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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凤栖朱明-第51部分

小说: 凤栖朱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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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胡思乱想间,允炆兴奋向婉儿招手,声音略微提高了几分:“婉婉,快过来,皇祖父将云叔叔召入殿中了。”蓝云?婉儿忙跑过去,和允炆一上一下贴着窗户缝往里看。
  只见在奉天殿内,此时正一派祥和。洪武帝正端坐在奉天殿正中的一张几案上,太子朱标在一旁陪坐,左右手各自坐了两人。其中一人五十来岁年纪,另一个稍稍年轻些,约四十三四年纪,两人俱是一身带着麒麟的公侯常服,正是征南功臣颍川侯傅友德和永昌侯蓝玉。
  洪武帝眯着眼睛看看两边的心腹大将,心中极为熨贴,云南的平定,不但为大明开疆扩土,更是洪武年间太平盛世的祥兆。几杯酒下肚,洪武帝一时兴起,将颍川侯世子傅忠,永昌侯世子蓝良叫到身边,问了几句兵策之见,见两人对答如流,不由更为欢喜。他对着两人左看右看,只觉两人俱是良将美玉,栋梁之才,却是越看越满意。
  洪武帝早已和皇后商量妥当,准备将傅忠配给了自己最钟爱的女儿寿春。此时又看看蓝良,还在盘算是否还有适龄公主时,方才想起蓝良早已婚配,顿时倍感失望。洪武帝想了想,问永昌侯蓝玉道,“瑞信(蓝玉字),朕隐约记得你嫡次子似乎在凤翔卫作勋卫?”蓝玉忙起身回道:“回皇上的话,犬子蓝云,确实是在凤翔卫任职。”
  洪武帝笑道,“他在别宫时曾教授过东宫皇孙骑射。皇孙回宫后,朕也仔细考较过,却是教的不错,朕心甚慰。今日不知他是否在场?”蓝玉一愣,似是未有准备,稍稍顿了顿,已是答道,“回皇上的话,犬子蓝云今日也来了,因品级较低,在殿外坐着呢。”洪武帝抬了抬眼,身边的大太监赵明已是明了,连忙出去宣蓝云觐见。
  不到片刻,赵明已带着蓝云走到洪武帝面前,四拜行礼。洪武帝早已听皇后提过蓝云多次,此次方得见真人,只觉眼前一亮。蓝云生得容貌俊朗,身量颀长,眉眼之间俱是英武之气,举手投足坦荡爽朗,言谈举止不卑不亢,却是比他那兄长也不遑多让。洪武帝心生欢喜,对蓝玉笑道,“瑞信可真是有福气,生的这两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蓝玉哪敢应诺,连连自谦。
  洪武帝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福清公主尚待字闺中,念头一闪,不由大喜,问那蓝玉,“不知你这儿子可已婚配?”蓝云心中一震,连忙朝父亲看去。蓝玉有些尴尬,踌躇了好一阵儿,方才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已与靖宁侯有过口头之约,将其嫡长女叶氏配于犬子蓝云,婚事已在操办,只等平定云南归来,就举行大婚之礼。”
  “这样啊……”洪武帝笑容微敛,眼神一闪,殿内突然变得极为安静,过了半饷方才突然笑道,“这桩婚事好啊,大婚时别忘了请朕喝杯喜酒。”举起酒杯自顾自喝了起来,却是没再说话。
  蓝玉仍旧低着头,嘴角胡须微抖了抖,眼角余光扫了眼洪武帝的脸色,沉思片刻上前说道,“皇上,臣还有一女,年方十四,虽有些顽劣却生得也能看过去,因臣妻早逝,家中并无亲长为其张罗婚事。臣有个不情之请,想恳请皇后娘娘为小女的婚事做主。”话音刚落,蓝云猛地一抬头,朝父亲看去。蓝玉察觉到蓝云的目光,用眼神微微扫过儿子,如鹰般锐利,却是没有丝毫温度。蓝云面色复杂,只能垂首沉默不语。
  洪武帝眼睛陡地一亮,含笑看着蓝玉,“这有何难,明日就让你女儿进宫来见皇后。梓童必为你择一佳婿!”蓝玉心下一松,拉着蓝云连忙跪拜谢恩。殿内众臣见状,忙上前向蓝玉祝酒,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听到这里,允炆和婉儿不由面面相觑,允炆张大嘴巴,愣了半饷方道,“皇祖父这是要指婚吗?这可怎么是好?十一叔才十三岁,前面还有好几个尚未指婚的叔叔,怎么也轮不到他啊。”婉儿刚被傅忠已有庶长子的消息打击到,此时只觉这样的消息更为糟心,眼前浮现出蓝仪和朱椿在骑射场赛马的场景,就有些按捺不住。婉儿拉着允炆就往御花园走,“我们去找皇后娘娘说说,千万不能乱点鸳鸯谱。”

  美玉香红颜生祸

  洪武十七年秋,征讨云南大军班师回朝,论功行赏,颍川侯进封颍国公,颍国公世子傅忠尚寿春公主,待洪武十九年寿春公主及笄后完婚。一时之间,傅家已成为大明圣眷最浓的勋贵,就连魏国公徐达,信国公汤和也得避其锋芒。
  在这样的声势下,蓝仪的婚事虽然不那么招人注目,却也架不住有心人知道。婉儿还未来得及帮着敲敲边鼓,洪武帝要将永昌侯蓝玉之女选为皇子妃的消息就已传遍了宫中。蜀王朱椿在得到这个消息的当天;就求到了皇后那里,回到储秀宫,却是被惠妃禁了足。“你们十一叔的婚事,就连我也做不得主。”皇后听了婉儿允炆的求情,也未多说,淡淡一语,就将婉儿和允炆堵了回去。
  先不提宫中的这番波澜,征南大军回朝后,南京城一派歌舞升平,倒是便宜了秦楼楚馆的生意。昔日皮娇肉贵的军中将领和勋贵子弟,常年在云南征战,颇吃了一番苦头,骤然重回金粉繁华之地,俱是醉生梦死,夜夜笙歌。秦淮河畔的河房自大军归来后就客满为患,花船箫鼓,日夜周折其间,就连两岸水楼的露台上,往日淡妆浓抹团扇招客的女客已是不得见。而洪武帝深知征战之苦,对女票女昌宿女支之事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行下效,倒也没人在这个时候去找这等麻烦。
  秦淮河畔最当红的醉花楼,楼中小娘艳名远播,身价颇高,醉花楼的客人本就非富即贵,这几日朝廷管束较松,登门的贵客更是源源不断,醉花楼赚了个盆满钵满,将那老鸨乐得合不拢嘴。戌时一过,小娘们俱拉着喝得醉醺醺的恩客回房关门闭户,片刻之间,整个醉花楼已是烛影暗斜,只听喘息声四起,真真一派艳景。
  半个时辰后,醉花楼花魁流云的房间里,已是云歇雨罢。她身上只松松搭了件翠水薄烟纱,烛光下几近透明,盈盈玉肌微微透点粉色,魅惑至极。流云懒懒的趴在一男子身上,那男子披散着头发,却只二十来岁年纪,眉眼清俊。他用手背轻轻在流云光洁的脖子上流连,上上下下几个来回,直弄得流云微微发痒,咯咯笑着躲避。
  那男子手却不停,追逐着往下滑动,过了片刻呼吸开始沉重起来,翻身将流云压在身下却是要再弄一番。流云也被逗弄的有些情动,趁着脑子还有一丝清明,忙抓住男子的手喘道:“稍等片刻,你们不是正在寻那名伶柳玉香吗,我倒是见过此人。”男子手停住,眉头一扬,“你见过她?”流云点点头,回忆道,“她似乎做了郑国公的外宅。”就将前次醉花楼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最后又补了一句,“我听郑国公离京前提过那么一句,他将那柳玉香送到永昌侯次子蓝云的外宅去了。”
  “哦?”男子微眯眼睛,将流云轻轻一推,坐立起来,半裸着身子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却是笑了起来,转身对流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有人在外面花大价钱寻她呢!你快快想办法把消息透给李五爷。”男子愈想心情愈好,转过身一只手捏着流云的下巴,调笑道,“宝贝儿,我要好好赏你一赏。”另一只手已伸到她下身,细细搓揉着花蕊,不到片刻已是津液四流,男子大手一挥,将她身上仅有的衣衫扯了,翻身覆上,片刻间房内已是一片旖旎。
  这日是休沐日,马全带着宋氏和兜兜到内桥东南的承恩寺一带闹市闲逛,此处百货琳琅纷陈,游艺杂耍处处皆见,端的是十分热闹。几人先逛了逛脂粉店,又进了家梳篦铺,再到西北两口皮货铺订了些过冬的皮货,又到那点心铺子给兜兜买了些细点名糕,出来时已近午时。马全正琢磨着要带母子俩去酒楼吃午饭时,变故却生。
  只见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闹市骑着马一路赶来,嘴中高呼小心让行人避开,远远见到马全忙翻身下马奔了过来,神色张皇无措,急急道,“马六爷……总算找到你了,赶紧……赶紧去救人啊。”“老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马全惊讶的看着男子,此人正是永昌侯府的老家人,被蓝云弄到柳宅去做了管家。
  老曹已是累的直喘气,略微歇了歇方才继续说道:“这也是凑巧,今日二爷在宫中当值,不知从哪里来的人,竟然硬闯柳宅,想要将两位柳娘子强行带走。柳大娘子见情形不对,就让家仆去宫门口找二爷,又担心二爷出不得宫来,又吩咐小的来找六爷您。”
  柳依出事儿了?马全心中一惊,已是有些慌乱,忙深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捋了捋思路,方才问道,“人可是已被带走?那帮人可知道是何来历?”老曹摇摇头道,“两位柳娘子都躲在里屋,插上门死守着,估计一时半会儿却是无碍。至于那些人……”老曹皱了皱眉,“穿得倒是不差,却是辨不出是何来头。”
  马全心中焦急,抬脚就要走时,方才发现身边的宋氏,一脸茫然,不知两人所云。他顿住脚步,略略有些尴尬,忙解释道,“那两位柳娘子,我也跟你提过,就是子龙和郑国公的外室。”外面的这些事情,马全给宋氏提的不多,倒也没刻意隐瞒,宋氏也知道与他交好的蓝云在外面有外室。
  对每个嫡妻来说,提起外室确实是不太令人愉快,即便是宋氏,乍听之下也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当然,养不养外室,那也只是别人的家事,宋氏自然不会太过放在心上。马全瞅了瞅老曹,又有些犹疑的看了看宋氏母子,宋氏心慈,见老曹满脸惊慌的看着马全,想了想道,“你就过去看看吧,只要能撑到蓝家二爷赶到,救了她们,也不枉你们一番交情。”宋氏走到马全身边,帮他整了整衣领道,“一切以安全为重。”
  马全看了看宋氏,不由心中荡起暖意,还真真是个贤良妇人。他握了握宋氏的手,柔声道:“那你先带兜兜回去,改天再带你们出来逛。”马全略微一想,又将跟随的仆从分成了两拨,一拨送宋氏母子回去,自己带着另一拨往那柳宅赶去。
  马全带着人赶到柳宅时,只见一群人已经开始在砸那正屋的门,只听见房间里传来柳玉香嘤嘤哭声,估计是又惊又怕。他抬眼看了看周围,只见柳宅一众丫鬟仆妇已是吓得抖抖索索挤成一团。
  马全站定,打量了那群人一番,只见那一群人众星捧月围着一男子,二十出头,着一身石蓝色锦绮长衫,举手投足间俱是傲气,确是官宦家庭出身。男子生得倒是眉目清秀,面色微微发白,眼睛有些浑浊,对于那些警察出没于秦楼楚馆,黑白颠倒的纵欲之人来说,这样的眼神很是常见。男子身旁跟了一人,年纪打扮却是与他相仿,生得一张方脸,眼睛细长。除了砸门的之外,两人身后还跟着几名膀大腰圆的家仆。
  “住手!”老曹焦急,急急呼道,那群人停住手,转头看了过来。马全眼神扫过几人,面无表情冷冷说道,“大明律》曰,‘凡无故入人家内者,杖八十。主家登时杀死者,勿论。’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我是该说你们胆大包天呢,还是无知妄为呢?”
  一席话将那群人说的一愣,蓝衣男子上下打量马全一番,见其一身玉色锦绣遥溃反鞔勾斫恚床皇鞘褡笆痔趴诰褪谴竺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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