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百宠-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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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四个小丫鬟,都是本地人士,父母亲人全在屠城时丢了性命,她们年纪小,无亲无故,无以为生,只能将自己卖给富裕点的人家讨生活。
原本昨日被白桦拒绝后,她们也想就此罢了,不欲多生事端。但今日早起,便听着外面处处梵音,别的人家都在祭奠亲人,她们难免动摇,合计一上午,都觉得夫人平时和善好相处,看起来是个心软的,便决定来求顾婵。
其实这有点专挑软柿子捏的劲头儿。
不过,谁让韩拓刻意隐瞒他与顾婵的真正身份,喜鹊等人也只以为她们是寻常富贵人家的老爷夫人,这才如此大胆。若知道是王爷与王妃之尊,便是再借她们一人一个胆子,也不敢前来冒犯。
顾婵听了叹口气,软绵绵道:“别说你们了,就是我也不能够出园子的。这样吧,叫护院们去采买的时候给你们带些纸钱河灯回来,晚上你们在园子里祭一祭好了。”
这一番说话,与白桦昨日回复的基本一致,四人别无他法,只得死心遵从,等到入夜之时,蹲在后院荷塘边焚纸锭放河灯。
大同如今百废待兴,虽然城内居民比从前少了一多半,可钻营赚钱的反而多起来,趁中元节花心思捞一笔的大有人在,那莲花状的河灯不光做得惟妙惟肖,描金画彩,还在正中点蜡烛的地方做了羊角罩,美其名曰“长明不灭”。
四个丫鬟在近处看不觉什么,顾婵与傅依兰坐在亭子里远远看过来,只觉一片烛光闪闪,火光映红,随波荡漾,亮如白昼。
顾婵不自觉地想起章静琴来。
自从大同府被攻陷之后,她与章静琴便断了音信。
这次住进墨园后,也征得韩拓同意,让侍卫去按照地址去章静琴舅家打探。
侍卫回来后,回禀说那一片民宅全烧毁了,未曾寻到知晓那一家下落之人。
顾婵只能暗暗期盼,他们在屠城前已顺利逃走。
其实,若人无碍,即便在逃难路上,没有稳定地址可以收信,却分毫不妨碍给人在王府的顾婵送信报平安。
这道理顾婵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深想,也不愿想到坏处去,于是乎总反复劝慰自己或许当真有各种各样的不便之处也未可知。
想完心事,再向荷塘看去,便发觉不妥。
墨园的荷塘虽是人工开凿,却并非一池死水,而是与大同其中一条河流主干相连,引入活水。
这会儿河灯排着队随水流飘向园外,却在那恍如白昼的光亮间能影影绰绰地看到水中竖起一片密密麻麻的芦苇管,足有三四十只那么多,流动方向与河灯相反,极迅速地向园内飘来。
顾婵都看得到,白桦、红桦与傅依兰自然也看得到。
红桦与白桦两个拥着顾婵便走,傅依兰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出了亭子,白桦从腰间取出竹哨吹响,引侍卫们过来,脚下仍旧丝毫不停,只管赶路。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哗啦啦水声激烈响动,顾婵回头一瞥,便见到从荷塘中跃出几十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
他们上了岸,争先恐后地向顾婵等人这边跑过来,人人手上都持有兵器,却完全不知是何来路。
顾婵几乎是被红白两人拖着跑,她心下惊慌,脚底拌蒜,眼看便要摔倒,白桦连忙抢着扶住。
那群人来得极快,只这样微一耽搁,几乎已追到近前,长刀长剑纷纷向几女挥砍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侍卫们总算赶到,格开兵器,免去她们危难。
抗敌的任务有侍卫承担,白桦红桦自然不再停留,带着顾婵一路小跑,回到墨染阁内。
然而,她们并未因此平安无事,墨染阁内已有不速之客等在正房明间。
那人高坐榻上,手中把玩从矮几上顺手拿起的一只玉柄如意,听得院中脚步声响,也只微微勾动唇角,并未有任何行动。
顾婵等人尚来不及察觉房内多了人,刚踏进院内,行至天井正中,便被上百名从天而降的士兵团团围住。
那些士兵都穿着黑色战甲,样式与玄甲军所穿一模一样,虽然手持兵刃却不曾动手,只是渐渐将包围圈向中心缩小。
不单是顾婵与傅依兰惊疑不定,搞不清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就是从玄甲军出身的红桦白桦也同样一头雾水。
几万大军,她们不可能全都认得,即便见到生面孔也并不新鲜,但眼前这群人,这样的架势,虽然不曾出手伤人,但明显来意不善,可是对方人多势众,贸贸然动手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倒不如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待最内一层士兵与几女只有半臂远的距离时,房内那人才翩翩然步出门来,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冲着众人道:“末将孟布彦,奉王爷之命前来接王妃回营。”
☆、第八十二章 81。80。6。1
四女无一人相信孟布彦的说辞。
她们皆有默契,若韩拓当真想将顾婵接回营寨,也会亲自前来。
而且,红桦与白桦从未听过玄甲军里有孟布彦这号人物,就算她们离开军中已有近三年时间,但能替韩拓执行这等人物之人必是亲信,断不可能是突然窜起的无名之人。
孟布彦去并未打算去管她们相信与否,直接做出手势示意道:“王妃,请。”
说话时,如鹰般犀利的双眼紧紧盯着士兵包围圈中的四名女子,显然不能确定究竟哪个才是靖王妃。
白桦率先出声质问道:“你说你是王爷派来的,可有信物?若无信物,则无法证明你身份,我们自然不会跟你走。”
“哦,”孟布彦笑了一声,“事出突然,走得太急,信物忘了带。”
明明是找借口,却连谎话都不肯用心编圆,摆明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不管她们愿不愿意都要强行带走。
顾婵刚欲上前一步与他对话,却突然被在傅依兰从后面暗中拽了一下腰带。
傅依兰用的力气很大,顾婵只觉小腹上被狠狠地勒了一下,疼得不行,行动自然便缓下来。
傅依兰趁机上前,挺胸抬头,高昂着下巴,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来,冷冰冰道:“既是如此,孟大人还是请回吧。若王爷责怪,你便请他亲自来找我问罪好了。”
她自认王妃,虽是强作镇静,口气倒还自然轻松,仿佛如同当真打发下属一般。
白桦和红桦都是丫鬟打扮,又因为两人实际上是女护卫,因此服装首饰都极为简单,一眼便可认出并非主子身份。
至于顾婵和傅依兰,两个不论是衣服质料,还是首饰华丽程度,都差不多。下昼时无事可做,她们还互相给对方梳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坠马髻。
孟布彦从前没见过她二人,此时自是无从分辨得出谁是真正的王妃,见傅依兰主动承认身份,也并未有所怀疑。
“末将恐怕不能如王妃所愿。”他说到此处故意停顿几息,吊足了四女胃口,才继续道,“三日前瓦剌大军突袭,王爷率兵迎战,中了埋伏,身受重伤,只怕无力回天,因此特命我接王妃前往大营见王爷最后一面。”
顾婵脑中“轰”的一声响,身子一晃,几乎没晕厥过去,幸而红桦一直在旁挽着她,才未曾摔倒。
孟布彦不动声色地扫了顾婵一眼,又向着傅依兰拱手道:“实在是事出突然,末将唯恐耽搁了时间,因此并未拿信物,还请王妃见谅。事关重大,王妃势必要随末将前往才行。”
说不去有用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韩拓留下的六十名侍卫,分为三组,分别守在墨染阁外、墨园内围以及在园内巡视,白桦吹竹哨招去荷塘的便是机动巡视的二十人,其余的显然已被孟布彦一伙解决掉了。
以白桦、红桦还是傅依兰的武功,不是不可以拼死一搏,然而那没有意义。
若孟布彦所言非真,他故弄玄虚的缘由且不问,至少暂时并不想伤害她们。她们四个如今是人砧板上的鱼肉,最好的自保方式不是这百余名士兵搏斗,倒不如顺势而为,之后另寻机会反击也好逃走也罢,总比在这里莽撞送命来得好。
何况还有一半几率他所言非虚,若此时不跟去,韩拓真的出了事,那可要令顾婵后悔终身。
思前想后,四人最终还是顺从了孟布彦,由他安排登上马车。
车行一路向西北而去,天蒙蒙亮的时候,还当真到达了一处营寨。
只是这营寨比韩拓那处规模小得多,伴着朝霞放眼望去,最多也就几百顶帐篷而已,总人数应当不超过五万。
“王爷在何处?”顾婵只做不知其中蹊跷,一下马车便开声问道,“还请孟大人快带我们去见王爷。”
孟布彦这时也不再假装,直接道:“王爷暂时未在寨中,等他到来我必定第一时间通知王妃前往相见,先请王妃去帐中休息等待。”
无需他刻意吩咐,自有兵士主动上前带四女前往。
“此处是将军专为王妃准备的营帐,请王妃与众位姐姐在此好生休息,帐外有人十二时辰听候传唤,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帐内一张大床,床上铺着白狐裘床被,地上铺着一色的狐裘地毯,毯上置一矮几,四面各一裘皮坐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家具。
红桦心中有气,只看一眼,便向那兵士挑剔道:“你们恁地小气,连桌椅柜凳都不舍得给我们王妃用么?”
士兵垂眸答道:“小的会向将军回禀,就说王妃对帐内陈设不大满意,需要再做调整。”
言毕,便借此为由告退。
不多时,果然有人进账来重新布置。
不过,只是在大床外侧辟了地方出来,拉了油地毡,布置成一处足够三人躺卧的地铺,铺盖依旧是用狐裘床被。
之后,便再无人进帐来。
顾婵一直坐在地毯上,手撑在矮几上侧支臻首,反复打量周围略显怪异的布置,好一阵才向三人道:“我看那孟布彦未必是小气,狐裘比锦被贵价得多,他却用得毫不吝啬。”
“那他打得什么主意?”傅依兰跪坐在她身旁,接口问道。
顾婵答:“我觉得,他可能是怕我们寻死,锦缎被面撕开后可搓成绳,”她说着,手往头顶架木一指,“若有心寻死,踩着高桌或高登,便自挂东南枝了,这矮几太低不够高度。”
前世里,因新婚夜时她暗藏金钗寻死,韩拓后来有一段时间,便是这样对付她的,收走了凤仪宫内所有尖锐的器物,被铺也换过,只不过家具没搬走,差使了若干心腹寸步不离的盯着她。
“也有可能是怕我们借机伤人。”白桦道,“我与红桦都会功夫,可运气劈开椅凳,届时便有棍棒武器,说不定还带有尖刺,一戳便是一处伤。”
之后几天的情形,不断证明她们的推测正确。
孟布彦虽然未再出现过,但他的手下待顾婵等人却十分周到。
不论是三餐还是茶水,都有人定时送到,觉不叫她们渴着饿着。
膳食菜色丰富美味,茶水是今年最新鲜的明前龙井,用来款待贵客都毫不失礼。
只是,每次送饭送水来的婆妇,都会待在帐内看着她们吃完喝够,然后立刻将所有餐具壶盏等收走,一件不肯留在帐篷内。
显然是因为那些器皿皆是瓷质,打碎后即可伤人也可自伤。
帐内防得紧,帐外亦是,一队士兵十二时辰不间断地看守着。白桦借口讨要茶水出帐看过,但也只数到帐前十五人,帐后人数还未知。
这日歇午晌的时候,顾婵在睡梦里,听到帐外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