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笔录-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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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了她一眼,此时,她换上一套合身的运动装,将湿漉漉的头发束在脑后,一闪一闪的火光下,脸颊也有了几分血色,这更显出她的娇美动人。
“以后不要这样傻了,其实这样做,只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于事无补。”我翻着烤得焦黄的海鱼笑道。
凝雪苦笑了一下,问:“你不相信有神灵吗?”
“神灵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咱们凡人的事,还得自己解决!每一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法则。”我答非所问地说。
凝雪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件事还得靠我自己。”
我问道:“你一个人来的美国?”
“是的,自从我知道他来美国之后,我就坐飞机赶过来了。”
“这是你第一次来美国吗?”
“不是。”凝雪摇了摇头,“但却是第一次来华盛顿,以前我和他一块去过纽约几次。”
“那你胆子可真不小?”我半带玩笑地称赞道。
凝雪又看了我一眼,道:“是吗?我倒是不觉得自己胆子大,只不过想到他可能就在这里,所以也就不害怕了。”
“谁告诉你他在美国的?”我故意装作随便聊天的样子问。
“没有人告诉我。”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他站在一块茂盛的草地上,身后是一栋白色的房子,他一脸神秘地跟我说话,但我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等我醒来后,就开始查找梦里出现的情景到底是哪里……”
“白宫后面的爱利普斯公园!”
“是的,当我在电脑上看到那里的情景时,就认定了是这里,那和我在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你说这奇不奇怪?”
实际上她说话的语气表明,她内心其实并不像外表那样冰冷,她应该是一个很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虽然她的声音一直透着冰冷,但感觉上却不像刚见到她时给我的那种彻骨的寒意。
“我来到这里之后,就发现了爱利普斯酒店,而且我知道他一定就在这座酒店里住过,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气息,就是靠着这个,我不停地换着房间,直到找到了我现在所住的这间客房,我可以确定他一定曾经在那里住过!”她说话的口气十分确定,我不知道两个感情深厚的恋人在一块久了,是不是真的会产生某种难以言表的感应或者说是气场,但是我所查到的疑点可以证明她的感觉是完全正确的。
“那你在房间里发现什么了?”我试探着问。
她的神色顿时变得沮丧起来,叹了口气:“我什么也没有发现,就连一点他留下来的痕迹都没有。”
我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也许有,就在你想不到的地方。”
海鱼已经烤得差不多了,我将自己早就折好并洗干净的树枝夹了一条递给她,自己也夹了一条,大口吞咽起来。
在我扶她回小木屋的时候,已经问过了时间,不用计算,这时候已经离我被打晕十八个小时了,实际上过了大约一天一夜的时间,在这昏迷的十八个小时里,我没有吃过半点食物,现在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所以不一会儿,就将两条足有两斤多重的鱼吞进了肚子。而凝雪却只吃了半条,就望着篝火发起了呆。
我抹了抹油哄哄的嘴巴,问:“你那天为什么跟着我到国会山去?”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是我这些天来见到的唯一一个住进爱利普斯酒店的中国人,我想你可能也是为了他的事情来的,可是我不知道你到国会山去干什么?”
“罗克曾经去过国会山,我想去确定一下他的目的,但是跟你一样,我也是一无所获。”
“唉!”凝雪叹了口气道,“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失踪呢?他可从来没有露出过要去哪里的半点意思。”
“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我问道。
“三年零一百五十六天。”
我微微笑道:“记得可真清楚。”
她脸颊红了红:“明天我们去哪里?”
“回爱利普斯酒店!”
“去干吗?”
“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想杀了我,他怕我知道什么?”
【七】
我在小木屋旁边睡了一夜,第二天很早就被潮湿的晨露冻醒了。海面上起了一层雾,这更加显得大海幽深而恐怖。
其实小岛离华盛顿并不太远,昨天凝雪就是划着一条小橡皮艇过来的,我们找到那条小艇,在雾气里向隐隐约约的陆地划去。
凝雪的眼皮有点红肿,好像昨晚并没有睡好,我笑着打趣道:“是不是有一个大男人守在木屋外面,感觉不安全?”
凝雪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也感到这个玩笑开得很不是时候,于是岔开话题:“你本来的名字就叫凝雪?”
她点了点头:“除了姓之外,我真名就叫凝雪。”
“那你姓什么?”
“木。”
木凝雪,我在心里暗自念了一遍。加上了姓,这个名字又多了几分诗意,人们常说,从一个人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性格,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踏上了陆地,然后搭上一辆出租车,直奔爱利普斯。
当我们到达爱利普斯酒店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不久以前,这里还是一座门庭若市的高级酒店,霓虹闪烁,人头攒动,一派生意兴隆的热闹景象。可是现在,只不过过去了短短两天,这里却变成了一片废墟。
说是一片废墟一点也不过分。六层的高大建筑已经被夷为平地,钢筋混凝土露出它丑陋狰狞的本来面目,野猫、野狗在废墟上翻来跳去,寻找着一切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
四周被一条拉起来的黄色警戒线围了起来,许多警察荷枪实弹地站在旁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步。
稠密的人群聚集在一起,许多青年人打着写有“我们要真相,我们不要谎言”的横幅,在周围大声呐喊。四五名记者站在黄线边缘,面对着镜头义愤填膺地解说着,对旁边屡次伸手驱赶的警察置若罔闻。
凝雪看到这幅情景,脸上的惊惧表情无以复加。
我也搞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向旁边的一位白人老者询问。
老人看了我们一眼,回答道:“还能有什么?恐怖分子袭击啊。看吧,我们的政府在充当世界警察,但是现在,战火已经烧到了总统府了。机器故障,鬼才相信……昨天晚上那声巨响你听到了没有?我听到了,轰!震得我家的窗户都碎了……哦,上帝!为什么炸掉的不是白宫,而是这座酒店,也让总统那小子看看,这就是他狂妄的代价。为什么要去管别人的事情?我们希望生活在自由安定的世界里,我们不希望战火蔓延到我们身边,我们要求惩治凶手,但我们不要战争,不要……”
他说得神情亢奋,像是在作一次激情的演讲,但大概情况我明白了。这里发生了巨大的爆炸,这座屹立了许多年的酒店被夷为平地,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市民们相信这是一起像世贸中心一样的恐怖袭击事件,用来抗议美国政府在其他地方的强横行为,但是政府的解释却是机器故障引起了爆炸,市民们自然不会信服了。
机器故障自然说不过去,但要硬说是恐怖分子袭击也显得有些牵强。这两种说法我都不相信,前天晚上我们的发现告诉我,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如果是恐怖分子袭击,那么为什么会选在我们刚刚发现那条狭窄地道的极短时间里,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我想不会的,这两者一定不是独立的。
这显然阻断了我们再次进入酒店的可能,先不要说有这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的看守,就是没有,在一片废墟中找到那条窄道的可能也几乎没有了。
我更倾向于认为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将那条通往地下空隙的窄道隐藏起来,那么,这些人会是谁呢?
美国政府,有这种可能,但目的又是什么呢,他们害怕别人发现什么?
也可能是另外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为,我突然想到了出现在我家门口的那些人,会不会是他们做的?
但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和丹尼,不,远远不止我们两个,从进入那间房子开始,我就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们,在我和丹尼刚有所发现的时候,他们就跳出来将我一下子打晕了过去,丢到海里,幸好,我逃过了一劫!我敢肯定这次爆炸和他们一定脱不了干系。可他们又是谁?
美国政府的爪牙,还是那群企图绑架我的不明来客?
还有丹尼,我现在对丹尼也起了疑心,就是在那天晚上。我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毫无背景的私家侦探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配制出如此精妙的车模,他的背后一定还有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持。也就是说,他只是一个负责和我在一起查访的人,在他背后还隐藏着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又是谁?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丹尼在和我初次见面时所说的话,他说他是在罗克失踪后的第二天着手这件案子的——如果你不记得,请翻回到第一章的最后一节。如果是罗家雇用了丹尼,怎么可能会在第二天就找到侦探?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就意味着,丹尼可能并非受雇于罗家,而是另外的力量。这个问题在那天晚上我就曾经想过,只是在被人打晕之后,暂时中断了,直到现在看到眼前的情景才又一次联系到一块。
事情也许远远不止我现在所看到的这些,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牵涉广泛的重大秘密!
正在我站在原地发呆的时候,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还有那双如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
是丹尼!
此时的他头上绑着一根绷带,活像刚从越战回来的伤兵。
“异!果然是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丹尼压低声音兴奋地喊起来。
“丹尼!”我也惊叫出声,“你怎么了这是?”
“唉,一言难尽!”他说着话,向四周看了看,轻声道,“异,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
我微微愣了一下,还是跟着他向一边走去。
【八】
丹尼带领我们转过了一个街角,那里停着一辆宝马车,他向两边警惕地扫视了一眼,然后快速地靠近了车子,一低头钻了进去。又探出头来看着还在愣神的我和凝雪,叫道:“发什么愣?快上车!”
我和凝雪对视了一眼,便坐到了后面。
车子发动起来,几乎是一路飞驰,在左拐右拐了十几分钟以后,停在一条杂乱的街道上。
丹尼下了车,又领着我们拐了好几个弯,才走进了一所街边的小房子里。
“这里是华盛顿的贫民窟,居住的都是穷人,正因为这样,咱们待在这里才会更加安全!”丹尼一边关上房门一边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变得鬼鬼祟祟的?”我问。
丹尼苦笑了一下,他犀利的目光在凝雪脸上扫了一眼:“一言难尽,这位是……”
我简单地将凝雪介绍了一番,又问,“这些天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还搞得伤痕累累?”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吗?”丹尼看着我问。
我摇了摇头:“我被人打晕了,再往后就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是的!”丹尼叹了口气,“当时你是被人打晕了。我转过头时就看到了几张凶恶的脸,那是几个阿拉伯人,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刚到的时候看到的那几个坐在大厅里的阿拉伯人 ?'…'”
我点了点头,依稀记起来当时确实看到几个阿拉伯人的身影。
“他们粗暴地夺走了我的笔记本,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