擀面皮--妾即是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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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此话,郝运的心更凉了。“也好,不问便不问。你和娘拿我当外人,我又何苦去追问?”
“我……”
“是我不让郝琪说的。”
郝运看着端着一盘牛肉进来的母亲,咬了咬唇,“原因呢?”她自是知道,一切都是母亲的主意。只是,她想不通,有什么一定要瞒着她的?
“既是不想让你知道,就无须再问。”
“郝琪说我没必要知道,要我不要再问。娘又说不想让我知道,要我无须再问……难道,你们之所以瞒着我,不是因为这件事与我最有关吗?既是与我最相关,奈何我却不能知晓?”娘和郝琪愈是瞒着她,她便欲要知道!“娘……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都不能坦诚相待吗?”
“娘,不若就告诉郝运。毕竟,事情不都解决了吗?”
郝大娘看着女儿有些发红的眼睛,心知她这女儿甭看似乎再大的苦难都能受,再多的流言蜚语都能坚强地挺过,但是愈是亲近的人愈可以轻易伤她……若是不说个明白,她心里定会有疙瘩。不若,告诉她也好。反正现在,儿子,女儿,她一个都没失去,便也没什么说不得的。
……
“娘,你好糊涂!”听完母亲的讲述,郝运百感交集,也道不明现下的心情。
第一次听到女儿指责她这个做娘的糊涂,郝大娘不解地看着她,“我哪里糊涂了?”
“哪里都糊涂!”郝运掰着手指,“娘隐瞒叶公子为郝琪平冤一事,糊涂之一。娘欲将郝琪送人一事,糊涂之二。娘对叶公子……胡言乱语,糊涂之三!
“之一,娘对不住我,我是你的女儿,有什么不能坦言相告的?之二,娘对不住郝琪,对不住死去的爹。郝琪还小,做了善事却被卷入这场案件,本身已是不幸,娘何苦还要如此?郝琪是郝家的独苗,爹的遗愿,娘又如何对得起?之三,娘对不住叶公子。不管怎样,郝琪得以没事,多要仰仗叶公子,对待恩人,怎能……娘,难道你这样还不算糊涂吗?”
郝运所言,郝大娘自然也是知晓的,只是……“恩归恩,怨归怨,一码归一码。郝家欠他的恩,自然会想办法还,但绝对不会再次出卖你!”
听到母亲如此斩钉截铁的话,郝运一方面觉得心注入了一股暖流,另一方面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娘……自第一次见面后,叶公子再未开口提过要纳我为妾的事。他若真存了这个心,在帮郝琪的时候就会说了。不是每个人都觉得你的女儿是个宝的,叶家说不定根本就不愿我进门呢。”
郝运不过实话实说,可是听到她如此妄自菲薄,郝大娘便不乐意了,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不许说丧气话!他叶家瞧不上咱们,咱们郝家还瞧不上他们呢!”
郝运揉了揉额头,笑道:“是啊是啊。那娘还担心什么呢?”
郝大娘的心情也轻松了些,“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吃吧,一会儿又凉了……”
“你们似乎都忘了一个人。”
就在气氛渐渐缓和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郝琪却在这个时候丢下了一句话。
“谁?”
“鹿家少奶奶。”
郝琪的一句话,令郝大娘又起了戒心。
郝运虽不觉得熙瑶会不利于她,但是公堂之上,鹿世杰跪在地上抱着她的那幕,几乎半个城的百姓都看见了。依城里翻炒八卦的速度,不出明日,便能爆出多种难辨真假似是而非的说法。熙瑶即便原本无心,听了这些流言,怕是也心难平静,对她亦是断断难有好感的。
不管怎样,熙瑶帮了很大的忙,无论是为鹿世杰,还是别的,她都心存感激,更无心去破坏她和鹿世杰的感情。只是,她虽然一直是这种想法,可是,事实上,却是一次又一次地事与愿违,倒好似是她有意为之……熙瑶会这般想她吗?再见面,她又该如何和熙瑶解释?
曾经,口口声声说不想再与鹿家牵扯上一丝一毫的她,却恰恰率先违反了约定。不知怎地,虽然不希望与熙瑶有太多牵扯,却不希望那样的女子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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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运儿现在怎么样了……”
“郝琪都当堂释放了,无须多担心。”
“我是担心运儿身上的伤,她之前的伤还未好,现在又挨了板子……”
“……”
“也不知道她吃不吃得消,不过依她的性子,即便是痛也不会喊出来……”看着站起身的熙瑶,鹿世杰问她,“你要去哪?”
熙瑶抱起一个枕头,冷道:“这屋子,太闷了,今晚我去书房睡。”
鹿世杰取过她手里的枕头,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气了?”
“生气?”熙瑶讽刺地笑了,“有什么可生气的?不过是三句不离你的运儿,有什么好生气的?”说着,便夺过了枕头。
“运儿弄成现在这样,即便是作为一个兄长,我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多心……”
“我多心?”熙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想要将肚子里憋的诸多委屈诸多怒火释放,却如鲠在喉,吐不出来,最终,只是有些悲悯地看着他,“鹿世杰,你便继续自欺欺人吧。这出戏,我累了,不想陪你唱了。”
熙瑶摔门而出。强忍的坚强被汹涌而出的眼泪给淹没得彻底。
悲悯……是悲悯他,还是悲悯自己……
他的眼里,只看到郝运的委屈,郝运的艰难。
流言蜚语……他以为,这些真的只是针对郝运吗?他以为,身为其中当事人之一,她能得以幸免吗?被贼人掳去,三年后却突然回来,他以为关于她的流言会比郝运好到哪去吗?他和郝运在众人前纠缠的时候,可曾想过她的感受?他可知,他所谓的对郝运的每一次弥补,对她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三年前的鹿世杰,会知道。可是,三年后的鹿世杰,已经不是那个眼里只看得见她的人了。
早知如此,是不是不回来,比较好?最起码,她所有有关于他的回忆里,他都是只爱自己的。而现在,她连一个像样的回忆都不再有了。
熙瑶抬头,遥望着皎洁的秋月,却生出悲凉之感:从不知道,有这么一天,她穆熙瑶会可悲至如斯地步。
熙瑶的话,于鹿世杰而言,无疑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水,是为了浇醒他,他说了太多不该说出口的话,对运儿的关心,本该埋在心底,而不是现下这般口无遮拦。冷,则是熙瑶一针见血地戳穿了二人共同伪装的温情披风,披风破了,冷风便肆无忌惮地侵了进来……
自欺欺人,他自是知道,熙瑶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不可能瞒得了她。
他还知道,熙瑶是个要强的女子,是个哪怕伪装也要表现得坚强的女子,而现下,终是撑不下去了。
熙瑶为他吃尽了苦头,花费了三年的时间终于重新回到他的身边,然而,他回报她的,不是短了她三年的爱意,而是一颗不再向她倾斜的心。
三年前,他可以为了熙瑶舍弃性命。三年后,他相信他依然做得到。只是,那种心境,已经不同以往了。
更可笑的是,他为了一个女子,心已经负了熙瑶。可是,那个女子,却毫不犹豫地想要与他撇清关系。他知道,运儿是懂得他的心意的,否则,那天她不会那般说。
“发乎情,止乎礼。如是而已。”那天在胡同里,她附耳,如是说道。显然,她是懂得他的发情,呃,他的发乎情。
只是,即便懂得,她仍旧回绝得毫无他可幻想的余地。
发乎情,止乎礼……是她给的最明白的答案。日久生情本难免,道德礼仪不可越。
如是而已。情之一字最难解,却不过如是而已。
齐人之福,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是世间男人追求虚情假意的表面奢华。真情最是苛刻,永远只允许一生一世一双人,如筷子一般,两根正好,多的一根,即便再相配,也是多余。
运儿一介寻常女子,都如此看得开。看来,他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他好歹也是祁州十大有为青年之一,总不至于要输给一个丫头片子。这样,于他,于熙瑶,于运儿,都好。
只是,这舍弃的过程,到底如心被生生挖掉一块儿,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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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府、鹿府、郝家……月色透过不同形状的窗棂,在屋内洒下各异的银辉。
此夜,注定多人无眠。
无视人的悲欢离合。人们终是可见,次日的太阳,依然从东方升起。当然,除非是阴雨天。
38、恨意
38、恨意 。。。
不过一个晚上,很多人想通了,大家终是可以各就各位。
或者,郝家可以去察看一下是不是被刨过祖坟。这些日子,家里就没安宁过,而且,从来都不是好事。
郝琪一案,本解决得圆圆满满。却不知,是谁嚼舌根,在祁州又掀起了一场风雨。公堂外,那么多双耳朵,听得明明白白,郝琪是无罪的。那么多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郝琪是无辜的。
然而,不过两天,城里竟然就出了另一种谣言,而这种谣言的可信度竟然有与日俱增的趋势。
赵天虎,是心疾而猝没错,却是郝琪惹出了他的心疾。就连郝琪如何惹出赵天虎的心疾的说法,也比比皆是,更有些描述得绘声绘色,好似当时就在两人身边似的。
这种说辞,无非就是可以归为一句话:郝琪可以逃脱律法的惩罚,却躲不过良心债。
郝琪即便早熟,到底是年少气盛,初次听到这种流言,自是不依,与人争执。然而,他这种态度,更被人添油加醋地说成心胸狭窄,必是睚眦必报之人。
三人成虎,很多时候,想要洗白,难如登天,然而欲要抹黑一个人,真的很容易。
郝家自是以为是赵家所为,郝大娘气势汹汹地去敲赵家的门。
然而,赵家很干脆地给出了否定答案。
“不是我们说的。这种流言,我们也是刚知道。我们若是真的有这种想法,不会只是说三道四这么简单。”赵天虎的母亲仍然很憔悴,丧子之痛,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缓解的。
“不是你们说的,那还有谁?”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看在天虎和叶家三少的面上,相信郝琪的话,不想与你们再多争执。你们与其寻到我家闹事,不如去想想平日都得罪了什么人。”天虎入葬后,她的性情也变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泼辣,变得冷静多了。
郝大娘最终选择相信赵家人的话,悻悻地回了家。
“平日都得罪了什么人?咱家自己过自己的,能得罪什么人?”
郝运的话,郝大娘却不以为然,“那可未必。咱虽然无心去招惹别人,可别人却不一定这么认为。单你接触的两个男人,就足以得罪很多人了,尤其是女人。”
郝运一怔,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