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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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军支援了美军八十辆坦克,四百架飞机,华夏军队也将作为后续部队支援美国大兵们进攻。这是美国牛仔们抵达欧洲大陆后,首次参与战斗,高涨战斗热情,足以弥补战术经验上不足。
炮声轰鸣,机枪声响起,德军开始还击。
华夏军队没有出动,军官们却一直关注战场上情况。
“德国人又增兵了。”一个师长皱起眉头,“还是老兵。”
堑壕战中放枪是老兵还是菜鸟,从死无人区美国大兵数量就能看出。
“东线停战了。”楼少帅移开望远镜,“这场仗不好打。”
“换成咱们?”
“难说。”楼少帅没有应答,回答是龙少帅,“同等兵力,火力,进攻一方总是吃亏。”
不到三个小时战斗,双方阵地间无人区已经死伤一片,到处是美军尸体,燃烧坦克,四散枪械。战争中残酷一面,终于展现了美军面前。
“我愿战死沙场,不愿做个懦夫。”
很多美国大兵都曾家信末尾附上这样一句话,可惜,他们英雄主义情结,无法让他们逃脱死神镰刀。
第一天进攻之后,战死美军加上伤员达到三万多人,若不是华夏军队后突然发动炮击,能够平安回到堑壕里美国牛仔还要减少三分之一。
潘兴将军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联军指挥部获悉战况也没多说什么,欧洲战场上,这样死伤简直太寻常。相反,华夏军队那场战斗,战损上数字才不“真实”。
接下来三天,美军继续向德军阵地发起不间断进攻,德军防守固若金汤,还对美军发起了几次渗透和反冲锋。
楼少帅借此断定,对面德军至少增了三个师。
四月五日,美军大量死伤总算换来了一定战果,德军兵力部署开始变动,英法联军得以从容调兵。可是,德军真是因为美军康布雷发起战斗才重安排兵力?
楼少帅看着铺桌上欧洲地图,眉头深锁。
四月八日,康布雷枪声终于暂停。
美国牛仔们全都打蔫,所谓“男人游戏”和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一些年轻美国士兵,面对战友死伤,开始产生后悔情绪。
为什么要到这片陌生大陆来打仗?
登上远赴欧洲运兵船之前,并没有人告诉他们,正义和自由是需要鲜血和生命为代价。当流血是陌生人,死伤只是一个数字,换成熟悉朋友甚至自己,现实会变得异常残酷。
相比之下,同样到欧洲来打仗华夏士兵,却显得格外“平静”。
一个美国大兵忍不住和一个看起来还算“友好”华夏士兵提出疑问,华夏兵哥扫了他一眼,“打仗就要死人,不想死就要杀人,这些没人告诉过?为什么要到欧洲来打仗?我是为了国家,我们打赢了,国家才不会再被人欺负。呢?真是为了什么狗…屁…自由?”
年轻美国牛仔茫然摇头,回想刚刚听到话,背后升起了一阵凉意。
这名美国士兵成功战争中活了下来,返回家乡,将自己欧洲经历写成一本回忆录,其中一章,他这样写道:“这名华夏士兵让我感到了羞愧和恐惧,直到今天,我也无法忘记当时那种感觉。和他相比,我就像是一个傻瓜,一个拿着武器,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傻瓜……”
四月底,德军主动对联军发起了进攻,整条西线都燃起了战火。显然,失去海上优势德国,要陆上找补回来。
康布雷战况却并不激烈,至少对华夏远征军来说,情况是这样。
五月初,华夏与苏俄谈判正式开始。
华夏代表提出条件并不“苛刻”,比起德国,华夏人只对土地提出了要求。以叶尼塞河为界,北至中西伯利亚高原,南至西萨彦岭,以东全部归属华夏。作为补偿,华夏将以适当价格,从苏俄政府手中购买西伯利亚大铁路横穿中西伯利亚及东西伯利亚路段。
比起德国人一毛不拔,华夏人至少还肯给钱。
经过讨价还价,俄国人保留了中西伯利亚高原及上扬克斯山脉部分地区,将华夏购买铁路价格提高了两成。除此之外,华夏人再不肯做丝毫让步。
“不同意,就继续打。”
苏俄与同盟国签订条约,彻底“背叛”了协约国,华夏发动进攻再无任何压力。
与此同时,几股反对布尔什维克势力结成联合,正预谋对彼得堡和莫斯科等地发动进攻。他们也得到了部分协约国成员支持。
迫于多方压力,俄国人无奈答应了华夏提出条件,展长青拟定条约上签了字。自此,约四百九十万平方公里广阔领土,划入华夏版图。
由于条约乌兰乌德签订,也被后世称为《乌兰乌德条约》。
从三月到四月,苏俄接连签订了布列斯特合约与乌兰乌德条约,直接损失领土就达到六百多万,其中还不包括趁机脱离俄国,自立中亚和西亚国家。
德国战败后,苏俄宣布废除《布列斯特合约》,同时宣称《乌兰乌德条约》是不平等条约,俄国不予以承认。但巴黎和会上,华夏代表以放弃部分“欧洲利益”为代价,与英法等国达成了交易,英法等国正式承认华夏西伯利亚“固有权益”。
让俄国人挠头是,华夏政府不只与苏俄签订了条约,还与西西伯利亚建立“反…动…政权”沙皇后裔签订密约,与白军领导者高尔察克也达成了协议,无论哪一方后掌控俄国政权,俄国人,都别想赖账。
第二百三十五章
民国九年;公历1918年5月23日;一艘美国客轮开进华夏上海港。
乘客中,百分之八十以上是东方面孔;其中有完成学业的留学生,也有归国华侨;另有远赴美洲的生意人。余下的大多数是到华夏来“淘金”的美国人和墨西哥人。
船长是生活在美国的苏格兰人后裔;留着两撇漂亮的胡子,受雇于约翰创办的船运公司,和他手下一百多名船员共同为约翰船运公司服务。
像他一样的人还有许多;约翰不只购买了五艘货轮,还雇佣了不少外籍船只;这些货轮的船主大多拿钱办事;报酬适当,他们会尽职尽责的将货物运送到目的港。借助身份和国籍的便利,还可免去不少的麻烦。华夏商船可能会受到的刁难,这些船主总能想办法避免。
百年积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只有华夏向全世界亮出拳头,这种不公平才会彻底改变。
每次抵达华夏,船长和船员们的心情都会很好,这代表着他们又有大把的钞票可拿。今天,船员们的好心情却打了个折扣。本次航行期间,有一半的船员生了病,他们感到头痛,发起高烧,浑身都没有力气。一些乘客也被传染,当船抵达上海时,已经有四名乘客和两名船员死去。
他们并不是第一艘遇到这种情况的货轮,四月初开始,从美洲和欧洲大陆开来的货船和客轮,十艘里至少有两艘会出现相同症状的患者,幸运的会活着从船上下来接受治疗,不幸的,在航行期间便停止了呼吸。
华夏国内也陆续出现了相同症状的患者,起初并没多少人在意,只当是受了风寒,喝碗姜汤,发一发汗就好了。严重些的,到大夫那里开副药喝过也就罢了。却没想到,随着时间推移,染上类似病症的人越来越多,先是上海,然后是青岛和大连,多是重要繁忙的港口城市。
当时国内还没有“流感”这个概念,一些病患高发区传出了“瘟…疫”的流言。经历过民初的“鼠…疫之患”,联系当下,很多人都脸色发白。
幸亏患者大部分好转,也极少有人死亡,否则,一场混乱在所难免。
北六省也出现相同的病例,但其最初症状和普通感冒并无太大区别,就医之后很快便能痊愈。
最初,李谨言并没将其与一战末期的西班牙大流感联系到一起。当获悉上海等地的消息后,才悚然一惊。
“该不是这个吧?”
李谨言听着广播里的消息,越想越不对,再也坐不住了,叫来司机,立刻赶往乔乐山实验室。
西班牙大流感最初在美国发现,殃及十亿人,夺走近四千万人的生命。欧洲和美国都是重灾区,西班牙更是“重中之重”,连国王都被感染了。
若真是这个……李谨言的喉咙发干,心里开始打鼓。楼少帅和几万的华夏士兵,可都在欧洲!
乔乐山和丁肇也获悉了相关消息,对李谨言的到来并不感到奇怪。
“放心。”乔乐山的华夏语已经说得很不错,就是语调听起来还有些奇怪,“会有解决办法,丁在这方面很擅长。”
丁肇放下手中的试管,朝李谨言笑笑,“美人,别担心。”
“……”他不担心才怪。
离开乔乐山实验室,李谨言没回大帅府,直接驱车去了关北子弟小学。他知道关心则乱,可还是要亲眼看到小豹子才能放心。
李谨言离开后,丁肇和乔乐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丁,你有多少把握?”
“很难说,”丁肇拿起一旁的培养皿,“只能尽力。”
“真没办法?”
“办法总能想出来的。”丁肇看着培养皿,表情变得严肃,他不是医生,只懂得化学和药物,只有辨认出病株,才能找到最终的解决办法。
但是,这需要时间。
到了子弟小学,李谨言先去见了校长,将他的担心和盘托出。
“郑先生,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但总要防患于未然。若真有学生生病,事情就难办了。”
听完李谨言的话,郑校长的脸色也变得凝重。
放学的钟声敲响,楼二少没有在校门口看到了大帅府的车和司机,却没看到李谨言。
“王叔,言哥呢?”
“言少爷有事去见校长了。”司机得到李谨言的吩咐,一直在校门口等着楼二少,“二少先到车里等言少?”
“不了,我在这里等言哥。”
楼二少的小身板站得笔直,司机也没再劝,陪着楼二少一起在校门口等人。
李谨言走出校长室,一路有先生和学生认出他,和他问好,走到校门口,小豹子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言哥。”
李谨言将楼二少一把抱起,“言哥刚才有事,睿儿等急了?”
“没有。”
车子一路驶过长宁街,楼二少的肚子突然叫了两声,小豹子正襟危坐,没出声。
“睿儿饿了?”
“恩。”楼二少诚实点头,今天上了体育课,先生带着跑步,楼二少还好,很多孩子在放学前,肚子就开始叫了。
李谨言本想让司机停车,路旁就有一家饭庄,想了想,又作罢,还是回家再说吧。
回到大帅府,李谨言马上吩咐厨房做饭,让楼二少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画册,马不停蹄给欧洲发电报,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封电报比得上一封长信,按照大洋计算,几百块不在话下。
当夜,李谨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整晚都没有睡好,干脆坐起身,掰着手指头琢磨,就算乔乐山和丁肇还没研究出特效药,消炎药和感冒药一类的还是先送去一批。再询问一下刘大夫,是否能想办法预防。
隔日,将楼二少送去学校,李谨言马上去见了二夫人,又给京城的楼夫人打了电话。然后就守在大帅府的电报机前眼巴巴的瞅着。
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