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叫白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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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的重孙子就更多了,记得住才怪。
实际上除了少数受宠的儿子和孙子之外,其他儿子、孙子现在就算站在昭襄王,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至多,看着眼熟。
#真的渣男,不一定是渣媳妇。#
正因为昭襄王这渣渣的本质,所以当他站出来为嬴政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重孙子出头时,太子柱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没人叫儿子来,儿子就是好奇……自己好奇而已。”太子柱往昭襄王身边再凑了凑,好奇的抓住昭襄王的手臂摇了摇,开口问道。
“走开走开!你以为你还是三岁的小孩吗?五十几岁的人,胡子都一大把了,还在这里装小孩,也不怕羞?”昭襄王没好气的看着太子柱。
“五十几岁又怎么样?就算八十几岁,我也是父王您的儿子。”太子柱一点也不带脸红的说道。
“你啊……”昭襄王看了一眼太子柱,伸出干瘦的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感叹一句开口说道:“要是你大哥还在,那就好了。”
和被当成熊孩子宠大的太子柱不同,太子柱的大哥悼太子,是昭襄王苦心栽培几十年的接班人,但是因为昭襄王活得实在是太长了,悼太子不幸早亡。
不得已之下,昭襄王只好改立太子柱为太子。
但太子柱被立为太子之时,年纪已大,性格更是已然定型,左看右看都是一个天真好摆弄的绔纨子弟,实在不像是能担起秦国国君这一重担的人。
没奈何,昭襄王只好将主意打在孙辈们身上。
子楚——昔日他在赵国抡才大典上一举成名,回国几年又干了不少漂亮的差事,还是勉强可以用一下的。
子楚的儿子们……
“这是寡人让黑冰台去赵国收集的,政儿在赵国时的情报。”昭襄王命人呈上几卷竹简,示意太子柱去翻看。
太子柱随意拿起一卷竹简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的都嬴政在赵国时的琐事,便没多大兴趣,只是翻看了几卷后,便不再看,“父王这是何意?”
“蠢儿子!”昭襄王气愤的拿起竹简,连连敲打太子柱的头说道。
“父王莫气莫气!儿子是蠢儿子,您可千万别为了一个蠢儿子,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太子柱不敢躲,只好抱着头,连声求饶道。
气了好一会儿,打的手都有点累了,昭襄王依旧不解气,还是一脸愤愤的说道:“哼!真是个蠢儿子!”
“什么嘛!老是蠢儿子蠢儿子的,也不怕我真变成蠢儿子……更何况了,我蠢不也是你生的嘛,我娘一个人又生不出来。”太子柱背过脸,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给我大声一点,你欺负你爹耳朵不灵敏了是吗?”昭襄王冲着太子柱的耳朵大声说道。
“行了行了,父王您别说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太子柱又是好一阵讨饶。
老小老小,越老越小,面对无情无理的昭襄王,太子柱只得节节后退,哄了好久才将昭襄王的脾气哄顺。
“父王,我知道您是觉得政儿这孩子性格刚毅、不焦不躁,颇有……颇有……”太子柱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颇有什么?不就是颇有寡人少年之相嘛。”昭襄王没好气的说道。
“政儿生得像他母亲。”太子柱没忍住吐了一句糟。
“寡人是说性情!”昭襄王白了太子柱一眼,拿起一卷竹简,指着上面的文字开口说道:“你看这上面说政儿自小爱读书,虽然家里没有钱无法读书,但他每天都会在邻家孩子读书时,躲在邻家的墙下偷听。身于苦难而不堕落,奋发自励刻苦学习……你办得到吗?”
听到昭襄王的提问,太子柱立马眼神瞄到一边,语气不那么自信的说道:“可是我听宗学的吏员说,政儿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不认识字有什么关系?政儿现在才八岁,现在开始读书也不晚。”昭襄王信心满满的说道。
他会这么说,到不是对嬴政的聪明才智有信心,而是对大秦王室的公子教育有信心。王室子弟可能因为性格原因,会有那样这样的奇葩出现,但是要出一个真正不学无术之辈,却是十分难的。
因为王室子弟从小受到的教育,从来都是世上最好也是最严格的——比如,后世满清皇子从小就是读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长大后一个个都能出口成章、能诗擅斌不算,还必须精通蒙汉满三语,并且精通骑射之术,以做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大秦王室虽然没有“读背一百二十遍”*,但昭襄王深信,哪怕嬴政是一头猪,王室教育也能将他教育成一头精英猪。
“更何况寡人听说政儿不笨,虽然称不上是过目不忘,但也是天赋难得,读过的书只要多看几次就不会忘记。有天赋不算,最重要的是,他还勤奋刻苦,每日习字、练武,往往要到三更才休息。”昭襄王说道:“再加上他年纪小小就有主见,能够拒绝阿仲给他出的那些邪门外道的报仇主意,而是坚持要堂堂正正靠自己的力量打败对手,这说明他以正道为立身之本,而且……耳根子也不软,不易受人摆弄。”
昭襄王意有所指的看着太子柱,太子柱脸色一红,不自觉的将头撇到一边,全当自己没听出父王的嘲讽。
“可是……父王您不觉得政儿的性子太过于偏激刚烈了吗?”太子柱指着一卷竹简上的文字说道:“就因为有泼皮以语言辱其母,就放火烧了泼皮的房子?如此性格,若是为王,只怕……”
“寡人少时也曾与太后一齐在燕国为质。”昭襄王白了太子眼一眼,声音冷冷的开口说道。
太子柱立刻低头不语。
“寡人知道你‘只怕’什么……你无非就是怕政儿成为殷纣王那般,有才有能却自大自负的昏君暴君。”
☆、第29章 志向
战国七雄之中,中原五国皆以一月为正月,只有被称为“蛮夷”的秦、楚两国,是以果瓜飘香的十月为正月。
九月是秦国一年最后一个月,九月过完则是闰月,不管闰几月都是在九月之后过,接着就是秦国的正月新年。
虽然战国时代的人,没有庆除夕过新年的爱好,但是每到年尾之时,年终总结报告也是要写的——宗学也不例外。
到了闰月之时,宗学将会举行让从公元前二百年到公元二千年,两千年来折磨无数学生,让无数学生过不好年的……期末考试,也就是岁考。
别看秦国尊崇法国,但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那是一个都不能少。
整个宗学里,除了白仲和嬴政之外,那是没有一个不“嗷嗷”叫唤的。
白仲不叫唤,那是因为知道自己肯定第一;嬴政不叫唤,则是因为知道……不能对一个两个月前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人,有太多的要求。
其实嬴政也并非真得大字不识一个,他昔年在赵国之时,还是在邻家的窗外蹭了不少课的,但是……
秦国和赵国的文字,它完全不一样啊!
战国七雄,七个国家七种文字,再加上春秋时曾经有过上百个国家,而做为一个有文化懂礼仪的贵族公子,他就算不能做到精通上百种文字,至少也得会个十来种主流的。
所以,春秋战国时代的人,虽然不用学英语、化学、物理、哲学之类的东西,但是却得学文字文字文字文字,全是不同的文字。
非常有特色,且有特色到你看一眼,就知道是写这封报告的人,是哪个地方人的文字
用后世著名作家马伯庸在《小篆战争》中写的那样,“楚地的字很有特色,比如他们的“鸟”字比其他六国多出三横,这代表了巫化的纹身,据说这是楚巫文化反映;泗水的人喜欢把“鼎”、“鼐”和“鼑”写成一个字,还在每个字周围添加许多不必要修饰笔划的,让那些字看起来如同一只只蜷成一团的刺猬;齐国人喜欢在文字边缘加各种花纹,来表达不同敬语的区别;赵国人都是偏执狂,他们希望每个字都有至少两个以上部首和一个偏旁;韩地更过分,他们甚至通过笔画增减来表达时态变化。”
有那么好几次,白仲都看见从来都是认真好学,读起书来总是废寝忘食的未来秦始皇大大,在练字之时经常练着练着,忽然大叫一声“这特么都什么鬼字”,然后愤怒的将竹简从案上甩了出去。
#原来始皇帝大大也有气得摔书的那一天。#
看着鼓着白白嫩嫩的小脸,气乎乎坐在案前,已经完全进入委屈模式的大包子嬴政,白仲强忍住冲过去,一把抱住未来始皇帝的头,抱着怀里又揉又搓大叫“好可爱”的冲动,默默的走到旁边将竹简捡起来。
看了一眼,原来是在练习所谓的“鸟虫篆”,说白了就是笔画像鸟虫一样,呈蜿蜒盘曲之状,整个字看上去高贵而华丽,富有装饰效果。
唯一的麻烦就是写起来超麻烦,写完了一般人还连看都看不懂。
后世嬴政所用的“传国玉玺”上刻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就是以“鸟虫篆”所写。
嬴政在后世唯一留下的书法真迹,就是一个用“鸟虫篆”所书写的“寿”字——当然,一般人会以为这是秦始皇留下来的一副《小鸡啄米图》。
“阿政乖,不要伤心了。”白仲走到嬴政面前,看着一脸委屈,模样可爱至极的嬴政,将竹简放回案上,“等你当上秦王,你就不用写……”
“谁说当上秦王就不用写这个了?大王不一样还是经常写吗?”嬴政特别委屈的看着白仲,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指着因为练字而微微有些红肿的手腕,一脸憋屈的说道:“这字也太麻烦太难写了,我才写了几百个字,手就磨红了……真是……这写字比我当年在赵国时干活还累。”
“其实你应该庆幸,至少现在你可以用笔写字,而不是非得拿个刻刀刻字。写字总比刻字容易吧?写个字都会手腕肿,要是刻字……那你岂不是会……会……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手腕给割破了……要是被人当成自尽就好玩了。”听着嬴政的抱怨,看着嬴政又气又怒的脸,白仲强忍住笑容劝说道,习惯性的想要拍嬴政的头,却发现自己才到嬴政的胸口。
除非站着,否则想要完成将嬴政的头按进自己怀里搓这个任务,实在有点艰巨。
“哼!又嘲笑我!”嬴政“啪”的一声,将笔拍在长案上,然后傲娇的一扭头,气乎乎的看着旁边。
“好啦好啦!阿政你别生气了……我就开个玩笑……其实我啊……我是衷心希望你能秦王,我是说上天下地唯一的王——秦王,就是指从此天下只有大秦一个国家,而你是天下唯一的王,这样你可以下令说,从此天下也只能流行秦国的文字,其他文字都给我废掉……这样就可以不用写这个呢。”白仲一边说着,一边将笔塞回嬴政手里,然后将竹简重新摆回桌子上,最后拿起砚台上的墨,开始为嬴政磨墨,边磨边劝说道。
白仲用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但大家一直以为有的小丁丁发誓,她说上面那句话时,绝对是抱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来说的。
因为虽然白仲可以让系统帮助自己学会诸国文字,但是写还是得自己写啊,篆书写起来这么麻烦,写一个字的时间,放在二千年后都够自己写五十字看图说话了。
“阿政,你要答应我,你要是当了秦王,一定要把天下给统一喽,再把这该死的文字也统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