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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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不成呀。凭什么?凭什么要我们退让?!”
明兰的语气忽然激烈起来,声音像是在敲击铁锤般的坚决:“人活一
辈子,路上总有许多不平坎坷,总不能一瞧见坑洼就绕开了!我要跨跨看,
拿泥沙填上,搬石头铺平,兴许走过去便是一条通途!怎能一遇到不如意,
就否决了好容易相来的人家!”
盛老太太心头震动的异常厉害,老眼湿润的迷蒙起来,看着自己一手
养大的女孩,不知何时竟然这般勇敢果决,她自己缺的就是这么一份坚韧,
当初太容易放弃了,这番话说下来,老太太也犹豫了:“你觉着……能行?”
明兰摇摇头,眼神一片清明:“难说。兴许弘文哥哥能不负老太太所
愿,但是,也许弘文哥哥心里恋着曹姑娘也不一定,若是如此,我便认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孙女尽过力了,剩下的,瞧老天爷罢。”
老太太颓然倒罗汉床上,久久无语。
明兰看祖母一脸颓败,心有不忍,撑着床沿慢慢爬起来,双膝刺疼的
火烧火燎,疼的几乎岔气了,她强忍着疼痛,坐到祖母身边,微笑着劝道:
“祖母,其实事情没那么糟。弘文哥哥是不必说了,贺伯母其实也是
好人,就是耳根子软些。若是嫁给旁人,孙女将来不定要和多少牛鬼蛇神
斗呢!若是嫁弘文哥哥,不过要与一家斗罢了。曹家并不足虑,无权无势,
无钱无人,他们若老实的,给一笔银钱打发回老家,叫曹家子弟耕读便是;
若不肯罢休,老黏着贺家想打秋风的,孙女也不是没办。我有慈心眷顾的
祖母,有仕途顺遂的父兄,还有嫁进高门的姐姐们,有什么好怕的!贺伯
母病弱,不能理事,有贺老夫人在,我嫁进门去便能掌家;耳根子软也不
是坏事,到时候,我把贺府上下收拾停当了,不叫曹家人随意进来;再叫
服侍伯母的丫鬟婆子日夜劝说,天长日久,积毁销骨,我不信贺伯母这么
死心眼!……这点子事也怕,就不要做人了!祖母当信,孙女还是有这点
本事的。”
劝说了好一阵,老太太的面色才渐渐缓过来,看着神色坚毅的明兰,
不胜嗟叹,揉着她的脑袋,叹息道:“一直当你是个娃娃,原来你早就想
好了的;接下来呢,只巴巴等着?”
明兰轻轻叹了口气,唇瓣一片无奈:“今日孙女说了大大的狠话!若
贺家有意,几日之内便会有消息的,咱们便等上…十日罢,十日之后若没
有讯息,祖母便替明兰另寻人家罢,这世上的确不止他一家有儿郎的。”
第87回
明兰恹恹的躺在床头,丹橘小心翼翼的给她的手掌涂上一层淡香的膏
子,嘴里柔声数落着:“……姑娘,曰得老太太上火;今rini这遭事着实
是不当的,老太太素日把姑娘当心肝般,何曾让姑娘蹭掉过一点儿皮,如
今姑娘偏……”丹橘轻叹了一口气,“何必呢?姑娘且慢慢等着就是了,
贺家总有个交代的。”
明兰这一日劳心劳力,正精疲力竭,懒懒的躺着不想动弹,闻言轻轻
嗤笑一声:“等?怎么等?等到何时?等到我再长几岁,等我没的挑了,
等到贺家来提亲了,老太太去问‘你那表姑娘进不进门’?或是等我进门
了,曹家再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逼着我纳曹姑娘进门?!”明兰嘴角略
带讽刺,“再说了,依着老太太的性子,等不了几天,就要给我另寻别的
人家了。”明兰又轻轻叹息了,低若无语,“正是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我
才这样发作了的。”
丹橘神色黯淡,轻轻放下白瓷青鱼尾纹的药瓶子,拿过已裁成细段的
纱布慢慢的给明兰的手掌缠上,然后帘子轻响,小桃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上头有几件碗盏,她把东西端到床头,笑盈盈道:“我瞧着姑娘晚饭没动
几筷子,就求厨房里的连大娘给下了碗三鲜猫耳朵汤,现擀的面片,可劲
道了,姑娘趁热赶紧吃吧!”
黑漆木的托盘上摆了一个釉彩青花绿竹盅子,旁边并一副同色的碗勺,
碗里头是翠绿的青豆,鲜嫩嫩的笋丁,切薄的鸡片,还有掐的小小的猫耳
朵面片,高汤香四溢,明兰倒也动了些食性,伸手去接勺子,小桃笑嘻嘻
的端着托盘让明兰舀着吃。
“嗯!”明兰尝了一口,就觉得咸鲜可口,叫人食指大动,抬头对小
桃道,“连大娘做的面点果然好吃,回头你抓二三十个钱去谢她了。”
小桃点头,咧嘴笑道:“每回姑娘另外叫吃的,都会给赏钱,怪道今
日我一去,连大娘就兴冲冲的捅开炉子呢。”
丹橘正一肚子担忧,见小桃全然不往心里去的样子,忍不住白了她一
眼:“你这没心没肺的小蹄子!今日若不是姑娘拦着,我定把你告给了房
妈妈,叫你也吃一顿板子!什么轻的重的也敢一股脑儿说给姑娘听!”话
说的虽狠,手上却不停,找了条帕子围在明兰脖子上。
小桃吐了吐舌头:“吃饭皇帝大!”然后转头对着明兰,大大的眼睛
兴奋的扑闪了几下,轻声道,“姑娘,我去瞧过了,燕草和绿枝他们都睡
了,老黄头和门房那里房妈妈会好的,今日大奶奶和五姑娘也没来寻过姑
娘,咱们出府的事儿不会有人知晓的。”
明兰点点头,咽下一口鲜浓的面汤,丹橘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待到
明兰堪堪吃了个半饱,小桃端着托盘出去了,她一面往铜盆里投湿帕子,
一面迟疑道:“姑娘,那贺家便是如今答应了,回头反悔了怎办?”明兰
淡淡道:“自是有子的。”
这一日累了,丹橘服侍明兰梳洗后,便放了垂帐,往一盏鎏金铜熏炉
里点了驱蚊虫的熏香锭子,熄了灯火后她轻手轻脚的退出去,明兰挽着松
松的头发扑在枕头里,偏偏越累越睡不着,越烦恼,精神越亢奋。明兰不
怕面对喷火恶龙,全力一搏,输了也无憾,可老天爷这次给她安了个小白
花对手,如果是像林姨娘那样的伪白花真食人草还好,明兰可以打点起全
部精力来对决,用什么手段都不会有心理负担,可这回遇上的却是货真价
实的小白花。
卑微,憔悴,家世破落,她望向贺弘文时的目光,充满了绝望的欣喜,
好像地府里的鬼魂仰望人间,林姨娘勾上盛老爹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为了什
么,可曹锦绣却不一样,她对贺弘文是真心的;说实话,明兰不是没有恻
隐过,可是为了自己,她没工夫可怜别人。E
世界上最纠结之事,莫过于此。
明兰仰卧在床上,抱着被子轻轻叹气:她果然是个有良知的人哪。;
还有贺弘文,明兰的心情也很复杂,那曹锦绣从容貌,才学,到家世
涵养,一切的一切,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如果这样贺弘文还是选了曹锦绣,
明兰也许会很郁闷,但却会很敬佩他——不论古代还是现代,没几个男子
能为了情感和怜悯而放弃现实的利益。
姚依依的顶头上司,那位官老太曾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男人,还
是心肠软一点的好。这句话引起办公室里一众小姑娘的嗤声,谁知组里其
他几个中年阿奶和老年阿太都连连点头;心软的男人固然很容易被拐,但
也会舍不得多年经营的家庭,他们虽然迷惑于新欢,但对旧爱也是恋恋不
舍,而只要女人撑得住,时间,是在妻子这一边的。
办公室里有一个大款的女儿,听了之后也点头称是,她那无坚不摧的
老妈就是这样熬过了无数风波,笑到了最后,如今老爹老了,身体也吃不
消了,反而留恋家庭温暖。
其实心硬的男人比心软的男人危险的多,他们喜欢你的时候,固然是
千依百顺,心志坚定,可一旦变心,那翻脸比翻书还快,说离婚就离婚,
一点情分都不留,经典案例:徐志摩。
后来,姚依依在民事庭工作的时间越长,见过的悲欢离合越多,就越
觉得官老太果然是过来人,话很靠谱。
明兰心乱如麻,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贴烙饼,这么翻腾了一个多时辰,
睡的头也痛了,便爬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又觉得心情烦闷,索性穿好衣
裳走出去,穿过屏风隔架,见丹橘沉沉的睡在外间的填漆床上,睡着了还
深深皱着眉头,一脸疲倦。!
明兰放轻手脚,尽量慢慢移动脚步,好在现下夜间渐寒凉了,两边抱
厦都关着门窗,小丫鬟们都睡的沉,明兰才得以溜出院子
夏末的夜空,静谧异常,映照着园里一片黯淡,一弯惨白的月牙若隐
若现,如同尖尖翘起的兰花指,晶莹剔透中带着一抹欲语还休的暧昧,明
兰顺着小径慢慢走着,园中草木幽静,枝头上的桂花和池塘里的荷花争相
吐着幽幽的清香,清冷香馥。
明兰心情舒畅了许多,要说这胎投的换错,盛老太公投HEHE资房产的
眼光极好,在京城这地面上能有这么一座小小的园子,真是不容易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明兰一肚皮的闷气都走消了,夜晚地气潮湿,明兰
觉得寒意上身,瞧见不远处的山石边上有一簇茂盛娇美的玉簪花,明兰心
头一喜,如今玉簪花眼看着渐落季了,便想摘上几朵就回去睡觉了;谁知
刚走近几步,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明兰见疑,撩起衣裙轻悄悄的挪过去,挨着那一簇玉簪花低低蹲下,
凑着往里瞧,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只见山石下依偎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正亲热的低声说话!
明兰当即顿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额滴神呀,这是什么黄道吉日,
一天之内捉到两次奸!
明兰可以举三根手指对伟大的土星发誓,她绝对支持自由真诚的恋爱,
虽然幽会不可取,但棋精神可嘉,这年头,不惦记着往老爷少爷床上爬的
女孩总是可敬的,回头让大嫂子放一批年纪到了的女孩出去,再把门禁看
严些就是了。于是在楞了三秒钟后,明兰决心撤退,谁晓得,就在这个时
候,山石那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女音:“……靖哥哥……我,我……”
语音娇柔婉转,情意绵绵,听在明兰耳朵里,不啻打了个晴天霹雳!
如兰居然当了蓉妹妹?!
这么一吃惊,明兰猛的往后退了一步,顿时出了些声响;山石那边随
即传出惊呼声,那两人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一个人匆匆离去,另一个朝
这边走来。'
一阵拨拉草木,如兰一脚跨过树丛,从玉簪花堆里看见了满脸尴尬的
明兰,她的裙子被枝叶勾住了,如兰顿时柳眉倒竖,双手叉腰:“你在这
里做什么?!”
明兰啼笑皆非,你五小姐才是被捉住奸的那个好不好!这句台词应该
是她的!
“我我,我…晚上吃撑了,走两步消消食。”明兰恨不得扇自己两耳
光,她有什么好心虚的,随即抬高音调,眼睛盯着如兰道:“五姐姐又在
这儿做什么?”
如兰凶巴巴的脸上居然也飞起两片袖云:“关你什么事?!”
“哦,原来如此,那妹妹继续去走走。”明兰作势要过去,却被如兰
一把捉住,比武力明兰从来不是她的对手,当场被拖着往后走去。
“这么晚了小心着凉,咱们赶紧回去吧!”如兰宛如拖死狗一样,生
生把明兰拖走了。
“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