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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东汉末年立志传-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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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傍晚,正在屋内为丈夫缝制长袍的唐馨儿放下了手中的活,来到厨房泡制今晚的菜肴。
    菜肴很丰富,因为今日晌午刘辟送来了一头獐鹿、两只野兔,三只野鸡,不用怀疑,这家伙很显然又在当值期间渎职偷懒,带了一些黄巾兄弟上山打猎去了。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大哥就有什么样的小弟,有着身为一军统帅的陈蓦带头偷懒,刘辟哪里还会老老实实地在下蔡东城门任职?
    不得不说,这家伙在黄巾军中的人缘确实是好极,听说前些日子竟然怂恿动了如今三河骑兵的骑督张燕,带了三百骑兵前去上山打猎,收获甚大,以至于三河骑兵副帅王思『操』练麾下兵马时一盘点人数发现少了三百人,一问缘由顿时哭笑不得。
    当然了,事后自然免不了被张白骑一番斥责,不过斥责归斥责,三河骑兵内部的赏罚,张白骑显然是无权过问的,那还得过问于陈蓦。
    或许有人会说,陈蓦在治军方面实在是太过于怠慢,倘若三河骑兵个个疏于军纪,日后如何能征战沙场?
    为此,张白骑也曾屡次派人来向陈蓦打小报告,然而陈蓦却每每置之一笑,因为他知道,三河骑兵每日的『操』练未曾有一日落下,又不曾扰民,既然如此,关乎军纪何事?
    不得不说,陈蓦治军大异于他人,他从来不以苛刻的军规约束手下的将士,只要做完每日必须的『操』练,其余时间你去偷偷跑出军营在城中闲逛也好,上山打猎也罢,陈蓦从不过问。
    可以理解为这是陈蓦对于麾下将士的体恤,毕竟将士们也是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更有甚者,某遭一日保不定就会战死沙场,以己度人,对待他们何必过于苛刻?
    所谓的精兵,并非是由每日不停歇的训练以及严厉苛刻的军规就能打造而成的。
    士卒们想法,士卒们的难处,陈蓦再清楚不过,因为他就是从黄巾军的小卒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一军统,为此,陈蓦对待犯错的士卒都很包容,每每只是训责几句,并不加以棍棒,是故,比起以严厉军规办事的张白骑,陈蓦在黄巾军士卒中的威信相对较高。
    估『摸』半个时辰后,唐馨儿便做好了今晚的饭菜,对于做饭,如今的她显然已经轻车路熟,而这时,视察完军营的陈蓦刚巧从外面回来。
    见桌上摆着三人份的碗筷,陈蓦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张素素已经代替刘辟成为了家中蹭饭的熟客,相比较刘辟吃完抹嘴就走的个『性』,张素素一直要在屋内呆到深夜,每每要把陈蓦熬到困意连连,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去,与其说是想念陈蓦,倒不如说是时刻监视着陈蓦与唐馨儿的发展程度。
    这种小女孩式的做法,令陈蓦哭笑不得之余,心中亦是有些左右为难。
    这不,陈蓦刚回来不久,处理完一日事务的张素素便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旁若无人地来到了屋内,一见到陈蓦便亲昵地赖在他身旁,丝毫不顾一旁的唐馨儿是何等目光。
    也难怪她如此空闲,毕竟这些日子袁术并没有什么大的行动,而平时的例行公事,也由兢兢业业的张白骑代为处理了,眼下,每日监视陈蓦与唐馨儿的发展程度,恐怕就是张素素每日的必做的功课了。
    “素素妹妹……”唐馨儿微笑着唤了一声,她刻意地加重了妹妹二字,既是提醒张素素自己的存在,也是暗示着自己的身份,毕竟不管怎么说,她才是陈蓦明媒正娶的正室。
    没想到张素素根本就不理这一套,搂着陈蓦的脖子坐在他腿上,似笑非笑地说道,“不知馨姐姐有何事?”虽说她称呼唐馨儿为姐姐,但是她的动作,无疑可以看做是一种挑衅。
    终究,在陈蓦的咳嗽声示意下,张素素这才不情不愿地从他怀中离开,闷闷地坐在桌案旁,随即好似想起什么,时不时地瞥向唐馨儿的手腕。
    直到唐馨儿有意无意地『露』出手腕上的守宫砂时,张素素这才『露』出满意之『色』,接过唐馨儿递来的饭时,竟然还破天荒地道了一声谢,甚至对唐馨儿说话时的语气也客气了几分。
    这种小女孩式的做法,让陈蓦摇头不以。
    “对了,素素,袁术对于皇帝降诏之事有何看法?”
    就餐间,陈蓦与张素素说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话题,因为如果袁术有心要将身在长安的皇帝接到寿春,就意味着他要离开下蔡一段日子,毕竟在成功杀死了孙坚之后,袁术对陈蓦颇为欢喜,甚至几次暗示陈蓦改投他帐下,只不过陈蓦装作不知罢了。
    听陈蓦说起此事,张素素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再不是之前仿佛懵懂无知的小女孩那般形象,眼下的她,才是天下黄巾之首。
    “关于此事,师兄曾派人往寿春跑了一趟,探明袁术帐下有六成的文臣武将提议出兵,将皇帝接到寿春,不过袁术本人似乎并不情愿……”
    陈蓦点了点头,他理解袁术的想法,毕竟袁术有篡位之心,在寿春几乎是人人皆知,如果将大汉皇帝接来寿春,无疑会对他篡位造成严重的阻碍,倒不如对此不闻不问,不发援兵。
    或许,袁术还在暗暗祈祷那位大汉天子死在『乱』军之中……
    想了想,陈蓦问道,“那你的看法呢?”
    张素素闻言撇头望了一眼唐馨儿,见她低下头顾自吃饭,只做两耳不闻,轻笑一声,戏谑说道,“我黄巾之所以投奔袁术,无非就是看出他有异心……既他有问鼎天下之意,我等也只有从中推波助澜,助他成事……至于那大汉皇帝,不要也罢,倘若接来,日后杀又杀不得,还得好生哄着,放着也是个祸害,不如就袖手旁观!”
    陈蓦微微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见刘辟一身戎装走入屋内,抱拳唤道,“大哥!”
    陈蓦还以为刘辟这厮又是过来蹭饭,刚要说话让唐馨儿准备一份碗筷,却见刘辟连连摆手,苦笑说道,“不是不是,大哥,此次小弟是有正事……”
    “正事?”陈蓦一脸怀疑之『色』。
    只见苦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份书信,递给陈蓦,说道,“方才小弟在城内巡逻,见一人鬼鬼祟祟询问大哥住址,心下怀疑,便将此人拿下,没想到此人是袁术派来的,说是有一密信交予大哥!”
    陈蓦瞥了刘辟一眼,对于刘辟所说的在城内巡逻之事不予评论,整个下蔡谁不知这厮最是不务正业,还巡逻,当差,唬谁呢?
    摇了摇头,陈蓦接过刘辟手中所谓的'密信',却见那密信以纸张书写、以蜡封口,落款并没有注名,只写着一个'仲氏'。
    这时,张素素侧头望了一眼,低声说道,“确实是袁术送来的!”
    陈蓦愣了愣,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只见张素素手指那密信落款,压低声音说道,“仲氏,那是袁术心仪的建号!”
    陈蓦恍然大悟,当即将密信拆开,粗粗一看,起初表情一愣,随即满脸震惊。
    只见信中纸张上绘一条五爪金龙……不,那是五爪金龙的龙尸,脖颈处被利刃剁开,血流遍地,而在龙尸两侧,又绘有百余人,个个身穿朝服,伏拜于地,哭嚎不已。
    最后,在龙尸的不远处,又画着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军,右手倒持长枪,左手手握令牌,只见那令牌上龙飞凤舞般写着一个小篆,笔力透纸、入木三分。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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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御驾之争
    虽然陈蓦早有预料袁术不会心甘情愿地发兵将在长安受难的大汉天子接到寿春,因为那会妨碍到袁术称霸天下、篡位登基的野心,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袁术的心要比他所想象的狠地多。
    记得曾经,学校里的老师说袁术不过是个借助其家族势力而得势的纨绔,比起其兄袁绍、还有幼年好友曹『操』差地太多,但是,当陈蓦亲身经历这段历史时,他这才意识到,袁术并不像传言的那样无能,他拥有着称霸天下的先决条件,有实力、有魄力,而且,做事足够毒辣。'搜索最新更新尽在。2。'
    纵观东汉末年战『乱』纷争,皇权旁落,诸侯尾大不掉,其中难道就只有袁术一人心存篡逆么?
    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诸侯们害怕,他们畏惧,畏惧传承四百年的大汉过于根深蒂固,畏惧自己得不到天下人的认同,就这方面而言,谁也不如袁术有魄力。
    不过话说回来,陈蓦也终于理解了为何孙坚宁可败亡也不想将玉玺交给袁术。
    晚上临睡前,陈蓦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的兵刃,一柄长枪、一柄佩剑、八柄短剑,每一件都擦拭地寒光凌冽。
    他的心情很沉重,很糟糕,很恶劣。
    从五月到七月,陈蓦在下蔡城中渡过两个月无关于杀戮的平和生活,每日习武、钓鱼、弈棋,偶尔也和刘辟等人上山打猎,平和地陈蓦甚至险些忘记了自己仍然身处在『乱』世,然而袁术的一封密信,不但将这份宁和破坏殆尽,更让陈蓦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提起陈蓦,世人首先想到的永远不是陈蓦的奋威将军的军职,而是黄巾军中的刺客、是侩子手、是屠夫,虽然那些辱骂陈蓦有时并不当不回事,但是时间久了,他也会感到不舒服。
    但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袁术很显然是将黄巾当成了背黑锅的对象,什么肮脏的事物都交给黄巾军来做,而自己则坐享其成,前一阵杀孙坚获取玉玺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而现在,是第二个。
    “这样也好,至少袁术暂时不会过河拆桥,将黄巾铲除……”陈蓦如是宽慰着自己。
    因为大汉天子在长安降诏求助已有十余日,时间紧迫,是故陈蓦决定次日清晨就动身,不过却没有告诉唐馨儿究竟去哪里,只说是奉命要出去一趟。
    见自己丈夫似乎没有解释的兴致,唐馨儿很乖巧地没有询问,但是,聪慧过人的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深夜,当陈蓦准备好了一切所需要的东西后,唐馨儿仍在屋内替陈蓦缝制新的战袍,因为原来那件,早已毁在孙坚手中。
    望着她在烛火下一针一针地缝制着,陈蓦的心情有些沉重,因为他曾经听唐馨儿说起过,她与眼下的大汉天子、当年的陈留王刘协,以及她曾经被何后指婚的未婚夫少帝刘辨,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宫中玩伴,而当初唐馨儿之所以不情愿嫁给刘辨,除了是政治婚姻的因数外,也是因为刘辨在她心中就如同是弟弟一般。
    陈蓦依稀记得,当年董卓将何后与少帝刘辨毒杀时,唐馨儿在恐惧之余也哭了好几日,毕竟何后确实待她不薄,就如同母亲一般,而刘辨,更是在宫内从小玩到大的玩伴。
    记得初至下蔡时,听说张素素与张白骑在长安战败,被迫逃亡,唐馨儿也曾向周仓、裴元绍等人仔细询问当时的境况,当时陈蓦感觉很奇怪,但是细细一想之后便明白了,她只不过是想了解刘协的情况。
    随后,当听说天子刘协被李傕、郭汜二人劫持,唐馨儿每日就仿佛藏着一件心事般忧郁,尤其是昨夜晚饭时分,虽然她一直低着头没有『插』一句话,但是当张素素说到刘协在长安向天下诸侯求助时,她屏息听着,或许在心中还暗暗祈祷,只可惜袁术的打算未能如她的愿。
    “馨儿,夜深了,早早歇息吧,明日再缝制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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