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域苍龙-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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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象你,也是那么漂亮,秀气。”
文圭轻轻地吻在女儿的脸上,一滴泪随之落下。
“孩子还没名字吧?”
“是,因为她没有父亲帮她取名字。”
“对不起,月儿。”
文圭知道自己的对不起是多么的脆弱,可除了对不起,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孩子也需要休息。”
抱过孩子,月儿冷冷地说道。
“我没什么事了,看见你们都很好,我就放心了。也很开心。”
看着月儿抱着孩子走进屋内,文圭象是自语,又向是道别。低声地喃喃着。
“我们走吧。”
看见文圭垂头而出,柳乘风招呼着其他的军士。
一具枷锁套在了文圭的脖子上。
“文圭,你怎么了?”
月儿冲了出来。文圭刚才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开始没觉得什么,可是,越想她就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这么晚了,文圭还来找她。只是想看看她和孩子。这,不是他的作风。
“月儿,没什么的。我本是逃犯,现在这样也很正常。快回去,当心孩子见不到你会哭。”
“文圭。”
月儿大哭。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凄惨。
“哇哇……”
室内传出了哭声。
“孩子哭了,快去看看。”
文圭催促着,感觉心头如刀割般的疼痛。
“文圭,等我,等我一会儿。”
月儿返身冲进了屋子。片刻,她抱着孩子出来了。
“乖乖,快,叫爹。”
月儿忍着泪,轻擦着孩子的眼泪。
那孩子陡然见这么多人,更是大哭,并不理会母亲的说话。
“乖乖宝贝,快叫爹。”
月儿泪流满面地说着。此刻,她实在是无法忍住自己的泪了。
看着母亲的眼泪,听着母亲的声音颤抖,孩子竟停止了哭泣,将小手在母亲的脸上摸着。
“爹。”
清脆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孩子望着站在面前的文圭,清楚地喊了声。
“孩子。”
文圭颤抖着答应了一声,转头大步走去。
“文圭。”
月儿只觉得眼前一黑,抱着孩子就往后倒。还好,阿如在一旁扶住了她。
第九卷 第二十一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看着昏迷不醒的月儿,阿如抱着孩子低叹着。
月儿其实一直惦记着文圭,这,她知道。他们在屋子里的谈话,她也都听见了。她知道,那是月儿受伤之后的正常反应。虽然她的话是那么冷,可是,她的心却依然是牵挂。自己呢?自己和柳乘风不是也如此?二十年了,都分开二十年了。自己对他的恨应该不比月儿对文圭的少吧。可是,在看到他不敌展鹏时,不也是毫不犹豫的和他站在了一起。这是为什么?
“阿如,你最好尽快带着她们离开。我怕永乐来个株连,那她们就危 3ǔωω。cōm险了。”
虽然此行的官兵都是瞻基的心腹,可柳乘风还是不放心。人心叵测,谁都不能保证谁是绝对的忠心。
“好的,我会的。你自己也要保重。”
“我?唉。也许此事完了,我就离开京城了。瞻基现在长大了,很多事情,他做的比我还要好。”
柳乘风摇了摇头。他之所以没有跟瞻基一起去皇宫,是因为他不想见到血腥的场面。虽然结局是由他一手策划的。
“你是说?”
阿如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柳乘风的眼睛和神态,她已经明白了文圭的处境。
“你为什么不救他?”
“不是我不救他,是谁都救不了他。”
柳乘风摇了摇头。若是救了文圭,那瞻基怎么办。他不会让瞻基有任何的威胁存在。
“没想到又见到你了,这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跪在面前的文圭,永乐很是高兴。
已经是凌晨了,太阳,刚刚升起,照着大殿有点朦胧。
“我什么都不想说。于你,于你的儿子。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文圭自知必死,是以并不(炫)畏(书)惧(网)。看过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现在觉得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他,只求速死。
“于我?于我的儿子?哈哈,你说说,朕倒想听听。”
永乐象是一只猫抓住了老鼠却不想马上吃掉。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突然有了想知道他内心想法的感觉。
“你想听?呵呵。那我就说吧。”
文圭使劲抖落了侍卫的压制,坐在了地上。
“哦,你说。”
永乐一挥手,侍立的侍从都退了下去,只剩下瞻基站在他的身侧。
“想我父皇本是太祖嫡孙,继承大位。并无不妥当。治理国家,也无偏差。可是,你却倚仗自身兵马强盛,竟以靖难之借口兴兵作乱。祸及天下,殃及百姓。历时四载,生灵涂炭。以下谋上本是死罪,可你却堂皇的坐在了这里。九五之尊,却原来是天下的逆贼。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住口,休得在此污蔑我皇爷爷。”
瞻基听着,心头不由怒起。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永乐的孙子,可是,这二十年来,他一直都是他的孙子。永乐是他最崇拜的人。文圭此话,他虽然知道并无虚假。可是,依然的怒从心起。踏步走了过去,他抓起了文圭。
“哈哈,瞻基不生气了,放下他。”
永乐见瞻基如此动怒,知他是维护自己。不过,他并未生气。望着文圭,他慢慢地走了过去。
“你的一番话不过是孺子之见,浅而又浅。你懂得什么是治理天下吗?你知道什么是一国之尊吗?想当年,我随太祖驰骋疆场之时,你父皇不过是嗷嗷待哺的孩童。我在千军万马中取敌首级之时,你父皇不过跟着几个顽童嬉闹无际。他,虽然继承了皇位,可是,他只是以他的身份继承的。他的能力,何及我万一?当年,太祖本不想将皇位传于他,只是那一班腐臣聒噪,不得已而为之。他做他的皇帝,我做我的燕王那倒也罢了。,谁知他听信那班腐臣之意,来个什么削藩。试想,这大明的天下,有多少是我拼死打下来的,到头来,却受这黄口小儿之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我所想做的,就是将那些腐臣千刀万剐。我所得到的,不过是本该属于我的而已。什么逆贼叛臣,在我永乐的眼里,有能力治理天下的就该是一国之君。”
“呵呵,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文圭看着走过来的永乐,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
听见他话里有话,永乐斜眼看着他。
“我是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怎么,你听不明白?你若不明白,可以去问问你的儿子。”
“我不明白?呵呵,想这大明有什么我不明的。只是,我是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因为我是我,他是他。而且,我的瞻基可不比你那懦弱的父皇。”
永乐看看文圭,又看看瞻基。仰头大笑。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朱高煦的所为,也知道文圭曾经在他那里呆过,本想过段时间以窝藏之罪处置一下高煦,没想到文圭却离开了。还好,有了徐野驴事件,他还是将他贬到了乐安。
瞻基站在一旁,心里如潮汹涌。
他多少知道一些永乐靖难之事,只是那时他是以永乐孙子的身份知道的。知道的只是一些歌功颂德的事情,并无人敢去揣摩永乐的心思。现在,他知道了永乐的心思,却有了更多的感触。
能者治天下,无能者退之。这话,永乐对他说过很多次,他时刻记着。并以此作为鞭策自己的铭言。现在,他知道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想怎么解释是你的自由,想怎么为自己粉饰也是你的权利。我只是为太祖悲哀。同为子孙,却有天壤之别。”
“哈哈,朕知道你曾在高煦那里呆过,很是乐不思蜀。现在,你却想起了自己的太祖子孙身份。太祖的名讳岂是你能玷污。”
“呵呵,我既然玷污了,就把我杀了吧。杀了我,你就开心了。没有人敢指责你,没有人敢骂你逆贼。”
“你好大胆。”
瞻基在一旁冲过去又拽起了文圭。
“瞻基,你不必和他见识。你没有必要跟一个不配做太祖子孙的人见识。”
永乐不想多说了,身子一转,拂袖而去。文圭的话,的确让他恼怒。
“皇爷爷,那小子一气乱言,您不必动怒。”
扶着永乐,瞻基劝慰着。
“唉,也是朕当时心软,没有将他处死。想他总是太祖一脉,不可不善待他。没想到二十多年的养育却让他仇恨满腔。当年,靖难之举也是迫不得已。若建文愿将那几个腐臣交出来,我也不会挥戈南下,以致有了战争。”
“皇爷爷的苦心瞻基明白。”
瞻基话虽如此,心头却一片混沌。
若他是文圭,那他会不会也如文圭般遭遇悲惨呢?
扶着永乐的瞻基,感觉自己的心在矛盾中挣扎。曾经他最崇拜的皇爷爷竞成了他的破国灭家之人。虽然烈叔叔对他说过不要再想自己究竟是谁,可是,他怎么能不想?
看着文圭困兽犹斗的样子,他就会感觉是自己。看着永乐那慷慨激昂的样子,他也觉得象自己。可是,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皇爷爷要如何处置他?”
瞻基知道这话是迟早要问的。
“我还没想好。杀了他?不是显得我太没肚量,会去杀一个前朝的遗孤;放了他?这种人小肚饥肠,难保他不信口雌黄的。”
看着永乐犹豫的样子,瞻基心头一动。
“皇爷爷,那把他贬到边关吧。在那里,也许他可以知道天下来的是多么的不容易。”
“嗯,这个主意不错。就贬到边关去。让他在那里思过。”
永乐大喜。瞻基的这个办法的确不错,既可保他不滥杀之名,又可让文圭受苦而无所纠葛。
“瞻基,你现在是越来越能干了。比你那个爹强多了。总算是让我放心很多。”
“皇爷爷过奖了。瞻基只是以皇爷爷为楷模,学习皇爷爷治理天下是瞻基最愿意的事。”
望着永乐的花白头发,听着自己说的这些话,瞻基开始在心里鄙视自己了。
他是谁?他究竟要是谁?
如果没有天下做诱惑,他究竟想当谁?
走出皇宫的大门,瞻基长长地叹了口气。
文圭的事暂时解决了,可是他自己的呢?
现在,他要面对的是如何巩固自己的势力范围的大事了。听永乐的口气,他知道汉王的事,却没有过多的干预。无论他是顾及父子之情还是别的什么,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最好的消息。因为他知道汉王的护卫军现在依然有好几千,而他私下里招募的兵丁则无法统计。他也知道,汉王是在等待着永乐驾崩的时机到来。
“小王爷,现在才回啊。我们等你可等好{炫&书&网}久了。”
踏进门,瞻基就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
“呵呵,郑松、海兴是你们啊。前两天躲哪儿去了?怎么一直都见不到你们?”
“呵呵,我们是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了。今天才回。”
那声音是两个人的。两个精干的年轻人迎了上来,抓住了瞻基的手。他们正是曾在关口见过影风和若雪的郑松和海兴。
“呵呵,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还得你们两个亲自出马?我是说你们怎么没去大漠陪我,害得我在那里都迷路了,差点回不来。”
拍着郑松、海兴,瞻基开心异常。这两人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有他们在身边,他觉得很多事情都可迎刃而解。这两人的身份都很特殊,都是最得皇爷爷宠爱的内监的侄子。
“我们听说了。不过,我们相信你命大,万事都可逢凶化吉。”
“呵呵,只能说是我命大,遇上了两个人。”
“是叶少侠和柳姑娘吧。我们听他们说了。”
“是,是他二人。怎么,你也记得他们?”
“呵呵,怎么不记得。只是,当时你只顾着和他们说话,把我们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