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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吊金龟宝典-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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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摸着她头上顶着的两个的小羊角,激动得老泪纵横,
  “这娃就是热心肠啊”
  好在琼然她姐从不骂她,只动手打她。
  于是,年方五岁的她,从此对打酱油有了阴影。半个月内,再不敢去村里玩耍,只能天天对着家中的井,扳着指头数王八。
  “一只、两只、四只、五只……”
  “呀!怎么又不对了?真是的,这王八也长得太快了,我还没数完,怎么又多了?”
  只好重新数数,“一只、两只、三只、三只、四只……”
  “嗯?怎么又少了?姐!有只王八跌井里去了”
  通常这样看似无趣其实很有内涵的活动,能耗去琼然的大半童年时光,并且,她乐此不疲,一数就是好几个时辰,直到双腿发麻,日落月升,她才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那些小王八。
  睡梦中,她仍是坚持不懈,“一只、两只、一只、两只……”
  忘了说了,琼然家里,也就养了五只王八,却成为她童年里最重要的玩伴,对她将来的人生发展历程提供了无法磨灭的重要纪念意义。
  不过好日子也有到头的时候。琼然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年的春天,她姐姐的肚子就鼓了出来,就像夏天里那些吃完虫子的青蛙,而且一鼓就是十个月。这十个月里,姐夫日夜照顾,任劳任怨,最后临盆那天,去了好远的地方请了大夫,才保住一体两命。
  孩子是顺利生下来了,但琼然的磨难也正式展开。姐姐因为生完孩子,身体弱了许多,大部分的活都落到了琼然身上,这也直接导致西施客栈的入不敷出。
  最后,西施只能重出江湖,一边带孩子一边做生意。
  琼然非常不喜欢那个孩子,甚至当那个孩子周岁的时候,扯着她的衣服喊“小姨”,她都嫌弃得不得了。
  因为自那之后,姐姐姐夫不再宠她,天天围着那个叫傅采的小混球转。好在小混球一不哭二不闹,每次姐姐把他丢给琼然的时候,他都只默默地蹲在不远处望着琼然数王八。
  二岁那年,傅采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不是“娘”,也不是“爹”,而是“五只”。
  那个时候,琼然七岁,依然不理解为何王八老是数不清,直到傅采一语道破天机,她才恍然大悟。
  傅采继承了他爹的英气和他娘的美貌,自小就聪颖过人,记忆超强,对任何事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被村里人传为佳话。
  发展到最后,是七岁的傅采领着十二岁的琼然去打酱油。当然,是傅采管钱,琼然管酱油。
  琼然一直就不爽傅采,结果连外出打酱油都要被他跟着,完全无法逍遥自在的玩。于是,更是对他恶语相加,
  “你小子不要再跟着我了,看见你我就讨厌!”
  七岁的傅采表情淡淡的,没有还击,只是拿走琼然手中的酱油,深沉地望了她一眼,
  “记得早点回来”
  然后往回家的路走去。
  只是那天,琼然在村子里迷了路,冷月升空的时候,她还在村东的池塘边徘徊,满头大汗,眼看天色越来越暗。
  冷风阵阵的夏夜,琼然猛地想起了沈阿婆说过的阴森恐怖的故事,吓得缩成一团,抱坐在池塘边,不敢抬头。
  所以当她看见自己面前的那抹白色身影,更是花容失色地大声尖叫。
  好在傅采终是寻回了琼然,牵着她的手往家里走。
  那是傅采和琼然的第一次牵手,傅采的手虽小,却带着点淡淡的温暖。沿着一路星辉,半空月华,他们终是寻回了家的方向。只是傅采当时看见她说的那句话,成为琼然心中一直的梦魔,数年后也未曾改变,
  “每次你不见了,我总是能把你寻回来”
  傅采五岁之前,都和琼然一起洗澡,那个时候的他们,不懂什么叫鸳鸯浴;傅采五岁之前,都和琼然挤在一张床上,那个时候的他们,不知道何为同床共枕;傅采五岁之前,都会蹭到琼然怀里,说道,
  “小姨,你好温暖”
  那个时候,他们不懂男欢女爱。
  可是自从傅采七岁那年,迷路事件发生后,他再也不唤琼然“小姨”,而直接改口“然儿”。
  为了这事,琼然没少和傅采干过架,每次傅采都逃得比兔子还快。也正因为上述的种种,琼然更不爽傅采,他的什么看在眼里,都是带刺的。
  好在琼然十八岁思春那年,傅采竟然和他的父母说道,要外出闯荡江湖,功成名就之后,再荣归故里,让他们从此过上好日子。
  听到这个消息,琼然高兴坏了,晚上睡觉乐得连嘴都合不拢。
  十三岁的傅采,已是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郎,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和怡然自得。并且,他素喜白,一身白衣穿在他的身上,总是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如墨的黑发,飘逸的白衣,还有那天人之颜,无不成为琼州城街头巷尾的谈资。
  甚至王员外那与他同岁的宝贝千金,提出了要娶他进门的想法,却被傅采一口回绝。
  傅采十三岁那年,过得很不太平,许多慕名而来的人,挤爆了整家西施客栈。许多怀春的少女,惹得傅采频频皱眉。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他终于决定,要去外面闯荡。而他唯一放不下的那个人,却不见丝毫的动静。
  是夜,傅采漫步到她的房门口,叩响了门扉。
  “我已经睡了,你小子走吧,别扰我清休”
  她的火爆脾气一如从前。
  一片月华下,身着白衣的傅采笑了,恬静中带着怡然。
  “然儿,快开门,我有东西要给你。怕过了今晚,我们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琼然揉捏着惺忪的睡眼,迈步走出房门。望着站在门外池塘边的傅采,那样的光彩出众,出尘绝姿的风采,琼然刹那间止住了呼吸。她不懂得,为何心中会有淡淡的伤痕。
  “这是我爹给我的玉佩”傅采递上一个锦囊,锦囊中包裹着他的传家玉佩,月华中泛着优雅的光泽。
  “爹说,要给此生最重要的人”傅采说这话的时候,他把脸别向一边,只能依稀望见他的半边脸颊透着淡淡的绯红。
  “哦”琼然无趣地应和着,眼中满是不耐烦。
  “所以,你要等我”这一回,傅采回头,灼灼地直视她,纯净的眼中有微波在荡漾。
  月底下的誓言、樱花飘零的池塘边,他的眉眼他的笑,他的无奈他的情,全都化为无声息的风,消散在天涯的海角边。数年之后,琼然都记不真切。
  傅采十四岁生日那年,离开了生他养他的琼州城,离别那日,琼然没有来送行,而是躲在房间呼呼大睡。
  等到姐姐姐夫回来的时候,她拿出一个锦囊,倒出里面被敲得七零八落的玉石碎片,
  “这是浑小子说要给你们的,你们自己分吧”
  耐力颇好的姐夫终是忍不住,吐出积聚多时的浓浓血浆。

  新文2

  2
  自从傅采离开之后,琼然的小日子又恢复了平日的欢快,数王八、发呆、想男人……
  而那些她童年的重要玩伴,从一只只小王八茁壮成长为千年老鳖。
  琼然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到了适嫁年龄,依然没有人上门提亲,这可急坏了她的亲姐姐——貌美西施,拖了村里的陈媒婆好几次,均是未果。唯一记得的几次,记录如下:
  场景一:
  “这位公子的先父是书香门第,家里祖上是教书的,生得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
  琼然严重怀疑媒婆陈是□看多了,导致中年半瞎。对面那个秃了半个脑袋的落魄书生,打死她都不相信是弱冠之年。
  场景二:
  “琼然小姐果真如传闻中的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乃是林某的福气”对面的年轻公子笑得畅然。
  “不好意思,那是我姐”琼然幽幽地说。
  场景三:
  “来来,客官进来看看,我们这里的姑娘包您满意”
  某日的晚间,西施站在门口做揽客状。
  以上,就是琼然有些印象的见面经历。人不贵乎多,贵乎特别。而在这一箩筐的糟粕中,确实有过让琼然怦然心动的人——那是琼州城的一家名门望族,公子姓李,年方二十,仪表不凡。
  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干干净净地坐着,连喝茶,也是举手投足间带着贵气。后来,那公子和琼然见过一面后,说要娶她。没把琼然她姐给乐坏了,看样子,老天待她妹子不薄。
  于是,琼然就本本分分地呆在家里,准备做未过门的少夫人。
  李公子经常打着游学的名义来看望琼然,和她说上一堆诸子百家、吟诗作对的春风得意,琼然听不懂。她只知道,那李公子说话的时候,上下翻动着薄薄的嘴唇皮子,干净的脸庞上,是一对充满朝气的眼睛。
  李公子的出现,对她而言,就好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她暗下决心,从此,要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李公子送她一朵花,她把它插在头上;两朵花,照旧;一束花,她的脑袋就成了小鸟的天堂,时不时有聒噪的鸟儿路过,琼然也不嫌麻烦,照样顶着一巨型鸟窝出门。
  有次李公子看见了,先是惊讶了半天,然后又牵着她的手说,
  “就喜欢你一颗纯真的心”
  琼然不是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她只是喜欢被李公子夸赞,喜欢他朝着她笑。总之,一切的一切,只要他高兴,她也高兴。
  出嫁前的晚上,西施抱着琼然哭,絮絮叨叨地跟她讲着话,大意不外乎以下几点:
  其一,出嫁从夫,切莫忤逆相公。
  其二,做事要有分寸,懂得梳妆打扮,不要再素面朝天。
  其三,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要学会隐忍。
  琼然神采奕奕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就点点头,把她姐轰出了房间,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甭担心”
  第二天,八人喜轿就浩浩荡荡地把她从西施客栈迎了出去,迈向那迷雾般的幸福未来。
  坐上喜轿的琼然特别兴奋,左摸摸右挠挠,还不时伸出脑袋和轿夫打着招呼。并且,她时刻牢记姐姐的家训,言谈举止中要表现出大家闺秀的风采,
  “请问以后去哪里打酱油?”
  半秒之后,“请问你们家有王八吗?”……
  这堪称精英的八人轿夫,自是走了一遭史上最艰辛的迎亲路程。那带头的人把唢呐都吹断了,还在半山沟里盘旋。最后兴奋了一夜的琼然实在熬不住,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每次你不见了,我总是能把你寻回来”
  琼然也不知道轿子晃了多久。只是知道最后,轿子稳稳停了下来,她一个激动,踩着媒婆的背就冲向穿着大红喜服的李公子。
  “千年红娘”媒婆陈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好在,他们的亲事没有被耽误。
  随着一旁的公鸭嗓喊完“一拜二拜三拜”,琼然终是被送入了洞房。
  在琼然看来,洞房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因为里面放着各式各样她叫不出名字的瓜果喜糖。
  丫环刚一离开喜房,她就踢掉鞋子,扯掉帕子,爬到床上大快朵颐起来。不一会儿,她的肚子就鼓了出来,洞房里一片狼藉。
  微弱的烛火在风中摇曳,已是三更的时候,前堂的嬉笑道贺已经悄无声息。唯有渐渐变短的灯芯,滋啦滋啦冒着火苗,暗示着漫漫长夜已经过去大半。
  琼然不敢睡,因为姐姐关照她,一定不能在夫君回来之前就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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