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獒不是狗-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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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而做不到的。再加上它们瓜陡绵绵!繁衍不绝,任何时候都会让你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理强势。这是你最大的需要,从这个需要出发,你会让仇步鼎屈辱地给你下跪,求你喝酒,然后你说:“你怎么连狗都不如?”也让少少跪在你面前哭求你对她的可怜,然后你会用极尽夸张的表情显露你对她的轻贱和蔑视。你会阻止仇步鼎跟少少来往,让他们也跟你一样跌人悲惨无奈的境地。然后你会用威胁而不是巴结的手段达到继续在仕途上顺风顺水的目的。”
路多多恳切地说:“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象成地狱里的魔鬼?我跟你没有距离,我们是可以一起上天堂的。
我保证,最终我们都会上天堂,而不是下地狱。行了,不说这些了,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现在我只想听到你的保证:“干,我跟你尸起干。”,我喊起来:“不,决不干。我为什么要帮助一个罪人继续犯罪?为什么要让一个出卖了少少又仇恨少少还准备欺侮少少的人得逞?为什么要把人的阴险和凶残强加给藏獒?路多多我告诉你,你是个坏人,我也是,我们是要下地狱的。如果有一天,当我们撕开心灵,发现地狱就在里面,那我们离天堂就很近了。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才可能一起共事,办獒场,办獒场,办獒场,懂吗?”
路多多脸红了,使劲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气急败坏地说:“你诱惑我说了那么多,最后还是不干。你给我滚。”
我有点渴,抓起酒杯,喝了满满一大口,起身走了。
7
对路多多的斥责和拒绝让我心里很爽快,就像我是正义的化身,面对一个贪官污浊的利诱发出了仅属于自己的声音。哈哈。我在心里笑着回家睡觉去了。梦里我一直在说话,既然是正义的化身,就似乎没有哑口无言的功能。但很快我的斥责变成了自责:表演,你为什么要表演?只有儒弱卑劣的人,才会把正义当作表演,去嘲弄一个根本不打算反抗的所谓邪恶者。有个声音对我说:你烧死过藏獒烧伤过人,你本身就是邪恶者,你戴着正义的脸谱指手画脚不过是猪嘴里插葱装象。你比路多多还需要借胆壮威,因为你比他脆弱一千倍。我申辩道,我既不是猪也不是象,我是一只毛色和体态都属于劣等的藏獒,我一生都在求人原谅,原谅我的丑陋,不要因为这丑陋就抛弃我。那声音说,我们没有抛弃你,正在给你打电话呢。
电话是王獒人打来的,通知我六点以前到达象雄酒店。
为什么是这家酒店呢?我意识到我梦见我的“装象”正好预示了我晚上要去的这家酒店,好比我在路多多面前的表演预示着我对我自己的憎恶一样。当初我抛弃了少少,少少才会有今天。她今天到底是有幸还是不幸,是升华还是堕落,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獒场,路多多的獒场,谁能阻止它拔地而起?只有我。可我为什么要阻止它呢?他的獒场不也是我的獒场吗?嫉妒,我发现我正在嫉妒路多多:嫉妒他在我面前的坦率无耻,嫉妒他贪然而行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嫉妒他永远都是往前走的姿势,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侮辱!屈服!背叛!诅咒!无爱无情。我说色钦你这个混蛋,今天晚上难道你还要接着表演?
象雄酒店我去过,老板是个藏族人。他说自己的祖先是古代西藏象雄王朝的后人,他的酒店是藏地唯一一家象雄风味的酒店。这样的寻根问祖显然也是“装象”,可谁又会认真去调查他的来龙去脉呢?由他去吧,两千多年前象雄王朝的嫡传后裔。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说我的藏獒是象雄的图腾!王朝的悍将呢。
等我按照王獒人的通知来到酒店包间时,他们已经在等我了。我没想到他们会把各姿各雅带来,吃惊地说:“小心,它会咬人的。”
王獒人说:“要咬也只能咬我,你们两个它谁也不咬。”
我警惕地看了看袁最。王獒人赶紧做了介绍。让我意外的是,袁最一下就把话挑明了:“你好,色钦作家。你的书写得太好了,要不是你的书,我可能就不会有跟藏獒难分难解的今天。听说你带着各姿各雅在找它的八个孩子?不用找了,八个孩子就在我那里,在蓝岛。”然后他详细说起了如何在麦玛镇看到有人出售八只小藏獒,他如何流连忘返最后下决心买下,又如何被人带着去见识它们的母亲各姿各雅以便能让他看到它们了不起的遗传和未来的气象等等。
我不断点头,也不断提醒自己:他在撒谎,看他的眼睛,时不时地朝下斜视,眉头也是一皱一皱的,那是刻意寻找词汇!编造事实的特征,每个极力想自圆其说的人都可能这样。而且他的话也是漏洞百出的:各姿各雅以及强巴一家离麦玛镇并不远,偷了八只小藏獒的人怎么敢在麦玛镇出售?又怎么敢说八只小藏獒的母亲就是各姿各雅,然后带他去看看呢?
但是我又知道,就算我能断定袁最在撤谎,又怎么能断定他就是贼呢?
我说:“可八只小藏獒的确是被人偷走了的。”
袁最说:“我要是偷了八只小藏獒,怎么还敢见你?”
王獒人说:“我不是说了吗,一定是卖小藏獒的人偷了。”
“也不可能。”我正要说出我的理由,就听袁最抢着说:“我也觉得不可能,卖小藏獒的人一点也不像贼,在麦玛镇带着我走来走去,还给了我他的地址。”
他说着就开始掏口袋,掏了半天又说,“我是记在一个本子上的,怎么忘带了?我觉得很可能是这样,各姿各雅的主人卖掉了八只小藏獒,但对草原藏民来说,卖掉自家的藏獒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为了不受人指责,就放出风来说是被盗了。”
我冷冷一笑,用这样小儿科的假设就想蒙骗我,太天真了吧?我说:“你把他的地址记了一遍,一定能想起来,好好想想,是哪儿的?”
袁最吸着冷气想了想说:“实在想不起来了。我觉得这对你并不重要。你的目的是带着各姿各雅寻找八只小藏獒,而不是警察一样抓住偷窃的人宣布破案。现在你已经找到八只小藏獒了,它们就在我那里,你只要紧紧盯着我就可以了。”
他绕过了我的问题,绕得很聪明,让我自己都觉得我笨得出奇:既然目标遥遥在望,为什么还要回身走开,去纠缠来路上的沟沟坎坎呢?现在要紧的是,我怎么才能盯住他,怎么才能找回八只小藏獒?我心说他想以诚实的表现证明他不是贼,可在我看来诚实的贼才是更危险的贼。他似乎太自信了,以为我的追踪就像蚊子叮咬一样很容易就能摆脱。我看了看各姿各雅,它卧在包间的墙角,眼光不安地在袁最和71口之间游弋。看来各姿各雅来对了,至少在饭间,袁最是溜不掉的。
但是我没想到,袁最并不想开溜,不仅不想,还真诚地向我和王獒人发出了邀请:“怎么样,想好了吧?你们得跟我走,去蓝岛,我的獒场。一定要带上各王獒人滑稽地看看我。袁最抢着回答:“需要。”
我和王獒人都吃惊地望着袁最。袁最笑笑说:
“上帝啊,看把你们紧张的,这又不犯法,我是律师我知道。没关系的,我请客。”
皿尸!
姿各雅,让它看看它的八个孩子,比离开它时壮实多了,小家伙们长得真快,不赶紧去恐怕就认不出来了。如果你们能去,我们明天就出发,我来西海的事情就暂时不办了。”他看我默然不语,又说,“还犹豫什么呢?不会是不想去吧?”
我想袁最应该明白,我去肯定不是光看看的,要是找到八只小藏獒,就一定要带它们回来。我说:“你真的希望我去?我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袁最说:“对藏獒有好处,就是对我有好处。想想看,各姿各雅跟它失散的八个孩子终于见面了,那是什么样的场景?我们可以喝酒庆祝它们的见面,可以让它们一起待一段时间,然后……你可以参观我的獒场,可以带着各姿各雅去看看大海,看看蓝岛的名胜古迹。我会一直陪着你,我要让你知道,我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
王美人说:“我是去不了了,原定秋天举办的北京藏獒博览会听说要提前,我得做一些准备,准备时间至少一个月。你们呢?你们肯定也要去吧?”
袁最说:“什么藏獒博览会,我怎么没听说过?”
王羹人吃惊地说:“你不上网啊?网上通知的。养藏荚的不上藏獒网,那就等于脱离行业。在这个行业里,名气越大越好赚钱,出类拔萃的公獒!母獒和小藏獒都能让你的獒场名扬万里。那么好公獒!好母獒和好幼獒怎么产生呢?就得参加藏獒博览会。博览会上有各种名目的比赛评选,是美场和獒主扬名赚钱的最好机会,你要在这个行业里混,就绝对不能错过。”
袁最亢奋地说:“我肯定去,还要带上我最好的藏獒。”
我说:“今天晚上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是来开会的吗?为什么还不上菜上酒?”我想到了酒说明我也很激动,究竟为什么?为了很快就能见到八只小藏獒?为了我能在博览会上参观许多一流品质的藏獒?
好像还不是。不明原因的激动让我特别想说话,我说:“就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蓝岛,带着各姿各雅。还有一件事,你们獒人广场有没有好的小藏獒?我想买一只。都是老朋友了,你就便宜一点。”
王獒人答应着:“我怎么能赚你的钱?送你一只吧,绝对的好品相。”又喊起来,“小姐,小姐,服务员,姑娘,上菜。”在我们这个时代,“小姐”已经不合时宜了,因为人们通常说的“找小姐”就是找妓女。“服务员”是未改革开放以前的称呼,叫起来让人觉得你是土老帽。所以王獒人最后喊出了“姑娘”,他觉得这个称呼好,既亲切又尊重了对方,没想到进来的是位先生。王獒人笑道:“怎么是男的?”
对方误解了,殷勤地问道:“你们需要女的吗?”
机票不好买,去蓝岛只能推迟一天。这样正好,我可以让王獒人兑现他的承诺:送我一只小藏獒。我来到獒人广场再次提及这事。王獒人说:“你怎么这么急?”我说:“我怕你反悔。”他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既然叫獒人,就多少有点藏獒的性格,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我现在只有五只小藏獒,你挑吧。”
那是一窝小金獒,一个个都漂亮得让人爱不释手。我挑了一只公的,五只里头个头最小。王美人说:“我让你挑就是想让你挑一只个头大的,你怎么客气起来了?”我说:“你是在考我吧?,J!公獒比刁母獒发育得慢,个头当然要小一些。这一窝里有三只公獒,虽然它是最小的,但你看它眼睛里的光亮和乳牙上沾染的毛,说明它争食时咬得最凶,是个敢于玩命的角色。”
王獒人说:“你是个行家,我哪里敢考你。我看好的也是这一只,真是有点心疼,将来它一定是个霸主。”
各姿各雅依然在獒人广场,明天去机场时可以在这里直接装笼。我去草地上跟它说了一会儿话,又检查了一下明天装它的铁笼子是否结实,离开时我对王獒人说:“今天少喂一点,让它把吃进去的全部消化掉,免得晕机了吐。”王獒人答应着,替我把小藏獒抱到车上,突然问道:“你真的要去蓝岛?”看我点头,又说,“袁最虽然是我的朋友,但他的底细我并不清楚,你去了多留点心。”后来我意识到,他这样说多少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