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女谋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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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抓紧那一世被那混蛋的宝剑刺中地方的衣物。
她突然变了的脸孔让姜嬷嬷惊怕,忙起身,“糟了,郡主是不是摔坏脑子了?一醒来就说胡话,这回如何是好?夏荷,别愣着,赶紧让大夫进来诊脉……”
姜嬷嬷茫然无措的声音惊回她的神思,忙阻拦道:“嬷嬷,我没事,好着呢。”见姜嬷嬷不信,她又笑着一再强调自己安好。
什么重生之事,绝不能提,这样怪力乱神之事如若让人知道,即使她是皇族后裔也免不了火烧的命运。
姜嬷嬷将信将疑地坐回床沿,“郡主真的安好?”
“郡主?”就连夏荷也上前一脸地担忧。
“安好着呢,只是被摔的头有点疼。”她撒娇地道,以此来掩饰刚刚的失态,这一次重生,她绝不让那一场噩梦重演,在被子下小小的拳头紧握。
“这就好,佛祖保佑,老奴可真的怕郡主从此变白痴了,若是那样怎生是好?”姜嬷嬷不停地双手合十感谢佛祖庇护。
李凰熙看着好笑,心里却是感动的无以复加,能回到这未出事前的一刻实在太好了,忍不住跳下床在姜嬷嬷与夏荷的惊叫声中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已经老旧掉膝的回廊,一如记忆中那般,树木在阳光的照射下颇没有精神,看来极为的落魄不和谐。
但经历过建京的繁华以及亡国之后重活一世的李凰熙的眼里,这一切都是可爱的,是生机勃勃的,一如她现在的年纪那般,并没有染上建京腥风血雨之后的无奈挣扎。
姜嬷嬷忙上前扶着她回床上呆着,说是怕她刚醒身子没好利索,不宜见光吹风,然后吩咐夏香关上窗子。
李凰熙顺从姜嬷嬷的意思,抱膝坐在床上,接过夏荷端过来的糕点小口慢咽起来,即使这糕点比不上后来父皇回京登基后的精致,但她已是吃出泪来。
“郡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糕点做得不好?”夏荷坐在脚踏上一脸的不安道。
“不,是做得太好吃了,我一时才会流泪的。”李凰熙接过姜嬷嬷递上的帕子抹去泪水,不着痕迹地道:“对了,我怎么会摔倒了?嬷嬷,我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郡主不记得是小王爷与郡主出去,居然让郡主去爬树,后来又让郡主从树上摔下来的事情?小王爷实在太乱来了,郡主若有个三长两短,看他如何赔?”姜嬷嬷想起仍一肚子火,小王爷不过是嗣子,若真伤到金枝玉叶的郡主,那还得了?
大哥?
李凰熙想起来了,这一年是庆泰三年,仍是她叔父当皇帝的时期,但朝政把持在梁太后的手中,也就是这一年,太子太傅兼宰相的梁博森被其姐下旨册封为王,从此,大齐的朝政向梁家倾斜,以致最后酿成了无可挽回的遗憾。
也是这一年,她不顾大哥的劝阻,贪玩爬树却下不来,大哥在底下说要接着她,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她摔到他身上,头却磕到地上昏迷了数日,而大哥却被父亲处罚跪在院子里,直到她清醒方才能起身。
而更重要的是这一年她醒来的这一天按照前世的记忆,嬷嬷是哭着向她禀告母妃跌落于湖而死,在大丧面前她一时承受不住大病了一场,在父皇接到回建京的旨意后在马车里一直是病恹恹的,后来的梁兰鸢才会借机向她示好,取得她的信任,方才能一步步靠近父皇。
一想到梁兰鸢,她的双眸突生戾气与恨意,为了不让人起疑追问,惟有努力压下那漫天的恨意。
“大哥是不是被罚跪在庭院里?”她忙拉着姜嬷嬷追问,有些事她必须问个清楚。
姜嬷嬷一愣,郡主如何得知小王爷被罚的事情?莫不是夏荷这丫头嘴碎?两眼狠厉地瞪了一眼夏荷,看到小丫头缩肩求饶样,这才和缓地朝李凰熙道:“郡主,不就跪一下嘛,当得什么大事?小王爷差点害郡主破相,这点处罚还是小的。”
大哥真的在罚跪?
她猛地揪紧自己的领口,看来近傍晚时分就会有人到府里来报丧,而上一世她醒来时是在晚上,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正是已时(约为早上九至十一点),一切都还应来得及。
“郡主,怎么了?”姜嬷嬷焦急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暗暗地呼出一口浊气,努力挤出一抹笑来,“对了,嬷嬷,我醒来之事有没有派人向母妃禀报?怎么我醒来这么大件事母妃都不过来看看?”
“老奴还当是什么事呢?王妃出门去了,临出门前一直都守在郡主的身边,老奴如何劝也不能劝得王妃去歇歇,好在最后王爷来找,王妃就紧急出门了,郡主莫要急,等王妃回来后自然第一时间就来看郡主……”姜嬷嬷道。
李凰熙却没有留心听自己的乳娘说了什么,只记得她说母妃紧急出门了,而且还是与父王商议后,她咬紧自己的手指甲,她们一家从建京被发配到这湖州来,从来没有一天被这里的权贵待见过。
她的父王李盛基在一众皇亲国戚中并不显眼,因而在湖州的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身为郡主的她时不时也得到地上去劳作,据说这是祖母隆禧太后对父王的训戒,现有的都只是从建京带出来的家奴。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母亲出门访友,到底访的是什么友?前一世李云熙的话出现在脑海当中,母亲是为了父王能回建京去铺路了,李云熙说的都是真的。
思及此,她猛然下床穿上绣花鞋,不好说出母亲有危险的话,而是道:“嬷嬷,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母亲步步不离地看着?再说我从树上摔下来此事不关大哥的事情,是我不好,不听他劝硬要爬树,现在父王罚他是没道理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连累大哥……”
李凰熙知道自从小弟李芫出生后,过继来的长子李茴就是多余的,宅子里的人从主子到奴婢都对他侧目相看,前世即至父皇登基后,大哥亲自上书表示要立二弟李芫为太子,所以他才能安稳无恙地活下去,本以为他那一辈子一定能安然活到老,谁知最后却仍是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顿时一股心酸悲伤萦绕在心间。
姜嬷嬷微微一愣,忙阻拦,“郡主的伤口未愈,不适宜到处走动,还是在屋里养伤为重,至于小王爷那儿,老奴去给王爷代郡主传话即可……”
李凰熙看着姜嬷嬷,“我知道嬷嬷是忧心我的身子,只是这伤口已不碍事了,嬷嬷你看,我头也不晕了,累大哥被罚跪,我若不出面去澄清,岂不是累了父王与大哥的父子之情吗?这事还得我亲自出面向父王求情尚可。”嫌夏荷穿衣慢,她一把夺来快速地套在身上。
姜嬷嬷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郡主这样说倒也符合纲常,这才不再相拦,而是帮她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就算这儿不是建京,宅子里也不见得多有规矩,但皇家郡主的气派却不能不要。“公主,慢些儿,小王爷再跪些时辰又不会死,郡主何必着急?”
李凰熙却道:“嬷嬷又胡说了,我都晕睡了好几日,大哥只怕都跪得腿抽筋了,素日里大哥待我又好,我这做妹妹的哪能看得他受罪而无动于衷?”
姜嬷嬷知道说不过这个小郡主,惟有闭嘴帮她抚平衣上的皱折。
李凰熙一看妥帖了,急忙起身冲向门口处,却与拿着宁神止疼的药进来的夏香差点撞了个满怀。
夏香一看她差点撞上的是郡主,忙笑着道:“郡主,奴婢不是有心的……”
李凰熙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在她身边除了姜嬷嬷外待的最长时间的侍女,想到她说良禽择木而栖的话,眼里的嫌恶之意渐盛,再想到因她的出卖,大哥才会身首异处,她不禁攥紧拳头两眼紧紧地盯着她看,那抿着唇的脸孔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恨意。
虽说夏香对不起她是上一世的事情,但她却一直不知道这个奴婢的心中藏了许多她不知道的心思,从而害了大哥的性命,她前世真的被猪油蒙了心。
久久没有得到郡主答话的夏香心里渐渐忐忑不安,郡主看她的眼神很陌生,又似有恨意,这让她的心一惊,她做错了什么惹恼了郡主吗?不知己过的她赶紧跪下惶恐道,“郡主,奴婢可有做错什么事?”
第四章 对峙父王
一旁的姜嬷嬷与夏荷也觉得古怪,郡主一向挺宠夏香的,别说是差点撞了个满怀,就算是夏香真做错了什么事,郡主也从来不怪罪的,顶多笑骂一句,现在这是怎么了?
姜嬷嬷上前道:“郡主刚醒来那会儿,是老奴支使夏香去拿宁神止疼的汤药来,她并没有偷懒,还是说她做了什么错事惹恼了郡主?若是,老奴必定不会轻饶了她。”最后两眼颇为凌利地看向夏香。
李凰熙却是一瞬间恢复了常态,突然惩处夏香更显突兀,摆摆手道:“没的事,只是我一时醒来,记忆略有些混乱,一时怔住罢了,夏香,好好当差,本郡主自然不会亏待你。”她伸手拍拍夏香的肩膀,略有些施压的味道。
只是这里无人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一世的夏香还没来得及去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若她有点风吹草动,她也决不会手下留情就是了,一脚踏出门还凌利地回头看着那半跪在地的身板。
夏香惊吓出一身冷汗,后背上早已是汗湿浃背,忙道:“是,我……奴婢知道。”在李凰熙异样的目光中,她不敢再恣意地自称为我。
李凰熙笑了笑,然后抬脚往前走,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姜嬷嬷在经过夏香的身边时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好好想想自己的错处,无缘无故郡主不会给脸色你看的,要记得自己是家奴的身份,别仗着郡主宠你而没个形状。”
夏香心里委屈至极,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到自己做错哪一桩让郡主用这样警告的话语与她说话,瘪着嘴起身,一把拉过夏荷的手到角落处,质疑道:“是不是你与姜嬷嬷在背后嚼我的舌根,所以郡主才会恼了我?”
夏荷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这个夏香不就仗着自己比她早进府两年就常骑在她头上,故意地拿着鸡毛掸子东扫扫西扫扫并不理会夏香的话。
“我问你话呢。”夏香不悦地一把夺去她手中的鸡毛掸子,“我可警告你,别以为今儿个郡主说了我两句你就可以得意了,夏荷,我与郡主的情分与你不同,郡主不会真的把我怎么了?”
夏荷冷笑一声,“这不就结了,你与郡主的情分不同,又何必问我什么?再说谁有那个闲功夫在背后放你冷箭,姜嬷嬷得高望重哪会做这掉价的事情?这府里的主子多佣人少,我有那闲功夫还不赶紧做事去,郡主换下来的湿衣还没洗呢,你别在这儿挡路,万一郡主没衣裳可换那就是你的错了。”
被一直瞧不起的夏荷抢白了几句,夏香愤怒地指着她,“你!好,你也别得意,郡主本来就与我的情分不同,迟早有收拾你这个贱丫头的机会。”
夏荷轻哼一声,将帘子挑得噼啪响,她才不会傻的与夏香打起来呢,郡主本来就待夏香亲厚,是不是要痛打落水狗还有待观察。
与后院里的婢女斗嘴相比,前院里的气氛却略带伤感与紧张。
书房之外的庭院里面,一个年方十八九岁的少年郎正跪在那儿,烈日炎炎照在他的身上,汗水滴到地面都成一个小洼泉,但少年仍昂着头注视着书房,眼里有着不屈。
当李凰熙的一双墨眸看到大哥顶着炎炎烈阳跪在那儿的时候,眼里的泪意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