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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金扇玉箫-第42部分

小说: 金扇玉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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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头小钩,已钩住花蕊,那位以暗器成名的“百手天尊”依然一力不动。这时,淳于俊、焦天啸,以及薄青仁,唐子羽、侯景松等,才看出不太妙,纷纷离座而起。

呼延凤煞气腾目,一声冷笑,手中金线,钩住那朵金花,倏地回收,无名道人左胸血花喷处,一言不发,尸横就地。

在场武功稍弱的群雄,直到此时,方知那朵金花,才是呼延凤所用暗器,后发金线,不过是收回金花之用而已,无名道人则自中金花,便已惨死。但呼延凤手法,委实太高,包括薄青仁、淳于俊等高手在内,均未看见那朵金花,是可时发出及怎样发出。

呼延凤自线头小钩以上,摘下金花,拭去血渍,揣进怀内,然后向薄青仁高声叫道:“薄青仁,今天这无名道人,已在我‘追魂敕令夺魄金花’下代你送死,呼延凤因誓愿所限,不便再行施为,且容你再活两夜,后日清晨,我在云台山‘翠云壁’的飞泉之侧,等你纳命。”

话音了后,也未再向主人侯景松招呼,青衫飘处,宛若电掣云飞,驰出望海坪,踪影不见。

呼延凤一走,满堂宾客立时哄堂而起,群集百手天尊无名道人尸旁,纷纷议论。

海天庄庄主侯景松,神情严肃,愁聚双眉,一方面宣告散会送客,一方面嘱咐庄丁,备棺盛殓无名道人遗尸,暂时停在庄内,以备他同门好友,来此查询之时,有所交代。

但怪事一起,却纷至迭来,就在这略为忙乱之间,千面空空唐子羽及薄青仁二人,又不辞而别。

侯景松不禁心神微乱,瞥见薄青仁所赠,并由自己亲手封存的“吴越金钩”豹囊,却仍在席间,毫无异状。

这时淳于俊、焦天啸也已见千面空空唐子羽,及薄青仁双双失踪。焦天啸眉头微皱,低声说道:“淳于老弟,我们正拟席散之后,设法问唐子羽、薄青仁,查询吴越金钩来厉,以获得林姑娘音讯,谁料他们却脚底抹油,悄悄一走,踪迹已查。”

淳于俊如今倒似成竹在胸,含笑答道:

“焦兄,方才你难道未尝听见呼延凤向薄青仁叫阵,后日清晨,在云台山‘翠云壁’下相会之约?我们旺有地方寻找,不如也效法他们,自这场浑水之中,悄悄抽身,至于那柄吴越金钩是假不谈,即令是真,终必在五月端阳,物归原主。”

焦天啸闻言,点头说道:

“这样作法,我们难免在后日清晨,卷入一场恩恩怨怨漩涡以内。但那自称‘碧目魔娘”门下,来自……六诏的呼延凤,身子委实不凡,尤其致百手天尊无名道人死于‘迷魂敕令夺魄金花’,更为诡异毒辣。老弟万一与其交手,则必须事先妥为防范,不可轻敌。”

淳于俊自蒙白二先生传授奇绝防身武学“琵琶行”及威力神妙的“钧天三式”以来,始终未获机会施展试验,故而听了焦天啸这番话后,口内虽唯唯称是,心中确打定主意要帮薄青仁,好好斗斗那手段毒辣的呼延凤。

他们趋乱离却海天庄,仍由侯景松所派送客舟船,送过鹰游山对岸。

船中一干武林豪客,却为呼延凤致人于死的那朵“追魂敕令夺魄金花”,感到不解。在场数十名行家,无人见他出手那朵金花,便已深深嵌入百手天尊无名道人左胸乳下三指要害。

淳于俊对此也是百思莫解,呼延凤所炼的“五毒青猿爪”及“姚家七煞步”均尚不如这朵小小金花,来的奇异可怖,值得警惕。

船到对岸,群雄纷纷作别,淳于俊焦天啸寻了一家旅店,暂作一日勾留,静待云台山翠云壁下那场决斗。

焦天啸要了几样酒菜,与淳于俊浅酌酌几杯,便眉梢微蹙地道:

“淳于老弟,我们虽然不知呼延凤之师‘碧目魔娘’来厉,怛万妙山庄中那张大红柬帖既罗列轩辕楚,班嘉活佛、荷花尊者等多名一流好手,却由‘碧目魔娘’领衔,以此推测,可知定然是位厉害无比的魔头,你看呼延凤所擅用的‘姚家七煞步’,‘五毒青猿爪’、‘追魂敕令夺魄金花’,以及‘天魔十二绝’之中的‘碧目天魔’,哪一样不是足以震慑江湖的秘技绝学?”

淳于俊举起手中酒杯,一倾而尽,轩眉笑道:

“呼延凤若是江湖俗手,难道我们还有兴趣在此勾留?我们是否应该先盯助薄青仁,铲除这心肠毒辣的六诏怪客,再向薄青仁查询‘吴越金钩’来历,及林姑娘行踪,抑或仍不出手,暗中设法摸清呼延凤师徒来历,并与薄青仁假意结交,旁敲侧击的有关吴越金钩秘密?”

焦天啸因不知淳于俊巧学“琵琶行”及“钩天三式”的那段不世奇遇,总觉得薄青仁和呼延凤一身武学,均较淳于俊高明,怕他逞强犯险,遂思量片刻,微笑道:

“江湖间恩恩怨怨,变化无端,我们明晨还是先藏在暗中,看呼延凤与薄青仁怎亲争斗,再行相机应付为妥。并须特别留神,他那朵‘夺魄金花’,是用何种手法施展,万一薄青仁生命有危,不妨出手相助。”

焦天啸老成持重,淳于俊却逸兴翩飞,取过白二先生送给自己的那面上好的琵琶微拔丝弦,朗声笑道:

“焦兄说得对,江湖中恩恩怨怨,变化无端,明日刀头铲不平,今宵酒府谈风月。来来来,荒村野店,无甚佳肴,小弹弹曲琵琶,聊为焦兄下酒。”

焦天啸也被淳于俊引得豪情勃发,一面口到杯干,一面静听淳于俊弹奏《琵琶行》。

酒酣夜静,月满水底,淳于俊拾好琵琶,向焦天啸道:

“焦兄,我们最好能赶在薄青仁、呼延凤之前,先到云台山翠云壁,才好觅地藏身,旁观究竟。”

焦天啸点头含笑道:“好在我们日问已看清地势,此时赶去,到了云台山翠云壁,朝日尚未东升,最是理想不过。”

二人飞身出店,施展绝顶轻功,曙光未透之间,赶到云台山翠云壁的一道挂壁飞泉下。

翠云壁顾名思义,自然是一片苔痕遍布,陡立千仞的排云山壁。

壁上有道三四尺宽的石槽,一股清冷山泉,顺着石槽,跳雪喷珠飞泻而落。

淳于俊焦天啸事先看好的安身处,在离地约摸一二丈的几块壁间突石之后,既能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又不会被旁人发现踪迹。

飞泉落地之处,是一小小的清潭,潭左是一片小林,潭右大堆怪石,当中是方圆数丈广场,仿佛天造地设,很适合武林豪们在此约会。

二人藏身壁间石后,约摸顿饭光景,天色将曙未曙,星月沉光,周围景物,一片沉黑。

但就在这沉沉闷黑之中,一缕歌声,蓦然划破静夜无寂,这缕歌声,发自潭左小林之中,娇喉清脆,音乐凄迷,显然是一位恨别务离的妙龄少女所唱。

淳于俊闻得歌声,不禁与焦天啸对看一眼,两人心中同时暗想,呼延凤约定薄青仁在此一场生死之争,怎的除了自己两位不速之客外,又添上一位放歌舒愁的妙龄少女?

歌词婉转凄迷,唱到尾声,曙光熹微,天空变作一片鱼肚白之色。最后一句作音尚在袅袅未收,潭右嵯峨林立的乱石堆中,履声橐然,那位面容丑陋,却神情潇洒的薄青仁,儒衫飘处,缓步而出,薄青仁履声一响,林中歌声遂收,也自飘然走出一位颇为娇美的绿衣少女。

薄青仁毫无惊诧之色,向那绿衣少女,一揖到地,含笑说道:“前日鹰游山海天庄元宵赏灯大会上,薄青仁偶然失手,得罪呼延姑娘,今晨如约到此,专程谢罪。”

这一句“呼延姑娘”,叫得作壁上观的淳于俊、焦天啸齐觉愕然,目光注处,看出适才林内作歌的绿衣少女,果然是海天庄上,以“追魂敕令夺魄金花”杀死无名道人的六诏狂客呼延凤。

呼延凤见薄青仁这等神情,及这等说法,不由反而觉得讶然,足下稍退半步,秀眉双剔,发话问道:“你早就认出我的本来面目?”

薄青仁突然有点挑逗起来,神秘一笑答道:“望海坪划地八尺,互换十招,薄青仁侥幸以一式‘麻姑献寿’,点中姑娘胸前,触指柔嘉,销魂蚀骨……”

呼延凤不等薄青仁说完,便自羞窘得满面通红,左掌一扬,玉手变成青色,嗔声说道:“你敢往下再说,我便让你尝尝‘五毒青猿爪’的真正滋味。”

薄青仁身影微晃,便已退出七尺远,摇手笑道:“呼延凤姑娘,不必发怒,前日若无这场经过,薄青仁怎会识破你本来面目?”

呼延凤杀死无名道人的心肠之狠及手段之辣,淳于俊、焦天啸亲眼目睹,如今见薄青仁居然对她轻薄起来,不由暗中为他捏一把冷汗,并严密注视呼延凤任何细微动作,防范她再用那种神奇恶毒的“追魂束令夺魂金花”向薄青仁暗下毒手。

哪料世间事往往出人意料,呼延凤静听薄青仁把话说完,脸上愠色全收,反而娇媚地嫣然一笑,问道:“你猜猜看,我今天邀你到翠云壁来作甚?”

薄青仁大笑答道:“那还用猜,不是用那朵奇异金花,追我之魂,夺我之魄,便是让我尝尝‘碧目魔娘’姚小玉仗以威震南荒的‘姚家七煞步’及‘五毒青猿爪’的真正滋味!”

呼延凤的师傅“碧目魔娘”姚小玉之名,江湖中绝少人知,如今被薄青仁一口叫出,不由愕然向他瞟了一眼,但旋即恢复了她那娇媚神色,语音也异常温柔,摇头缓缓说道:“你猜得不对,约你来此,不是要杀你,而是要与你共指翠云壁为盟,飞泉为誓,同结百年之好。”

呼延凤这几句话儿,真大出人意料,使薄青仁愕然不已,嗫嚅问道:“呼延姑娘,难道你想嫁给我吗?”

呼延凤毫不羞涩,妙目凝光,注定薄青仁点头答道:“我就是要嫁给你,你看这周围景色多美,我们共指翠壁飞泉,以为盟誓。”

薄青仁一阵震天狂笑,神色一冷,缓缓说道:“跳雪飞泉,水原多恨;排云翠壁,石木坚心。呼延姑娘,我‘薄青仁’名姓,就是‘薄情人’的谐音,生平薄幸无情,不堕绮障。你这缕情丝,系错了人。”

呼延凤秀眉一蹙,眼中凶芒微露,但转瞬间依然满面柔情地幽幽问道:“你为什么要薄幸无情?”

薄青仁脸上也浮现一种奇异神色,答道:“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

呼延凤答道:“这是纳兰性德名句,我喜欢《饮水词》,你也喜欢《饮水词》,可见确有前缘天作之合。”

薄青仁闻后不禁苦笑一声,呼延凤又复正色道:“我本是六诏苗女,蒙恩师‘碧目魔娘’姚小玉收归门下,传授‘碧目’一派绝世武学,苗族妇女,最珍视的便是胸前双乳,绝不许任何男人轻易触碰,否则便成下不世仇敌。你在海天庄上,一式‘麻姑献寿’点破我乳部衣裳,今日还说什么‘触指柔嘉,销魂蚀骨’,故意轻薄……”

薄青仁紫巍巍的脸皮,闻言微微一红,不等呼延凤话完,便一揖到地,歉然说道:“薄青仁未曾思到呼延凤姑娘是苗族中巾帼英雄,多有轻狂失礼之处,敬为谢罪,尚祈……”

呼延凤秀眉微扬,神色颇为郑重地截断话头,缓缓说道:“苗人不重虚文,讲究实际,赔气谢罪无用,除非你答应娶我为妻,不然我们便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敌。”

薄青仁忽然轩眉狂笑道:“呼延凤姑娘定然固如此固执,则薄青仁固命薄缘悭,无法享受这飞来的艳福,只能宁做冤鬼,不做亲家,你就把我当成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敌好了。”

呼延姑娘闻言,银牙微咬,眼里突射厉芒,伸手入怀,竟又取出那前头带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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