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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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外人眼里看来更像是疯了一般。
但是没有一个小太监敢上前阻拦,只能远远地端详。
而远处走来的阳安长公主早就瞧到了这一幕,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天子刘宏的呢喃,虽然听得不是很全,但是她能感觉到,压抑在天子刘宏心中的那股怨恨。那是对皇甫岑的怨恨。君臣知遇之恩的怨恨。继而得出结论,原来,天子心中对皇甫岑的重视一丝都不曾减少。
“你以为朕就必须要用你吗?朕不用你,照样可以平定百年羌乱,照样!”
剑柄又要挥出,却被阳安长公主一把拦住,道:“皇弟,发泄完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天寒地冻,你的身子经不起这般折腾。”
瞧见阳安长公主,天子刘宏扔掉手中长剑,负手站立雪中,什么话都不说。
“臣方才听陛下说皇甫岑目中无陛下,臣斗胆说一句。”
“哼!”
见天子刘宏并不理会自己,阳安长公主继续道:“前些时日改易刺史为州牧一事,皆是皇甫岑暗中通知十常侍,臣虽不知这中分寸,但也觉得皇甫岑此事做的还算……”
“早猜到了,朕只是不想说。”冷冷的天子刘宏终于回应了一句,然后接着道:“当年他就曾同朕谈及此事,只是朕一直没有想好这中利弊。数月前,封谞之死,朕已经猜到是他出手。只不过没有确定。”
“这么说,陛下不怪?”
“怪什么,反倒是少了些麻烦。这些人终究是有异志的。”
话里话外,天子刘宏所指的人很多。
倒是阳安长公主没有注意到天子刘宏所说的“当年”二字,明白过来的问道:“这么说眼下这局势是陛下有意为之?”
“大汉倾颓,早晚如此,晚一日不如早一日。”说完这话的天子刘宏重复的补充道:“这话也是他说的。”
他,指皇甫岑。
闻此,阳安长公主点点头。事实摆在眼前,并不是一朝一夕就有这样的倾颓光景。而天子刘宏不过只是一个加速过程罢了。
“呵呵。”苦笑声道:“只是没有想到,没有等到解决这些对手的时候,朕同他竟然决裂了!”
“卢子干?”
阳安长公主以为是卢植之死引来两人分歧。
不过天子刘宏却苦笑着摇头,道:“卢公之死,朕也是受害者。岂止一个卢子干,那张角,那段颎。不管谁对谁错,总之他们是这道裂痕的粘合剂,他们在,还都一切相安无事,他们走了,这道裂痕就无限大了。”
“嗯。”
“只可惜,老天不给朕时间,否则,朕就是不靠他皇甫岑也能重拾大汉江山。”
“可是,陛下毕竟是给他皇甫岑留下了河东上下。”
“那是朕有心无力。”天子刘宏言不由衷的说道:“大将军何进,十常侍,士人,董卓,呵呵,好多的对手,只可惜朕等不到那一日了。”
闻此,阳安长公主终于发现天子刘宏的心意,问道:“陛下打算重新启用他?”
没有回应阳安长公主,天子刘宏拾起扔在地上的佩剑放回剑鞘,亦步亦趋,身子佝偻的朝着远处走去。走了十几步后,愕然停住脚步,回身看着阳安长公主道:“忘记告诉皇姐了,上次皇甫岑下狱,你同我说的事情,他皇甫岑还不清楚,如果他能解决这个麻烦,朕就可以安心的托孤了!”
………【第三章 拉拢何氏】………
神秘人报复的屠刀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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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简单的交谈过后,阳安长公主也没有提起阳翟公主的婚事,便朝着自己的府邸往回走。她要好好想一想。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天子刘宏是受到了蒙蔽,故而对皇甫岑下狱去官。却是不清楚天子刘宏的心意。原来他知道自己天命将至,而如今纷乱的时局总要有一个人来收拾。当然这个人只能是皇甫岑。而新君即位,像皇甫岑这般老臣,如果没有威望的新帝怎能使动皇甫岑。为了新帝能够拉拢皇甫岑,天子刘宏在有生之年打压皇甫岑至极致。目的就是为了给新君笼络的机会。
用心何其良苦啊!
而君臣二人之间的关系,也让阳安长公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默契。
天子愿意这般来演。
皇甫岑却也乐得配合。
还一直不忘观望洛阳的局势,而且暗中阻止了改易刺史为州牧,入主西园军这两件事。难说对错,但阳安长公主至少看到了,在皇甫岑的心中是有这个大汉的。
正如皇甫岑所说,他可以不保当今天子,但是他一定要保护这个国度的完整和统一。
两个人,刘宏与皇甫岑,终究是总归殊途。
这个点,就是维护“大汉”的一统。
只不过,有生之年想要看到两人率先和解这一幕倒是难以看到了。
“话说透了,各自心里也都跟明镜儿似的,但还不捅破这层隔阂,他们究竟在闹个什么劲儿。”阳安长公主摇摇头,真是弄不明白自己身旁的两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一边摇头,一遍凝望踟蹰,却被面前人一把拉过。抬头所见,正是阳翟公主站在皇宫之外。怔神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姐,你刚才说什么?”
没有理会阳安长公主的问话,阳翟公主急切的抓住阳安的手臂,紧张的问道。
“唉,本宫说,皇弟与仲岚谁都拉不下这个脸来。”
“这是为何?”阳翟不明的看着阳安,问道:“不是皇兄冤枉他皇甫岑吗?怎么有这么一说。”
“唉,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本宫也是今天才明白。眼下洛阳的时局正是两人联手设计的一个陷阱,因为不信任,因为猜忌,也因为东观卢子干的死,两个人便掰了。你明白?”
四下无人。
阳安长公主的声音也很大。
恍然大悟的阳翟公主恍然问道:“所以,两个人其实并没有那么深仇大恨?”
“对。”
翟公主脸闪过一丝绯红,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些什么。道:“也就是说……”
见阳翟公主犹犹豫豫,阳安长公主忽然想起什么,扭着头望着阳翟,问道:“皇妹,我问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他……谁呀?”
虽是装作不知,但阳翟的声音却是被压得最低。
而旁的阳安长公主双手拂过阳翟公主的双肩,轻声道:“你告诉皇姐,你喜不喜欢。”
几个字咬的很沉重,也很清晰。
但是阳翟分明感受到来自阳安长公主给的压力。
没有犹豫,神情一震,换另一幅表情,然后肯定地点着头,回应道:“对。”
“好!有皇妹你这句话就足够了。”阳安长公主转身瞧着背后的皇宫,似乎赌誓一般的说道:“虽然本宫没有把握,但是在有生之年,定然会助皇妹与仲岚成婚。”
“皇姐……”
“你放心,皇弟不会阻拦的。”
阳安长公主一把把阳翟拥入怀中,轻声回应道。
“真的吗?”
“当然了。这场乱局是他们联手设下的陷阱,如今皇弟感知天命,唯恐留下一个烂摊子,势必要让人来重新收拾,但这个人除了皇甫岑知道怎么解决,没有其他人。也只有皇甫岑值得我们赌一把。”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下嫁!”
“说的这么直接。”
“不直接,你要劝动皇甫岑出山,而不至于让皇弟面子过不去。而且,如果真有一日,皇弟……新君继位,你要确保他皇甫岑不会是下一个王莽。这个很难,你能做到吗?”
“呃。”
阳翟在阳安长公主的怀中一怔,不明的抬头望向面前的阳安,心中却在不停的打颤。
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没有听见阳翟公主的回答,但是阳安长公主却是仰面自语道:“难为是难为了点。但是本宫真不想就这么看着大汉崩溃。外戚、宦官、士人、豪强,他们每个人都想沾指中枢权利,如果不是皇弟与仲岚设下这个局,他们也不会这么急不可待。”
“可是要是不设局,不也相安无事?”
“不是这样的。”阳安长公主摇着头,回应道:“大汉已经腐朽到骨子里去了,并不是说轻易改变就能改动的。”
“所以与其慢慢等死,不如破旧立新?”
“就是这个道理。”端详着阳翟,阳安长公主心中一寒,她始终觉得,阳翟同皇甫岑的婚姻不会圆满,但是为了政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更何况,两个人的关系还尚属有些暧昧。接着道:“既然是他们设下的局,那么这个局就该由他们来解。”
“可。”
“皇弟感知天命,否则也断然不会重新启用皇甫岑。就是眼下这种情况,皇弟亦是十分坚持。两个人啊,都太倔强了!”
“好。我去。”
听明白这一切的阳翟公主清楚,她是缓和二人,也是为了大汉。
“缓和、牵制。”沉吟两句,阳安长公主道:“要是单纯以缓和二人为借口,皇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而以皇妹一生的幸福,本宫想,皇弟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
“如此……便好!”
“好,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会放夫君不其侯伏完宗正,由其向皇弟言明此事。”
“可是他要是拒绝如何?”
“不会的。”阳安长公主摇摇头,道:“仲岚的借口不过是服丧期限,还有一个月便是服丧完毕。如果他推卸,那便是婉拒本宫的意思。而且,一次,他不是答应过你吗!”
“这。”
……
宫廷内外,接连发生异常。
十常侍们再也坐立不住,纷纷拉拢门生故吏,照着张让和赵忠所言,要同大将军何进交好。当然他们首先选择的便是身为何氏最强的靠山,皇后何氏。还有何进的父母兄弟。
只有女人才会一时心软,下不去决定。
虽然何进这个人就是有很多女人才有的性格。
但俨然,皇后何氏要倚仗他们的时候才是最多。
外戚同宦官,本就该有着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
在张让等人的谋划下,十常侍中郭胜、高望、段珪等人先后拜访了济阳侯、车骑将军何苗。
何苗为人虽然气量狭小,但却同大将军何进不同,他本人同十常侍的关系很好,还曾劝诫过何进,妹妹何氏入主后宫,多有十常侍相助,如今反倒相向,日后难免要让妹妹难做。偏偏那时的何进被士人们蒙蔽了双眸,已经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去他这番劝。但即便两方针锋相对之时,何苗同十常侍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不过当听见,十常侍中三位公公前来拜府,何苗当即出府相迎。
“郭公公、高公公、段公公,有失远迎,勿怪,勿怪!”
躬着身子的何苗一点都没有河东郡内对着皇甫岑飞扬跋扈的份儿。
就单凭这一点,三人就对何苗的印象大为改观。
纷纷寒暄道:“哪里,深夜拜访,车骑将军府,实乃我等鲁莽!”
“呃,请进,请进。”
何苗也难见到十常侍会这么说话,开始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呢,不过听过后,随即笑着把几人迎了进来。
三人在前,彼此偷偷瞧了眼,示意一会儿进屋子去后,谁先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