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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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勤殿。
韦皇后拧了眉头,厉声道:“将殿下碰过用过饮过的东西都搜出来。”
“是,娘娘。”
璃清带了宫人退了下去。
韦皇后冷冷的睃了眼趴在地上抖得跟个筛子一样的小太监,末了,抬头看向沉了眉眼,不辩喜怒的燕正天,大声道:“皇上,您适才也听见了,之前轲儿一切都正常,就是在饮过那盏茶后,人就变得不一样了,臣妾怀疑是有人存心对轲儿不利,故意离间轲儿和阿离的兄弟情份。”
燕正天微垂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幽幽的冷笑。
离间?!
没错,确实是有人故意离间。
但今天的事……燕正天微微抬头,目光落在坐在对面椅子里,闲适惬意犹如是在听说书的燕离身上。
“阿离,你怎么看?”
燕离抬头看了看燕正天,唇角翘了翘,淡淡道:“我不知道,我初来乍到,对几位皇子的为人都不甚熟悉,是被人陷害还是本性恶劣,皇上应该比我更清楚。”
可不就是么!
你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做爹的不知道,还要来问个外人?
这无异于一巴掌扇在燕正天的脸上。
“娘娘,找到了。”
璃清托着个红漆托盘走进来,托盘里是一只旧窑十样锦的茶盅,茶盅里茶水仍在。
韦皇后上前几步,目光一撇之后,厉声道:“去请曹太医!”
很快便有宫人急急退了出去,不多时便想背着个药箱子的曹吉再次请了回来。
顾不得擦头上的汗水,曹吉就先扑了上前,去验桌上的茶盏。随即转身“扑通”一声跪在了燕正天和韦皇后跟前,“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是蚀心散。”
“蚀心散?!”韦皇后一怔之后,怒道:“那是什么东西?”
曹吉抬头看了眼一言不发,面色肃沉的燕正天一眼,战战兢兢的说道:“回皇上的话,是一种让人意识迷离的药物,服了这种药物,轻者胡言疯语,重者则是一生疯癫如坠魔道。”
“啪”一声,脆响。
韦皇后手里的茶盏被她重重扔在桌上,曹吉吓得“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吩咐下去,御膳房和这层里伺候的,全部一个不少地全部看管起来,将慎刑司的方公公喊过来,让他给本宫查清了查明了,到底是谁敢如此居心叵测,若是查不明白,他辛苦这大半辈子的,也该出宫回家荣养去了!”
韦皇后冷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响起。
燕正天目光缓缓抬起,看着眼前圆圆润润的韦皇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瞬而过,他想抓,却是抓不住!
------题外话------
不好意思,更晚了,量也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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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溶月之死
慎刑司属内务府,主管皇宫各殿犯事的宫人不说,就是犯了事的贵人很多时候也是交到慎刑司去审问。
掌管慎刑司的方公公方如锦,出身显贵,原是六安候世子,当年一场夺嫡之争时,六安候因为站错了队,一夕间遭抄家灭门之祸,方如锦则因为当时只有七岁,逃过一死,但却被送入宫庭净身为奴。
时间如白驹过隙,当年的稚子如今已是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即便因为残身,整个人透着一股阴柔的气息,但举手投足间却仍会不经意间的带出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优雅。
“奴才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燕正天抬头,目光淡淡的睃了眼恭身行礼的方如锦,摆了摆手,免了方如锦的礼后,回头对韦皇后说道:“人来了,要怎么做,你去与他说吧。”
韦皇后略一颌首后,站了起来,莲步轻移走到低眉垂眼的方如锦身前,站定,目光在方如锦微露霜白的发间顿了顿,稍倾,才开口说道:“方公公,有人在二殿下的茶盏里下了毒,本宫和皇上宣你来,便是要你找出凶手!”
“是,娘娘。”方如锦应道。
韦皇后点了点头,摆手道:“去吧,明勤殿的人都已经看管起来,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凶手必须要找到。”
方如锦恭身行了一礼,退了下去,背影翩翩,风韵斐然。
韦皇后暗暗的叹了口气,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一张清秀白晰、淡漠冷凝的脸。
六安候世子,方如初!
有多少年了?她没再想起这个人,这张脸?
“皇后!”
耳边响起燕正天的声音。
韦皇后猝然回神,将纷乱的思绪悉数压下,回身朝正拧眉看着她的燕正天走去,“皇上。”
燕正天凝眉看向韦皇后,“皇后适才怎么了?朕喊了你好几声,也不见你回话?”
“臣妾是在想着,也不知道方公公能不能找到那个凶手。”韦皇后不无忧虑的说道。
燕正天嗤笑一声,“皇后不是说了吗?若是他连这点事也办不好,便让他出宫回家荣养去。”
韦皇后抬目看向燕正天,才欲开口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却觑见,门外一抹身影闪了闪,下一刻便看到一个小内侍走了进来,轻声与童喜耳语了几句,童喜脸上似是绽起了一抹惊喜之色,飞快的朝这边看过来,对上韦皇后若有所思的目光后,童喜似是僵了僵。
小内侍很快退了下去,童喜默了一默后,朝这边走了过来,“皇上。”
燕正天看向童喜,“什么事?”
“皇上,沈护卫回来了。”
大殿里一瞬间静了静。
沈真被燕正天派出去寻找神医花和成的事,或许一开始是个密秘,但到后来便不是什么密秘了。
夏初时,沈真便带了人出发,这会子已经是夏末秋初,两三个月没有消息的他,就在众人都将遗忘时,他却忽然回来了!
沈真是去找花和成的,既然他回来了,那是不是说,花和成已经被找到了?花和成找到了,那活死人一样的燕翊是不是便有救了?
韦皇后一瞬间张开了身上所有的刺,目光像把刀子一样狠狠的剜向低眉垂眼的童喜。
该死,真是该死,她怎么就大意了?为什么明明知道,沈真是去找花和成的,却不知道派人半路去拦截?就算是不曾派人半路拦截,为什么就不能趁沈真回来之前,将燕翊给砌底了结了!
“人在哪里?”燕正天猛的站了起来,急声问道。
童喜被韦皇后凌迟似的目光看得两股战战,乍然听到燕正天的问话,下意识的便大声说道:“回皇上的话,沈护卫已经带着人去了明光殿。”
燕正天拾脚便要往外走,身后却响起韦皇后的声音。
“皇上。”
燕正天步子一顿,回头朝韦皇后看去。
韦皇后皮笑肉笑不笑的看向燕正天,上前一步,冷声说道:“皇上,您这是要去哪?这里的事……”
“这里有皇后就行了,翊儿已经昏迷数月,太医说了,多耽搁一日便是多一日的危险,朕先去趟明光殿,你这边事了,使人来与朕说一声便是。”
话落,不待韦皇后开口,便带着童喜匆匆离去。
韦皇后站在那,目光直直的看着燕正天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的身影。直至耳边响起燕离清越如环玉相击的声音,韦皇后似是才回过神来。
“我记得幼时曾听娘亲提及过,这位花和成医术之精湛可谓生死而肉白骨,想来,只要他肯出手,过得几日,翊表弟就该生龙活虎了!”
韦皇后霍然回头,目光定定的看向眉目淡淡的燕离。
燕离抬目,对上韦皇后的看来的目光,掀了掀唇角,脸上绽起一抹似笑非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轻声说道:“不早了娘娘,还有人等着我用晚膳,我可否先行告退?”
“去吧,”韦皇后慈眉善目的对燕离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娘娘言重了,”燕离笑了笑,轻声说道:“今日之事,该我向娘娘和轲表弟赔礼才是。”
话落,便要揖手向韦皇后赔礼。
“你这孩子,”韦皇后上前一步,托住了燕离的手,语声亲昵的责怪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见外,你是兄长,轲儿犯了错,你出手代为教训他,原就是应该的。虽说今天事出有因,但也不至于要到你赔礼的地步。好了,舅母做主,这事就这样揭过了!”
燕离闻言,便也不坚持。
韦皇后又令贴身侍候的大宫女璃茉亲自送了燕离出去。
很快,大殿内便只剩下韦皇后和燕轲以及一干宫人。
韦皇后看了眼床榻上双眸轻合的燕轲后,使了个眼色给璃清,璃清便带着殿内的宫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你都听到了!”
冷冷的声音乍然响起,在空空的殿宇间响起一阵不小的回声。
床榻上一直眼眸轻合的燕轲似是受惊般,猛的便抬头看向韦皇后。
韦皇后对上燕轲看来的目光,再次问道:“你都听到了?”
燕轲破裂肿起的唇角微微动了动,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却在这时,韦秀从外面走进来,轻声对韦皇后说道:“娘娘,方公公让奴婢来说一声,已经审出来了。”
韦皇后点了点头,看了燕轲一眼后,才重新看向韦秀,问道:“是谁?”
韦秀抬头看了眼床榻上的燕轲,顿了顿,嘴里吐出三个字,“是阿月!”
“不可能!”燕轲猛的翻身坐了起来,却因为牵扯到身上的伤处,痛得龇牙裂嘴,他却全然不管,只双目腥红的盯着韦皇后,嘶声吼道:“不是她,不可能是她,母后……”
“闭嘴!”韦皇后厉声喝道:“你不相信是她,是不是?”
燕轲摇头。
不可能的,怎么会是阿月?
不可能是他的阿月的!
韦皇后没有理会燕轲的慌乱失措而是回头对韦秀说道:“殿下既然不信,那就把人带进来,让他亲耳听一遍吧。”
韦秀看了眼床榻上的燕轲,沉沉的叹了口气,末了,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了下去,不多时,便带着浑身湿透被两个宫人架住的李溶月走了进来。
“阿月……”燕轲见着这样的李溶月,不顾浑身的伤痛,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踉跄着走了上前,一屁股软倒在李溶月身前,想要伸手去抱李溶月,却在目光对上李溶月满是血渍的手时,霍然抬头怒声吼道:“谁干的?”
韦皇后没有理燕轲,韦秀对两个宫人摆了摆手,轻声道:“下去吧,没有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是,姑姑。”
宫人重新退了下去。
燕轲颤抖着手去抱李溶月,“阿月,阿月,你怎么了?你别怕,我这就传太医……”
话落,抬头便要大声让人传太医,却在这时,耳边响起李溶月虚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殿下,不,不必了。”
“阿月,”燕轲低下头,看着怀里脸如白纸,然后抬手紧紧的抱住了浑身颤抖的像个筛子的李溶月,一迭声的说道:“阿月,你别怕,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你的……你别怕……”
“殿下,我累了。”李溶月抬头,用她那对潋滟浟湙的眸子看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