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特权者 >

第2部分

特权者-第2部分

小说: 特权者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要自己的身体做出哪怕最微小的动作,车子就能做出反应,就像滑雪板或雪橇。
  还有一小时才到和父母一起吃早饭的时间,地点是宾馆餐厅,同桌的还有弟弟康拉德,也是他今天的伴郎。想到这里,他决定还是把那个怪梦抛到脑后吧。万一去晚了,但至少在外表上不要给别人留下话柄。昨晚的彩排宴会上他喝了不少,现在头还有点儿疼,不过有理由相信,别人的头肯定要比他疼上好几倍。给辛西娅打个电话?时间还早,她可能还没醒。只有跟她干那事儿才能让他定下神来,通常早上都是他主动,只有那样才能驱赶走清晨醒来后的躁动和不安。可今天不行。他突然灵机一动,伸直背,用力捶了捶床头的墙,墙那头是康拉德的房间。
  康拉德听不见,他已经在盥洗室站了足足有一小时了,练习祝酒词。当初他接下伴郎这个重任时,要说还有什么迟疑,那就是祝酒词。一在公共场合发言,他就会满脸通红,浑身发抖。要是在一家舞厅,面前都是陌生人,那该多轻松,可如今要面对的都是亲友,个个都喜欢嘲笑人,而且是长时间的嘲笑,不留半点情面,在这帮人面前,谁也别想不懂装懂,不行装行,哪怕一分钟也不行。
  “瞧这两口子,多迷人!”康拉德把这句话练了一遍又一遍,因为之前的练习常在这句话上卡壳,重新写也来不及了。
  “瞧这两……口子,操!”又得重新来过。
  二楼和三楼的其他房间里住着新郎和新娘的朋友,他们都成双成对,各自带来了自己的那位,当然是正式交往的那一位,有几对可能不久也会步入婚姻殿堂,这会儿他们也陆续醒来。在这个时刻,他们无一例外都感到一阵性冲动,即便对于正值青春年少的他们来说也出奇地强烈。有人在笑,有人在热切地注视着爱侣的双眸。
  一小时后,想到这副热切和急不可待的样子,他们会不敢正视对方。他们还不习惯奢华的酒店,可在这个周末,他们不但挤了进来,更几乎把这里占领了。一想到这里,放纵欲望之车疾驰狂奔的念头油然而生,推动他们去激怒陌生人,去挥汗如雨,床头奋战,直到把地板都震塌了。
  实际上,亚当父母隔壁房间那对还真把床头的墙壁敲得咚咚响,亚当的妈妈由衷希望,那对男女不是自己的什么熟人。
  她甚至叫丈夫打电话到总台投诉,可丈夫这会儿在浴室,他只会听到自己想听的。一贯如此。
  八点三十分,玛丽塔的车缓缓驶进哈里斯家的车道。厨房里,她和还没穿外衣的辛西娅互吻了一下,简直像是亲姐妹。
  “老天,外面热疯了,”玛丽塔说道,“早上好,赛克斯太太,哦不,是哈里斯太太。”露西实在受不了这丫头,浅浅一笑,退出厨房。
  “现在就去做头发吗?”玛丽塔问道。
  突然,德波拉出现在过道里,头发乱蓬蓬,脸上还留着沙发垫的印子。她盯着厨房里的两个人,目光中充满憎恨,那副神情,简直像是某个原始部落的一员。
  “你的电话响了。”她冲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说道,说完转身就走。
  电话在卧室地板上,放在辛西娅彩排晚宴上穿的外套下面。玛丽塔跟着辛西娅穿过客厅,走进卧室。
  “谢谢,”辛西娅说,可德波拉已经消失在浴室门后,“你的裙子呢?没带来吗?放哪儿了?”辛西娅问道。
  “放冰箱里了。”玛丽塔答道。
  “别犯傻了,没听到吗?今天可是我的大日子。”
  “说的就是这个。今天你是新娘子,有权改改规矩,比如说该穿什么衣服。沙滩便装怎么样?”
  “等你结婚的时候戴顶飞行帽吧,在这儿,在匹兹堡,不行。”
  “不新鲜,我也感觉到了。就说这么多了。”玛丽塔说道。
  客厅里,沃伦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有线新闻网新闻。刚才,两个姑娘就从他身后走过,两人的话他都听在耳里。其实,他还是挺愿意扮演个好父亲的角色,可他也明白,这会儿最明智的举动就是假装自己根本不存在。
  辛西娅冲玛丽塔笑了笑,然后从地板上拾起电话。“不会带来厄运吧?”她一边冲电话里说,一边推上身后的滑动门。
  “昨晚我见到你爸了,就在宾馆大厅,”电话里传来亚当的声音,“我见过他的照片,所以认出了他,看上去挺精神。
  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还没,”辛西娅感到心跳有点儿加速,“再等会儿吧,现在几点钟啊?”
  “四点差一刻。”
  “真有意思,你不是要和你父母一起吃早饭吗?”
  “可能吧。”
  “千万别让康尼一个人陪二老,你懂的。再说,戒指还在他手里,别难为他了。”
  亚当微微一笑。这会儿,他正站在空荡荡的过道里等电梯。“真不敢相信,我俩就要成夫妻了。”
  阳台上的地板已经开始烫脚。“你打电话就想说这些?现在退出为时还不晚。”
  辛西娅说道。“我还有七小时,要好好考虑下。”
  “我也一样,跟你说,要是我四点十分还没露面,就当我不来了。”
  “挺好,反正钱都给了,我就从伴娘里拉一个结婚。”
  “那你看上谁了?”
  亚当沉默片刻。“今早醒来时,非常想你。”他说。
  早些时候还映入眼帘的高尔夫球场已淹没在薄雾之中,辛西娅闭上双眼,说:“我也想你。别忘了照相。”
  “两点十五分,在陈列室,都在康尼的日程表上了。”
  “好吧,到时候见,好好享受最后几小时的自由吧。”
  “该走了,叫的脱衣舞女郎已经来了。”
  辛西娅挂上电话,脸上还残留着笑容。玛丽塔站在一边,显得有点儿不自在。德波拉正仰坐在沙发上,两眼死死盯着她俩,既像是条看门狗,又像是来自地下的信使,代表着那些遭诅咒的人。玛丽塔只能把她的敌意理解为嫉妒,这样反倒令她的心情轻松些许。
  突然间,辛西娅想起,德波拉还在哪所学校读书,还是个研究生。于是,她向自己的这位所谓的姐姐问道:“学校还好吧?”
  亚当走进餐厅,一眼就看见了父母,旁边还坐着呆若木鸡的康尼。早餐已经摆了上来,可谁也没有动手。昨天,二老在纽约没能赶上飞机,到匹兹堡时已经太晚了,错过了彩排晚宴,其实赶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亚当吻了一下妈妈的额头,问道:“住得怎么样?没什么不满意吧?”
  亚当的爸爸鼻子一哼,打算开腔,吐点儿怒火,可他妈妈听了出来,立刻抢过了话头:“很好,很舒服。待会儿,你得告诉我谁是辛西娅的父母,我要好好谢谢他俩。”
  双方父母之前都没有见过面,可又有什么必要?“玛丽塔昨晚住得还好吗?”
  亚当问道,康拉德点点头,嘴可一刻也没有停下,他只希望这顿早餐早点儿结束。
  亚当向女招待挥挥手,叫她端来咖啡,自从他坐下,都还没有正眼看过父母。没人在瞧莫雷先生,倒是他自个儿在鼓劲,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闹钟。两次心脏病发作,令莫雷先生的肩膀有点儿耸,背有点儿驼,看上去也比实际年龄老了不少。楼上,他的房间里放着四只便携式氧气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派上用场。他妻子的钱包鼓鼓囊囊的,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药丸和药片,还有五花八门的电话号码。可他依旧脾气暴躁,从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所有迹象表明,他生理上的恶疾就是他性格缺陷的合理延伸。所有认识他的人对他都没有什么同情心,同时又要留神,别一不小心惹得他无名火起,伤到他的自尊。
  他感到身边蠢人当道,奢靡横行,并为之饱受内心煎熬。当年,他不过是名管道工,凭一己之力成了全职的工会高层,可健康状况又逼他退休。匹兹堡还是那个让他大动肝火的地方,穿外套、打领带!接下来整整一个月他都会向妻子唠叨这事儿,可她依旧坚持,寸步不让。
  不过亚当这会儿倒并不显得太尴尬,至少比弟弟好多了。在他的感觉中,二老同自己的联系已经没有那样密切了。看着二老拼命想活出自己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他倒觉得挺逗。一有机会,他就会堵上二老的嘴,就像砰的一声关上音乐盒的盖子。
  “知道我在房间里找到了什么?”他问道,“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这里的房价单。你们看见了吗?知道这里一晚要多少钱?”
  “亚当,别再说了,”妈妈小声说道,“尤其是今天——”
  “实际上,我也看到了,”他爸爸说道,脸开始红起来,“我太开心了,自己不是那个掏腰包的老糊涂。”
  “还是庆幸自己没生女儿吧。”妈妈说道,说完大声笑了起来,仿佛旁边正有一部摄像机在拍摄她大笑的样子。
  “对我来说,生儿生女都一样,”莫雷先生说,“反正,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显摆,烧钞票,充大头。”
  亚当陡然起身。“瞧,赛克斯先生在那儿,”他说,“抱歉,我要走开会儿,去练练怎么叫人爸爸了。”说完,亚当穿过餐厅,向新娘的亲生父亲走去,他正独自一人坐在桌旁,读着报纸。看着哥哥的背影,康拉德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父母则怒目以对。又过了一会儿,走过来一个女招待,往亚当的杯子里倒满一杯咖啡。
  舞厅的门紧闭着,四下无声时,能听到门后传来吸尘器的声音。少女们身着硬挺的黑色短裙,在客桌间穿梭往来,扳着手指点数桌上的餐具。大家工作的节奏缓慢,冷气开得十足,宾客们又没来,这里成了整间酒店冷气最足的地方。只有熬不住烟瘾的人才会穿过双重门,到热浪滚滚的厨房和后巷里过一下瘾。
  吧台后面坐着今天的司仪玛莎。和往常一样,她到得很早。她派了自己的儿子和他的一个朋友开自己的小货车去花店取花,希望这两人不会半路上喝高了。所以,花到了才能给那俩小子付报酬。酒吧还没到正式营业的时间,可玛莎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这已经是她今年在这里主持的第四个婚礼。还没到中午,可她非常想喝上一杯,那个叫奥马尔的肯定会给她来上一杯,可工作时间绝不饮酒,这是规矩。这种事一旦被发现,你的事业就毁了。新娘的样子有点儿高高在上,玛莎不大喜欢。
  她不是匹兹堡人,看她那样子,仿佛过了今天,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这里半步。不过,她继父是里德·史密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那可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支票上有他的名字)。还有她妈妈,一看就是那种万事不满意的女人,这种女人最爱干的就是搬弄是非,制造谣言。
  玛莎成功的秘诀也正在于此:你关注的不是结婚的人,而是婚礼本身。前者会让你失望,后者却不会。尽管不会说出口,她向来视自己为一名卫士,也可以说是一道大坝,把冷漠挡在门外,守护着几样真正重要的东西:礼仪、忠诚、承诺。一旦你开始这样看待问题,那么对人的关心就会越少,工作也就越显得高尚。她自己的婚姻仅仅维持了九年,可每当她回想起自己婚礼上的一幕幕,甜蜜感一点儿也没有冲淡。实际上,那几乎就是那段婚姻留给她的一切,当然,还有个可爱的儿子,虽然办事不太牢靠。要是事事由她做主,一家人还在一起,爸爸、妈妈、儿子,其乐融融,只不过,很多事儿她说了不算。
  一对男女走进酒吧,和新郎、新娘差不多的年纪,奥马尔说今天不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