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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自由(freedom)-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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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不是真的。你完全搞错了。”

“好吧,话虽如此,”她说,轻快地挺直身体,“我们仍然不能炒掉理查德。这是我的项目,我需要他。我已经利用他来招揽实习生了,而且我需要他在八月时为我们找来其他大腕。所以,你可以对他不满,为你的妻子难过,但是我不会炒掉理查德。”

“亲爱的,”沃尔特说,“拉丽莎。我真的爱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请你试着从我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

“不要!”她转向他,怒气冲冲,“我不在乎你的角度!我的职责是开展人口工作,而我准备要做好它。如果你真的在意这项工作,在意我,那么就让我按我的方式来进行。”

“我在意,我非常在意。但是……”

“那么,没什么好但是的。我不会再提他的名字。他五月份过来和实习生见面的时候,你可以去其他地方。至于八月份的事,我们到时候再想办法。”

“可是他不会想做的。周六他已经说起要退出。”

“让我去和他谈谈,”她说,“正如你或许还记得的,我很善于劝说人们去做他们不愿做的事情。我是你相当有效率的员工,希望你不会不让我做我的工作。”

他急忙从桌子后面绕出来,想要拥抱她,但是她躲去了外间办公室。

因为他爱她的勇气,爱她对工作的投入,且又被她的怒意击中,他没有再去坚持他的立场。然而,几小时过去了,接着好几天过去了,拉丽莎都没有来汇报说理查德要退出“自由空间”,沃尔特由此推断,他必定还在船上。那个什么都他妈的不相信的理查德!他能够想象出的唯一解释是,帕蒂和他通过电话,而负罪感让他继续留在了这个项目中。想到这两个人谈论任何事情,哪怕只有五分钟,尤其是谈论如何不去伤害“可怜的沃尔特”(哦,她用的那个词组,那个令人憎恶的词组),如何去挽救他心爱的项目以作为某种安慰奖,这让他因为自感软弱、堕落、妥协、渺小而心烦意乱。这种情绪也渗透到了他和拉丽莎之间。虽然他们每天做爱,长时间地做爱,可他们的性爱却始终笼罩在他认为她也和理查德一起小小地背叛了他这样的感觉之下,所以,它并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变得更富有个性。无论他转去哪个方向,都会看到理查德。

同样令他不安的——以一种不同的方式——是LBI的问题。他们一起吃晚餐的时候,乔伊带着令他感动的谦卑和自责,解释了那单他牵涉其中的肮脏交易。在沃尔特看来,这里的主要罪人是LBI。至于肯尼·巴特尔斯,显然属于那种胆大包天的小丑,一个二流的反社会分子,很快不是进入国会就是进入监狱。而切尼拉姆斯菲尔德'76'那伙人,无论他们入侵伊拉克的动机如何恶臭不堪,一定还是希望收到可以使用的卡车配件,而不是乔伊从巴拉圭运出的那堆垃圾。而乔伊虽然不该蠢到和肯尼混在一起,却使沃尔特相信,他是为了康妮才完成交易的;他对她的忠诚、他的万般懊悔,以及他总体而论的勇敢(他才二十岁!)通通值得称赞。因此,责任方是LBI——对整个骗局完全知情且拥有批准权。沃尔特没有听说过那个和乔伊通电话的副总,那个用法律诉讼威胁他的人,但这家伙无疑和维恩·黑文那个已经承诺在西弗吉尼亚建立防护服生产厂的铁哥们在同一条走廊上工作。乔伊问沃尔特,他认为他该怎么做。是吹响哨子揭露内情?还是干脆把他的利润捐给某家为伤残退役军人服务的慈善机构,然后回学校继续读书?沃尔特答应儿子会在周末好好考虑他的问题,但是这个周末显然——用一种温和的说法——无助于平静的道德思考。直到周一上午和记者们见面,他将LBI描述为支持环保的杰出合作者,他才意识到自己也牵涉其中了。

此刻,他试着把自己的利益——事实是,如果基金执行官的儿子将那个丑陋的故事曝给媒体,维恩·黑文或许会直接炒了他,而LBI或许会收回在西弗吉尼亚建厂的承诺——和怎么做才对乔伊最有利分离开来。无论乔伊曾经表现得多么傲慢和贪婪,但似乎很难要求一个有着问题父母的二十岁的孩子负起全部的道德责任,承受公开指责,甚至可能面对刑罚。不过,沃尔特明白,他为此而想给乔伊的建议——“把你的利润捐给慈善机构,然后继续你的人生”——对他自己和基金也是非常有利的。他想问问拉丽莎的看法,但他答应过乔伊会守口如瓶,于是,他打电话给他,说他仍然在思考,并问他和康妮愿不愿意在他下周过生日的时候一起过来吃晚餐?

“当然愿意。”乔伊说。

“我还需要告诉你,”沃尔特说,“我和你妈妈分居了。很难开口把这件事告诉你,但它就发生在上周日。她已经搬走一段时间了,我们还不确定下一步会怎样。”

“嗯。”乔伊说。

嗯?沃尔特皱起了眉头。“你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嗯。她已经告诉我了。”

“好的,当然。为什么不呢。那么她……”

“嗯。她说了很多。甚至是太多,向来如此。”

“所以你明白我的……”

“嗯。”

“而你仍然愿意来为我庆祝生日?”

“嗯。我们一定过去。”

“好的,谢谢你,乔伊。我为此而爱你。我为了很多事爱你。”

“嗯。”

然后,沃尔特给杰西卡的手机留了条言,自那个宿命的周日以来,他每天都要给女儿留两条言,却还没有听到她的回音。“杰西卡,听我说,”他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和你妈妈聊过了,但是无论她对你说了什么,你都需要回电话给我,听听我怎么说。好吗?回电话吧。这个故事绝对有两个方面,我想你都需要听一听。”如果能够加上一句,说他和他的助手之间清清白白,将会有所帮助,然而,事实是,他的手、脸和鼻子是如此这般地充满了她阴道的气味,甚至在淋浴之后都隐约可闻。

每一条战线上他都在妥协和失败。下一个打击在他自由后的第二个周日降临了:丹·卡佩维尔在《纽约时报》上发表了长篇头版新闻“煤炭公司与土地基金友好合作,摧毁大山以拯救大山”。平心而论,报道不能说是非常的不准确,但是对于沃尔特对山顶剥离开采的相反看法,《时报》显然并不买账。文章甚至没有提到蔚蓝莺公园的南美部分,而沃尔特最具说服力的论点——新范例,绿色经济,科学复植——被掩埋在文章末尾,刚好在乔丝琳·佐恩对他喊叫的描述“我[咒骂语]拥有这块土地!”和科伊尔·马西斯的回想“他当着我的面说我愚蠢”之后。文章的核心内容,除了说明沃尔特是个极其不友善的人外,便是蔚蓝山基金和煤炭公司及国防承包商LBI睡在一张床上,允许他们在本该作为原始林地的保护区进行大规模的山顶剥离开采,为当地的环保组织所憎恶,并迫使山里人——当地的社会中坚——离开他们世代居住的家园,它的创始人和出资人是一位名叫文森特·黑文的神秘的能源大亨,他在布什政府的纵容下,正在以开掘油井的方式毁掉西弗吉尼亚的其他地区。

“不是太糟,不是太糟,”周日下午,当沃尔特给维恩·黑文在休斯敦的家中打去电话时,后者说道,“我们得到了蔚蓝莺公园,没人能把它从我们手中抢走。你和你的女孩干得不错。至于其他事情,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从不费事去和媒体沟通了吧。全都是负面的看法,没有正面的。”

“我和卡佩维尔谈了两个小时,”沃尔特说,“我真的认为,在主要方面他同意了我的看法。”

“嗯,在文章中可以看到你的观点,”维恩说,“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不过你不必担心这件事。”

“可我担心!我是说,没错,我们得到了蔚蓝莺公园,对蔚蓝莺来说,好事一桩。但这整件事本该是个范例。可从那篇报道来看,它变成了反面典型。”

“都会过去的。一旦我们把煤采出来,开始复植,人们会看到你是正确的。到那时,卡佩维尔那小子就只能去给人写讣告了。”

“可那要等很多年!”

“你有其他计划吗?所以你才会这样?担心你的履历表不好看?”

“不,维恩,我只是对媒体太失望了。在他们眼里,鸟类算不得什么,一切都以人类利益为先。”

“在鸟类掌控媒体之前,将一直都是这样,”维恩说,“下个月我能在惠特曼见到你吗?我已经告诉吉姆·埃尔德,只要不让我出现在任何照片中,我就会出席防护服工厂的揭幕式。在过去的路上,我可以用我的私家飞机接上你。”

“谢谢,我们自己搭商业飞机过去,”沃尔特说,“节省些石油。”

“你可要记得我是靠卖石油为生的。”

“是的,哈哈,有道理。”

得到维恩父亲般的肯定感觉不错,但是如果维恩不是一个那么让人觉得靠不住的父亲,他的感觉会更好。关于《纽约时报》上的那篇报道,最糟糕的部分——先不考虑在这样一家沃尔特认识的所有人都阅读并且信任的报纸上,被描述成一个浑蛋所带来的耻辱——是他担心《时报》对蔚蓝山基金的看法是正确的。一直以来,他都提心吊胆,怕遭到媒体的毁灭性攻击,而现在真的遭遇了这样的攻击,他不得不更加严肃地正视自己害怕的原因。

“我听到你做的那个电话采访了,”拉丽莎说,“你做得很好。《时报》不肯承认我们正确的唯一原因在于,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就不得不撤销之前所有指责山顶剥离开采的报道。”

“事实上,这就是他们现在对待布什和伊拉克战争的态度。”

“嗯,你已经尽了你的责任。现在我和你得到了我们的小小回报。你告诉黑文先生我们要启动‘自由空间’了吗?”

“没被炒掉,我已经感到很幸运了,”沃尔特说,“现在告诉他,说我计划把我权限内的所有资金都花在一个或许会招来更多负面报道的项目上,似乎不是什么好时机。”

“哦,我的甜心,”她说,抱住他,把头靠在他的胸前,“没人理解你在做些什么样的好事。除了我。”

“或许真是这样。”他说。

他情愿就这样被她抱一会儿,但是她的身体还有其他想法,而他自己的身体也迎合了这些想法。他们现在晚上在她那张过小的床上睡觉,因为他自己的房间里仍然满是帕蒂的痕迹,她没有跟他说如何处理她的东西,而他无法一个人开始处理它们。帕蒂没有和他保持联系,对此他并不觉得意外,然而,作为一名对手,她这样做似乎是很有策略的。作为一个——照她自己的说法——除犯错外一无所长的人,无论在外面做什么,都让人觉得胆战心惊。为了躲开她而去住在拉丽莎的房间,沃尔特觉得自己很懦弱,但是他还能怎么做呢?他被全方位地包围了。

他生日那天,当拉丽莎带着康妮参观基金办公室的时候,他把乔伊领到厨房,说他仍然不知道该建议他怎样去做。“我真的认为你不该吹响哨子,”他说,“但我又有些信不过我建议你这样做的动机。最近,我似乎失去了我的道德支撑。和你妈妈的那件事,还有《纽约时报》的报道——你看到了吗?”

“嗯。”乔伊说。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穿着蓝色运动夹克和亮闪闪的不系带的皮鞋,仍然像个大学生共和党。而就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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