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行-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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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到前院,夏浔忽见刘玉块站在侧廊下,绣春刀斫在练功用的木桩上,正与萧千月说着什么,萧千月指着刘玉块的鼻子,神色极为激动,刘玉块则嗫嚅地解释着什么,夏浔便举步走了过去。
“姓刘的”你给我小心着点儿!”
“萧校尉,我……我真的没做什友?”,“没做甚么?你还说!”,萧千月一张英俊的脸庞都扭曲了,他抬手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刘玉块脸上,刘玉块被打呆了”捂着脸颊”鼻翅翕动了几下,眼泪便扑簌簌地流下来。
“王八蛋!你才到锦衣卫几天,就敢爬到老子头上去,你不要以为攀上枝头就做了凤凰,老子跟了大人多少年”出生入死,鞍前马后,你个比娘们还娘们的东西,能为大人分什么忧、担甚么事?””
萧千月越说越气,忍不住拳打脚踢,刘玉块根本不敢还手,躲闪了几下”干脆捂着头蹲到地上”萧千月恨恨地朝他屁股踢了几脚,挥手又要安掴他,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
萧千月猛一回头,就见夏浔站在身后,那只手仍被夏浔紧紧攥住,夏浔淡淡地道:“萧校尉,大家都是同僚”有什么事至于拳脚相加?””
夏浔如今官位在萧千月之上”萧千月也知道罗克敌不只一次对夏浔的性格和办事能力表示出欣赏”显然是有大力栽培的意思,倒也不敢太得罪了他,便悻悻地挣脱了拳头,说道:“总旗大人,这是卑职和刘力士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们是武人,当然拳脚上解决,大人既然出面了,卑职不与他一般计较,告辞!””
说罢气愤愤地转身就走,临行狠狠盯了刘玉块一眼,满是怨毒之意,显然是不肯就此罢休的。夏浔皱了皱眉”扶起刘玉块”见他一个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玉续,你怎么得罪他了?””
刘玉块慌忙摇头,细细的声音道:“没什么,杨大哥,你不用为我担心。””
夏浔见他不说,便也不再追问,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责怪道:“玉块”不是大哥说你,你当初为什么要跟着大哥到应天来,为什么要加入锦衣卫?不就是想改变自己的性格,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么?你爹就你一个宝贝儿子,早晚有一天”你要撑起你们刘家的门户,做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遇事怎么能怕?
他长了拳脚,难道你没有长?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敢不敢还手是另一回事,下一回,如果萧校尉再欺负你,大哥希望你能勇敢一些”如果你再这样像牟女儿家似的,只会哭哭啼啼”没点骨气,大哥也会看不起你!”,刘玉块被他说得满面通红,咬紧牙关使劲地点点头:“大哥放心,我是你带进来的人,我再也不会给你丢脸了”如果他再欺负我,我……我一定还手!””
夏浔欣然笑道:“这才对”这种地方,想要让人尊敬,得凭本事的。来,大哥学过几手功夫,专门拿人关节、擒敌制胜的。你的气力比萧校尉小了些,学会这样的功夫,在他面前也就少吃些亏。””
萧千月愤愤不平地离开练武场,刚刚拐进仪门,就见罗佥事一身戎装,背负双手”面色阴冷地站在那儿,萧千月一怔”连忙趋身行礼:“卑职萧千月,见过大人。””
罗克敌冷冷地道:,“你方才”做了甚么?””
萧千月一惊,抬头看了眼罗克敌的脸色”嗫嚅道:“大人,卑职……卑职……””
罗克敌缓缓地道:“一直以来,本官似乎有点太宠着你了,不知进退!””
声音不大,却一片森然”萧千月心里一寒,卟嗵一声跪倒在地,俯首道:“大人,卑职、卑职知道错了。”,罗克敌面上如罩冷霜,萧然道:“皇上今日刚刚吩咐下来,太祖皇帝归葬孝陵,孝陵卫需要增加人手,明日一早,你去孝陵卫报到吧。””
萧千月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孝陵卫?驻扎在孝陵旁边,白天晒晒太阳”晚上打打坟子,偶尔抓几个跑来打猪草的老百姓,每天无所事事地混日子,那就是守坟的啊。
萧千月仓惶跪爬几步,伏在罗克敌脚下”连连叩首道:“大人”卑职真的知道错了,大人饶我一回,卑职再也不敢了。大人……””
罗克敌一抖袍袖,在他面前淡然走过,眼角都不再扫他一下,萧千月呓语似地叫道:“大人……””,眸中已一片绝望。
河间府,瓦济河畔,朱棣头缠白绫,身罩麻衣,随行的百余名侍卫也都个个带孝,连随身的兵器上都缠了白布。朱棣的眼睛红通通的”一来是哭的,二来也是连夜赶路熬的。刚一接到讣告,朱棣就如五雷轰顶”虽然早知道父亲这几年来身体不好,大行是早晚的事,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可是骤闻消息,还是痛不欲生。
朱棣马上离开北平,快马加鞭,赴金陵奔丧。自古以孝为人文之本,现在他大哥、二哥、三哥都已过世,父皇的儿子里面,他就是长子,披麻带孝、为父亲送终,这是他应尽的义务。
饶是他身子强健,这一路不分昼夜的奔跑,也已熬得形容枯槁”蓬头垢面,全没一点王爷样子了”前边眼看到了瓦济河畔,就见桥边设了巡检”行人百姓正排队候检,朱棣归心似箭”对护卫千户朱能道:,“去,叫他们撤开巡检,本王要赴京奔丧。””
朱能一提马缰,直奔前去”片刻功夫,就见朱能拨马赶回,面孔胀红”羞愤难当地道:“王爷”咱们……咱们……过不去了!””!~!
第232章 打酱油的日子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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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拨马赶回,面孔胀红,羞愤难当地道:……王爷,咱们……咱们……过不去了!”,朱棣一呆”讶然道:“过不去?如何过不去?那桥不是好端端的么?”
朱能嗫嚅道:“王爷,桥头巡检司的人说,朝廷已下了敕令,不许诸王进京奔丧。他们说……”,朱棣一听,脸腾地一下胀红如鸡血,比朱能的脸sè更红了几分”都有些黑了,他勃然怒道:“岂有此理!胡说八道!朝廷不许诸王进京奔丧?怎么可能,普天之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父皇驾崩,俺这做儿子的不能披麻带孝,为父送终么?”,朱棣一提马缰,便向桥头冲去,一众shì卫立即紧随其后,朱能话还没说完呢,刚才那巡检说,朝廷的敕使已经到了瓦济河畔,因为知道诸王得了讣告必定马上回京奔丧”再下旨阻止恐怕要错过了,所以朝廷派了大批敕使,远出京师,堵住了各个水陆交道要道拦截各路藩王,他们已经派人去请那等候的敕使了。
“王爷,王爷请留步!”
一见朱棣黑着脸冲过来,后边跟着一票shì卫,那桥头的巡检就知道这位必定是燕王殿下了,赶紧硬着头皮迎上来:“王爷,朝廷敕使……”,”
“给俺滚开!”
朱棣一声怒吼,把那巡检吓得一哆嗦,赶紧闪到一边,朱棣拨马就向桥头冲去。
“燕王,留步!”
这时那朝廷敕使已经得到了消息,赶上了桥头一见燕王策马冲来,立即高喊一声。
这敕使独自一人,大步走上桥头,朱棣本已策马登桥一眼看见对面走来这人,立即一勒缰绳,那骏马希聿聿一声长嘶,被朱棣猛地一勒缰绳,立即人立而起,然后一双铁蹄往木桥上重重一踏,稳稳地立住。对面那人却未停下,稳稳的一步步走上前来”走到桥中心,方才停下。
桥这头是巡检的小吏、候检的百姓,以及燕王麾下shì卫,对面桥头,则出现了一群身穿禁卫军服的士兵,朱棣一人一马立在桥头”对面那人站在桥心,虽然面对威风凛凛的朱棣,却丝毫没有被他威风所慑,神态依常从容。
这只是一个小官儿,穿一身九品文官绿袍年纪很轻三旬出头白面微须,不是甚么了得的人物。但是在他肩上,挑着四面小旗”四面蓝缯制作的小旗迎风飘扬,就像戏台上的武将肩上的靠旗。在他的腰间悬着四张小牌儿,走动之间金光灿烂,那是用椴木涂以金漆制作的牌子,金牌和三角蓝旗上都只有一个字:“令!”,王命旗牌!
皇帝竟然动用了王命旗牌”掌王命旗牌者,拥有将抗命臣僚就地正法的权力!
木桥两边都有许多人,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唯有桥下的流水桥上的风”不理会你是一方藩王,还是代表着皇帝的生杀予夺的钦差大臣,依旧无所顾忌地流淌着、吹拂着。
“燕王殿下,先帝遗诏,诸王各于本国哭临,不必赴京,请王爷马上赶回就藩之地。”
“胡说!”
朱棣额头蚯蚓般jī起,紧紧攥住缰绳,怒不可遏地道:“你这是伪诏!是伪诏!俺是先帝之子”父皇驾崩,做儿子的不能灵前守孝,不能披麻带孝送父送终?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那小官儿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好教王爷知道,先帝已然归葬孝陵,王爷就算现在赶到应天府也来不及了,还请王爷言语谨慎一些”你说下官传的是伪诏?请王爷先看清楚下官身上这王命旗牌可是假的么?”
朱棣口不择言地喝道:“父皇岂会下此不通情理的旨意?就算不是伪诏,那就是矫诏!”
那身带王命旗牌的小官儿启齿一笑,森然道:“燕王是说,当今皇上矫诏么?”
朱棣虽在狂怒之中,听了他这暗含杀机的一句话,也不由怵然一惊,便道:“今上谦恭仁孝,天下皆知,岂会做此不通情理的授意”这必是……这必是皇上身边有jiān佞之臣,矫诏离间皇室亲情!”
那小官儿翻个白眼,冷冷地道:“先帝驾崩,燕王身为皇子,悲痛yù绝,jī愤之下言语有所不恭”也是人之常情,下官不为己甚。但这皇命可不是假的,燕王殿下还是立即回转北平的好,如果王爷拒不从旨,硬闯瓦济桥,这抗旨的罪名,下官可不敢替殿下担当的。”
“你……你……”朱棣指着那小官儿,手指哆嗦,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朱能见状,生怕朱棣不顾一切,授人心柄,急忙下马奔上桥去”抓住朱棣的马缰绳,哀求道:“王爷,皇上既然不许诸王赴京奔丧,咱们……就回北平设祭吧,王爷”这是皇上旨意,不得不从啊。”
朱棣身子哆嗦半晌,手指无力地垂了下来,桥下流水,哗啦啦的仿佛也发出呜咽之声,朱能见状”连忙牵起马缰绳,将朱棣的战马牵了回来。
桥头军民纷纷闪开道路,默默地看着朱棣,战马走下桥头,朱棣仰起脸来看看长空,突然大吼一声,扬手一鞭”驱马如离弦之箭,狂奔而去,朱能大吃一惊,连忙翻身上马,率领众shì卫追赶上去。
那桥头小官冷笑一声,不屑地撇撇嘴,转身走开了去。
朱能率着人追过一个山头”就见燕王的战马停在那儿,马鞍上空空无人”心中不由一紧,赶紧策马追近了,就见朱棣跪在野草丛中”面朝金陵方向,双手捶xiōng,放声大哭:“父死不得奔丧,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身为人子,不许灵前尽孝,同是骨肉至亲为何如此辱俺?”
朱能等人面面相觑,悄悄地站在那儿,不敢发出一点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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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这几天逍遥快活的很”先帝安葬、新帝登基最忙的几天过去之后,他便籍口肩头创伤未愈”告假休息,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像老太爷似的享福。
谢谢今天也来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