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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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紫凤闻声知警,知道吼叫发令的人定非等闲。
飞爪光芒如电,她的修为也不弱,眼角已看出飞爪是袭向身前的,如果向前冲入,必被飞爪击中,虽有银犀软甲护身,到底要冒风险,试不得。
她脚向前点,身形突然向后躺倒,不进反退,贴地向后平射丈外。
“嗤”一声,最先一柄飞爪擦过她的胸前,抓掉了剑鞘系带。也抓破了襟;如无银犀软甲护身,她胸前的一双玉乳,大概会齐根被抓掉。
她感到毛骨悚然,也赫然大怒,一声尖啸,像只大鸟飞上了瓦面,挺剑狂追。地下,她的剑鞘静悄悄地躺在那儿。
追魂鬼手三爪无功,也吃了一惊,便向飞虹楼急射,要诱姑娘前往送死。
华山紫凤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剑交左手,紫铜管仍泄出一缕看不见的袅袅毒烟。
她探囊取出预先准备好的磷火包,向下面飞掷,包破磷火飞溅,第五幢大厅有六处地方起火,第四幢也有四处。
追魂鬼手保持着五丈距离外,向飞虹楼急射,磷火包破裂时,并未发出爆响声,外层的炮仗药由于并未包实,火起响声亦微,所以他并不知姑娘在放火。
越过第三栋房屋,他百思莫解,传说中的华山紫凤只不过是一名武林晚辈,怎能避开他的三枚飞爪?愈想愈气,突然大吼一声,反手又打出了三柄飞爪。
这一次华山紫凤上当了,她分心放火,却未想到追魂鬼手突然反手发射暗器,声未到,暗器已快着体了。
她看到了银芒,大吃一惊,猛地一扭身,抓长剑疾挥。
“铮!”“噗嗤!”清响之后,是裂帛的撕鸣,人影乍闪,向侧急飘。
她的剑击中一柄飞爪,奇大的反震力在火花飞溅时从剑上传到,虎口几乎迸裂,人也被震飘出八尺外,小飞爪的浑雄劲道,凶猛得委实惊人。
同时,另两把飞爪一中胸侧,一中腹外侧左胯骨,衣袂碎裂,如无银犀软甲护体,一百条命也保不住。
她心胆俱裂,立即止步。
前面追魂鬼手却扭头叫:“丫头,你来,老爷我擒住了你,要你替我生十二个娃娃。哈哈哈哈!”
她昏了头,被激怒得像头母疯虎,一声怒叫,拼全力狂追。她想得好,只要近身两丈内,老匹夫难逃一劫,便可将他剁成肉泥消消恶气。
她这一追,几乎追掉了性命,也成全了她,了却了年来的相思,也替她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白骨行尸和锦毛虎斗成平手,相持不下。
追魂鬼手已发出了撤回本位的喝声,其他的人都撤走了,但锦毛虎不甘心,他要和白骨行尸拼命,他年纪轻,潜力尚未完全发挥。
金钱豹已控制了全局,当然也不愿走,花园中只有他们四个人拼命。
林世铭自顾不暇,性命在呼吸之间,他没想到这儿竟然有如此高明的高手,心中暗暗地叫苦,尤其是崔姑娘在一照面间便被人擒走,后果不问可知,他怎有脸在日后见终南二老?心中失惊,手脚便不够利落,糟了。
金钱豹的双股叉凶猛狂野,但见四面八方全是叉影,像是千百道电芒,齐向中间集中袭击。林世铭一柄短小的长剑,怎能招架?连护身也力不从心。
“着!”金钱豹恶意地大喝,叉出“猛虎摇头”,攻向上盘,叉影成扇形向前推出。
林世铭百忙中挫腰沉剑,招出“玉门拒虎”,“铮”一声剑叉相触;人更向下沉,顺势撇剑也喝“着”!招出“彗星横空”,全力削出。
金钱豹一声狞笑,叉柄突然挑出,“铮”一声将剑挑向上急荡。喝声“躺”!叉柄已经闪电似的推出。
“哎……”林世铭惊叫,沉重的叉柄,以千钧力道撞过他的左肩外侧,肩臂外的三角肌肉丢掉了一大块,原是大汗如雨的脸面,这时肌肉剧裂地抽搐痉挛,人站立不牢,向右踉跄冲了出去。
金钱豹一声狂笑,欺近反转叉头,兜心便戮。
临危拼命,林世铭也一声狂吼,挥剑猛砍叉影,想借力后退。
一条灰影越墙而入,听到了狂吼声,突然以令人肉眼难辨的奇速,飞射而来。
金钱豹哈哈狂笑道:“匹夫你做梦。”
“铮”一声,两股叉尖夹住了长剑,一扭一挑,剑化长虹飞射五丈外,叉尖一沉,向地下林世铭插去。
林世铭长剑脱手,人本来就未站稳,巨大的潜劲将他震倒,眼睁睁等待着叉尖贯入胸腹。
“完了!我命休矣!”他心中在狂叫,叉尖化成两道白虹行将入体。
就在这生死一发间,一道细小的银虹到了,缠住了叉尖,吼声也到:“恶贼该死!”
双股叉向上一扬,突被银虹带得向侧方上空急荡。
林世铭一听喝声耳熟,只觉心神一懈,爬不起来了,心中在狂叫:“畜生!是你,你怎有脸见我?”
金钱豹骤不及防,双股叉上传来的奇大力道,令他无法抗拒,又舍不得丢手,身不由己,被叉带得飞跌两丈外,“砰”一声滚倒在地。
接着,“叭”一声响,眉心上挨了一记重击,脑浆向外奔挤,红的白的一齐涌,手脚一阵抽搐,身躯不住扭动,终于不明不白地死了。
白龙筋鞭无坚不摧,他的眉心难比精钢,一击之下怎能不死,假使他先前丢掉叉,也许死不了,至少还有躲闪的余地。
来人是天涯游子林君珂,林世铭的孩子,终于在千钧一发中赶来了,到得恰是时候。
君珂毙了金钱豹,眼看远处的激斗仍烈,月洞门中,闪电窜出一个老女人,挺手中长剑奔到,同时厉叫声入耳:“谁杀我的孩子,拿命来。”
锦毛虎的吼声接着传来:“这家伙是白骨行尸,大嫂小心。来了强敌,退回飞虹楼。”
君珂一怔,怎么白骨行尸竟然助起他父亲来了?已没有他思索的时间,便向狼狈站起的林世铭叫:“爹,不可乱走,机关埋伏可怕,孩儿先收拾他们。”
原来他在入园的刹那间,便听出父亲的吼声、缺耳的脸容。他也清晰地看清了,所以知道是父亲。声落,他已向白骨行尸掠去。
老女人是千手如来的老妻,当她发现爱子家麟横尸后院时,急疯了心,猛地挺剑冲近,一声厉叫,向白骨行尸连刺三剑。
白骨行尸应付锦毛虎的九环刀,势均力敌,加上急疯了的老太婆,便岌岌可危了。老太婆的长剑,罡风剑气直迫八尺外。可见她的造诣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白骨行尸怎吃得消?
“哎……”他叫,左后股挨了一剑尖,直抵股骨,几乎要了他的命。
老太婆第三剑得手,正待撇剑,割开老行尸的屁股蛋,却未料到,后面到了君珂。也是她合该冤死,被爱子的死亡激得昏了头,顾前不顾后,也是君珂来得太快。
“叭”一声,白龙筋鞭已在丈五六外抽到,鞭梢正击中后脑勺,直切入五寸余,像在脑后开了一条指粗大缝。
“嗯……”她轻叫,人向前栽。
白骨行尸向右一闪,老太婆便仆倒在地,他一带白骨杖,怒叫道:“要你的命。”
“铮”一声,锦毛虎的九环刀截出,硬接一杖,两人一分。
生有时,死有地;这些人的功力都不含糊,真要拼命都可支持十招八招。但这时正好相反,死得都莫名其妙。
锦毛虎全力接招,维护地下的大嫂,他弄不清大嫂为何无故倒地,心无二用,给君珂抓住了机会。
“嗤”一声,细小的白龙筋鞭缠住了锦毛虎的右大腿,一带之下,右大腿分了家。
“哎……”他狂叫,人向下挫,大环刀拼全力向白骨行尸掷去,他还以为被白骨行尸暗算了哩。
“铮”一声爆响,白骨行尸拨飞了九环刀,身形倏止。
锦毛虎身侧站着君珂,衣袂袖桩飘飘,刚将踏在锦毛虎腰上的右脚挪开。
“你是谁?”白骨行尸心惊胆跳地问。
看了这情形,他便知两个功力奇高的男女,定然是死在这一身儒衫、身材修伟的人的手上了,君珂已收了白龙筋鞭,所以他不认识。
“林君珂。”君珂答得顶干脆。
“你……你是林君珂?”
“正是。”
“你……你为何救我?”
“原因有二,一是同仇敌忾;二是龙游猿啼绝崖古道中,你替在下拔了脊中穴上的毒针。咱们之间恩怨两消。”
说完,向林世铭纵去。
四、五两栋大厅,已经火舌高张,凡是接近救火的人,大多被华山紫凤先前泄出的毒烟所薰倒。
白骨行尸怔在那儿,一摸后胯骨,只觉一阵疼痛,不由火起,探囊抓把刀创药敷上,一声怪叫向火场冲去。白骨杖风雷俱发,赶杀那些救火小贼。由于火焰一冲,遗留的毒烟早消。所以救火的人愈来愈多了。
君珂奔近世铭,叫了一声爹,便哭倒在地。
林世铭目眦欲裂,“啪啪啪啪”连拍他四耳光,大叫道:“畜生!你还有脸叫我爹?你……”
“爹!孩……”君珂大叫。
世铭不待他往下说,狂叫道:“你送掉了彭恩公全家,万死不足以赎罪。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种无耻的儿子。终南崔恩公的孙女儿,已被贼人掳走,我料无脸再见天下人,我要以死赎我之罪。畜生!你怎不死!”
说完,一掌向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君珂跪在地下,已无法抢救,猛地左手上拂,右手一句老人家的双脚,手到人倒。
他那一掌消去世铭不少力道,但掌风余劲已经着额,世铭人即昏倒。
灰影一闪,来了一个手持钓竿的老头儿,须眉全白,银发披肩,垂腹长须飘飘,大叫道:“孩子,你做什么?”
君珂抱起世铭,看清了来人,突然抱着人跪倒,泪如雨下哀叫道:“师父,君儿……”
来人是银河钓翁王衡,君珂的师父到了。
他接过人,惊叫道:“咦!是你爹爹。”他伸手去按世铭的心脉。
“是的,爹一时情急,自拍天灵盖,君儿抢救不及……”
“不要紧,脑受到震荡,为师有灵丹妙药,并以内力相辅,休养半日即可复原。”
“谢谢师父。”君珂大拜四拜方行站起。
“你与青城老杂毛有约?”
“是的,徒儿行将入川。你老人家一向可好?”
“好!为了找你差点儿发了疯。”
“这都是徒儿不孝,望师父原恕。”
“目下你有何打算?”
君珂一咬牙说:“目下徒儿要救人,请在家父醒来时代为禀明两事。一是彭恩公全家已平安无恙,目下正在浙江桐庐山区忏情谷之中隐居。二是徒儿将全力救出崔姑娘,然后至青城赴约,请爹爹不必入川了。”
“你要入飞虹楼救人?”老人讶然问。
“是的,徒儿有图样,尽知楼中虚实。料亦无妨。”
“咦!你从何处得来图样?那是金聋子的心血哩。”
“是一位朋友从天残帮的金聋子处盗来的。”
“哦!我放心了,么魔小丑,何足道哉?你去吧,小心些,我带你爹返家,然后入川助你。”
“谢谢师父。”君珂扑翻虎躯拜倒。
老人家说声“小心了”,人即一闪而没。
君珂看火势已无法控制,白骨行尸仍在发威,便奔向飞虹楼,一面大叫道:“老行尸,快走,陷入机关,你不但要死,死时一生凶名将全部被葬送掉,饱受酷刑折磨而死,划不来,快走!”
在火光中,他投入飞虹楼暗影之中。
飞虹楼高并不太高,最上一层从屋脊往下算,也不过距地十丈整,十丈高的楼只分三层,空间够大,里面的腹壁夹墙秘室,星罗棋布,布置得巧夺天工。
厅房大火冲天,村民一个个在梦中惊醒,人声鼎沸,锣声震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