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明月-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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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如熙宁年间的转运使吗?”
赵兴呲着牙,冷冷的笑着:“熙宁开边是王荆公主持的吧。你忘了说。那场伟大的战争过后,全国百姓毁家离国。流民千里,卖儿卖女,妻离子散,你忘了两浙一带为什么将猪称之为拗相公,我可不想广东的人以后把猪称之为赵离人。”
孙琮淡然一笑,说出了王安石的名言:“人言不可畏!”
赵兴马上接嘴说:“你们不怕老百姓,我怕。所以你对我说这话没用,广东一地绝不协饷……顺便问一句,我听说朝廷打算将王荆公配享孔庙,王荆公尝说宗族之法不可畏,孔学难道不是祖宗之学,一个不畏祖宗王法的人,却需要配享祖宗之祀来证明自己,你们在嘲笑王荆公吗?或者,荆公本人其实并不反对传统,只是喜欢借助反对传统,打击别人?”
孙琮依旧决定无视赵兴地话,他微笑着,自顾自说:“章相公知道你着力恢复广东元气,也没想着你把这笔钱摊到广东百姓头上,你赵离人的手段朝中大臣都知道,他们还知道南洋一带小国无数。”
赵兴一拍大腿,狂笑着说:“这话我喜欢听,你早说吗,你早说这条件,我还跟你争论个啥。”
孙琮话里的意思,是隐晦的同意了赵兴拿南洋小国开刀,抢劫他们的财富来充实自己地库房。
这意味着赵兴今后有了针对南洋的用兵权…………加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一职位,等于赵兴递交的出兵奏章可以自己先审阅…………嗯,也就是他的”左手“审阅自己的”右手“。
这项权力正是赵兴需要地,他用胡萝卜诱惑朝廷大臣,就是想得到自主的用兵权。而他迟迟扣下大理的王族与战利品,也是想让朝廷让步。
如今看来,在现实地压力下,朝堂那些正人君子已经扭扭捏捏默许了赵兴的“对外抢劫”行为。
得到了自己需要的,赵兴伸手摸向那份圣旨,眉开眼笑的说:“我看看,朝廷给我什么封赏?”
孙琮叹了口气:“章相公也知道你这个人没有好处不干活,真不知道你拿着朝廷俸禄,却要处处跟朝廷讲条件,苏老坡怎么培养出你这样的弟子。”
赵兴一边展开圣旨,一边回答:“你错了。我跟朝廷讲条件,是因为我干了朝廷那份俸禄之外的活儿,我拿朝廷俸禄,本职工作干的比谁都好,额外的加班,自然需要一点加班费,这是朝廷该给我的,公平交易,两不相欠。我看看……敷文阁直学士(从三品)、南洋巡阅使、冠军将军(正三品)、银青光禄大夫(从三品)、爵:开国子;勋:上骑都尉;检校枢密院詹事(正三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好长一份头衔,幸好没有让我儿子去京城汴梁,这份封赏我很满意。”
赵兴刚才念地那一大堆头衔都是寄禄官,他地职官还原地未动,但加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则意味着他可以阅读职方司的机密文件,也可以被人尊称之为“使相”。虽比枢密使地“枢相”略低一级。不过,总算是“相公”一级了。
除此此外,朝廷还给他加了一个“南洋巡阅使”的官职,这个官职朝廷以前没有,估计是为了方便他对南洋小国动手,而特地增设的。
诏书中对万俟咏、帅范也各有封赏,两人都升任了一个节度使地虚衔,踏上了五品官地门槛。可以荫子封妻。
赵兴翻完圣旨,随手将它丢到桌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孙琮看了半晌,突兀的问:“我听说邢恕最近老在背后捣鬼,有这事吧?”
孙琮端起茶杯。用喝茶回避赵兴的目光。但赵兴这句话还是让他呛了一下,猛的将茶叶喷了出去,没等他回答,赵兴掰着指头,自顾自的说:“新党现在坐稳了江山。开始正常内讧…………章相公(章)与李清臣不合,李清臣被弹劾,出知河南府;张商英与来之劭不合。张商英被贬官外出;杨畏与孙谔不合,杨畏落职;曾布曾相公攻击吕惠卿,吕惠卿始终不能在朝;曾布还攻击章、蔡卞,说这两人在变法派中反复无常,起到很大的破坏作用。
当初邢恕是被章相公提议任命为御史中丞的,此后邢恕俨然是章相公地得意走狗,指哪儿咬哪儿。我记得邢恕弹劾司马相公,叫嚣要查禁《资治通鉴》,还要扒司马相公的坟。但我听说陛下召见邢恕。询问:外间议章如何?,邢恕却回答:章所长在于果敢。所失者在于专恣。其才可以济险,不可使之履平;可使自用,不可使之用众。
据说邢恕说完这话,自己觉得过于缓和,又补充说:作为丞相,要擅于协调使用众人的才能,而章唯独做不到这一点……,有这事吧?”
孙琮勉强回答:“你既然知道邢恕所言,也该知道官家如何回答?”
赵兴所说的是,章在相位待久了,所作所为并不能让赵煦满意,赵煦已经逐渐开始忌惮章,所以才询问御史,而御史是管理弹劾百官的。小皇帝在这里地询问态度,实际上是暗示邢恕进行弹劾。但邢恕这个人太急功近利,他狠狠的攻击了章,却触及到小皇帝本身,因为小皇帝是对章的无限信任,并亲自挑选章担任宰相,所以邢恕说章不适合当宰相,实际上也在说小皇帝眼睛瞎了,看错了人。
小皇帝当然不肯承认错误,他的暗示只能嘎然而止…………官家的回答是:“我能够驾驭章。”
小皇帝这么一说,邢恕这个顺风草也马上打消了弹劾地念头。不久,章听到这消息,他唯一的手段只能是:寻找转移小皇帝的注意力地办法。
可遗憾的是,大宋现在财政状况不好,处处都处于灾后恢复阶段,本来天灾过后恢复艰难,再加上推行新法的“人祸”,因此章可选择的面就不多了,想来想去,唯有选择对外战争。
有赵兴在的南方不用发愁,章干脆就放权给赵兴。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西夏,而西夏有吕惠卿那个大贪官在,无论多少拨军费都像拨进了无底洞,章唯一的选择是不停的往无底洞里塞东西,希望有一天能够把吕惠卿这个深渊填平。于是,他就迫切需要财政支持。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赵兴肯给他输钱,他什么条件都肯答应。
秘密揭开了,孙琮也不想隐瞒,他叹息的说:“现在局势艰难啊,七月份地时候,政事堂议事地地方还在章相公府上,但陛下垂询过邢恕之后,朝堂的风向已经变了,章相公现在迫切需要赵兄地支援,看在以往的情份上,赵兄,此次大理征讨,战利品能否再加两倍?”
赵兴把头摇的像波浪鼓:“大理王宫那些伪御用品,都是违禁物品,将士们没有敢动分毫,那些东西价值不可估量。仅仅数套从唐代流传下的青瓷杯。也能价值百万贯。光这些王宫用品,我估计已经价值上亿。在这些物品之外,我肯另外增添数千万贯,已经是竭尽所能了,你可不要逼我?”
孙琮摇摇头,把刚才的话题扔到一边,又从怀中摸出了另一份圣旨:“章章老大人年初的时候,要求从广东调拨火枪。说是朝廷的火枪威力太小,可惜朝廷往广南传递信息不便,这事耽误下来。
五月份的时候,泾源路准备姚劲轻敌冒进,被西夏人包围。全歼,有一支火枪队也被西夏人俘获。章章大人说,环庆火枪必须换装,可他又不信任军器监地出品,要求朝廷跟你商量。让你帮助训练一支三千人地火枪队。但章相说:你是不给条件不干活,朝廷现在没钱,除了钱之外。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三个准许”,赵兴竖起三根指头:“朝廷既然开了口子,我提的条件太低,朝廷会很没面子,是吧?”
孙琮面色一紧,催促说:“说详细点。”
“准许蕃商在广州自由置产;准许滞留海外、逾期未归的宋商自由落户;准许广南海军自由出动…………我的意思是说:今后我广南海军出动,无需枢密院调兵令。”
孙琮长长吐了口气,诧异的望了赵兴一眼。回答:“第一条。准许蕃商在广州自由置产,我大宋从来没有禁止蕃商自由置产。比如泉州蕃商,不仅在城里修建店铺,还盖起偌大的寺庙,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如果是说准许蕃商置办田地,广州附近的空地你都填了几十万垦荒的人,也不差他们这一个,朝廷可以许可你在广东稍稍放开手脚。
第二条嘛,逾期未归地宋商问题,我听说你已经在着手了,如果要朝廷出一份正式许可,也不是不可以。至于第三条,稍稍有点麻烦,不过你调的是海军,广南东路距离京城遥远,信息一来一回需要很多日,我们已经允许你掌管南洋攻伐,我可以替枢密院答应你,三十艘以下的船舶任你调用,只需事后报备。枢密院决不干涉…………枢密院对于海战并不熟悉,让他们出海战阵图,恐怕他们也出不了。”
赵兴惊讶的反问:“这么爽快,你真能替枢密院做决定吗?”
孙琮笑嘻嘻的回答:“不久前,有人建议让谪居岭南地刘挚等人稍徙善地,以感召和气,陛下却说:刘挚等安可徙!…………章老大人临来前交代,只要你的要求不涉及贬官,我可以酌情答应。”
说罢,孙琮又轻笑着补充:“我原本以为你要替自己提要求,但你这三点却都是为了朝廷,为了朝廷,章相公那里自然无有不可。”
赵兴吱的冷笑一声:“我认为,我要真提自己的要求,恐怕朝堂答应的会更爽快…………你说地不错,我这里所作所为,确实都死为了朝廷。第一条,准许蕃商购置土地或者房屋,可以让广州的土地价格上涨,土地交易每笔税收都归于朝廷,只要交易旺盛了,我的税收就要上来。
你知道我这几年大力垦荒,那些荒地已经变成熟田,发放到垦荒人手里。这些田地有地人年初来耕作,年尾抛荒搁置,或者转让亲戚朋友,但无论怎么说,广南稻谷一年三熟,那些地闲一个月都是浪费。这样巨量的土地闲置,导致地价涨不起来,朝廷的税收也受损失,让蕃商参与,给予蕃商购置土地的权力,哪怕他们不去耕作,也可以对土地进行保值…………保值,你知道吗?在蕃商的眼里,大宋的土地是最保值的。”
孙琮点头:“我一定把你说的这点告诉朝廷。”
“至于逾期宋商的问题,那也是方便我水池将士,茫茫大海,毫无路标,有时候,一个船遇风暴漂离出去,有可能漂出去几个月地路程。而大海实在太大了,海军地一次征战有可能要跨越年头,因为他们要等待季风,躲避风暴。所以,海军出战,不能论月计算时间,而需要论年。
每位宋商都限定一年一个往返,这对经商的人来说是不公平地。有宋商的例子在前。我们的海军也不敢出远门,只能在澡盆里行驶来行驶去,所以我们不应该限制我大宋百姓出海的日期。他们出海,虽然在海外的时候没有交纳丁口税,没有服劳役,但同样,他们也没有享受我大宋百姓地福利。我大宋官员也没有为管理他们而付出心力,所以。这是件两不亏欠地事。
为了能让我们的水师,我们的商人走的更远,我要求废除商贾的港引与出海许可证制度,任凭他们自由出海,自由贸易。回来的时候也无需交纳罚款,只要论船纳税就行。”
孙琮惊问:“如此一来,商人们若是随意出海,随意上岸出售海贸货物,要市舶司干什么。市舶司该怎么征税?”
赵兴笑着摇摇头:“海贸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