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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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姥姥闻言笑道:“公子谦逊了,我与绿孩儿只是一介异类,虽有些修行,但却不足以为公子借见,神州大地虽也有几处同辈古迹藏珍。但实不瞒公子,以公子先时的修行,纵是指点些道路与你,也只能得些异宝,如此之下,一来险患太多,二来所谓怀壁其罪,纵是得了些秘宝,也是与公子修行无益。”
张入云一时听了,心下一空虽是面上未有显露,但心底却是失望之极。
那石姥姥心细如发一时便已看了出来,当下只和声安慰他道:“张公子也不要如此气馁,我见公子先时相助绿孩儿时,竟得先知先觉不伤一物,显见你宅心仁厚,公子虽是出身寒微,但能修到今日这等境界也自不凡,虽是前途坎苛,但以老身所见,终有证果的时候,到时我与绿孩儿还许要向公子求助呢!”
她这一番话一出口,倒是让张入云惊讶不已,一时连连摆手,口中只道:“前辈如此轻言,却让后辈惶恐无地了!”
不想石姥姥倒是笑了,言道:“这倒不是与公子说笑,实话说与公子,以老身现在的修行,已可勉强算是金刚不坏之身,只是我这位道友绿孩儿,却是至今蒙昧未得金身。异日求助于公子,正是为了他的道果呢!”
她这话说的香丘和张入云尽皆失色,香丘是个口快的,当下指着那尚在流着鼻涕的绿孩儿道:“老婆婆,这,这小孩子不是你的后辈弟子吗?”
石老人笑道:“我这道友这般形体,难怪何姑娘会认错,他与我同日得道已近千年了!”说着又沉声道:“只为一千八百年前与我同渡五百年大劫时,被雷火坏了灵台明火,是以至今仍是一副顽童的形象,我有求教张公子,也是为此一事呢!”
张入云听了不明所以,当下只得请老人细心指教。
石姥姥道:“公子是仁厚之人,但说一说也无防,何况说来还有求与公子呢!我与绿道友相辅相生,他承我雨露精华,我得他地穴灵气,是以道行超出同辈,后来前进。只为其时绿道友原身已有现时这般高大,我只委藏于他腹内,是以遭雷劫时,道友首当其冲,二来又是有心相护,老身才得安然渡过。日后我得道行大进,但绿道友却是一直阻止不前。思来也是为我所累,今番有求于张公子,只为我与他皆是先天木石二质独缺少阳真火,以公子现时的修行,自是还不足道哉,但我看公子志向远大,异日却是难说,是以今得有缘,却也公子先订下一个盟约,至时如蒙不弃,总得叫双方都有好处才是!”
张入云闻言一时不语,他不想尽得这长辈仙人垂青,又听她言语中意思,自己日后不但得道,却还道行精深,一时心内澎湃激动不已,只作不信,却是说不出话来。
而香丘听了老人说有好处,当下好奇心贪,只张了嘴娇声询问老人有什么可以给张入云的。一时老人闻语先笑,张入云却是尴尬不已,直用手拽她的衣袖。未想香丘却怕张入云吃亏,却是不理他。
当下石姥姥却笑道问张入云道:“我知公子志向远大,只不知日后公子修行得法,道行进身,可有意炼剑?”
张入云听得“炼剑”二字,不由自主即点了点头。
老人庄声道:“若求真仙,也不定非得以剑术进身,排云驭气也一样可得自在神游,且得上清仙位,却得要有仙藉约束,公子真的是一定要求这一途吗?”
张入云当下毫不犹豫地道:“实不瞒前辈,弟子虽有心修行,但对真仙一途却毫无兴趣,只想有些根基,得个真自在而已,只是那剑,如若今生有望,弟子却是一定要炼制的!”
老人听了,喃喃道:“‘真自在’!呵呵,公子想的可真远哪!即公子有志于此,那老身这位道友或可相助公子一臂之力,剑术一途,至高境界为五行剑气,我想公子志向,也必要是要走到这一步才得甘心,绿道友五行得有乙木精气,如若到时公子以少阳真火助绿道友得脱蒙昧,我二人当助道友修炼着乙木剑气,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香丘此时听了老人意思,又忙问她道:“老婆婆,这乙木剑气很厉害吗?不会被什么金啊!火的比下去吧?”原来在她心里,总觉得五行中尤以金火最为厉害,此时听老人说起这木来,却是有些不放心!
当下石姥姥看出她的心意,却又面带微笑道:“何姑娘的心事,老身已然知晓,只是这五行相生相克,真要修炼到了极致,却只是功法修行深浅而已。且木者,其尖无比,又得生生不息,若以人间修行而论却是多少占了些便宜呢!再说,公子求得并不是那等易被五金采炼的仙剑裁剪的神木剑,而是先天乙木剑气,何姑娘却是不用担心呢!”
当下香丘听了似懂非懂,但也对此答案颇为满意,一时便也不再多口。
只张入云恭声道:“前辈是道行精深的仙长,就缺少阳真火,也该当有同辈友人相助,却不知为何要将此重担,托负与晚辈这不足道且又前途渺茫的后进身上。”
石姥姥笑答道:“张公子不需如此谦逊,老身之所以如此,一来只因平日结识的至交友人甚少,就算有,也多以飞升紫府不便相扰了。二来,万物之中,独于人类的少阳最纯最盛,若日后得公子行法,绿道友所受的通苦也最小,至于三嘛,呵呵,算来老身我也多少有些经历,如此礼下于人的事,却还是有些顾及着这张老脸,即能与公子彼此有益,总也是番缘法。
说到这里石婆婆忽然凝神望着香丘道:“且当下还有一样事要说与何姑娘商量,老身虽是道行浅薄,但自负却也悟得些道法自然,而我至今还未有收得弟子,只不知姑娘你可愿意入我门下做个传人?”
她这一句话,把个香丘吓了一跳,手里的玉露也险些泼散了出来。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怔怔的看着石姥姥。过了半天方道:“前辈是要收我做徒弟吗?”石老人听了,一笑点首。
香丘一时思索不过来,却是呆了半晌,又看了看身旁的张入云,又是不置可否。老人见此,知她心有不愿,便直言道:“不瞒何姑娘你!我观你额角见黑,双睑有异,主前途难测,若在我门下清修三十载,或可避免!”
闻她这话说得此话,香丘脸上不免有些惊讶,但张入云却是怦然心动,他从老人交谈里已知对方是千多年得道的前辈,应擅前知,绝不会妄言。按理即已说得此话,那香丘前路恐真个是要有大险大恶的灾劫发生,一时心里担心,忙恭身追问老人内中详细。
当下只闻老人说道:“些些微言,不堪公子如此大造,老身也只是依相而论罢了,人生变幻无穷,其中关窍,却还是要看何姑娘的意思了!”她说得这话,一时同张入云两人却是均侧过头来看香丘的意思。
香丘在二人逼视之下,抿嘴皱眉半日,方才使劲的摇了摇头,与石姥姥道:“谢谢老前辈抬爱,但我已和阿云约好要一起去寻找真解,现时还不想与他分开,但请老前辈见谅!”说完即是俯身行礼。
石姥姥忙将她扶起道:“老身也只是一时兴起,何姑娘即不愿意,哪还有逼人做弟子的道理!快快请起!”
独在旁的张入云听出老人话中另有深意,只拉动香丘衣角,意欲让她答应,哪知香丘只做不见,一丝也不去理会他。张入云本就是个不信天命的,且一时也自舍不得香丘离了自己,当下见她哪些此,虽也心下惴惴,但终只是一念性起,随即也就罢了!
当下张入云想起眼前是前辈高人,该当问一问自己日后功果及现时路径。
一时老人思付一番才答道:“张公子一身功法与一众修道中人大异,虽现时内功心法不得齐备,但未使他年不得全功。所谓百炼成钢,只要公子一意向道,那有不成的道理。我在这里再赐公子四个字,即要成钢,尚需‘百忍成金’,但能过得忍这一关,公子以后的修行路,却是要轻松好些呢!若问现时去向,公子此时即与我和绿道友有缘,日后当得乙木精气,该往东方行去,却好得利。因金木相克,只是西方去不得,要紧!要紧!”
张入云略一推算,自己与香丘恰是由西昆仑近万里的周折才到的此间,如何能再往西方去,何况石老人所说的东方又与浮云子二云观相合,正是自己打算的去路,一时相谢过后,却是没甚放在心上。
二人又盘恒少时,直到午后才行告辞,因老人见香丘爱食玉露,临行又赠了她两支玉净瓶,便是绿孩儿也赠了她不少异质鲜果,俱是自己子孙辈的孝敬,却是让香丘得了个满载而归。
当两人出得密林后,却又为该去何处犯愁,好在香丘想到先时接引指点二人到得此地的水神环姬。即已蒙其相助,二人该当前往她的神庙祭扫一番。当下两人依河道逆流而上只一两里的路程,即到得一座精小精致的神庙前,不想此地虽是地处偏僻,但来往朝会的进香客竟是甚多。
张入云两人好奇一时询问之下,原来这汜水水神职位虽卑,但却是远近闻名的灵验,加之离此神庙五六里范围内却有两座较大的村落,乡人迷信,又是快到年下的,往来进香还愿的人尤多。更有远在三十里外柳家镇的香客,也是慕名而来,因那柳家镇是远近有名的富庶之地,能不远数十里到得此地的,多是其中乡绅显贵,是以此庙虽小,但庙前空场上,却俨然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香丘本就喜热闹,见此地乡土风情更是兴奋,只嚷嚷着要张入云陪他闲逛。张入云与此等事上向不违她。只是劝其该当先到神庙进完香之后,才该外出游戏。
未想香丘与此番礼节倒甚是尊重,当下先挽了张入云的手进了庙内朝会。一时香客甚多,二人买了香烛却得好一会儿才能轮到自己上香。只见这小庙只有一进三间小小的神堂,当中塑了环姬的神像,一旁还有小青陪待,再往两廊白壁上看去,却是绘有数十青衣小厮,如此算来,倒真是应了那一日张入云与香丘的耳闻目睹。
只是当中的环姬神像塑的太过端庄秀丽,远没有真人那般妩媚动人,就论容姿也不及真人十中之一。当下张入云看了后笑道:“这像塑的虽是尊荣,只是实在是有些委屈环仙子了!”未想被香丘听见,一时自白了他一眼,目光中大有讥笑他失礼妄语的意思。
一时香丘见自己二人已然到了神案前,为表些心意,却是提出玉净瓶来,为环姬和小青各添了一盏,一时那玉露奇香四溢,却又引来众人一片好奇的目光。张入云见香丘一时不察,虽是好意,但却引动来众人注意,当下也不多话,只拉了香丘往门外行去。
未知才刚行到庙门口,却见一位着青衣小丫环正扶了一位十五六岁华服小姐进来,当下二人迎面相逢,俱都将对方看了个仔细,一时间不知怎地,张入云与那小姐目光只一接触,却是如遇电击一般,竟怔在了当场。
那小姐先见张入云也是一怔,好似相熟已久一般,但后又见眼前少年男子自己并不认识,却还直勾勾地将自己上下看了个仔细,当下只以为他有心轻薄,旋即红了脸,忙俯身自张入云身旁擦身而过,而她身侧相扶的小丫环也已好似察觉到张入云目光有异,当路过其身边时,鼻下却是有意轻轻哼了一声。
到得此时张入云才发觉自己一时竟有些失态,也是红了脸,忙将目光收回,只是终有些放心不下那少女,竟香再回头去张望,只为身后人头攒动,终是瞧不仔细,才将头转了回来。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