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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鱼跃龙门记-第7部分

小说: 鱼跃龙门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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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贞在犹豫,她拿不准是坚持之前的借口好,还是顺着宋微的话往下说更好。
  宋微拼命眨眼暗示,一脸鼓励期待祈求盼望,奈何对方根本没注意。倒是独孤铣正盯着他瞧,心想这张小脸长得可真不错,那眉眼生动的,就跟毛刷子挠人似的,直痒到心里去。
  他心里这一痒,便懒得拖拉下去了。淡然中带了丝嘲讽:“两情相悦?嗯?若要分离,除非死别?嗯?”
  不等两人开口,冲着外边高声叫道:“来人!”
  两个仆从走进来,目不斜视。
  “把这女人带出去,绑起来先找个地方关着。”
  崔贞见进来的不是府中下人,张口就要说话。谁知那两人动作极快,捂上她嘴巴直接拖出去了。
  宋微猜不出男人的意图,心里愈发紧张。虽然已是五月夏初,毕竟深更半夜,近乎光裸在地上跪半天,身上渐渐冷起来,禁不住瑟瑟发抖。
  独孤铣在床沿坐下,目光前后左右从宋微身上溜过,心道崔贞那女人眼光不错。只不过……如此极品,陪女人未免太可惜了。
  宋微跪得手脚发麻,正想要不要自己先开口,就听男人阴沉沉说了句:“名字?”
  “啊?”
  “你叫什么名字?”
  “宋、宋微。”
  “哪个微?”
  “微……微不足道的微。”
  独孤铣看他答着答着,忍不住眼珠子乱转,心中不由好笑,脸色却依旧阴沉:“多大了?”
  “十九。”
  “哪里人氏?”
  居然查起户籍来了。宋微觉得男人不像要杀人灭口的样子,一面好奇,一面冷静下来。偷眼窥去,正感叹此人气势好足,怪不得是个侯爷,却见对方眼神迎过来,犹如两道黑色电光,锐不可当,立刻低头避让:“本、本地人,家住西市蕃坊。”
  独孤铣听了这句,伸出手指捏住他下巴,硬抬起脸冲着自己。端详一阵,喃喃自语:“难怪……”问:“你不是夏人,怎么会姓宋?”
  宋微被他捏得极不舒服。如此近距离相对,对方身上迫人的气势压得他呼吸都有些艰难。
  “是……回纥葛兰部宋氏。”
  独孤铣点下头,忽然捞起他一把头发。发尾微微打卷,唯有在烛光下才能看出闪着暗金色的光,仿佛流金的墨色锦缎。
  “回纥人少有头发颜色像你这么重的。”
  问话似乎朝着某个诡异的方向偏离了。宋微想,莫非这位小侯爷当真准备留着自己做牛做马,为奴为仆,故而上审三代?
  不答却是不行的。恭恭敬敬道:“小人过世的父亲是夏人,母亲属回纥葛兰部宋氏,先父是名游商,过世得早,因此小人随了母姓。”
  独孤铣又点一下头,不再说话。
  宋微心头打鼓,等了半晌,实在是冷,悄悄把毯子往上提了提。
  就在这时,听见男人不冷不热道:“你睡了我的女人,打算怎么赔偿?”
  什么?宋微以为自己听错了。
  独孤铣手指轻轻玩弄着一截红绡:“总不能让你白睡,是吧?只不过,你也说了,本侯为人仁厚宽容,私动刑罚之类,我是不做的。你那点微薄家产,我也当真没瞧在眼里。”
  手中红绡慢慢收紧,勒得宋微腰间一痛。
  独孤铣盯着他,犹如盯住猎物的猛兽:“你自己说,拿什么赔偿我?”
  宋微有点发懵。不要钱,也不要命,他这是什么意思?茫然中目光扫过对方的脸,登时心头警铃大作,整个人不禁哆嗦得更加厉害。
  强作镇定,小心翼翼道:“宋微情知犯下大错,如何赎罪,还请小侯爷明示。”
  “明示?”独孤铣挑起眉毛,哈哈一笑。这还是宋微头一遭看见他变脸色,那笑容嚣张又邪气,看得他胸腔里怦怦猛跳,慌乱无比。
  “那我就明示了!你睡了我的女人,你让我睡回来,这事就算扯平。”
  这,这,这……宋微如遭五雷轰顶。炸雷响过,脑子回神,“腾”地站起来就往外跑。不想跪了这么久,膝盖早就麻了,才迈出一步,双腿便打软,身子立马往地上栽倒。他应变倒也迅速,顺势一滚,手肘膝盖并用,拼了小命往门口爬。
  独孤铣等他爬出一段,才手腕一抖,施个巧劲。那红绡便如活了般,好似出洞灵蛇,缠住宋微的腰,再次把他拉回床上。
  宋微缩到床角,干嚎:“我、我没有女人给你睡回来啊!”
  独孤铣长臂一伸,抓着他腰上缠缚的红绡,把人拖到身前:“嗯?装傻?”
  宋微冤枉得简直要哭了:“我没有,我根本没睡你的女人……我什么都没做啊,真的,什么都没做,根本什么都没做……”
  独孤铣不说话,只把一双无底漩涡似的眼睛盯住他,一边腾出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宋微的哭喊声戛然而止,他看懂了,没用。换作他自己,撞见那般情形,说什么都没做,谁信啊……
  宋微被盯得头皮一阵紧似一阵。当他意识到逃无可逃时,紧贴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突然具有了异常的温度和重量,身体内部升上来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热流,不受控制地涌向四肢百骸,渐趋汹涌。霎时间变得惊惶又无措,他杂乱无章地踢打着,嗓子里发出无意识的嘶吼声,比最开始捉奸在床,之后不得逃脱,甚至自以为难逃一死时,都要来得恐惧。
  独孤铣将他钳住,强行让他望着自己,一字一句道:“宋微,你没有选择。更何况,你不吃亏。”
  半晌,宋微的身体果然一点点软了下来。
  独孤铣盯准那鲜红的唇,低下头。唔,真是一道诱人的绝顶美味……
  宋微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的口申吟在床帏间回荡,绵延不绝。
  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有一种感觉,叫做高氵朝;有一种心情,叫做悲愤。

  第〇〇七章:调虎离山仓惶遁,亡人失财倏尔空

  烛冷香销,欢浓梦浅,不觉已近黎明。
  独孤铣把宋微翻过来做了一回,覆过去又干了一回,只觉抱着柔韧滑腻,弄着紧致温润,一摸就发抖,一捏就出声,那成就感满足感,史无前例。
  心里不由自主起了怀疑,捏住要害,问:“跟男人搞过几次?说实话。”
  宋微嗓子早就哑了,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胸膛接连起伏几下,嘶哑着冲他怒吼:“搞、搞你娘!你个混蛋……”好似一只奄奄一息偏要炸毛的波斯猫。
  独孤铣想起他开始发疯一样的抗拒,事后认命一般的崩溃,疑心顿去。松了手劲,着意伺候。宋微腰身一弹,像极了一尾落到砧板上的活鱼。
  独孤铣暗忖:天生尤物,莫过于此。
  崔贞为行事方便,本就让人在卧室外间备好了浴桶香汤,这会儿自是凉透了。独孤铣习武之人,根本不在乎,跳进去洗干净,拧了帕子回到里边,准备给宋微擦一擦。低头才看见这小子直接睡死了。脸上乱七八糟全是泪痕,身上乱七八糟全是……红绡勒的,牙齿咬的,手指掐的,有些地方已经发青发紫,就跟受了一场酷刑似的。独孤铣一边擦一边检查,那些痕迹看起来吓人,并没有真正弄伤哪里。
  他连日奔波,又演了这么一场通宵文武大戏,也累得很了。把宋微往里挪挪,倒头便睡。
  似乎才合眼,便听得外面喧嚣吵嚷。勉强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起身,外间门板就被拍得“啪啪”响。一个奴仆急切叫道:“小侯爷,走水了!”
  独孤铣猛然坐起,迅速套上衣衫:“来了!把人都叫起来,统统救火去!”
  回手拍宋微一把,就见他扭一下屁股,继续呼呼大睡。苦笑一声,即便把人弄醒了,多半也走不动道。冲出房门看一眼,着火的是后院库房,离这边还有段距离。然而浓烟滚滚,明焰冲天,势头不小。库房多柴木油料,房子也是砖木结构,凑巧近期没下什么雨,一着起来,蔓延得飞快。
  独孤铣赶到后院,自己带过来的侍卫正指挥府中奴婢灭火。为首的牟平看见他,赶紧迎过来,低声道:“小侯爷,崔贞跑了。本来把她关在库房,现下里头没人,这火多半是她放的。只怪我们太大意了,想不到这女人竟然这么厉害。要不要马上派人去追,应该没跑远……”
  因见只是个弱质女流,又是府中侍妾,不知小侯爷要如何处理,故而只是绑紧了扔在库房,落了锁,便没再去管。谁料这女人竟然有胆放火逃跑。
  这时又有几个下人衣衫狼狈地赶来,加入救火队伍。众人全力以赴,还是压不住火势。毕竟独孤府旧京老宅,留下的人本就不多,设备也有限。而小侯爷这回轻装归来,总共就只带了四名手下。
  独孤铣估一下形势,皱了皱眉,对牟平道:“先救火。”叫过府中两名奴仆:“马上告知左右邻舍,借人,借东西,越多越好!再去告知坊长,万一火头烧过了隔壁,立刻敲响平安钟。”
  此时正是天亮前最黑的时候,也是一般人睡得最熟的时候。长宁坊里又都是深宅大院,独孤府失火,自家人才刚反应过来,别人家自然更慢。
  邻里帮忙的很快来了,十好几个健仆,居然还有几套军中规格的水袋溅筒。独孤铣将所有人手分为三队,一队熟悉器械的专以水袋溅筒扑灭高处;一队壮实有力的专管打水搬运,扑灭低处;剩下的老弱病残由他自己亲自带领,清空库房两侧易燃物品,就地取材,从院中挖来泥土,搬来石块,于紧要处堆起临时简易隔离带。
  如此指挥有力,配合得当,火势很快得到控制。一个时辰后,彻底扑灭。独孤铣亲自登门向邻居表达谢意,表示事发突然,礼数不周,过后再正式拜访致谢。又接待了特地赶过来的坊长,说明下人疏忽,不慎失火,幸未殃及邻里,定当细查缘由,严加管束云云。
  送走坊长,天已大亮,独孤铣让管家负责清点损失,吩咐牟平找人追捕崔贞,自己转身回了前院卧室。心想这女人不简单,能搞出偌大动静,定有帮手内应。近两年父亲卧病在床,自己又忙于事务,难得回来一趟。旧京老宅缺了正经主子,竟让个侍妾作威作福,一手遮天。哼,不抓回来好好正一正家法,我独孤铣名字倒过来写!
  打个呵欠,好困。先睡一觉,睡醒了再整治这帮吃里扒外的刁奴。
  走到床边,才发现毛毯被褥一团混乱,却没有人。心道莫不是去了净房,凝神侧耳,毫无声息。扫视一圈,属于宋微的衣物均消失不见。他不认为宋微能跑,也不认为他敢跑。再说了,就算真跑了,又怎么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推想大概被吵醒后去了外边瞧热闹,倒头躺下,接着睡。
  又是才合眼,“啪啪啪”门板声响,牟平在门外呼唤:“小侯爷!小侯爷!”
  独孤铣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拉开门:“又什么事?”
  牟平放低嗓音:“劳侯爷赶紧去看看,老侯爷的旧书房,怕是失窃了。”
  独孤铣闻言,脸色铁青,一声不吭,拔腿就往外走。
  书房从来都是重地。太宗迁都,公侯贵族们随之举家东迁,重要东西当然跟着搬去了新居。独孤氏自曾祖一代跟随高祖起兵,以显赫军功受封开国宪侯,位列五侯之首,世袭罔替。早年高祖恩赐封赏之物,许多都留在老宅保存。机密要件是没有,但珍稀贵重物品还真不少。何况独孤铣这趟回来,本就受父亲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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