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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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可笑,以抬手不空郝必醉的赫赫声威和小神童的鬼聪明机灵,竟让人家生生地给霸王硬上了弓。
到了这步田地,抬手不空只好点头答应。曹玉也明知不是伴,无奈且相随了。
点燃香烛之后,三个年轻人朝北一拜,算是结成了金兰之好,这一顿酒席,直吃到日落西山,才算是尽欢而散。反正决定次日离开洛阳,郝、曹二人也无须再回柳府,就在言府中安顿了。
更能减少郝、曹二人疑虑的是,在二人离开言府时,言无改只让家人将喝剩的莲花白酒,用两个大酒葫芦装了。对于小神童也只赠送了一袭花袍、一口古剑,更显得言无改别无企图。
说实在的,他们祖孙二人此次来到洛阳,不光抬手不空是闲云野鹤,到处都可随遇而安,曹玉也只是奉命继承郝爷爷的衣钵,别无他事,本不必急于离开言柳两府,只不过不愿结交权贵,涉足豪门罢了。如今幸好没受什么纠缠,就轻而易举地离开了他们,反倒使他们爷儿俩有些过意不去了。
离开言府之后,郝必醉当然不愿意背着两个大酒葫芦走路,让小神童随便找了一家店房住了下来。
黄昏时分,小神童曹玉打算出去给郝爷爷买些下酒菜肴。不料经过帐房前面时,陡然听到那位帐房师爷长叹一口气说:“可叹黑马铁鞭武财神这么一条刚直铁汉,白白英雄了一生,到头来竟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这一句话,刺激得小神童曹玉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忽然又听店小二切齿说道:“言震山的那个贪淫好色的狗子,平常不知糟蹋了多少少妇幼女,如今竟欺负到单凤起的头上,硬是要强自逼娶人家一个十四五岁的黄花幼女。可怜黑判官单翔那样的暴烈汉子,也让言震山几句狠话给吓趴下了。”
紧接着,又听那位帐房师爷声音低沉地说道:“这就是所谓的好汉不斗势。言家府上,不仅豢养了一大批江湖好手、绿林巨凶,还有福王千岁这一座大靠山。他们单家能惹得起吗?”
不需往下再听,小神童一切都了然于怀了。知道关王庙所见的那个威猛老者,就是黑马铁鞭武财神单凤起的儿子,怪不得取名单翔,原来是按瘸阎罗单飞排行起的。那个容貌俏丽的小姑娘,肯定是单凤起的孙女单玉娥。想起当初,自己信口开河,为了羞辱瘸阎罗单飞,竟然当众满嘴跑舌头地说,黑马铁鞭武财神单凤起是自己当年的结拜把兄弟。今年四月间会斗司徒平时,黑马铁鞭武财神当着天下英雄好汉的面前,亲口质问三祖爷,几乎使三师祖江剑臣下不了台。最后为了化解这一段冤仇,三师祖江剑臣曾亲手将一枚青铜钱一掰两瓣,一半交给单凤起,允诺他今后只要姓单的有事,持此半枚青铜钱找到先天无极派任何一个门下,全派上下肯定会全力驰援。如今恰巧让我这个当事人亲自碰上了,偏偏单凤起的对头冤家竟是我曹玉刚刚认识的结拜大哥!上天的造化,也太会捉弄人了。
曹玉匆忙买来下酒的菜肴,然后就离开了店房,悄悄地向白马寺赶去。
提起这座白马寺,稍为懂得一些佛教的人,没有不熟悉它的。该寺建于东汉水平十一年,是佛教传入我国后所兴建的第一座寺院。相传蔡惜、秦景二人去西域求取佛经,途遇来自……天竺的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位僧人,四人一同用白马驮着经卷回到了洛阳,次年建立的寺院,故名白马寺。由于是我国兴建的第一座寺院,建筑规模极为宏大,至今还存有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宝殿、接引殿、毗卢殿等建筑。内中所藏的唐代经幢、元代碑刻,都有较高的艺术价值。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该寺原有的石刻弥勒菩萨像,已被盗往美国。
曹玉的脚步是何等的神速。不消多时,已来到白马寺侧的齐云塔下。他相了相地势,才发现这座白马寺背负邙山,南临洛水,古刹高塔,两相辉映。
此时,天已入夜,行人绝迹。正所谓秋风寒月过客少,寻人不知路哪条。贸然之间,上哪里去找黑马铁鞭武财神去!小神童刚想敲打一户人家,询问一下黑马铁鞭武财神的住处,忽然发现有三条人影从齐云塔的另一侧一闪而过。
从身法上看,这三个夜行人的身手,几乎无一弱者。
小神童曹玉心中一动,尽量隐去形迹,悄悄地在后面尾随跟踪。
工夫不大,前面的三个夜行人在一处住宅前,一齐停下了身躯,并由一个人上前敲门。
曹玉因为不清楚事实的真象,慌忙隐入了暗处,留神观察起来。
两扇黑漆大门一闪,头一个就是单凤起含愤而出。在他身后,左有单飞,右有单翔。最为令人怜惜的是那十四五岁的单玉娥,花容惨淡,羞怒交加,跟在爷爷、伯父、爹爹等人的后面,死死地盯着门前那三个凶神恶煞的夜行人。
只听单凤起怒道:“他言震山也太凶横霸道了!依仗皇亲国戚之势,强自为子纳媳……”
为首那个夜行人不容黑马铁鞭武财神再说下去,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头更正说:“你单凤起说错了,我们言大太爷不是为子纳媳,而是为子纳妾。凭你们单家的黄毛丫头,能有福分当我们言家府上的正牌少夫人?别做你们的春秋大梦了。识相的,趁早让单玉娥梳洗打扮,好跟爷们走,保险有你们单氏全家人等的福享。牙崩半个不字,让你们尝尝言家爷们的厉害!”
单凤起从言府派人提亲时起,明知对方势力庞大,难于抗争,一面虚于周旋,一面派手下人到附近的亲朋好友处求救。时至而今,只有嫡亲侄儿单飞一人赶到,其他的人大概都不愿陪着膛这汪死水。有心派人赶奔嵩山黄盖峰向先天无极派求援,又怕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一忍再忍。如今听了对方这种蛮横污辱的语言,把心一横,决心一死相拼。趁着对方为首那人正大言不惭、洋洋得意之际,猛地把右手一挥,示意儿子单翔先上。
一贯秉性刚烈的单翔,对言家的无理蛮横,早存有拼一个够本、拼两个净赚的决心。无奈年迈老父,一再不准用强。如今见爹爹示意他先上,心中一喜,连忙抽出自己的得手兵器判官双笔,猱身直扑为首的那人。
突然一声怪笑,厉如枭鸟,响自另外一个黑衣夜行人之口。这个夜行人不等黑判官单翔的判官双笔点到,反而一下子遮挡在为首那人的身前,出手就是一招“左龙右虎”,正好抓住单翔的双笔笔身,双臂微震,就轻而易举地夺到了手中。
黑马铁鞭武财神毕竟在江湖上跑了一辈子,自然见多识广。只向那人的一双手上扫了一眼,就颜色大变,惨然惊呼:“翔儿快退!他是八指吊客!”
被单凤起认出来的八指吊客麻二歪,裂开歪嘴一笑说:“看在你单凤起还能认出你家麻二爷的份上,我手下自会留情三分。”随着最后一句留情三分,双手陡然一甩,竟把单翔的那对判官双笔掷入了单家门前的墙壁之内。手法之妙,腕力之强,确实令人不敢轻视。
瘸阎罗单飞,二十年来始终横行在山西道上,明知对方无一弱者,反正也不能让年过八旬的二叔单凤起出头拼命。只见他铁腕一翻,厚背鬼头刀裹着一溜寒芒,直穿八指吊客的咽喉颈嗓。
做梦也想不到,人家八指吊客并不想和他单飞动手,只随意将身形一闪,就斜飘出八尺开外。从为首那人身后突然又闪出一人,毛茸茸的一只怪手,一照面就硬往单飞的手腕间扣去。
惊得单飞身形一缩,咬牙顿足,惨然叫道:“独手恶丐也来下井投石,我瘸阎罗认栽!”
隐身在暗处的小神童曹玉闪目一看,才看清第二次出来的这个夜行人,身躯高大,貌相凶恶,左边断去了一条膀臂,浑身鹑衣百结,显而易见是个讨饭恶丐。
单凤起哈哈一阵子狂笑,变腔变调地说:“怪不得古人常说:有钱能买鬼推磨。他言震山能搬出多少金银财宝?竟买出你们这几位!”
说到这里,再冲着为首的那人把双手一拱,冷然问道:“尊驾位列首座,自比八指吊客、独手恶丐更要声威赫赫。能让小老儿知道尊驾是何方尊神吗?”
为首那人磔磔大笑,旁若无人地说:“敝人韩霜,江湖人称鬼手血剑!”
听罢这人一通名,就连平素一贯胆大包天的小神童也有些不寒而栗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号称鬼手血剑韩霜的,不是别人,正是峨嵋派三枪追魂韩透心的嫡亲侄子。看起来,今天又要和峨嵋派的残渣余孽兵戎相见了。
奇怪的是,像言无改这样的豪门阔少,怎么会接纳上这么一群凶神恶煞!恐怕单氏父子叔侄们也要胆怯退让了。
果不出小神童所料,单凤起惨然一叹,向鬼手血剑韩霜求道:“三位当家的既然来为言府传话,老朽父子叔侄三人一切遵命就是。三位当家的上复言家爷子,请他们择吉迎娶好了。”
听到这里,曹玉开始暗想:生姜毕竟还是老的辣。这三个老小子只要马上离开此地,他单凤起肯定会打发儿子孙女抛弃家产,连夜逃往他乡,留下他自己跟姓言的拼一个够本、拼两个干赚,这也未尝不是一个上上之策。只怕这种缓兵之计瞒不过八指吊客、独手恶丐、鬼手血剑三人的耳目。哪知鬼手血剑韩霜听了,却点头微笑说:“别人常说光棍老了自霉,依我韩霜看来,还是老光棍的眼赛夹剪。洛阳言府不光是皇亲国戚之家,言公子又少年英俊,风度翩翩。如今看上了你们单家的女儿,是你们的福气到了。一切依从你,最多三天,言府准会派人前来迎娶。到时候别忘了准备好酒席,来酬谢我们这三个媒人。”
话未落音,早带领八指吊客、独手恶丐,一同离开了单家的门前。
事情还真叫小神童曹玉给猜准了。单凤起估计鬼手血剑韩霜等三人业已走远,立即命令单翔父女收拾一些细软的东西,趁天已半夜,打算由单飞开路,迅疾逃出洛阳。
聪明机警的小神童,根本认为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事情明摆着,不光断魂琵琵言无改为人机警,狡诈多端,就连所来的鬼手血剑等三人,也无一不是黑道上的恶魔煞星。明明知道单家不情愿结这门亲事,哪有不加防范的道理。
小神童曹玉虽然年仅十七,到底是经过无数凶险场面的人。趁着单氏全家正在收拾细软之际,刚想展开身形、仔细地查探一下单宅的附近,是否安插有言府的暗桩暗卡,然后再作打算时,突然一只柔嫩的纤手搭在了他的左肩之上,鼻孔中也飘进了淡淡的幽香。
可笑平日对临敌经验极为自负的小神童,如今竟然让人家贴近身侧而不知,一来他是认为自己隐身之处极为隐密,二来又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鬼手血剑等三人身上。所以一见韩霜等三人撤走,就萌生了松懈之意。幸好来人是友非敌,否则非吃大亏不可。
也可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玉手方才抚肩,幽香刚刚传来,小神童曹玉一下子就估计是绿衣仙子叶正绿找来,连忙转过身躯。果然不出他之所料,看出冷月睛辉之下,绿衣仙子正用凄楚哀怨的目光呆呆地痴望着他。可怜她不光形容越发憔悴,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污垢,和自己在长安酒楼第一次见她时,简直已判若两人。
小神童曹玉的为人,既不同于三师祖钻天鹞子江剑臣的恪守门规,复不同师父武凤楼的为人拘谨。虽然和云海芙蓉马小倩夫妻之名早定,对绿衣仙子的哀艳凄婉,也油然产生了我见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