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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千娇百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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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皇后哼道:“难道眼睁睁看着他白白捡去我多年经营?”
    她是皇后,自然照拂家人,妹婿一家她也没少关照,为的不过是给两个儿子将来多添助力。她娘家兄弟侄子多纨绔,反而永昭侯府一门英杰,也更得她看重,如今竟要一股脑儿便宜给那女人的儿子,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娘娘莫急,依老奴所见,就算成了夫妻,也未必和顺,靖王未必能够借得上永昭侯府势力。再退一步讲,三夫人与二姑娘向来亲近娘娘,二姑娘又是天真烂漫、心无城府的,说不定将来还能充当娘娘眼线,成为娘娘助力也不定。”范嬷嬷轻声劝道。
    宁皇后很快冷静下来,范嬷嬷说得没错,她应做的是重新筹谋,而不是自乱阵脚。
    *
    适逢初一,元和帝照例御幸凤仪宫。
    为韩拓和顾婵赐婚的事情,元和帝确实刻意瞒着皇后,却并非有什么猜忌。
    皇后曾提过有意将姨甥女许给老七,只因两人年纪尚小,所以不曾坐实。若给皇后知道老三有意娶同一个姑娘,皇后未必肯答应。
    这是老三第一次求他……
    几个儿子里,元和帝最喜欢韩拓。因为他的生母,也因为他最像自己。偏偏韩拓自幼丧母,性情冷淡,素来与人不亲近,连他这个父皇都受带累。
    那晚收到老三信件,元和帝心情大好,原来儿子并非不亲近他,有大事时还是愿意向他吐露心声。
    积聚多年、无处安置的父爱一股脑发作出来,元和帝打定主意满足儿子愿望,当即便派人将翰林院学士从被窝里挖出来拟旨,再命梁晨光连夜出城,马不停蹄赶往幽州。
    至于皇后,他会再给老七选个好姑娘,各方面都不比老三媳妇差不就行了。
    到底偏颇了儿子,亏待了妻子,元和帝见到宁皇后时主动提及,“老三的婚事尘埃落定,朕总算放下一桩心事,接下来该给老五和老七选妃,皇后心中可有得宜的人选?”
    宁皇后面带微笑道:“那我可得好好选选,还得跟贵妃妹妹商量一下,回头多选几个给皇上过过眼,让您来决定。”
    五皇子韩哲是贵妃杨氏的儿子,今年十五,比宁皇后的七皇子韩启大两岁,年初刚封了晋王。
    “嗯,孩子们的心意也考虑考虑,毕竟是过一辈子的人,他们也要喜欢才是。”元和帝想了想,又嘱咐道。
    “臣妾晓得了。”宁皇后一壁亲手服侍元和帝更衣,一壁想,难不成你不知道我和启儿我看中璨璨,现在把她给了别人,还谈什么我们的心意。
    但她可不会说出口,皇命难违,元和帝既然已决定,她若表现出丝毫埋怨只会令元和帝不喜,索性表现大方贤惠,“不过臣妾有一事忧心,璨璨能伺候靖王,那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我这个做姨母替她开心。只是,璨璨如今年纪还小,一时不能成婚,靖王身边却不好缺了人服侍,臣妾想着,不如从今年的秀女里选上几个送过去。皇上您意下如何?”
    宁皇后是过来人,想要夫妻离心,最有用的便是分宠。旁人尚且难说,她的妹夫顾景吾从未纳妾,便是因为妹妹不愿,顾婵自幼受母亲影响,在这事上未必看得开。皇家不是寻常人家,就算顾婵将来当上靖王正妃,也不可能阻止皇上为靖王广添姬妾,更何况如今。
    这话元和帝听了甚是受用,他如今一心展现父爱,对有关韩拓的事情非常上心,不出半月,第二道圣旨便送到了幽州。

  ☆、第二十四章 酿多情

因为顾婵今年只有十三岁,成婚实在太早,元和帝下旨将大婚的时间定在顾婵及笄之后,具体日子由钦天监选出,为元和二十三年的二月初五。
    和圣旨一起到达幽州的还有赐给靖王的两名秀女。
    元和帝计划得非常周到,先由这两名秀女服侍儿子,若能添几个孙子孙女当然最好,太子只大靖王两岁,已经儿女成双,韩拓身边却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大殷的秀女皆是从平民中选拔,娘家身份低微,元和帝又刻意压制,不给她们封号,自认为这般便不必担心她们入府早占先机,影响王妃将来的地位。待到大婚之后,过一两年时间,再选两个家世好的给靖王做侧妃,也好给王妃做个伴。
    韩拓淡淡扫一眼两位迎风摆柳的美人,微笑赞道:“很好。”吩咐王府里的管事嬷嬷将人带去后院,又道,“这趟辛苦曹公公了。”
    徐高陆捧来红木雕花托盘,盘中整整齐齐码放着四八三十二锭金璨璨、黄澄澄的大元宝。
    今次前来传旨的内侍是梁晨光的干儿子曹德行,他怀揣金元宝喜滋滋的回到京城,向元和帝汇报,“殿下很高兴。”
    元和帝听了合不拢嘴。
    计划初步达成,宁皇后喜不自胜。
    靖王府某处偏远院落里,两位秀女对未来充满憧憬。靖王殿下身份尊贵,青春年少,相貌又那样隽美,两人一心只盼着早日得到宠幸。谁知日升月落,斗转星移,竟再不曾见到靖王容颜。
    *
    不论是作为皇后还是作为姨母,宁皇后都没有理由不对顾婵表示关怀。
    她给未来靖王妃送来一位教养嬷嬷。
    这位简嬷嬷和范嬷嬷一样,都是宁皇后的陪嫁,年纪大了仍未出宫,一直在宁皇后身边伺候,是她最可靠的心腹。
    如今是元和二十一年四月中旬,满打满算,顾婵留在家中做闺女的时间也不够两年了。
    宁氏满心都是不舍,这与她原本的计划相差太多,女儿不止要早嫁,还要远嫁。
    顾景吾在任上只要不犯大错,一定会调回京中,不过时间早晚而已。而女儿做了靖王妃,便要随夫长居幽州,没有圣命甚至不能进京。
    只怕将来一年都未必见得到女儿一面。
    宁氏一想到这些,就眼泪汪汪,恨不得将自己的贴心小棉袄藏起来不让嫁。
    不舍归不舍,宁氏现在不得不狠起心肠做个严母。
    自从赐婚之后,顾婵的课业重点已从琴棋书画转移到管家和女红等内容。将来嫁入王府,她得担起主母的责任,管家的学习便成了头等大事,而女红,一直是顾婵的弱点。
    说起来这不能怪她,上辈子里宁氏去世的时候她年纪还小。后来进了宫,宁皇后将她当做未来皇后培养,自然不会着重女红一事。后宫各位主子,衣衫饰物皆有尚服局裁制。作为皇后,精通女红固然锦上添花,不擅长亦无伤大雅。
    不过,宁氏可是设身处地的为顾婵将来着想。
    按习俗,待嫁的姑娘都需自己绣嫁衣。顾婵嫁做亲王妃,成婚时穿的礼服由宫中定制,好歹免去一道难题。
    宁氏认为,即便不绣嫁衣,嫁做人妇后顾婵总要为夫君缝制些物件,虽说靖王府里绝对少不了精工的绣娘,但王妃亲手所缝制的意义却不同。夫妻嘛,要想感情和睦,讲究贴心贴身,一个从不打点丈夫衣食住行的妻子,自然也“贴”不起来。
    于是,晴岚小筑里往日朗朗读书声,还有少女们的欢声笑语,如今全部换成——
    “哎呦!”
    顾婵坐在六尺宽的绣架前,委委屈屈地吮着食指,江怜南从绣架另一侧抬头,“你又扎到啦?”
    她们今日绣的是花开富贵牡丹图,花样是顾婵自己画的,朵朵牡丹娇艳富丽,层次丰富,刻画入微。
    江怜南不擅画画,但说到女红完全难不倒她。从前在舅父家中寄人篱下,又受舅母苛待,她与郑氏母女两个就常把绣品拿出去寄卖,早已做惯。
    江怜南是伴读,顾名思义便是顾婵学什么做什么她就跟着一起学什么做什么。
    女红上她高出顾婵不止一头,但跟着简嬷嬷学规矩的时候,两个姑娘却完全却完全颠倒过来。
    简嬷嬷不苟言笑,教起人来也异常严格。
    顾婵还好,前世跟在宁皇后身边多年,不论是宫里的规矩,还是简嬷嬷本身,她皆十分熟悉。学规矩对她来说,没有难度。顶多是多了个嬷嬷盯着,起居不像从前那般舒适随意而已。
    江怜南就惨了,简嬷嬷不是嫌她坐着时眼睛乱瞟,就是嫌走路时腰肢扭摆的太大,连笑容都能挑剔出毛病。每每做得不合格就打手板,一点也不留情面。
    这日,从早起到晌午,江怜南一共被打了二十下手板,主人家去歇晌了,她偷偷躲在梧桐院的假山后面,抚着红肿的手心掉眼泪。
    江怜南不是因为受伤而哭,她难过的是简嬷嬷挑剔她时讲的那些话,句句话外之音都在说她是个不正经的轻佻女子。
    虽然江怜南过了几年苦日子,但这不妨碍她自视甚高。她和顾婵一起上学的时候,也是各有高低,勉强算是平手。
    任何功课一时学不好,都不算事儿,加紧努力总能进步。不正派却是女子天大的缺陷,受到这种指责她心里接受不来。
    况且江怜南从不觉的自己哪里不正派,顾家夫人和定国公夫人不都很喜欢她么,为什么到了简嬷嬷这里便什么都不对。
    顾松正好从书院休沐回家,他穿过梧桐院檐廊往自己住的跨院去的路上,便听到假山后面微微压抑地啜泣声,“是谁?谁在那儿?”
    假山后面转出来一个穿竹青色对襟褙子,梳双垂髻,红着眼圈的小姑娘。
    顾松认得她是妹妹的伴读,可名字他一时想不起来,“你哭什么呢?有人欺负你了?”
    他语气有些不自觉的严厉,因为担心,怕这个姑娘跟妹妹闹了别扭,又碍于身份不敢明说,故意躲在这儿哭引人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顾松总是护着自己唯一的妹妹,他得问明白了,把人拦下来绝不叫妹妹吃亏。
    “不是的,二少爷。我只被简嬷嬷罚了,手上疼。”江怜南脑子转得快,避重就轻道。
    “受伤了?”顾松看她一直抚着手心,随口道,“我那儿有伤药,你跟我来拿吧。”
    顾松心里好笑,自家姑姑出嫁前,也有宫里来的嬷嬷教规矩,学不好就罚打手板,委屈得姑姑发脾气说不嫁,结果被祖母禁了足。
    那会儿顾松已经八岁大,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今天旧事重演。
    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会不会也挨了罚受了伤?
    之前弟弟被父亲责打时,顾松找来两瓶上好的伤药,没用完的那瓶给这姑娘,另外没开封过的,便给妹妹留着。
    江怜南哪里知道顾松心里的弯弯绕,她受宠若惊地跟他到了跨院门口,站在那儿等着。
    顾松走进正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白瓷瓶。
    午后阳光灿烂,顾松背光穿过院子,江怜南迎面看他,只觉眼前少年高大英俊,如镀过一层金般闪闪发光。

  ☆、第二十五章 怜清影

顾家的丫鬟婆子们是这样住宿的,主子跟前的一等二等大丫鬟与洒扫的小丫鬟都住在主人院子里,小厨房内仓库等听差的住在后罩房。
    江怜南进了顾家之后便随郑氏住在后罩房,对窗的大通铺睡了八个人,贴墙的两个立柜大家共用。
    即便江怜南对那瓶伤药珍而重之,也没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地方可以妥当收藏,只能压在枕头下面。
    翌日一早,郑氏收拾的床铺时,那白瓷瓶骨碌碌滚下来,她拾起打开一闻,便知是药。
    江怜南正蹲在窗根儿下洗衣服,郑氏攥着瓶子走出去,“你哪儿不舒服?怎么会有一瓶药?”
    她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郑氏素来对女儿的一举一动皆十分关注。
    学规矩挨手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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