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君成昏,暴君欺上瘾-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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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再那么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他瞅准机会提醒。
他的脸色似是变了变。
荣德瞅准机会加砝码道,“皇上虽然没有下旨,但如今宫里却人人都欺辱娘娘,娘娘千错万错,终究没有拿出真正的虎符来,娘娘……”
“闭嘴!”楚擎苍动了怒,喝道,“她早就不是什么娘娘了,你再敢多说一句,就给朕滚出宫去!”
然后他就掉转头直接去了月贵妃的‘云瑶宫’。
荣德本以为是没戏了,可是没想到楚擎苍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下来,哑着嗓子问他,“吐血了吗?”
“是皇上!”他忙答应。
楚擎苍微微闭了眼睛对他挥挥手,“在朝宫里随意给她安排个职位,找太医给她好生看看,别让她出现在朕面前。”顿了顿,他又道,“她若是不肯去,就告诉她,朕即刻杀了木元阴。”
就这么着,荣德来了。但他没有提起木元阴那档子事儿,这种话说出来,日后他们的关系就没法收拾了。
“荣德,走吧。”
荣德头顶响起这个软软的声音的时候,他几乎跳起来。只可惜蹲下久了两腿麻木,颜惜卿替他揉了揉腿,他便忙带着她扶着清歌到了在朝宫早已为她们两个备好的小院子里。
所谓在朝宫里找处地方。荣德是十分用心得在她从前住的何欢殿里寻出一处高等女官住的小院,幽静舒适,旁人打扰不到。太医也已等在里面准备为惜卿和清歌把脉。
“清歌姑娘只需将养身子即可,颜姑娘的身子却要好生调养。这养心丹的功效在救命的时候已经消耗,日后便要凭着姑娘自身维持,但姑娘这身子,”太医摇摇头,“能活到今日,委实辛苦!”
清歌被吓得脸儿都有些白了,惜卿只淡淡笑笑,谢过太医着人送来的中药。
这二十三年来,已经不知多少大夫说过她活不下去的话。可她却还是不应该的活着。
次日惜卿早早晨起去后殿煮茶。
如今大局已定,江山稳固,楚擎苍大刀阔斧的进行了许多改革,在革新派的支持下改革执行的十分顺利,故而冗事繁多,他已将起床时间提前到每日丑时与寅时相交,但夜间仍要忙碌到子时才能休息,一天里用来睡觉的时间从不超过两个时辰。
晨起醒来后他并不立刻上朝,而是在寝宫里看会儿奏折或者腾出时间来的时候读些书,故而就有了后殿奉茶这个职位。
惜卿来时原以为如今他不必那般苛求自己,茶房要添补些茶叶。可走进去才发现仍旧是那般简陋,连烧水的也照旧是那名老内监。
纵然惜卿现在又瘦又丑,他还是一眼认出她,福了福叫她,“娘娘。”
“什么娘娘,她如今是奉茶宫女!”
带她来的奉茶宫女扬声呵斥了老内监,老内监便也只笑笑,哎哎的应着道,“奴才记住了。”
宫女翻了翻白眼厉声吩咐惜卿,“你就呆在这里煮茶,奉茶的事情用不着你做。”顿了顿,她威胁道,“搞清楚你现下的身份,要是敢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有你好受!”说着伸出手狠狠在她胳膊上掐了下,看着她疼的眼泪都溢出来,才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惜卿揉了揉疼痛的胳膊,便去端下架子上的茶叶罐。
老内监含着笑端了碗茶来给她。
“谢谢公公。”
惜卿忙谢过他。
“娘娘不必言谢。这皇宫里起起伏伏,娘娘要看得平淡才好。”他瞥了眼那宫女去的方向,冷笑道,“她今日如此,未必明日不会跪在娘娘脚下求饶。”
惜卿只默默点了点头。
她心里有细微的寒意,她知道老内监说的是实话,可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也许在这里她最不该做的就是爱上一个人。可偏偏,她竟然还是一次次对楚擎苍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她该明白,他是帝王。
随手打开只罐子,里面青青绿绿的叶子漂浮着,惜卿闻到那沁人心脾的香甜冰凉味道的时候,寒冷的心却像突然被煮开,变得滚烫沸腾,几乎要灼烧她的喉咙。
“皇上如今喜欢喝薄荷水,每日花匠送来新鲜的泡在水里,次日把水滚沸送给皇上即刻。每日晨起,皇上都要喝上一杯才觉得舒服。”
老内监在旁为惜卿解说着,她也不过听进去几个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喝这些便宜的东西,其实他大可以喝些好茶,就比如,他大可以折磨她来缓解心中失去亲人的痛苦。
她丢下那只罐子打开另外一只,倒是雪菊。
“雪菊是西域送来的,皇上喝的不大频繁,偶尔换换口味即可。”
老内监解说着。
她点了点头从里面捻出几颗,将花头上的叶片一片一片的摘下来,再把齐齐整整摆放进杯子里注入温热的水,花香四溢。
很快有宫女来端茶,不放心的揭开盖子看了眼道,“皇上晨起要喝薄荷茶,你不知道吗?”
她低着头轻声道,“奴婢听说皇上近来忙于政务有些急火,还是雪菊更好些。”
宫女听了倒也没再说什么,只威胁说皇上若不喜便要拿她去打板子,端着出来交给奉茶宫女。
楚擎苍刚从云瑶宫回来,他顺手端起茶揭开盖子凑到唇边,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仍旧将茶喝了一口,果然口中的雪菊柔润香甜,与往常不同。他让茶稍稍在口中转了转便尽数喝完。
放下茶碗,他瞥了眼抬着眼睛看他的荣德,冷笑道,“荣德,你是越来越会做事了。”
荣德还没来得及如何,奉茶宫女却已吓得噗通跪下磕头,“皇上饶命,那茶,那茶不是奴婢泡的,是新来的宫女,奴婢不知道……”
楚擎苍垂眸瞥她一眼,冷声道,“给朕的茶你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看来你这奉茶是做腻了。”
第129章:不能寻死
“皇上赎罪,皇上赎罪,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全是那个新来的宫女,她,她……”
宫女哆哆嗦嗦的解释着,楚擎苍不耐烦的眉宇紧蹙,喝令荣德,“送到浣衣局!”
荣德匆忙应下,大殿里很快安静的连奉茶宫女的呼声都没有。
楚擎苍瞥了眼桌上的茶杯,吩咐宫女一声续水后便坐下来看折子,待到第二杯茶端上来,他立刻拿起喝了口,滚烫的茶滚进他的肺部,却不那么烫的厉害,而是热热的像是喝进去一口热血。
他看向门外落了满地的白雪,突然就想起雪地里她吐出的鲜红血滴。两个月没见,她是比从前凄惨了许多,半死不活,甚至生不如死,可他一点都不高兴,一点都没有复仇的快感,他心里、夜里,都是她倒下前望着他的目光槎。
决绝、绝望,却含着一丝他永远都不能明白的欣慰。
他从来不明白她对他的感情,可以为了楚擎宇做任何傻事,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得告诉他她是否爱他呢?
楚擎苍猛地将折子扔在桌上,顺手抄起那只茶碗,却偏偏砸不下去。他为什么要知道她是否爱他,她害死了他的师兄,他最最敬爱,曾经给了他童年唯一温暖支撑着他走过来的师兄!而且是因为她的愚蠢无知还有对楚擎宇那种近乎白痴的爱荣!
如果是他呢,如果木元阴变幻成他去找她,她会追出来吗?
一个时辰后的朝会上所有大臣都发现,皇上今日很不高兴。
连平素里颇受皇上看重的温大人都因为颜家剩余家产抄没的事情遭到训斥,皇上过了眼那封奏折就直接扔到地上,道“总额有出入,继续查!”
大臣们面面相觑。
从前颜相在的时候,皇上做的事情看起来都是糊里糊涂。如今想来原来都是韬光养晦,恐怕对颜相的家底皇上已然十分清楚。接着众人便想,大约是宫里那位颜相的大女儿,如今的庶人将这些告诉皇上赎罪才得以活命。众臣心中,有人赞叹,有人鄙夷,在朝会好容易散了后都纷纷走神儿去了。
温如玉捧着折子皱着眉头出来,恰遇到荣德方从偏殿里出来,两个人对视一眼,温如玉悄然走到荣德跟前问,“皇上今日这是……”
荣德状似无意的看了看周围,用唇角道,“今儿早晨皇后娘娘给皇上沏茶了。”说完便转身进了朝宫。
温如玉在门外站了许久,才明白荣德说的是颜惜卿。他又蹙了蹙眉端,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可这儿还没想清楚,那里却有人偷偷叫他,他莫名走过去,那小内监将一封信塞进他手里就匆匆走了。
今日出门难道没看黄历?
温如玉郁闷的想着,将信塞进怀里出宫登上马车。在马车里才拆开那封信,里面却还有个信封,信封外的信纸上娟秀的字体写着,“请代为转交苏将军”。啧!温如玉紧了紧眉心,烦恼感陡然而生。
楚擎苍回到书房里,喝的就又是平日的薄荷茶。他喝了口只觉得无味,便直接回了寝殿。不多久,新换的奉茶宫女便将一碗雪菊茶端上来,掀开盖子,淡淡的竹叶香夹着雪菊的味道沁人心脾的散开来,楚擎苍盯着那杯茶,眸色微微沉下去。7
子綦的身上便是总有股竹叶的清新味道。他小时候子綦便是那样,他问子綦,“师兄的身上为何总有竹叶的味道?”
咳咳!子綦一本正经的把手放在唇边干咳两声道,“所谓君子,‘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可是师兄还是天天吃肉,却没有天天吃竹子啊!”
彼时,他天真的反问。
子綦又咳了咳,拍了下他的后脑勺道,“难道你没看到我每天都喝竹叶青吗?”便飘飘然而去了。
那时的子綦已然四十岁,但和七十岁的子綦相比没有丝毫差距,他就像刻印在他记忆里永不腐朽的人,在他曾经死一般的人生里留下鲜活的印记。可就是这样的师兄,就是那个曾经在他害怕时候对他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却又终是抱着几岁的他拍着他的后背说,“想哭就在师兄怀里哭,师兄不笑你。”的人,竟再也不会出现!
他端起那杯茶,狠狠的掼在地上。
“荣德!把她给我带过来!”
荣德脑子里嗡的一声,暗叫不好,正要找个借口,楚擎苍却没给他机会,“找不来你就自己到慎行司报道!”
慎行司?荣德没得选择,立时冲进茶房里找到正在将新采集的雪水融化的颜惜卿。
“奴才的好娘娘,您,您那茶里到底放了什么?”
惜卿愣怔片刻,看着脸色惨白的荣德问,“他生气了?”
“何止是生气,奴才就差被扔进慎行司了。”荣德有气无力的回答后,又慌忙拉住颜惜卿的袖子,“娘娘,您可想好了如何对皇上解释,这,这皇上就是让奴才来找您的!”
“我知道了。”
其实,她知道他会找她。
跟着荣德出来,她又见到了他。
两个月,对她来说漫长的不敢回想的两个月里,她没有见过他,她所有听到的都是他和月影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直到听得耳朵起茧,听得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彻底死了,才终于又见到他。
他还是那样俊朗,如今的贵气似乎又添了几分,脸膛比之从前圆润了几分,显然是被人照顾的很好。只是此刻他满脸的寒意,即便她并没有抬头去看他也依旧能感觉到他的眼里射过来的光芒是冰冷的,冷的轻而易举就能刺进心底最深处,甚至扎进她最柔软的地方,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都退下。”
楚擎苍挥手,荣德不情愿的带着宫女内监们纷纷下去。临行前他不忘对惜卿使眼色,让她对楚擎苍服软。
惜卿跪在地上,没有看到荣德的眼色,因为她能看到的不过眼前的一方土地。直到那方土地里有了他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