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行-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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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无事,到了晚间,他额头的热度似乎又开始上升了,刚刚有些欢喜起来的苏颖再度沉默了,她本以为夏浔熬过来了,可是没想到……
他的发热反反复复,恰与当初她男人的症状一模一样,可陈祖义仍然赖着不走,她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半点办法。坐在夏浔身旁,静静地看着他的样子,苏颖忽然垂下泪来。
已经有近十年,她再不曾哭过了,此时眼泪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无息地淌下来,流到嘴角,咸咸的,就像海水。本来的欣赏、感激,经由这几天亲密的接触,不知不觉在她心里发酵,酿成了醇醇的美酒,让她迷恋,让她不舍。他,大概很快就会死了吧……
夏浔觉得自己好象在做梦,梦里的他好象失了重,总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时而就会大头冲下地触到地面,地面忽而硬,忽而软,他的身子则颠来倒去,令他眩晕的有些恶心。忽然,他好象浸进了柔软的湖水里,湖水既温暖又柔软,湖底长满了柔细的水草,水草轻轻地缠住了他的身子,把他固定了下来。
然后,一种极舒坦的感觉,从他的下体荡漾开来,仿佛一滴水滴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了层层涟漪,无声无息地把愉悦蔓延至他的全身。
他梦到自己赤裸的身子,被柔软的湖水包围着,似乎有一群调皮的鱼儿轻轻地啄着他的身体,渐渐的,他感觉整个腹部都在沸腾,好象全身的热都集中到下面去了,原本昏昏沉沉的头部也不再那么痛苦。
苏颖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有反应,昨晚,尽管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可她有意识地躲着,碰都不敢碰他的要害之处,现在想到他很可能活不长了,她突然做出了大胆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举动,原本也只是一种莫名的冲动,并未指望他的身体能做出反应,想不到……
尽管洞窟中黑沉沉的本就没有一丝光,可苏颖仍然闭着眼睛,因为闭上眼睛,她的触觉才更灵敏,能更清晰地感觉那灼热和坚硬,她忽然难以遏制地兴奋起来,胸前两点嫣红就象破土而出的芽儿,拼命地向空中舒展着它的叶子一般,胀胀的难受。
她已活了二十九年,却不知道女人也会爆发出像火山一般浓烈的情欲,仅仅是抚摸着他强壮的身体,春水便如潮涌一般,汩汩地濡湿了她饱满柔腴的臀瓣。她咻咻地喘息着,忽然一个翻身覆了上去,把那不甘屈服的泥鳅紧紧锁住、紧紧箍住,立即,猛然的痛楚和随之而来的愉悦,把一股异样的充实感散布了她的全身,她叹息般喘出一口气,仿佛是呜咽,又仿佛是呻吟……,满足中带着喜悦。
她开始动起来,她的大腿结实而有力,腰肢却是结实而柔软,柔软得可以做任何角度的扭动,也结实得可以永不停歇地重复同一个动作,那丰满浑圆的臀部便也因之划出一道道诱人的弧线。夜中的海,潮水此起彼伏,永不停歇,洞中的人似乎也应和着那潮水,一起一伏,此起彼伏,同样是永不停歇。
夏浔在一波波令人销魂的战栗中苏醒了,他没有说话,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还说话,他只能放纵着自己的身体,追逐着那极乐,察觉到他不同的反应,苏颖却突然软了,软绵绵地倒在他的身上,于是……乾坤颠倒过来……,许久之后,乾坤又颠倒过去。
颠倒颠,颠倒颠,这一夜颠颠倒倒的事儿,又何止一件……
海浪一波一波,连绵不断地扑过来,把海边那艘小船连着船上打啥欠的艄公一下下地荡起来。
岸边的礁石上,面对面地站着夏浔和苏颖,此时,距许浒收复双屿岛,已经又过去半个月了。
“你真不跟我走?”
苏颖摇头,虽然不舍,却很坚决:“你是兵,我是匪,兵和匪,不应该有瓜葛。”
“你可以不再做匪,我可以帮你弄一个新的身份,绝不会有任何人认出来。”
苏颖还是摇头,她扭头看向波涛起伏的海洋,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腥咸的海风:“若跟你去了金陵那种地方,我就不是我了,我属于这儿,我属于大海。”
再扭过头来,看看夏浔,她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低下头,忸怩地道:“我打一生下来就是海盗,一直做到双屿帮的三当家,可我……就没抢过一件东西。这是头一回,却是抢了一个男人,依着我爹定下的规矩,我算是犯了淫戒呢……”
夏浔想笑,却笑不出来,苏颖慢慢抬起头,凝视着他道:“你是个男人,你有你的家,有你的前程,我只是一个海盗,我不跟你走。如果……,有一天你能再到海上来,到我的地盘来,我……还抢你!”
第227章 生有时
盐官镇外的码头上,出海打鱼的小船陆续归来”巡检司的小吏们逐船检查着,顺手抄一条看着顺眼的肥鱼回去下酒,那也是常有的事。
巡检甘青阳甘大人坐在一张桌前,桌上横着腰刀,咂了咂已经喝没了味儿的茶水”正想起身去方便一下,忽地看到一艘双桅大船远远驶来,登时站住了脚步。
自从曹国公李景隆同江淅地方官员很默契地进行了妥协,江浙地方官员全力配合他剿灭真正民愤极大的海盗”而他则放宽了对沿海居民的限制之后,双桅大船又可以下海了,方才这些渔民的小船只能在近海作业”不敢往深处去的,而双桅大船却可以走得远些,这样的渔船归来,应该有些新鲜、希罕的货sè。
甘大人的兴致上来了,想亲自查查这条船,弄几条平时难得尝到的海味。船越驶越近了,到了码头停下,却见船上空空如野,根本不是捕鱼船”巡检大人先是大失所望,随即却又精神一振:现在朝廷剿匪的风声很紧,莫不是捱不住,逃上岸来的海盗?
他兴冲冲地想要登船查看”船上跳板一搭,却有一个人施施然地走下来”那身穿着,怎么看都像是在海上混迹多年的海盗,甘青阳立即抓紧了腰刀,喝道:“甚么人?”
那人肩上背个包袱,向怀中一探,mō出一件东西向他一扬,甘青阳只看见是一枚腰牌,还没瞧清楚,那人就收了起来”看看码头情形,泰然问道:“现在盘查还是这么紧么?曹国公还没有回来?”,算青阳mō不清他的来路,小心地答道:“曹国公率水师追杀南海大盗陈祖义,一路往福建去了,已经走了十多天,估mō着这几天就该返航亠了吧?你是……,方才我没看清你的腰牌。”,夏浔重又mō出腰牌,丢到他手里,甘青阳看清楚是锦衣卫的总旗官,心中更是吃惊,连忙把腰牌双手奉还,陪笑道:“原来是总旗大人,不知大人怎么称呼,这是……从哪儿来?”,夏浔瞪了他一眼道:“识得我的身份就行了”有些事,是你能打听的?”,他回身向那船上水手拱拱手,说道:“有劳几位一路相送,这就请回吧。”
那船上水手向他打声招呼”立即离岸而去”夏浔站在岸边,看着那船渐行渐远,直到一箭之地以外,才轻轻叹息一声,举步离开码头”把巡检司一班人都当成了空气”压根没再理会他们。俟他走远了”甘大人才悻悻地呸了一声”骂骂咧咧地去找茅房方便去了。
夏浔知道李景隆还没回来”心中便也不甚着急。他没像上回那样,径直赶去杭州”先在岸上找了家酒馆,点了些饭菜吃。那掌柜的很奇怪”到了海边”少有人不尝尝海鲜的”习惯了海上生活的人”更是非鱼蟹不欢,可这位客官却有点怪,守着大海,专挑陆上爬的东西吃,什么鸡鸭鹅兔、猪牛羊肉,一点海腥也不沾。看这汉子生得壮硕,这饭量也大”一大桌子菜,风卷残云一般,被他吃个精光,这才施施然离去。
夏浔走出饭馆,行不多远”恰看见李唐的漆器店,想起上一回自己在岛上身份败lù,十有八九就是这李唐与双屿帮sī通消息,便信步走进店去。到了店中一问,李唐却不在,夏浔原也无心寻他晦气,正要转身离开,却见他风尘仆仆地从外边回来。
一见夏浔,李唐登时脸sè大变,夏浔微笑道:“李掌柜的,别来无恙啊。”,李唐双膝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颤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不妾草民的事啊。
夏浔笑道:“哦?果真与你不相干?”,李唐连忙赌咒发誓地道:“不相干,绝对不相干。大人啊,我原来不晓得你的身份,还在贾头领面前为你作保来着,你忘了么?再说你那东西放在客栈里,草民哪有本事去取来?是你被带走第三天,岛上来了人,客栈掌柜也是与他们熟识的,由着他们取了大人的包裹离开。后来,他们又找上门来,责我包庇掩饰,我才知道大人的身份,要不是因为和他们相识日久,他们几乎要疑心是我串通了大人méng骗他们。”,李唐又怕又慌,眼泪都快下来了,夏浔见状,反而安慰道:“好啦好啦,本官早就没事了,这件事,你也不必再说与旁人知道了,本官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从哪儿来?”,李唐喜出望外,哽咽着道:“多谢大人开恩。这些天,朝廷缉拿海盗风声日紧”生意清淡了许多,草民无所事事,便与姨表兄去了杭州,他那外孙过满月,草民这是刚刚回来。”,“于兄已经生了?男孩女孩?”
夏浔想起自己在河边小酒店里救下的那个孕fù,在海边这几个月真快啊,当时她还大腹便便,想不到现在孩子都过完满月了,李唐道:“男孩儿。大人的事,草民和表兄一家人都说了,因为确非草民坏了大人的事,他们一家人倒没有怪责于我,不过他们很是为大人的安危担心,大人可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呐。他们夫妻中年得了,求医问药的忒不容易,若非大人出手相救,这孩子怕是保不住呢,我这次去,他们一家人都在念叼大人,回头儿草民把大人生还的消息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夏浔心道:“若非于家翁婿相助,我还不能顺利接触双屿帮,圆满解决这件事呢”倒劳他们如此牵挂。”便微微一笑道:“呵呵,我正要回杭州去,于兄家在何处我还记得,我去看看他们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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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杭州去,夏浔一路收集着消息,李景隆每有斩获”不论大捷小胜,都要军驿信使大张旗鼓沿途传报的,所以很多消息夏浔都能知道,李景隆对陈祖义紧追不舍,一路往南洋追下去,陈祖义现在有粮有水,毫不慌乱,但若论兵力,却远不及李景隆,他的目的地在满刺加,目标既定,可行的路线便也只剩下那么几条”不像在小范围内与官兵周旋战斗”总可以避其锋芒”所以大仗硬仗倒也着实打过几回。
李景隆在后面一路追,前边又有彰泉各地的水师出海拦截,陈祖义这南返之路着实辛苦,李景隆打沉了一艘海盗船,活捉了两百多个海盗”陈祖义一路南下”在沿途水师的拦截之下,又损失了两艘船”一艘被烧毁”一艘被官兵剿获,最新的消息中,陈祖义已穿过澎湖列岛的封锁线,夏浔估计李景隆不会再追下去”数日之内当可返航。
夏浔知道李景隆对自己居心叵测,一直在找机会寻自己的碴子”好在他让自己干起了老本行:侦缉刺探,虽然危险”却不必时时守在他身边,等着他挑自己的毛病”现如今东海之事已顺利解决,剿海之战马上结束”只要自己等到他凯旋而归,他也就找不了自己的毛病了。
有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