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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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怪人原是躲在桥架下,直至少年踏上桥,方翻上桥面迎面拦住了,全用令人胆寒的目光和教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迎接掠来的少年人。
少年人心中大骇,猛地右肩一扔,左半身急扭,旋了一圈,将奇急的冲势止住,正想回头逃走。
木脚人桀桀大笑说:“小辈,你逃吧,我独脚狮让你两条腿先逃十丈外,考验考验太湖矮鹤的门人草上飞是否真会飞。”。
少年人大概知道真不行,他绰号叫草上飞,当然不会真飞,回身站定,横杖切齿道:“独脚鬼,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么?”
独脚狮仍在笑,双手插腰说:“好家伙,你倒和我问起道义来啦!你三个人斗胆,跑到咱们帮中圣地采探消息,咱们岂能饶你?废话!ωωωuМDtxtcòm》提供uМd/txt電孖書下载乖乖跟我走。当然,咱们并不想杀你,虽则你杀了本帮三名门下兄弟。”
少年人大眼睛一翻,冷哼一声说:“我草上飞焦世昌一条命,绝非甘心受缚之人,只有凭手底下见真章,你上!'
独脚狮点点头说:“你比你师兄的骨头硬,但却不知时势。好,成全你。”他向鸡胸矮子举手一挥。
鸡胸矮子一踏步向前,狞笑道:“小老弟,你劳驾大爷费手脚,委实讨厌。”
草上飞沉声大喝,扑上抢制机先,竹杖一抖,兜心便点,数道黄影急射,居然劲风呼呼。
鸡胸矮子向上飘,笑道:“有两手,只是差点儿。瞧,杖里的玩意出来了。”
草上飞一击不中,果然变招“狂风扫叶”,贴地急扫,杖端蛟筋索乍出,反向上疾卷。
鸡胸矮子突然向下一蹲,右手疾伸,闪电似的抓住了蛟筋索,大喝道:“撒手!”喝声中,右手后带,踏进两步,左手顺竹枝向前斜掌反削而出,端的出手如闪电。
草上飞心中大骇,竹枝赶忙向上猛挑,杖尖上振,要击矮子的曲池穴。
矮子一声狂笑,掌反向下沉,五指如钩,抓住了杖头,猛地一振腕,说:“还不放手?怪事呀!”
草上飞只感到杖上传来一阵凶猛的潜劲,掌心如被火焰,虎口欲裂,再不放手的话,双手定被震毁,不由他不放手,竹杖丢了,人亦被震得踉跄后退。
还未定住身形,黄影疾射而至,鸡胸矮子已经乘势欺上,用夺来的竹杖反击,迎面点到了。
草上飞想躲闪,已经没有机会了,只好拼命,用双盘手挫腰上格竹杖,并向后仰身,用铁板桥身法避招。
来不及了,“噗噗噗”三声轻响,右肘曲池,左乳下期门,腹中中极,三处重穴全换了不轻不重的一点,刚好制住穴道,而身躯未伤,鸡胸矮子的手法和造诣,委实够高明,难怪敢赤手迎战,三招中夺刃擒人。
草上飞嗯了一声,仰面便倒,鸡胸矮子在在笑声中,上前用夺来的蛟筋带将草上飞的手脚向后扳,捆了个结结实实,解了穴道却点了脑后哑穴,用黄竹杖挑起,扛上肩后说:“小子,你别慌,等你的师父前来送死,你可以多活一些日子。”
独脚人向溪旁小路一指说:“三弟,将他吊在树下,还有一个人,快来了。”
鸡胸矮子奔上小径,在十丈外一株大树下站住,将竹杖挂上树枝,杖尾插入两支横枝内,草上飞便被吊在那儿不住左右摇晃,口中不能出声,额上冒冷汗,鸡胸矮子则坐在树下,倚在树干上打瞌睡,一面闲着眼说:“小子,忍着点儿,不然只消片刻,你便会麻木,也成了废人,唯一可做的事,是运气行功养神,我不陪了,昨晚被你们闹了一夜,真也想睡了。”他一面说,鼻孔里却同时响起了鼾声,装得真像。
桥上,独脚入和独手人分左右坐下,脸向后坐好,像两个石人,不言不动等待后面的人到来再行动。
不久之后,官道远处出现了君珂的身影,独脚人功力深厚,已听到半里外轻微的足音,低声道:“来了,不知是不是这个人?”
“管他是与不是,一试便知。'独手人阴沉沉地答。
君珂当然不知天残帮的讯息已经传出,又是如何传出的,老远地看到桥上有两人坐着,并未介意,脚下一缓,毫无介心地向桥上走来。
“咦!这两个人怎么坐在那儿不动?”他心中感到诧异,暗中嘀咕。
他只看到两人的背影,直至踏上桥面,仍没见两人移动与回顾,所以感到奇怪;但仅止于奇怪而已,泰然自若地宽步而行。
距两人身后两丈,桥板履声囊囊,怎么?他们仍毫无感觉?是聋子呢,抑或是死人?
他仍不在意,夷然前行,两人分左右而坐,他必须从中间走过,桥甚宽,中间宽着哩。
将到两人之间,蓦地灰影倏动,两人像鬼怪一般一蹦而起,倏然转身。
君珂吃了一惊,看了两人的长相,有点醒悟,立生戒心,一个没有左手掌,却装了一个大铁钩,一个没有左腿,却有一条裹铁脚,不是天残的人么?
他放下书箧,站住了,神态从容,不是怕事的书生哩。
独脚狮一咧嘴,八字胡乱翘,用宏亮的嗓音说:“你才来呀?”
独手人也一翻三角眼,阴阳地接腔:“来得好,来得妙。”
君珂一切都明白了,突然抱腹大笑道:“好!妙!两位,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
两人一怔,独脚狮愕然问:“咦!咱们少见哩,尊驾认得在下?咱们眼生得紧。”
君珂伸手指儿点着他说:“你糊涂,该打,真是贵人多忘事,太糟了。”
“尊驾是……”
“好啊!你大概把我全忘了,你这种人真不够朋友。算了,大家拉倒,以后咱们谁也不招呼谁。”君珂满脸不愉快地说完,拾起书箧儿举步走了。
独脚人莫名其妙,呆呆地向独手人问:“二弟,这人你认识?”
独手人也糊涂了,怔怔地说:“不认识,我以为是大哥认识的朋友哩。”
独脚人似有所悟,大叫道:“朋友,且等等。”
君珂已留心身后,他准备如果两人追来,他就和他们印证轻功,他懒得和他们打交道。可是他们没追,他也就懒得跑,仍泰然赶路。
远处小径上大树下鸡胸矮子,突然将草上飞取下,掠至路中可以看到桥上之处,一掌拍开草上飞的穴道,举着人大叫道:“大哥,这小子或可认得。”
说完,“啪啪啪啪”给了草上飞四耳光。
“哎……狗东西!你……”草上飞破口大骂,血水直从口中往下淌,这四耳光打得不轻。
君珂闻声转首,心中一惊,少年人落在他们手中了,真糟!事无始终,怎算得是男子汉大丈夫?他不得不管,不由他不卷入漩涡,他倏然转身,呵呵大笑道:“谁也不认识小生,不信你们问问。”
独脚人向鸡胸矮子挥手,沉声道:“三弟,先把人带走。”
“遵命!'鸡胸矮子答,将人扛上肩头,转身沿小径飞掠,身法奇快。
君珂心中大急,拔步便冲,想从两人身畔冲过,奔回桥头上小径追人。
“且慢!你终于露底了。”独脚人冷笑发话。
“这家伙该死,想欺骗咱们呢。”独手人也阴森森地说。
两人迎面挡住,不出手不行了。
君珂大喝一声,伸右手向右一拨,潜劲涌出,想将右面的独手人拨开,夺路而走。
独手人狂笑一声,右手“如封似闭”,暗藏杀着“擒龙手”,要走外线切入擒人,身形右旋左足踏出了。
君珂心中一震,这家伙功力够浑厚哩,潜劲被对方逼得四面逸散,是个不含糊的劲敌,立即右肘下沉,五指向下一勾一搭,要反扣时方的手腕,也是“擒龙手”。
双方用的是同一招,都快,就看谁功力浑厚,谁的手法迅疾,手指先沾的人便占便宜。
可是独手人用的是虚招,他旋身上步,无形中已控制住君珂的右半身,占了机先,用不着硬拚,一声狂笑,左手大铁钩已经伸出,猛撞君珂的右胁,并笑着叫:“给我躺下。”
君珂突然旋身,捷逾电闪,反而旋到独手人身侧,右足猛地扫出,贴身狂攻。
这种贴身拚搏,十分凶险,一发之差,便可扭转逆势控制全局,双方都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全凭本能的反应和在江湖闯荡得来的经验,在生死须臾间出招化招变把,谁反应不够快谁倒霉。
君珂棋高一着,在间不容发中撤出右手,改用脚急攻,大出对方意料。
“噗”一声响,独手人骤不及防,幸而已运功戒备,且略向后退,受力不大,被一脚扫中右腿侧,大叫一声,身形飞起,落入滚滚溪流中去了。
独脚人在旁观战,等发觉危机已临,救应已来不及了,刚欲扑上,君珂已经人如流光逸电,从桥右掠过,三两起落便上了小径,向鸡胸矮子的去向狂追。
他又想追人,又想救人,正在进退两难,桥下游冒起了独手人的头响上叫:“大哥,追!我不要紧,三弟无法接下这小辈。”
独脚狮心中一宽,奋起狂追。别看他只有一条小腿,但轻功之佳,令人刮目相看,一纵丈余,与常人不仅并无不同,且似乎更为灵活。
鸡胸矮子扛了一个人,像一阵轻风向山上飞卷,由于他已先走好半晌,已经远出半里地,等君珂追到半山,他已经开始越过山顶下降了。
这一带群山起伏,峰峦林立,过了山峰,但见古木参天,藤罗密布。小径向另一座山头降下,穿越密林,视野远不及十丈。
君珂不多思索,沿小径向前急掠.耳听四面眼观八方,留神有人暗算,不错,前面有人擦过草木之声。
他这一追,差点儿把小命追掉了。
后面二十丈左右,是独脚狮,他比君珂差上一分,越拉越远,越追越心惊。
降下十来丈,他知道无法追上,追上也不一定讨得了好,便发出两声长啸,向右闪入林中不见。
君珂一面追,一面向后叫:“独脚老兄,别叫,快些儿,你落后太远了。”
追到山下,蓦地,对面山峰上飞起一声刺耳的狂笑:“哈哈哈哈……”声如洪钟,在空间里震荡,直薄耳膜,令人闻之心血浮动。
“咦!这矮鬼怎么这样快?”君珂骇然自语。
他倏然止步,凝神倾听,不错,前面没有脚步声,后面也没有,两个人都不见了。
“哈哈哈哈哈……这儿来。”对面山峰笑声和语声仍然传来,他听清了,那并不是矮子的声音。
语声在向他挑战,分明是另一个人,他用了五成劲,用千里传音之术叫:“谁在那儿发话?”
“我在发话,小辈,过来。”回音到了。
“是天残帮的人么?”他问。
“不错,就等你。”
君珂一阵迟疑.委决不下,显然,他已到了天残帮的势力范围,如果不想管闲事,退出还来得及,可是他不能走,事无始终,他怎能退出?但如果深入,未免太冒险,也太傻了,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一个穷家帮的人拚老命。
他一阵迟疑,真想退出这场是非,但良心又不许可他这样做,真教他作难。
对面笑声又起,中气十足的嗓音又响:“要找咱们天残帮,为何不快些?没有胆子么?这山里面有老虎,找一只老虎胆吃吃,如何?”
激将法对他还起不了多大作用,他仍在委决不下。
蓦地,对面半山上扬起鸡胸矮子的叫声:“禀师伯,弟子已将人擒来了。”
洪钟似的笑声又起,笑完说:“那就好,带上来跟我走。”
听到矮子的声音,君河不能不追了,火速向下掠,再向上急追。等他到了山峰,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山后面密林间,分明有人行走,人在林下,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