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立志传-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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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铤而走险!
那一日,与吕布商议罢,陈蓦联系了混在长安城内的周仓、裴元绍二人,让城内的黄巾弟兄们保护唐馨儿主仆二人,随后的一切便照着计划行事,吕布去找李肃,陈蓦去找胡轸。
胡轸,是董卓麾下五位中郎将之一,为人低调,平时也不与他人相恶,与陈蓦私交很深,毕竟陈蓦曾经将他从张飞矛下救了出来。
胡轸的府邸在城西,一听说陈蓦登门拜访,胡轸十分高兴,连忙命人将陈蓦请了进来,甚至还亲自出来迎接。
要知道胡轸可是中郎将,偌大长安城,能让他亲自出门迎接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而且其中甚至包括当今天子、相国董卓、温侯吕布。
因此,见到手握重兵的胡轸亲自出门迎接陈蓦,别说府外的侍卫,就连周仓与裴元绍也暗暗咋舌。
“哈哈,竟然当真是陈老弟!”一见到陈蓦,胡轸哈哈笑着走了过来,抱拳揶揄道,“今日不知吹的什么风,陈老弟竟然来拜访老哥哥我,方才听院中来报,老哥哥还以为是听错了……请请!”
陈蓦抱了抱拳,淡笑说道,“前些日子听说胡将军伤势痊愈,本想前来贺喜,只是肩负差事,不得空闲,所以今日这才来登门拜访,还望胡将军包涵!”
“陈老弟说的什么话,”胡轸笑呵呵地拍了拍陈蓦肩膀,感慨说道,“当初在汜水关若不是陈老弟,恐怕老哥哥我早已去陪华雄那死鬼了,又岂能还活在世上?”说着,他对左右侍卫说道,“尔等记住,他日若是我陈兄弟来,无需禀报,好生将他请入府中!”
“诺!”府外侍卫齐声喝道。
见胡轸对自己如此客气,回头又想到随后的事,陈蓦未免感觉心中有些发堵,抱拳说道,“胡将军客气了……”
话音未落,就见胡轸一把抓住陈蓦,笑着说道,“今日你我二人畅饮一番,不醉不归!”说着,他望了一眼陈蓦身后的周仓、裴元绍二人,见他们身穿西凉军甲胄,还道是陈蓦护卫,也不在意,拉着陈蓦走入府中,吩咐府内下人准备酒水。
因为陈蓦曾经救过胡轸一命,胡轸对陈蓦非常放心,将陈蓦三人请入内厅,待酒水齐备后,便叫府内护卫撤下,免得打扰到二人。
宴上,胡轸喝地兴高采烈,但反观陈蓦,却感觉杯中美酒甚是苦涩。
见酒过三巡陈蓦还没有任何动静,周仓与裴元绍诧异之余有些着急,一个劲地对陈蓦使眼色,毕竟这时胡轸已经下令撤去了厅外的护卫,而他自己又喝地酩酊大醉,若要下手,眼下正是机会!
在此之前,陈蓦为人处世向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从未亏待别人,更别说什么恩将仇报,但是为了杀董卓、为了张素素,为了早日结束这种他并不情愿的日子,陈蓦不得已而为之。
终究,陈蓦抽出了腰间的短剑,架在了胡轸脖子上……
“……”胡轸显然是傻眼了,举着酒盏满脸诧异,半响之后,这才缓过神来,醉意顿时退了七八分,望着陈蓦愕然说道,“这……陈老弟莫不是和老哥哥玩笑?”说罢,他勉强笑了几声。
陈蓦歉意地望了一眼胡轸,压低声音说道,“恕末将得罪了,敢问胡将军,虎符何在?!”
见陈蓦表情严峻,不像是玩笑,又见他问起虎符,胡轸心中一惊,顿时酒醒,缓缓放下酒盏,勉强笑道,“陈老弟,万事好商量,老哥哥记得不曾怠慢过陈老弟,这是……”
只见陈蓦微微一移手中短剑,惊地胡轸当即坐直了身体。
“虎符何在?!”
“莫……莫要冲动,”胡轸摊开双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锋利短剑,望着剑刃上森然的戾气暗暗吞了吞唾沫,低声,“虎……虎符?莫不是京郊御林军的虎符?”
“正是!将它给我!”
“这……陈老弟莫要开玩笑,虎符之事干系甚大,你要虎符做什么?”正说着,胡轸好似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惊,低声说道,“陈老弟莫不是要造反?”
“给我虎符!”
“好、好,虎符且在我卧居,我领你去……”说着,胡轸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到了这会,他也明白了:吕布与陈蓦要造反!
毕竟陈蓦是吕布的副将,他若要造反,背后一定有吕布。
被陈蓦用短剑架着走出了厅中,胡轸暗暗思考对策,反抗?
要知道陈蓦的武艺比他高的多,那可是沙场上冲锋陷阵的猛将,汜水关时,单凭一柄剑戟、八柄短剑不知斩杀了多少敌将,如此猛将,如何反抗?
用短剑抵着胡轸的后背来到了他的卧居,陈蓦使了一个眼色叫周仓与裴元绍注意府内动静,随即跟着胡轸走了进去,看着他从一个锦木盒子里取出半块黑玉虎符。
陈蓦接过虎符看了一眼,确实是真的,因为天下虎符都是竹木所制,只有大汉京师的禁军、御林军这两支军队的虎符才用黑玉所制,毕竟在早年间,这两支是当朝天子御下兵马,直至皇权旁落才被他人掌控。
交出了虎符后,胡轸心中也是忐忑不已,生怕陈蓦一刀把自己宰了,直到陈蓦说了一句话,他绷紧的神经才暗暗放松下来。
“且委屈胡将军数日,还请胡将军恕罪!”
“哦,哦……”胡轸讪讪地点了点头,陈蓦的意思他明白,无非是要软禁他几日,并没有害他性命的意思,毕竟陈蓦的为人胡轸还是信得过的。
陈蓦低声说道,“胡将军,得罪了……”
胡轸苦笑着摇了摇头,眼角的余光瞥到陈蓦一记手刀砍在自己脖根,顿时失去了知觉。
其实到了这会,他心中也轻松了几分,毕竟陈蓦不曾逼着他一同造反,虽说要过几天的闷苦日子,但至少事后可以撇开干系。
若是吕布、陈蓦成功了,按着陈蓦的秉性,他必然会向自己赔罪,即便丢了官职,至少能保住性命,而且只要陈蓦得势,他胡轸也不会落地太惨;倘若吕布、陈蓦不慎失手,日后董卓追究起来,胡轸也好辩解,就算是错信了陈蓦,失手被擒。
一手扶住倒下来的胡轸,陈蓦转头望了一眼周仓、裴元绍二人,二人顿时会意,从怀中摸出绳索来,将胡轸绑了个结实,临末又找了一块白布塞在胡轸口中,找了一个偏僻的房间将胡轸关在房内。
临走之时,陈蓦回头望了一眼倒在屋内墙角的胡轸,犹豫一下,手中短剑甩出,正中胡轸身旁的墙壁,沉入半截。
“小蓦……”旁边周仓看得真切,一脸诧异。
陈蓦摇了摇头,关紧房门,与周仓、裴元绍二人离开了胡轸府邸。
牵着自己战马黑风还没走多远,陈蓦便瞧见吕布骑着赤兔马迎面而来,身旁跟着李肃与吕布麾下部将郝萌,只见李肃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长吁短叹,见到陈蓦从胡轸府中出来,心下一愣,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温侯!”陈蓦抱了抱拳。
吕布点了点头,凑下身去,压低声音说道,“如何?”
陈蓦遂从怀中摸出那半块黑玉虎符交给吕布。
“好!”望着虎符连连点头,随即,吕布转过身将虎符递给心腹部将郝萌,紧声说道,“按计行事!”
“诺!”郝萌接过虎符放入怀中,掉转马头望城西校场奔去。
望了一眼郝萌的背影,吕布深深吸了口气,捏了捏手中方天画戟,低声说道,“走!”
陈蓦翻身上马。
“诺!”
--与此同时,相国董府--
董卓正与张素素在园中欣赏歌姬舞姿,忽然有士卒前来禀报。
“报!颍川、汝南、青州各处黄巾贼反,陛下与司徒急请相国入朝商议!”
“黄巾贼?张角那厮一死,这些家伙还能有何作为?”董卓愣了愣,轻蔑一哼,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张素素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朝中那些老家伙,整天就知道勾心斗角,挤兑本相,碰到麻烦事,还得本相前去……”说着,董卓站了起来,笑呵呵对张素素说道,“本相去去且回!”
“恭送相国!”
张素素满含笑容送走了董卓,随即冷哼一声,回到自己房中,换上自己平日穿的衣衫,径直出了相国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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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长安之变
且不说张素素回房换了平日穿的衣饰径直离开了相国董府,联络城内黄巾,且说董卓听闻天子召唤,乘坐车辇缓缓朝着长乐宫而去。
也不知怎么,就在董卓将要乘上马车之时,他忽然听到前面拉车的四匹马齐齐扬蹄嘶叫,看上去异常暴躁不安。
“相国恕罪,相国恕罪!”赶车的两名西凉军士卒一见,慌忙叩地请罪。
“……”凝神皱眉久久凝视着那四匹马,董卓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怪罪,登上马车,待安稳坐下后,沉声说道,“去皇宫!”
“诺!”
不知为何,方才从府里出来时,董卓的心情还是非常愉悦,但是自从坐上了这辆马车,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右眼皮止不住地跳,期间,甚至没来由地感到阵阵心悸,那丝丝凉气如同毒蛇般顺着脊梁骨蔓延上来。
“啪啪!”
董卓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随手从身旁的小几上取过一杯茶水,喝了几口定定神。
马车咕噜咕噜行驶到长安大街上,董卓忽然听到车外不远处传来一阵哭声,心下诧异,遂撩起马车帘子向外瞧却,却望见在一个坑旁,有一民妇瘫坐在在地嚎嚎大哭。
待马车经过那坑时,董卓瞥了一眼坑内,皱眉见到坑内的积水中漂浮着一头死猪。
按理说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此时正值二月,冬去春来、冰雪消融,那头猪不慎踩到了逐渐碎裂的冰层掉入坑中淹死了,但是董卓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寒意,因为他的生辰便是在亥时。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行着行着,董卓忽然听到车外街上有孩童唱歌谣。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听着那歌谣,董卓不由浑身一阵战栗,冰冷的寒气顺着脊梁骨止不住地往上冒。
被那一段歌谣搅地心神大乱的董卓撩起帘子正要呵斥,却又瞧见街上迎面走来一道人,青袍白巾,手持长竿,竿上左右各挂着一丈白布,上面写着一个“口”字。
董卓正暗暗诧异时,马车转过一拐角,只见拐角处有一幢房屋,大门敞开,传出朗朗诵读之声,声音颇为杂乱。
“……陈力就列;,不能者止……陈鱼而观之……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吾非尧舜之道;不敢以陈于王前……”
正当从未读过先贤圣典的董卓要细细琢磨时,马车径直朝着长安宫门奔去,那朗诵的声音越来越轻。
那一道宫门,董卓这些日子不知来回过多少次,但是今天,离着这道宫门越近,他心中便愈发的不安,隐隐地,他感觉好似要出什么事。
抚了抚胸口,董卓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勉强平静下来。
“放行!”
马车径直穿过宫门,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宫廷青砖之上,但是董卓的心中却愈发感到不安,他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停车,原路返回,回相国府!”
但不知为何,车外的两名西凉军士卒没有任何回音,董卓此刻正是心中烦乱,一怒之下起身撩起车帘,拎着那两名西凉军士卒吼道,“本相之令,焉敢不从?!”
话音刚落,董卓脸上的恼怒之色凝滞了,因为他愕然看到,自己所乘坐的马车竟然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