人点点头就匆忙地出去。
不一会儿便带了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上来,大约三十来岁,一脸斯文。见了我,恭敬地跪下,“草民刘东匀参见郡主。”
我略一摆手,“免了吧,你就是彬州府的师爷?”
“回郡主,草民正是彬州府的师爷。”
“那好,刘东匀,我问你,彬州的官仓是满的,为何彬州的百姓却无米下锅?”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严厉些,这样才能给这个刘东匀施加一定的压力。
“回郡主,草民不敢有所欺瞒,这是卢太守回到彬州后亲自下的命令,额外征收粮食,直至官仓全满为止。太守是官,草民是民,焉能不从。这件事,碍于卢太守的势力,草民不敢和钟将军直说。但草民也已经写于文件上了,只是钟将军没看到罢了。”刘东匀的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我倒有一些欣赏他。祁矜仰初到彬州,许多事务还不是很熟悉,有了刘东匀帮忙,应该是如鱼得水了吧。也好,为了矜仰,我暂且留下他。
只是这卢善坤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因贪功而出征,此时大败而归,朝廷定会怪罪下来,到时他头上的那顶乌纱帽保与不保都未可知也。但若是他治郡有功,那么他的乌纱帽就一定保得住。只可惜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命中无福消受了。
“算了,你也是奉命行事罢了,我就不予追究了。你现在去城中,助矜仰赈灾吧。”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刘东匀长揖到地,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我刚想松一口气,告诉诚凌没什么大事,这一切只不过是卢某人为自己留的后路,并没有人明目张胆的和我们作对时。忽听礼炮声响,中门洞开,我惊愕了一下,这情景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是圣旨到了。看来雍瞻宇,或是父亲又要给我出难题了。
“皇上有旨。”陈公公尖声唱到。
“臣昭仁郡主接旨。”我说着便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昭仁郡主智破敌军,朕深感欣慰,特赐邺、彬二城予昭仁郡主,以表朕心。宇文将军,天纵英才,实乃嘉胥,今旨与昭仁郡主为夫,即刻进京完婚。另封钟诚凌为兵部佥事,顾临川为吏部佥事,祁矜仰为户部主簿。特赦阮氏一族无罪,阮曾吟袭其父镇北将军之位。钦此。’”
“臣等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想到雍瞻宇毕竟还是太年轻气盛了,这么快就沉不住气,忍不住要用我去拉拢宇文昊。可是宇文昊这会儿能和我完婚么?我不禁自嘲的想,这个如意算盘他打得也太好了吧。还有,这也是秦怀仁的意思吗?雍瞻宇兴许不知道宇文昊中毒一事,但他一定知道。而冯皓泽,想必也已经惩处完了。也许这就是他对我的态度吧。若不能为己用,则毁之。
“恭喜郡主。郡主如今可是除三王爷外,皇室宗亲里封地最广的一位。今又与宇文将军喜结良缘,真是可喜可贺啊。”陈公公极其谄媚地笑着。
我无言以对,苦笑着褪下左手的一个玉镯,塞进陈公公手里,“公公一路辛苦了。”在他人看来我自已是圣眷达到了极点。我本不是宗亲,却有着如此的殊荣。可是,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盛名之下难免有些粉饰太平。
“郡,郡主。”这回气喘吁吁跑进来的又是祁矜仰,“邺城来报,探得风国十万大军即将压境,不过五日便可抵邺城。”
“陈公公,”我无奈地耸耸肩,“还烦请禀报皇上,边疆战事吃紧,臣妹恐怕一时半会还脱不开身。”
“郡主以国事为重,皇上定能体谅,那咱家就先回京复旨了。祝郡主旗开得胜。”
“翊儿谢过公公,公公慢走。”我福了福身,这宦官历来得罪不得。
待陈公公走后,我转身说道,“诚凌,你手下除却彬州守军,可有两万兵马?”
钟诚凌摇了摇头,有些为难的说,“只有一万八千余人。”
“足够了。矜仰,彬州守军我留给你,给我管好彬州。粮草的问题也交给你了。记住,无论如何,彬州千万不能出乱子。还有,你去把尹舜臣从郯城调来,有他助你,应该容易许多。诚凌,我叫阮曾吟护送宇文昊回郯城。他们现在应该在郯城。你派人叫阮曾吟带三万人马,务必在两天之内赶到邺城。郯城由阮敬灵来守,那丫头应该有这能耐。如果季子陵回来了,叫他带着他的兵老老实实地帮敬灵守住郯城。就说邺城本郡主自有主张,不用他瞎操心。还有,派人打听这次敌军的主将是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生怕浪费一点时间。
祁矜仰忽而一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知道我在紧张什么,“郡主放心,主将不是司徒景斌,是风国的五皇子淳于裔。”
我稳了稳心神,“知道了。诚凌,你先去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出发。”
“是。”一听到有仗可打,钟诚凌立刻精神抖擞。
只是此刻我的心情却没有钟诚凌那么愉快。一个问题一直萦绕着我。十万大军,为何主帅不是司徒景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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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番外之秋未炀 别时惘然(上)
秋家庭院残更立,燕宿雕粱。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辨香?
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
——《采桑子》
秋家,宰相世家,创建了皇国开朝以来的一个神话。皇国开朝二百八十三年,历经九位皇帝。而秋家,却已出了十一位宰相,殊荣至极,门庭至胜。可又有谁窥探得到这繁盛的背后,亦是不堪回首的血泪沧桑。秋家的先祖助始帝打下这万里江山,又助始帝治理这万里江山。始帝感秋家之德,金口玉言,“皇朝宰相,必为秋家之后。”这一句话曾一度为这个显赫的家族招来一双双嫉妒的眼睛。可笑的是他们竟对后半句话却充闻不问,那便是,“秋家满门,除当朝宰相外,其余终身不得入仕为官。”宰相,仅仅是始帝对于秋家的约束,对于野心的约束。皇权无非“制衡”二字,聪明如始帝,又怎会放手让秋家坐大,威胁他的锦绣江山?
而我,则是秋家的第十二位宰相,秋未炀。炀者,好内远礼,逆天虐民,去礼远众。这便是我的父亲秋迩年对我最初的赐予。在他的眼里,我竟是那样的不堪。
自我有记忆开始,便生活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每日只是与母亲面对面坐着,消磨那无穷无尽的时光。母亲是美丽的,也是温柔的,她时常静谧地笑着,那笑容仿佛可以融化一切。“炀儿,”她说,“你长得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灵气动人。”闲暇时,母亲常常回忆往事,与父亲的过往她一一记得,如数家珍。述说时,嘴角止不住地向上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初见,温暖弥漫的瞬间,母亲脸上挂着青涩的笑容。只是母亲忘了,那双曾经温热的手,至今是否暖意依然;只是母亲忘了,她的心事,他不再选择倾听。我想,五岁之前,我最崇拜的人大概就是我的父亲了。虽然我从来不曾明白为什么他要把我和母亲关在这漆黑的小屋里。然而有了母亲和那些美好往事的陪伴,黑暗好像也不那么恐怖了。
只是五岁以后,我最憎恨的便是秋迩年,那个我称之为父亲的人。我自由了,我可以无拘无束地穿梭在秋府任意的一个角落。然而,无论我再怎样寻找,也无法找到那个宁静的微笑,无法找到那抹总是在等待的身影。是的,我的母亲离开了。离开了这个曾让她无比留恋的世界,离开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也离开了我——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牵挂。母亲走得很安详,也很了然。多年的囚禁已消磨了她应有的锐气,她已不奢望再见他一面。可是,我不甘心。
父亲把我叫到了书房,如丧考妣,悲然万分。他说,他对不起我娘,可是他身为秋家的族长,一切必须以秋家为重。既然我娘已经去了,他会还我自由。
那一刻,我笑了。我笑得天花乱醉。笑着笑着,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对啊。你是爱娘的。你的爱,是把她困于地牢中,六年不见天日;你的爱,是忍心看着她病的死去活来,却无动于衷;你的爱,是在她弥留之际,把她最后一丝奢望一并斩断。父亲,你的爱真的太伟大了,伟大到未炀从来无法理解。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而且清楚地很。母亲未变,父亲亦不想改变,改变的只是对那个足以令人发狂的权势的看法。父亲为了它,迎娶了诸邑长公主,先皇雍德成的长女。不惜把身怀六甲的母亲关入地牢,不惜对我的出生不闻不问。甚至连我的名字也是屈辱的罪证。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活得心安理得,活得理所当然。他们的稚儿秋未邢,享受着我连做梦都无法想象的安乐。
父亲,秋迩年,你说这全是为了秋家的荣辱,是吗?那么,我便毁了这秋氏豪门,来祭奠我娘。
自那以后,我尽自己之所能学习师傅所教授的一切,一刻也不敢松懈。因为我身上负有的仇恨未报,又怎敢贪享安乐。渐渐地我便脱颖而出,同宗室的表亲远不如我,甚至同父的弟弟秋未邢对我也是望尘莫及。父亲,不,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秋迩年,对我也是越来越欣赏,逐渐地放了一些权,让我出面打理秋家的一些事务。而我也尽力的上演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的一幕。甚至秋未邢所有过分的要求,我也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答应下来了。这一切,只因为我没有了娘,没有了那个我可以依赖的人。何时进,何时退,只不过是我的生存本能罢了。这便是在夹缝中生存的基本法则。
八年后的秋天,已病入膏肓的秋迩年把我叫到了他的榻边。他并不老,可以说他依然年轻。可是过多的人情世故已经打压得他再也喘不过气。我知道,他已油尽灯枯。
“炀儿,”他泪流满面,“我是真心地爱你的母亲。她从来都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自从见了她第一面,我就已经知道,我这一生钟情的女子只会是她。炀儿,我就要去找你母亲了,秋家就交给你了,替我继续保护这个家,好吗?”
我悲凉地看着他,并不曾吐出一个字。
“罢了,”秋迩年摇了摇头,“你是我的儿子,我又怎么会不知这些年你的快乐是伪装的呢?要恨你就恨我吧,只是公主和邢儿是无辜的,你放过他们吧。炀儿,你说,你娘究竟肯不肯原谅我?”没等到我的回答,秋迩年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结束了他匆忙而又短暂的一生。
若我是娘,穷尽一世也不会原谅你。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我无视诸邑长公主和秋未邢愤恨的眼神,把他们送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青灯古案,对于他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这,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