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古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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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花失魂落魄的样子,令祖治朝万般心疼。
“哥,如果让你给爱下一个定义,你会怎么说?”国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爱就爱了,不管违背了什么道义,小妹,对不起——”祖治朝的语气极其细柔。
“干吗向我道歉?我不明白。”
“没什么,没——什么,也许我下的定义不太明确……”祖治朝有一丝不被人察觉的惊慌,“你对爱下的定义是什么?”他反问国花。
“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是一个人时,才会产生爱的定义。爱我的人,我不爱,就体会不到爱是个什么东西。”国花幽幽地回答。
“你爱的人,他一点也不爱你。”不知什么时候,梅刚站在了门口。
祖治朝和国花同时转头,只见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纸袋。
“你来我家干吗?你怎么又跟着我?”国花有些恼怒。
“我没有跟着你,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跟着你。”梅刚把纸袋递给国花,“这是你和我叔叔的合影,我特意给你送来的,不要笑我是个白痴,其实,我早就看出了你对我叔叔的感情。但我要明确地劝告你一句,不要再浪费感情了,你们根本不可能,他深深地爱上了另一个女孩子,但——却不是你。”
祖治朝看到国花的眼神一下变得暗淡无光,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他看梅刚离去的背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扑朔迷离。
“你是不是爱上梅林了?”梅刚走后,祖治朝问国花。国花像个蔫茄子没精打采地歪着头斜着眼死死地盯着哥哥,沉默不语。
“他却一丁点儿也不爱你,是不是?”祖治朝脑海中闪电般掠过苏苗青的影子,因为上个星期,他无意在编辑室的电脑里发现了苏苗青撰写的关于香山奇遇的抒情散文,虽然没有提及梅林的名字,但是他知道文章中的男主人公非梅林莫属。但是,他不想此时此刻对心力交悴的妹妹提起。
国花立刻抬起头,凶神恶煞般地冲着哥哥吼道:“我会让他爱上我的,我会去争取,只要他一天没有结婚,我就有一天机会,就算他结婚了,我也要充当他们家庭中的第三者。我爱上的男人,是不可能让给别人的。”
“你为何让自己的感情往死胡同里钻呢?你是一个讲究时尚的女孩子,而他倾注的是古朴与雅致,你们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生命中不属于你的东西,与其奢望伤神,不如坦然放下,我的傻妹妹。”
“千帆过尽,皆不是我心所爱;三千弱水,哪一瓢知我冷暖?哥哥,我结识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男人,没有一个人真正能到我心里去,惟独是他,让我寝食难安。哥哥,这么一个真正打动我的男人,我怎么能轻言放弃?爱,需要时间,需要培养,我会让他爱上我的。”国花激动得泪水都出来了,嘴唇也在不停地颤抖,她话音刚落,就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外,祖治朝心乱如麻……
遗失的古典 第四章(16)
国花的心降到了冰点。她还需要喧泄一下,不然会发疯的。她一想到每逢自己打扮得艳丽无比,借故到梅林那里去帮忙,或者执著地打电话邀约他出来吃饭或喝咖啡,不是被差遣回来,就是被冷漠以对。为此,她不止一次泪如雨下,万分痛心。她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一家酒吧,要了一大瓶香槟,“咕咚咕咚”狂饮。要找个人陪自己喝才有意思,叫青青过来!她用手机拨通了家里客厅的电话。
“喂,青——青,你马上到左安东路华威西里的‘蓝月酒吧’来,来陪——我喝酒。”
“喂,哎——哎……”还没等苏苗青说话,国花就挂了电话。
苏苗青慌乱地穿上外套,看了看表,都快凌晨一点了。国花呀,你是不是喝多了,又在酒吧耍酒疯呢?她真怕国花出什么事,匆忙拿上挎包冲向门外。
老远就能看见“蓝月酒吧”的牌子上闪烁的霓虹灯。酒吧里一片幽暖的橙色,正放着《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的曲子。苏苗青巡了三个来回,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头发披散的国花。
“国花,你怎么了?这么晚了,还跑来喝酒?”
“我喝酒是为了把痛苦溺死,可这该死的痛苦却学会了游泳,因此我只有不停地喝,看它还能游多久!对不起,害得你老远来陪我。”
“这倒没什么。我就不明白,你有什么可痛苦的?”苏苗青边说边打着瞌睡,她向来晚上十一二点必须要上床睡觉的。
“没理由!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来,干杯!”
国花边说边递给苏苗青一大杯香槟,还没碰杯,自己却一饮而尽。忽然,半倚在沙发上的国花,坐直了身子,神情紧张地盯着酒吧对面一个忽隐忽现的角落,眼睛一眨不眨。苏苗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眼看到祖治朝正紧拥着一个女人,不,不是女人,是男人。两个人的身子贴得很近,他们伴着轻音乐翩翩起舞。再定眼看一下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国花的男友——梅刚。苏苗青倒吸了口凉气,急忙紧握住国花的手,感到像是握了块冰,而自己全身也好像掉进了冰窟窿。
“青青,你走!”国花下逐客令。
“我们一块走!”苏苗青去拉国花的手。
“别碰我,”国花狠狠地甩开苏苗青的手,“你不走,我就用脚把你踩扁了!”国花的一双眼睛像两把刺刀,闪着逼人的杀气,苏苗青打了个冷战。
“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会解决的,你不要卷进来,免得太多的人尴尬。”一瞬间,国花又恢复了平静,语气缓和地对苏苗青说。
“冲动是魔鬼,你要冷静。”苏苗青起身走了出去。
苏苗青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幕。她站在路口等出租车,慨叹人生如戏又如梦。
“情道苍凉意道寒,爱得如痴苟残喘。”谁在说话?苏苗青吓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猛然回头,看见梅林站在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苏苗青诧异的同时一阵心跳。
“上次,在香山你成了我的模特,拍的那张‘卖画少女’在我主拍的纪录片里作为中华文明的一个小小的剪影。现在剪辑的上部《东方文明》到了尾声,我也不那么忙了,一直想抽个时间来看看你,也表示一下谢意。我前去找你,想请你吃个宵夜。在你们家门口却见你小跑似地外出,就一直在你后面跟着,这么晚了,你外出我不放心。后来跟你进了‘蓝月酒吧’。你出来,我也跟着出来了。”
苏苗青挑了一下眉毛,又平顺开来。“那你自然什么都看见了。”
“当然。”梅林淡淡一笑,“人的感情本来就是无法说清道明的,去控制、去纠正都会无济于事,这是梅刚的一个劫。在爱的季节,他迷失错位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我了解他,他终有一天会醒来的。他是在梦中梦游感情,我不想去打扰他的‘美梦’,不然,会吓到他的。”梅林在解说别人的时候,似乎是一个专家学者,但是谁又能知道他也在另一个感情轨道上梦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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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失的古典 第四章(17)
“可是,可是祖治朝是文学博士,是——”苏苗青喃喃地说。
“是上帝下凡也是如此。你替别人发什么愁呢?你不需表明立场,谁爱谁,谁不爱谁,谁应该怎样不应该怎样,这都不是你能主宰的了的。看庭前花开花落,诸事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想池中鱼儿飞翔,枉费心机。盼你近在咫尺,心灵相犀。”
苏苗青一时慌乱得六神无主,双手却猛然被梅林抓了起来。
“青青,我爱上你了,我会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爱的……”梅林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苏苗青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口,可以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她觉得他的怀抱好温暖。此时,她想起了郝楠的怀抱,在冰冷的寒冬,曾经也是这般温暖。然而,温暖是一样的,怀抱却换了。我的感情也可以换吗?郝楠,我还要等吗?想到这里,苏苗青竟呜呜地哭了。
梅林听到了哭声,急忙把她扶直,望着她泪水涟涟的样子,着急又心疼。此时此刻,可以说他对苏苗青的感情没有扭曲,他没去想太多的真与不真,甚至于,他不再去想自己的心理阴影,只想好好地去保护、去爱眼前这个美丽而单纯的女孩子。
“青青,我不是想占你的便宜,我是情不自禁地想抱抱你,我做梦都想抱你……”
这时,苏苗青哭得却更厉害了,她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半天,才止住哭声:“我哭是因为,我遇到了爱,遇到了你。我在北京不会再孤独了。我是高兴啊!”
“青青,自从见到你的那天起,所有的女人在我眼里都黯然失色,让我认定了,你就是我今生要找的那个人。”“为什么?”
“我一个理由也说不出来,我们之间没有为什么。”
二人久久地拥抱着……
梅林用了整个冬天,把台里的那部纪录片后期制作完成。在梅林和苏苗青忙着把“盘中戏轩房”、“摄影清心棚”的里里外外涂成绿色时,这儿的鬃人都好像有了灵气,他们着上了漂亮的春装,送走了萧寂的冬天。
美丽的春天来了,梅林的别墅院落里一片翠绿。
苏苗青敲敲“摄影清心棚”的门,梅林不在。她推门进去,一杯绿茶在桌上还冒着热气。一堆零乱的稿纸摊开着,苏苗青翻了翻,无意中发现一页稿纸的背面竟写着一首无名诗:
世间多情谁堪夸?阴阳两性人娃娃。
一根情丝两头拉,一头真来一头假。
一撇一捺捞不起,井底月儿镜中花。
嗟叹故事如云烟,逝去过后心如麻。
苏苗青连着看了两遍,感觉迷迷糊糊,又看了一遍,怎么也不明白其中两句的意思:“一根情丝两头拉,一头真来一头假。”,“嗟叹故事如云烟,逝去过后心如麻。”为什么一头真一头假?为什么逝去过后心如麻?难道他还在念念不忘旧情?苏苗青的心被触动了,隐约有一丝酸楚的感觉。她怕他知道,没有他的允许私自翻弄他的东西。于是,她关上门,在院子里转悠着,一边等候梅林回来一边仍不停地思忖着那首诗的含义。
轻风拂在脸上,吹来阵阵玫瑰的清香。火红的玫瑰丛中,雪白的身影在游荡。苏苗青那雪白的春衫,飘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她正走得出神,腰被人在后面搂住了。她感觉到了那双手的气息,喜滋滋地转过身来,“就算你从背后袭击,也吓不倒我,我知道是你,大毛熊。”“大毛熊”这个昵称,是她送给梅林的,因为他长得高大,因为他的汗毛发达,连手背都是毛茸茸的,因为她最喜欢的毛绒玩具就是各种式样的熊。
梅林一把拉住她坐在地上:“刚才我在那边晾刚做好的鬓人,看见你过来,你却对我视而不见,一个人玩得有滋有味。说实在的,刚才真不忍心打扰你,你穿行在花园里,犹如一个下凡的仙子,又像一只穿梭于花丛中的雪蝴蝶。”
遗失的古典 第四章(18)
苏苗青心里乐,却故作生气地撇撇嘴:“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那张嘴像喝了蜂蜜一样。”
“是啊,一见你,我的心里就甜上加甜,嘴巴自然会更甜了。”梅林摊开手中的几个铜盘,神秘地问:“这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