擀面皮--妾即是妻-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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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熙瑶似乎真的在欣赏景色,偶尔会驻足片刻,叶子洛只是随着她的脚步,两人并无交谈。
就这样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直到走到了假山旁,熙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轻笑出声,“表哥还是老样子,很能沉得住气。”
“你也一样,比以往更坚强了。”
熙瑶闻言,微愣,脸上的笑意反而淡去了不少,“表哥既是特意来找我,想必是有话要与我说。表哥莫不是也要问我和世杰和离一事?”
“若是你愿意谈的话。”
“表哥,你变了。”熙瑶打量着这个表哥,有些复杂地笑道,“从前,你一向不过问别人的事情。就连我消失三年再回来,别人问的我头痛,你却不曾问过一句。”
“你若想说,即便不问,你也会说。你若不想,何必要问出口,勉强你。”
熙瑶的笑意浓了几分,“那么,这次?”
叶子洛沉默。
见他如此,熙瑶隐约猜到了一些,她笑道:“我倒是忘了问了,成亲一个多月,表哥感觉如何?”
“挺好。”
这种回答,令熙瑶忍不住笑出声。“看来,果真是变了。前段日子,我听家人提起,你很维护她。”
不指名不道姓,是因为双方都心知肚明。
叶子洛的脸色冷硬了几分,“我从不认为,她理应受到那种诋毁。”
不同人,不同命。曾经的自己,活在世人的欣羡中。曾经的她,挣扎在命运的漩涡里。最终,自己却不及她。“看到你如此,我真心地祝福你们能永远幸福。”她说得很平静,若是忽略眼角不易觉察的湿意的话。
“若是你愿意,你也可以。”叶子洛别过视线,不去看她。她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美,却假得有些刺眼。她一向如此,有人看着,她就不会示弱。“无论过去怎样,人都要朝前看。你本是洒脱之人,何必总要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有时候,放过过去,其实就是放了自己。”若是他和熙瑶一般,执意抓住她和鹿世杰的三年不放,是不会走到现在的,很可能双方都要彼此伤害彼此痛苦地过日子。
“原来,你也认为我和鹿世杰和离是因为郝运。”明白了他的意思,熙瑶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姨母这样认为就罢了,连表哥你也……”
这下换叶子洛有些糊涂了。“那是为何?”
熙瑶轻轻摇头,“我大概明白你为何对我的事这么关心了。原来,还是为了她。”
“我不想看她自责,却也不想你有朝一日会后悔。”熙瑶是母亲最中意的外甥女,也是他为数不多欣赏的女子之一,弄成现在这个局面,真的不是他乐见的。
熙瑶沉默着,不答话。
叶子洛本就不欲强迫,“你若不愿说,依然可以拒绝。”
熙瑶伸手轻抚过冰冷的假山,背对着他,开了口:“她,真有那么好吗?”一个鹿世杰,一个三表哥……她该服吗?虽然现下的她该担心的并不是这些问题,却仍旧止不住地想。
出乎她的意料,叶子洛摇了摇头。当然,她看不到。
“若细论起来,她很多方面并不出色。但,她就是独一无二的那个,无可替代。”
一向清冽的声音,仿若都有了温度。情之一字的力量,真是无穷又未知。无穷的是你不知道会因为这个字改变到何种程度,未知的是红线的另一头被月老绑在谁的腕上。熙瑶心里如是想着,却听得那声音再次响起。
“鹿世杰于你而言,应该亦是如此。”
熙瑶再次陷入沉默中,最终却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鹿世杰虽然出色,但是比他出色的也不是没有,就拿表哥与他相比,毫无疑问,大多数都会认为表哥比世杰优秀,但是在她心里,鹿世杰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只是,在鹿世杰心里,她或许并不是那样的存在。然而,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纠结这些无用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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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发现,最近几天,郝姨娘一反往日生龙活虎的常态,有些恹恹的。少爷最近也不大正常,腊月本无事可做,少爷陪姨娘也没以往陪得勤了,比如这会儿,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莫不是……少爷终于清醒了?
“郝姨娘在吗?”
听到声音,齐修惊地转身,“鹿少奶奶?”
熙瑶越过他看向卧房,笑道:“看你方才探头探脑地,我想我找的人应该在房中。”
说完,也不去看齐修什么表情,径直走去,抬手叩门。
房内的郝运精神有些微的恍惚,听到叩门声,惊了一下,手指再次挨了一刺,她吸了吸手指,见无人进来,心知不是叶子洛,便起身去开门。
她以为是齐修找她有事,却怎么也想不到会看到她。“熙瑶……”
“怎么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当笑容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的掩饰,想要不哭丧着脸真的不难。“不请我进去坐坐?”
郝运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忙把她给让进了屋。
熙瑶打量着这件屋子,还真是如它的主人一般,干净简单。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床上那幅未完成的绣品。
“闲来无事,随便绣着玩的。”不知怎地,郝运有些局促,“夫君他出去了……”
“我不找他,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熙瑶点头,坐下,“想必你应该也听说我和世杰要和离的事情。”
心中一直念着这件事,早就想问个清楚,当事人来了,她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最终,有些犹豫地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问题。“你们两个……一定要走到这步吗?”
熙瑶抬目看她,“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走错了,就无路可回了。”
郝运咬了咬唇,脸色很是难看,“……是因为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熙瑶轻轻摇头,“曾经,或许是因为你。现在,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然而,熙瑶的话,在郝运看来,无异于是没有可信度的安慰。事已至此,她真的无法不介怀。
见她如此,熙瑶平静地说道:“本想再瞒些时候的,既然你如此耿耿于怀,提前告诉你也无妨。事情还要从三年前那场变故说起……”
熙瑶不急不缓地叙述着,仿若说的不过是别人的故事。
三年前的秋天,她和世杰去梁州谈一笔生意,生意谈得很顺利,原定第二天就返回祁州。那天,用过午饭后,世杰提议出去走走,她想来梁州这些日子也没怎么出去逛过,便欣然应允。
如传言那般,她和世杰在树林里遭遇到了贼寇。原本以为只是劫财,给了便是。只是,那两个贼人太过得寸进尺,拿了钱不说,还对她动手动脚,激怒了一直压抑的世杰。
世杰用随身的佩剑奋不顾身地拖着那两个贼寇,只是为了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
她的确逃了,从来没跑那么快过。那种混乱的场面,她的脑子却更加清明。她的留下,只会拖累两个人。共死,到底及不上同生。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世杰不能死。他若死了,她绝不独活。
她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跑到官道上,或者是命不该绝,竟然真的让她找到了“救兵”。
天下无白食可吃。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她许诺会给他一笔可观的谢礼,他回道他不缺小钱。
她从他丝毫不加掩饰的眼里看得清楚,他看上了
她。她还清楚,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没有利益的事不做。即便清楚,当时的她,并未过多犹豫,应允得很是干脆。只要他救下世杰,一切就依他。
她始终相信,只要活着,就有一万种可能。死了,就什么可能都没有了。没有什么能和世杰的命相提并论。当务之急,先把世杰救下,然后见机行事。若是非走到那步,大不了她自刎便是。
……
世杰重伤,昏迷不醒,她却没有留下照顾他,毅然地上了那个人的马车。那个人许诺会托人救他,当然会隐瞒身份。若是她不跟他走,他会放任世杰不管。
她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因为从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读出对方是怎样的人。冷酷,野心,自私……这便是她在他眼里读到的。
只是,聪明如她,却不曾料到,她这一去,便是三年。
三年间,她没试过回来。他对她始终不放心,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提防着。即便归心似箭,归来又谈何容易。何况,她既然和他有约定在前,她便会守约。她许诺会助他夺下商会会长的头衔,并助他当上一族之长。条件有两个:一是不能碰她;二是事成之后她便获得自由。如她所料,他同意了。因为他是个头脑冷静很会权衡利弊的商人,美色和利益孰轻孰重,于他而言,答案很显而易见。只是,他当时答应得过于爽快,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后来,她方知,他为何会答应得那么爽快。他经营的产业,最起码有三成以上都是见不得光的。她一旦涉足,就很难干净地全身而退了。一切尽在掌握中,他脸上残酷的笑意,在嘲讽她的天真和打错了的算盘。
不过,她穆熙瑶从来不会不战而败。若是努力后败了,她会认。不曾努力便放弃,那是懦弱。
后来的较量证明,她虽没有败得一塌糊涂,却也谈不上打了胜仗……她如愿回来了,却也因为涉足了不该涉及的领域而留下了隐患。
“你若执意要走,你定会后悔。”
她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他不过是觉得她有利用价值想要进一步压榨利用而已。因此,当她脱离他的掌控,他的报复,并未让她太过吃惊。他还真是一贯地自负,竟然事先派人通知她他接下来的动作,是想看她惊慌失措的狼狈还是想要她后悔莫及地哭着跑回去向他讨饶?他也未免太小看她穆熙瑶了。
……
熙瑶叙述得很平静,郝运听在耳里,情绪愈来愈激动。听到后来,她不禁站起身,怒道:“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
“这世间,有那么一类人,看上的东西,若是得不到便宁愿毁去。何况,从我沾了私盐生意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相较于面前义愤填膺的郝运,身为当事人的熙瑶,却平静得有些过分,她脸上淡淡的笑容,完全让人读不懂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因此,我和世杰和离一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世杰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他知道你为他受了这么多苦吗?我不相信他知道后还会同意和你和离。”她不信,不信。即便自己的存在,真的造成了鹿世杰和熙瑶两人之间的隔阂,可是那么深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曾经为了熙瑶要死要活的鹿世杰,不可能变得这么冷酷无情。
“他还不知道,我还瞒着他……”提起鹿世杰,熙瑶脸上淡淡的笑容终于出现了裂痕,“表哥告诉我你很介意我和世杰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