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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部分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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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脚踏出门外,身后传来康王氏的嚎啕大哭,夹杂着许多刻毒咒骂,那个中年女官幽灵般的靠近过来,低声道:“太太不必烦扰,虽说惯例是每年可见亲人两回,可规矩都是人定的。到了日子,报个有恙不能出来,也就是了。”

    权贵人家的把戏多了,她每年也能进账不少。

    王舅母微笑:“如此劳烦姐姐了。每年供奉我会送来,还有些薄礼姐姐可千万别嫌弃呀。”

    只要熬到王老夫人过世,就算康晋和允儿知道了也不打紧,更何况自己早把证据痕迹抹了个干净,康王氏无凭无据,未必有人相信她的疯言疯语。

    多年委曲求全,今日雪耻,王舅母真是说不出的开心。

    想到终于摆脱了这个魔咒般阴魂不散的祸害,丈夫再也不用低声下气去求情善后,自己也不用每年省出银两来供她挥霍,便是盛夏滚烫的日头直照在脸上,也不以为意——还有儿子,这回她要好好挑选,出身低些也不打紧,只要品行端正,为人贤惠。-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走到外头,康家是早不见人影,盛家也回去了,又因婆母骤病,丈夫先护着回了家,王舅母就坐另一辆马车,想了想,却不直接回府,而是绕到了盛府。

    进府后,她寻了王氏,好生一番安慰劝抚,王氏正又害怕又憋屈,两眼泪汪汪的道谢:“我知道嫂子对我好,只可恨我自己嫡亲姐姐却来害我。”

    王舅母叹口气,这位小姑子虽说脾气不好,但那些年也没为难过她,只是强头掘脑的不讨人喜欢,倒是她女儿如兰,听说如今愈发稳重了。唉,当初讨了如兰也不错,偏叫那可恶的毁了儿子姻缘。

    王氏擤了把鼻涕,犹自哭道,“我那狠心的孽障,叫我这两日就启程,还说什么……早去早回,早早积满十年!”

    那死小子真是铁石心肠,还写了个字幅送来,上书‘x年八月二十五’——这是他规定自己启程的日子——叫她挂到家庙的墙上,时时看着,好心里有数。那臭小子还一脸大方道,十年后的八月,她可以提前半月回来,正好全家过中秋。

    呜呜呜,这是人说的话嘛!

    总算海氏暗中告诉她,只要老太太气消了,心软了,由她开口,说不定王氏可早几年回来。还送来她亲手订的空白本子,雪白的绢纸上,用笔直纤细的墨线划好了格子,叫婆母这几年多识些字,好好练习书法,用心抄几本经书送给老太太,以表忏悔之意。

    呜呜,还是儿媳好,又孝顺,又体贴,可惜自己现下实在没脸见她。

    还不止,慧姐儿自小是王氏带着的,每日都要搂着祖母入睡,三日前长柏把女儿从她屋里带走,小孙女揪着她的衣裳哭的跟泪人似的,死活不愿离开,最后叫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开了带走——王氏哭的肝肠寸断,心都要碎了,这时她才痛彻心扉的悔恨起来。

    青天在上,她不该起歹心,不该有恶念,现在菩萨在罚她了。

    王舅母劝慰好王氏,又叫婆子引着去了寿安堂。

    拜见过盛老太太,只见她气色渐转,半倚在床头跟全哥儿说话,海氏抱着才几个月的小儿子在旁笑着凑趣,长柏却在一旁训斥妹子,声音太低,听不甚清。

    王舅母真心诚意的说了好些祝愿康复的话,因不知盛老太太此时是否知情,半句没点到下毒之事,盛老太太满脸笑容,好声好气的跟她拉家常。长柏兄妹和海氏也起身行礼,互道平安,见盛家人对自己和善依旧,王舅母方放下心来,又说得几句,她才告辞。

    因海氏抱着孩子,长柏就扯着明兰送客,站在门廊下,见王舅母走远,长柏转过头来又要开口,明兰抱着脑袋哀求:“哥,你别数落我了!我已给爹磕头赔罪了,你还要如何?”

    长柏板着面孔:“言为心声,你说这句‘还要如何’就是心中不服。圣人云……”

    “求你了,哥,我真知错了。我不该一意孤行要把事情闹大,不该任性妄为软禁姨母,更不该胆大包天去捉人……”

    “不对,这些你都没错。”长柏道,“若是我,也会这么做。”

    明兰一脸错愕:“那……我哪里错了?”

    长柏一个爆栗敲在明兰脑门上,训道:“你不该仗着夫家权势顶撞父亲,叫父亲下不来台。父亲再不对也是长辈,你开口要挟,闭口讥讽,岂是为人子女之道?父亲并非不明理之人,你好好与他分析利弊,道明个中厉害,自然父女同心,一齐应对。这么点事,就哭天抢地的要死要活的,平日的机巧哪去了?只有闲聪明的能耐。”

    明兰被训的一头脸的灰土,还半句辩驳不出,嘟囔道:“我哪有哥哥聪明。姨母下毒,可以从朝堂说到内宅,从眼下说到几十年后……”

    长柏眼睛一瞪,又要一个爆栗敲下去,明兰脖子一缩,忙道:“我这不认错了嘛。又哭又端茶的,爹爹都不怪我了!”其实盛紘是就着台阶,下了算了。

    正说着,明兰忽觉一阵恶心,捂嘴欲吐,半道上又没吐出来。此时,兄妹二人已回到屋里,只见林太医正给老太太请脉。

    长柏继续训话:“我的话很恶心么?”认错态度极其不端正。

    明兰摇头摆手,还是海氏瞧出些不对劲来,关怀道:“妹妹这几日脸色不好,现下林太医也在,索性叫瞧瞧。”

    盛老太太满心担忧,忙叫明兰坐下。

    林太医笑呵呵的搭下三根手指,未几,他脸上露出古怪神情,瞥了眼明兰,继续静心号脉,盛老太太见太医迟迟不开口,急道:“怎么了,怎么了?”

    林太医微笑着起身,拱手道:“恭喜老太太,夫人这是有喜了。”

    屋内一片安静,长柏看看自己适才敲爆栗的两根手指,海氏看看明兰平坦的肚皮,全哥儿看看熟睡如小猪的弟弟,明兰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毫无自觉的傻傻微笑:“多久了?”

    “两个月多了。”林太医苦笑,没见过这么生猛的孕妇,“脉象平整有力,夫人不必担忧,只是近日有些操劳,好好休憩阵子就好了。”又吩咐了几句,然后躬身退出屋内。-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盛老太太木然坐在床上,默了很久很久;忽然暴怒,拍着床沿骂道:“你赶紧给我滚回去!今日就回!”转头对房妈妈道,“去给她收拾东西,连姑爷的一起!你亲自送她回侯府,交到崔妈妈手里,不许出差错了!”

    又狠狠捶了个软枕头,指着明兰道:“你个不省心的小冤家,两口子一道在我这骗吃骗喝,再敢多耽搁半刻,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见祖母真的发怒了,明兰抱头鼠窜,老老实实跟着房妈妈走了,海氏笑着拉全哥儿跟了出去,屋里只剩祖孙二人,外加炕上一个睡熟了不知何时睡醒了也不会知事的小小婴儿。

    “这可恶的冤家!”盛老太太忍了许久。

    长柏含笑看着祖母,过了会儿,他忽的跪下:“如无意外,孙儿这回当会续任。待祖母病好了,就跟孙儿一道过去罢。”

    盛老太太沉吟不语,长柏轻轻道:“祖母全都知道了罢。”盛老太太苦笑道:“房妈妈瞒不住我。唉,人心叵测,谁料我这把年纪了,还有如此奇遇。”

    长柏仰头道:“祖母,跟孙儿到任上去罢。那儿虽不如京城繁华,但民风淳朴,山清水秀,景致别有一番风情。祖母不是老想到处走走么,就跟孙儿去罢。”

    盛老太太叹道:“惦记着到处走走的,不是我,是孔嬷嬷。她身子不好,早早去了,我总想替她圆了这个心愿。”

    “这不是正好么。”长柏道,“我和您孙媳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看着孙子清明洞彻的眼睛,盛老太太暗叹一声。

    她明白他的心意,自己素来是眼里不揉沙的性子,此次盛紘的那些小心思,实在让她很不舒服,与其相见要做母慈子孝的戏,不如索性避开,数年后再见,也就淡忘了。

    “只怕说出去,名声不好听。”父子相连,盛紘的名声不好,长柏也难免受牵连。

    “祖母不必忧心,就说那儿有位名医,孙子请您去寻医的。”

    盛老太太失笑:“当心吹破了牛皮,真有人去你那儿寻名医。”

    长柏笑道:“那就说,那名医云游四海,替祖母瞧好了病后,又走了。”

    老太太摇头而笑,忽觉心胸开阔,往事也不那么可鄙可恨了。

    门外的汗牛听的满头大汗:完了完了,今日大少爷貌似又在内宅说了很多话呢。

第202回

    明兰被押解回家;崔妈妈抱着胖嘟嘟的团哥儿笑吟吟的在门口迎着;房妈妈上前就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崔妈妈霎时变了脸色,气呼呼的瞪了明兰几眼;待房妈妈离去后;忙把团哥儿交给翠微;亲自服侍明兰更衣沐浴歇息。。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轻松的睡在软绵细滑的丝席上,明兰惬意的呻吟出声——还是自己家好呀;仿佛又回到了六七岁时,歪歪扭扭的躺成大字形;由着崔妈妈给自己剪指甲,一迭声的追问可有不适。

    明兰向来身体很好;这么多年坚持锻炼,饮食得当,生活习惯健康,且托那早挂了的卫姨娘的福,这幅身板据说就是传说中的极品宜男相,虽然看来纤巧娇嫩,但腰是腰,臀是臀,比例恰当,是个十分好生养的优良品种。

    这回只是累了,累身又累心,如今既都解决了,还有个更强大的长兄在善后,她自然一概放了心,正想好好歇两日,吃吃喝喝睡睡,回复以前幸福的猪头生活,谁知竟有孕了。

    本来崔妈妈听门房报明兰回来了,已叫小丫头把湃在井里的大西瓜和水蜜桃拿出来,切好摆在萏红荷瓣的白瓷碗里,刚送走房妈妈,回屋正瞧见明兰拈起银签子要插水果,她忙不迭的一把抢过果盘,怒目:“西瓜性阴寒,桃子性甘热,两样都不许吃!”

    转头就要把水果丢出去,小桃连忙乐不可支的赶紧接过来:“妈妈您放心,我定把这些都处置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叫夫人眼馋!”

    明兰咽着口水目送小桃欢快的蹦跳出去,转眼看见扒着锦簟墙缓慢学走路的团哥儿,白胖粉红的小脚丫踩在滑滑的湖绿被褥上,她又气不打一处来。

    几日不见儿子,怎会不想念,谁知这臭小子小别后看见亲妈,既没早熟儿童泫然欲泣的悲伤样,母子抱头痛哭,也没有全然不认识到怕生。

    顾小公子他活的依旧滋润健康,照旧满身喜人的胖肉肉(包括脚丫和手指节),他笑呵呵的跟明兰招招小胖手——正是明兰以前教他跟客人打招呼的样子,然后背身趴在床上,没事人般继续玩他的巧木板。

    足足半个下午,明兰都努力和儿子培养感情,逗着他翻来翻去,逗他扶墙单脚独立,团哥儿乐开了花,终于口齿不清的喊了声“…羊…”

    我还猪呢!明兰泄气,这才分别四五天,明明之前已经能清楚的喊爹娘了。崔妈妈坐在一旁,老鹰般的盯着这母子俩,以防团哥儿扑到明兰身上

    天色还未暗,顾廷烨就一阵风似的回来了,直到床前才急急刹住车,小心翼翼的坐到明兰身旁,握着她的手,仿佛有满腔的话要说,到最后只一句:“……想吃什么?”

    明兰暗晒一声,前几日还抑郁的活似皇帝罚了他三年俸禄,连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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