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第4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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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江剑臣头疼和不放心的,是母亲杨氏夫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承德。并早已派出得力家将,持她亲笔手书,赶奔石城岛,勒令女魔王侯国英将幼子江枫送来,她要自己亲自抚养。虽经江剑臣多次跪求,无奈杨氏夫人心已铁定,万难挽回。逼得江剑臣只好打发徒侄武凤楼先行率众南返,他自己暂留承德,以便劝慰慈母。
说也可叹,尽管江剑臣事母至孝,扬氏夫人爱子如命,都因先天无极派连遭事变,凶险层出,终不获绕膝承欢,伺奉高堂。剑臣今天虽然得偿宿愿,又为李鸣面对强敌而焦心。幸好武凤楼等人离开承德的第三天,女魔王侯国英率领侍女胡眉、亲自把年将六岁的幼子江枫,送到婆母杨氏夫人的面前。
俗话说,母以子贵,妻因夫荣。一贯不承认侯国英为儿媳的杨氏夫人,一见粉妆玉琢的孙儿江枫,极像当初一日的心上人司马文龙,心头凄酸之下,竟破例地伸出双臂,打算亲手扶起女魔王。
事情赶得也真巧,就在杨氏夫人刚想扶起女魔王时,突从正厅门外传来一声:“且慢!”语气生硬,刺耳难听。
以钻天鹞子江剑臣耳音之聪,闻声即知是女屠户李文莲的大师伯,三十年前就和神剑醉仙翁马慕起齐名的生死牌尚天台到了。心头震惊之下,脱口刚叫了一声:“尚师伯!”
生死牌尚天台在前,女屠户李文莲随后,一同跨进了大厅。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能显示出女魔王的气魄和胸襟。
她不光恭恭敬敬地再次向杨氏夫人磕了四个头,并在盈盈站起娇躯后,立即示意幼子江枫趋前跪拜李文莲,然后又和江剑臣一道上前拜见尚天台。真让声威震武林的生死牌,不好意思伸手去打她这个笑脸人。
特别是天生聪明、口舌伶俐的孺子江枫,不仅一下子扑跪在女屠户李文莲的面前,并还双手抱住李文莲的一条玉腿,甜甜地叫了一声:“娘!”
叫得女屠户鼻头一酸,芳心顿软,伸手把江枫搂进了怀内。侯国英真不愧为绝代英雄,也怪不得她能以十九岁芳龄,荣膺武官正二品,位居锦衣卫总督。在平息这一场极大的风波后,立即向婆母软言禀道:“剑臣多次逆揭多尔衮的鳞甲,盛触彼怒。石城岛孤悬海外,地近辽东,必首当其冲。请恕儿媳的不孝之罪,准儿媳马上赶回石城岛,以防不测。”
杨氏夫人和尚天台不光亲眼看到,也亲耳听到人家侯国英,不仅让江枫以嫡母之礼拜见李文莲,并还主动借口回岛,顺手把江剑臣推给女屠户,确属知情懂礼,胸襟宽广,真让你有气生不出,有眼夫法挑。女屠户心头一热,情不自禁地叫一声:“英姐,你不能这样就走。”
女魔王豁达地一笑说:“亏莲妹还是西岳派的未来掌门人,难道连‘兵贵神速,未雨绸缪’都忘怀了?一旦处理完岛务,愚姐自会星夜赶回。”话落,旋身,再次拜别杨氏夫人和尚天台,带着胡眉匆匆走了。
生死牌尚天台喟然叹曰:“怪不得人们常说,眼见之事犹然假,耳听之言未必真。国英这孩子既能敬我一尺,我尚天台哪能不还她一丈!我一生自傲,从不收徒,如今决心将我秘术自珍的金风三十六切、胡笳十八拍和凌虚踩云步,一齐传给江枫这娃儿。”
江剑臣一为心中感激,二为迎合母亲之意,三为报答李文莲的一片痴情,身形一错,贴到女屠户的肩下,拉着她和儿子江枫,一齐拜倒在生死牌尚天台的面前。
杨氏夫人单独把儿子江剑臣唤到近前流泪说:“记得在四年之前,地点也是这座厅房,娘亲口给你说过,莲儿这孩子心性仁厚,对娘孝顺,极得娘的欢心。今后你只要敢有一星点儿错待她,我与你绝不善罢甘休。给你说清楚,我宁愿不要你这个儿子,也不能不要我的这个贤德儿媳妇。”
说到这里,语音更为凄楚地接着说:“记得娘还给你说过,汝父惨死,娘早该随之地下。因怜你从小被弃,未得过娘的疼爱,娘舍不了你,才过着白天强颜欢笑、夜晚以泪洗面的凄凉岁月。只盼望儿子、媳妇和孙子终日承欢膝下,乐叙天伦。”
对母亲当日的这番话,不须再为重复,江剑臣自还记忆犹新,又听出母亲把当日最后那句“可你就是忘不了那个害你不浅的侯国英”给故意漏掉,猜知老娘已彻底改变了对女魔王的看法。加上还有生死牌尚天台在座,哪能不唯唯诺诺,俯首听命!说实在的,别看杨氏夫人现在已改变了对女魔王侯国英的看法,她终究还是偏爱女屠户李文莲。再加上李文莲为救护他们母子,不光九死一生,还毁坏了花容玉貌,难得儿子能唯唯诺诺,不再倔强。为让江剑臣重温当日女屠户救护自己母子的旧梦,故意向江剑臣说:“枫儿第一次回府,娘心中极为高兴。为让孩子知道咱们家复姓司马,你可陪同莲儿到娘的房中去取那幅方巾来。”
杨氏夫人素喜幽静,所以近三十年来,始终住在杨府后院的一座小楼上。楼下的摆设宛如一座佛堂,好在杨府是世代簪缨之家,有的是忠仆义奴,老将军杨森和三边总督杨鹞虽已相继死去,一切府务家事,依然井井有条。
二人刚刚登上了小楼,还未跨进内室时,李文莲这个被江湖人物视为狠毒煞星的一代娇屠,竟一阵心酸,流出来两串清泪。
江剑臣心头一颤,顿时也回忆起女屠户为救自己母子而陷身火窟凄绝凶险场面。耳边不光响起李文莲当年那语音酸楚的一句“三师哥,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吗”和脸色蜡黄、神情凄苦再次所说的“我要你在婆母、恩师和萧师兄的面前,承认我李文莲是你的妻子,只有这样,才能一不伤婆母之心,二不激恩师之怒,三可解大师兄的困境。至于我的今后,绝不要你管,只求你承认我是你的妻子,使我有个台阶可下,也好在人前有个交代。请相信,我女屠户绝不会再死皮赖脸硬沾你。一个人是死生有命的。我死之后,借你们江家坟前三尺土地,堆一孤坟,就万事全消了”。
女屠户李文莲见江剑臣神情凄苦,状若痴呆,知他也是前尘影事,涌上心头。也知他不是不爱自己,只为已被女魔王捷足先得,不得不硬着心肠来辜负自己。自己那时候也何尝不是如此,总觉得并蒂花不能开三朵,二女绝不能嫁一人。看今天婆母和侯国英的意思,还非得走这条路不可。
可我已非当日绮年玉貌的李文莲,就让三哥哥不嫌弃我,我也时时刻刻自惭貌丑呀!想到这里,只有自叹红颜薄命,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江剑臣心软了,双臂一舒,先把女屠户紧紧搂在怀内,然后出自内心地对她轻怜蜜爱起来。
直到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沉醉在甜蜜痛苦回忆之中的李文莲,才蓦然惊觉,刷地离开了江剑臣。
出乎二人意料之外,来的竟是杨氏夫人和孺子江枫。
羞得女屠户脸上直发烧,芳心一跳,不得不借着寻找那方头巾,扭身闪进了内室。
工夫不大,那幅司马文龙生前在皇宫御戏班中,扮演武小生戏“独木关病挑安殿宝”的蒙头方巾,被女屠户寻出捧了出来。
想不到年仅六岁的孺子江枫,不光扑地而跪,一连三拜,接过来那幅玉色头巾,并苦苦缠磨着奶奶,非要杨氏夫人述说爷爷当年演戏的一切详情不可。
杨氏夫人一来怀念自己惨遭不幸的心上人,二来也真不忍让孙儿失望,果真痛怀往事,娓娓叙述了起来。
杨氏夫人这一旧话重提不大要紧,却在孺子江枫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记忆。直到后来满清入关,崇祯吊死,八旗劲旅的铁蹄踏遍全国各地,先是杨州十日大火,后是嘉定血腥屠杀,激起江枫反清复明的决心,暗地帮助盟伯贾佛西,改名司马龙荪,以戏班作为掩护,秘密潜入京城,企图刺杀摄政王多尔衮,事虽因故未成,也搅得京城天翻地覆。此是后话,暂不赘叙。
晚饭过后,生死牌尚天台自去书房安歇,杨氏夫人是片刻也舍不得离开孙儿江枫,端正着脸色对江、李二人说:“你们都是江湖儿女,娘也绝非世俗老妪。加上咱们家连遭惨变,自应一切从权,只需对娘一跪,就算同拜了花烛。”说完,肃然居中端坐。
江剑臣知母命难违,只和女屠户对望一眼,就双双同拜高堂了。
杨府上下,早把李文莲看成理所当然的少主母。别看今晚二人才算是奉母命成婚,府中下人却认为是夫妻别后重逢,一点也没引起惊奇和哄动。
新房设在后宅,是府内最为富丽堂皇的一座大抱厦,里面红烛高烧,香气袭人,极尽洞房花烛之盛。
掩上房门后,女屠户李文莲立即翩然扑向江剑臣,投怀送抱,丁香暗度,尽情享受心上人的抚爱和温存。无意中一眼瞧清映射在大穿衣境中自己的丑陋面貌,吓得她嗷的一声,顿时昏厥了过去。
原来,出现在女屠户李文莲眼中的江剑臣,仍是那样的面如美玉,丰姿俊秀,潇洒挺拔,风度翩翩;她自己则满面疤痕,丑如鸠盐。别说落进别人的眼内,就让女屠户自己来看,也是那么美丑悬殊,极不相衬。怎能不使她伤心羞愧,自嫌形拙地昏厥了过去!但她哪知现在的江剑臣,在感恩图报誓酬痴情的驱使下,哪会嫌她面貌丑陋!何况究其根源,还是因为救护他们母子才被毁成现在模样的。
江剑臣知她伤心太甚,劝说无益,干脆点了李文莲的昏睡穴,替她和自己都脱除了外面的衣服,直到拥之入被,才出手揉开女屠户被点的穴道。
女屠户派出名家,内功精湛,被点的穴道刚被解开,马上就苏醒过来。在烛光融融的映照下,发现自己已被三哥哥宽去衣服,抱进了被窝。
可怜她痴心苦恋江剑臣,长达数年之久,就连陷入火窟未死,玉貌花容被毁,仍是苦苦痴恋着心上人。
直到刚才从镜中发现自己和江剑臣的形貌,是那样的丑俊悬殊,才蓦地悟出江剑臣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而自己早非昔日的李文莲。江剑臣越是不嫌弃她,她那齐大非偶之心越是油然而生。特别见江剑臣不光点了自己的穴道,并抱自己脱衣同寝,情知他是为了安慰和坚定自己的信心,才使出快刀斩乱麻的手段。如今穴道既解,随之而来的将是云雨巫山,共效于飞,鸳鸯交颈,缘结合体。
想到此处,不由得芳心大乱,玉体酥软。也是该着酿成悲剧,偏偏将粉颈一扭,又从对面梳装台上的镜子中,再一次看清自己那张吓死人的丑脸。芳心一惨,趁江剑臣给她解脱内衣时,冷不防地陡出一指,也回点在江剑臣的昏睡穴上。然后才紧紧搂抱住江剑臣,失声痛哭起来。
被点了穴道的江剑臣,一枕香酣,直睡到日上三竿,方始好梦初回。手臂一探,意外地竟没触到李文莲的柔软躯体,连忙睁眼一看,一下子把他惊呆了。
原来,出现在江剑臣眼内的女屠户,早变成为带发修行的青衣女尼。
头一个被惊动赶来的,就是江剑臣的生身母亲杨氏夫人,气得她身躯乱抖,语音发颤地指点着江剑臣骂道:“好孽子,姑不论莲儿为你九死一生,花容被毁,你竟敢连为娘的话都不听,我决心不要你这个逆子。”
李文莲一见杨氏夫人的错骂了江剑臣,慌忙扑跪在杨氏夫人面前哭拆道:“母亲错怪了三哥哥,此次纯系儿媳甘心情愿,自愿青灯古佛,陪伴母亲,教养枫儿,以了余年。”杨氏夫人顿足叹道:“我儿年刚花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