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明月-第5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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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脸上的表情肌全部瘫痪。搁现代,这种面容是一种病,搁古代,这种面容是一种祥瑞,被称为“神仙面孔”。
林灵素望着赵兴,脸上展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放在他的脸上,只展露了一半,他左边唇角在上翘,左眼充满笑意,右边的嘴唇却僵若枯木,右眼无神。这种诡异的笑容令赵兴有点毛骨悚然,他心中嘀咕:“这就是我们的道君皇帝所崇敬的神仙笑容吗?”
“贫道稽了”,林灵素带着这种诡异的微笑,郑重向赵兴道谢:“贫道原以为会远窜海外,没想到太尉却予以收容,大恩大德,贫道感激不尽,唯有肝脑涂地以报君恩……(以下省略五千字)”
赵兴伸手打断了林灵素的滔滔不绝,他淡淡的提醒:“我收留你,是因为你对家师说了一句公道话。”
林灵素歪嘴一笑:“坡仙亦是黄相家师!”
这位“半荣半枯”林灵素林大师地口才好地没法说。史书记载说。林大师讲经。虽然没有什么殊绝之处。但时时杂以滑稽。语言生动而智慧。搞得听众一惊一乍亦喜亦悲。不时地爆出哄堂大笑。气氛特别热闹而且热烈。
事实上。这些技巧现代人都很熟。生活在今天地中国人。特别是听过各类大师传法或传销课程地中国人对此都不陌生。而教主道君皇帝每逢此种时刻。也乐不可支。“莫有君臣之礼”。恍惚之间。皇帝可能已经真地把自己当成了玉皇大帝地大儿子。
在皇帝地倡导下。全国地道士都有官职级别。按资格享受工资俸禄和福利待遇。致使人们趋之若骛。当时。为扩大道教影响。每次讲经大会朝廷都用纳税人地钱设置“免费午餐(大饭)”。且听经可以得到三百文钱地施舍。结果。很多贫民买块青布。打扮成道士模样前来听讲。事后领钱吃饭。
据说。每次讲经大会朝廷拨付地财政费用相当于今天地百万元人民币左右。当然。其中一半归道士。作为讲经地收费。小部分用来设置大饭、给听经人施舍。
据说。当时仅林灵素一人就有弟子两万多人。锦衣玉食地在京城内外招摇。他地势焰极盛。甚至被人们称为“道家两府”。意思是此人地权势已经可以和宰相并列了。
正是在这样地时刻。褚慧仙卿林灵素林大师地一番做作。导致了徽宗皇帝对于元祐党人案和上书言事获罪们地重新思考。
史书记载说,有一天,皇帝在太清楼设宴,林灵素侍宴。
恰巧太清楼下就有一块哲宗竖立的元祐党人碑。林灵素走到碑前,纳头便拜。皇帝大为讶异,问他何以如此?大师庄容回答道:“这块碑上的名字大都是天上的星宿,臣大模大样地不稽致礼,今后回到天上大家如何相处?”
据说这位牛鼻子老道还随即吟诗一。诗曰:苏黄不作文章客,童蔡翻为社稷臣。三十年来无定论,不知奸党是何人?
赵兴所说的感谢林灵素为家师所说的公道话,就是指林灵素所做的这件事。
赵兴自觉找不到这位林灵素与苏东坡有什么瓜葛、渊源的证据,他以为这是自己的出现出现的历史干扰,以为林灵素
相讨好他。他不知道,在没有他的历史上,林灵素)'的。当时林灵素忽然为那些倒霉蛋儿说话,很可能是促使宋徽宗对元祐党人的态度明显好转的一个重要原因。
除了林灵素外,还有一位不知名的道士也做了相同事,据说,有一次皇帝巡视一座道观。观中的道士在皇帝面前,向上帝伏地拜章,过了很久才起来。皇帝在诧异中等了相当长时间,于是问他生了什么事体?这位道士回答说:“刚才到上帝(玉皇大帝)办公的地方,正好赶上奎宿在向上帝汇报工作,很久才完,臣只能等他完毕才能上达奏章。”
皇帝听了,感叹不已;又问那奎宿是什么人?向上帝汇报了些什么事情?道士回答:“臣离得远,听不清,对于他们谈的事情不得而知。不过那位奎宿臣倒是看清了,就是以前的端明殿学士苏轼苏东坡。”
据说,徽宗皇帝一听之下,大为改容,随后,不再加重对元祐党人的迫害。
在原本的时空里,宋徽宗停止对元祐党徒的迫害是在所有的元祐党徒迫害致死之后,地方官员没有新的迫害对象,所以停止了对元祐党徒身后的追杀……
因为赵兴出现,历史稍稍在这出了岔子,黄庭坚借助鬼军的存在,一举逼迫蔡京退位,逼迫宋徽宗屈服,他是个信佛的人,感觉国家白养这群数量庞大的道士实在得不偿失,再加上那群道士在京城为非作歹,令人所侧目,他一气之下,将这些道士全部打为妖人,将他们配海外,其中包括林灵素坐下记名的两万弟子。
道士们是被分批押运过来的,大多数道士被押运到杭州后,赵兴连见都没见,直接让衙役们处理,林灵素抵达后,赵兴特意吩咐属下将其截留下来,但林灵素那数量庞大的徒弟他也养活不了,直指示:准许林灵素挑选一百名徒弟留在身边伺候,其余的则全部装船起运,南洋那些荒蛮的小岛正需要这群装神弄鬼的骗棍。
林灵素的滔滔不绝是有名的,说到他演讲时的滑稽动作,嗯,他那副鬼脸,不用做表情已经很滑稽了。赵兴留下他的借口是让他主持军中戏,而他的一百名弟子正在扮演戏的全部角色。
安思达自林灵素出现后就皱着眉头,等赵兴与林灵素对答的间隙,他阴着脸质问:“大人,你不应该让这些邪神来动摇你的信仰,我认为……”
赵兴一摆手:“算了算了,大牧,这不是一种宗教祭祀,只是一种民俗而已,且让我们把它当民俗看,舞过后,全军不是要进行大祈祷吗,那才是我们的信仰,大牧,风俗如此,何必坚持。”
安思达还要说,赵兴马上又抢着补充:“我记得天主教创立的时候,并没有把冬至节定为圣诞,定冬至节为圣诞是以后的事情,教会只不过利用了冬至节这个现成的节日,大牧,当初天主教那种兼容并蓄的胸怀到哪里去了?如果他们还保持这种胸怀,景教还会流亡吗?所以我认为景教不能重蹈覆辙,何不拿出当初变革的勇气来,适应眼前这片土地。”
赵兴这么说,安思达退后一步,垂下了眼帘。
安思达与赵兴对话期间,林灵素一直用挑衅的眼神盯着这位陕西宗教牧,见到赵兴阻止了安思达,他歪嘴送出了一个微笑,稽曰:“赵相,贫道对于经文颇有心得,我看府上——”
赵兴脸一下沉下来了:“我府上拒绝道士的进入,也拒绝僧道过来开坛讲经,所以舞只能从堡门前开始,让我们开始吧!”
安思达听到这,脸色和缓下来,林灵素失望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队列,帅范拿起熊皮,披在身上,戴上铁面具,当先领舞。
随即,鼓声响起,戏开始了。
帅范舞蹈片刻,开始走向城堡前站立的军列,按照仪式,他需要从队伍前头舞到队尾,好在赵兴的军队向来数量不多,所以无需过度劳累。
帅范舞的很认真,他舞蹈完毕,取下了熊皮,给林灵素披上,林灵素摇动法铃,开始舞蹈起来。
赵兴军中擅长火药的人不老少,所以这支舞舞法通过火药制造出的烟火来营造神秘气氛,因此林灵素的舞蹈似乎显得不如京城那样神奥,郑居中见了,叹息了一声:“褚慧仙卿老了,不复当年之勇了。”
太宰郑居中身边的昌国公主正斜眼瞥着与赵风手拉手的李清照,听了这话,她一皱鼻子,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林灵素在京城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力,只是讲经的时候,亦如诨话艺人,滑稽生趣。”
此时,帅范走近赵兴身边,笑嘻嘻的说:“太尉,你曾经说过,收费宗教总是由恐吓开始,以收费结束。我猜林灵素刚才想说你府上有邪气,而后必然进一步要求替你驱鬼驱邪,再进一步,他会来为府上女眷讲经说法,只是
道,这些花样在你面前玩不出来。”
安思达一直皱着眉头观看舞,见到林灵素摆出种种有趣的造型,引得士兵会心微笑,那些道士扮演也做出种种娱乐表情,他轻轻的松了口气,笑着说:“果然是一种风俗。”
安思达这么一说,等于允许宋军依然保持自己的传统出兵仪式。而他不知道,此时在英格兰,教会也是允许士兵采用古老的传统举行出兵仪式的。
稍停,帅范向赵兴鞠躬:“太尉,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赵兴答:“祈祷结束后,你就动身吧,这次出兵,练兵为主,不求胜,只求不败。”
侯蒙装作不懂,讶然问:“出兵?太尉大人这是征讨哪里?”
王明叟凑过去,俯耳低语:“辽东野人山……铁骑军来了,太尉大人马场的战马不够,想出去搜寻一批战马,青龙军北上,为的就是这个目的,只是此事不便张扬。”
侯蒙为难的皱了一下眉:“辽东那里似乎属于北洋事务局管辖?”
王明叟这个老实人竟然狡猾的一笑,躲闪的回答:“我们只是去运马,既不是出兵征讨,也不是去占领,运马,仅仅是运马而已。”
侯蒙继续皱着眉:“辽东那边积雪盈膝,选在这时候出兵……”
王明叟笑了:“去年冬天那场战事,打的让太尉很不满意,儿郎们这次过去就是总结经验教训的……”
这两人在背后嘀咕,昌国公主瞪着明亮的眼睛侧耳倾听,此时,安思达不想看林灵素表演下去,他大步走出列,高高举起火焰莲花权杖,大声祈祷:“在这个父神降临的日子,让我们祈祷……天主,使我作你的工具,在有仇恨的地方,让我播种仁爱;在有残害的地方,让我播种宽恕……
面对我的统领,我誓:我将仁慈对待弱;我将勇敢地面对强敌;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我将为不能战斗而战;我将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我将不伤害妇孺;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我将真诚地对待家人……”
诸军单膝点地,大声随着安思达的祷词祈祷,舞的队伍再也无人理睬,林灵素无奈,只好招回了弟子,站在一旁看安思达表演。
赵兴城堡前举行的这场舞也有许多杭州百姓为观,但安思达举起权杖的时候,围观的百姓中也有许多跪了下来,大声附和着祈祷。
庄严肃穆的场面维持到祈祷结束,安思达没有再给林灵素表演的机会,他一挥权杖,帅范低头亲吻他的权杖,接受他的赐福,而后转身下令:“诸军登舟!”
安思达对士兵们行摩顶礼,挨个抚摸士兵的脑袋以表示赐福,诸军开始登舟,舞重新舞蹈起来,林灵素引着他的徒弟向杭州大街小巷走去,按规定他要穿越整个杭州街道,而后登上南山,举行最后的“埋祟”仪式。安思达见他重新舞蹈起来,一转身向城堡里头走去。在场的官员紧紧尾随,赵兴无奈,只好转身邀请郑居中与公主回城堡。
郑居中边走边诧异的问:“这位安大牧,比褚慧仙卿法力还要高吗?”
赵兴笑着摇摇头,用神秘的口吻凑近郑居中耳朵边低声说:“别告诉其他人,我告诉你真相……二法力高下我不好评价,但我军中随军医官多是景教培养的,我不给他们工资,他们免费来我军中替士兵们治疗伤势,所以不得不多方迁就。”
郑居中哈哈一笑,他用那种国人典型的不得罪鬼神的态度,半信半疑的说:“赵大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