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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无间道之江湖人-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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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忌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份喜色,喃喃道:“陆小姐,难道是陆云徵月?”

圣大忙不迭地点头。霍忌急步向上奔去,又忽然停了下来,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这不是狄杀的小屋。”

圣大愕然,茫然地点着头。

霍忌皱着眉头,道:“这是道长的小屋。”

圣大点头。

霍忌有些不解,道:“陆小姐怎么会在道长的小屋?”

圣大擦擦头上的汗水,道:“是平……琳儿送来的。”

霍忌看看那座孤零零的小屋,谁也不知道它经历过多少风雨,许多比它结实的地方也许都消失了,可是它还在。

霍忌站在小屋的门前,他深深地呼吸,因为他不想看到美丽的女人失态。

陆云徵月推开门时霍忌正在张大嘴吸着空气。

陆云徵月的脸上少了一份笑容,多了一份稳重。以前霍忌常听这个女人笑和她吹的笛子,现在这个奇怪的人忽然身着一件破烂的衣服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美丽的女人,男人都是比较兴奋的。兴奋的最大特症就是忘记说话。

陆云徵月浅浅一笑,轻声道:“你好。”轻轻的一笑,霍忌已经醉了,他想起女郎中的那里,和这里差不多的一个小屋里那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有一句话曾经他说过: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霍忌笑道:“你变了。”陆云徵月摇摇头,轻声道:“我没有变,可能现在我才正常。”

她的声音很轻,可只有听懂的人才会明白这句话的苦衷,“我没有变,可能现在我才正常”。很普通的一句话。可是有谁知道这句话的心酸。她的本性本是今天这样稳重的,可是她却一直为某些事而不得不做出妖娆的模样。

霍忌笑嘻嘻的模样并没有在这时出现,的确,遇到一个高贵的女人,是没有人再有那种想法的。霍忌道:“恭喜你,恭喜你终于正常了。”

陆云徵月点点头,道:“谢谢你。”

阿雅忽然哼了一声,道:“她是第几个啊?”霍忌愣了一阵,才知道阿雅在说什么,无声地笑笑没有理会。

阿雅虽然很气愤,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的美。她的衣服虽然很破烂,可是她的美丽丝毫不受衣服的影响。她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憔悴,可是疲惫也无法阻止她的光芒。

阿雅忽然有些自惭形愧,尽管她长的不太漂亮,可她一直觉得自己气质是没有可以比拟的,可是现在才知道她的气质和这个一比,立刻黯然无光。

陆云徵月冲阿雅笑笑,道:“你好。”阿雅点着头,想说什么话,却已因为惊呆而说不出来。

霍忌忽然问道:“你在等人么?”

陆云徵月没有说话,可是她的神情已在说明,霍忌说的很正确。

霍忌道:“你是在等狄杀。”

陆云徵月依旧没有说话,可是她的神情依旧肯定了霍忌的所说。

霍忌叹了口气,道:“狄杀不会来的……”霍忌看一眼陆云徵月的神情,接着说,“道长去了长山客栈,而且童四爷也好像去了那里,所以狄杀也会去那里。”

陆云徵月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也要去长山客栈?”霍忌转身,看刚刚走过的那条河,轻声道:“如果我不去,那他们也太没有意思了。”

陆云徵月道:“你能带上我么?”霍忌愣了好{炫&书&网}久,忽然叹了口气,道:“你刚变得正常……”

陆云徵月苦笑道:“人生的路如何走也许永远不会由了自己。”

第四十一章 灵堂

 小屋旁边只剩下一个人,圣大。他已经很累了,可是他还是不敢向小屋里那张硬板板的床走去。

小屋虽然破败,可是却比皇宫都让他(炫)畏(书)惧(网)。如果不是(炫)畏(书)惧(网),他早已冲进去把躺在硬板床上的那个仙子一般的女人污辱,想到这里他猥琐的脸上多了一抹猥琐的笑容,那张有些歪斜的嘴流着垂涎的口水,他流着口水的嘴忽然破口大骂起来。他在骂霍忌。

道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圣大的背后,他和蔼地笑着静静地听圣大的咒骂。圣大没有知觉,兀自咒骂不停。过了好{炫&书&网}久,他可能骂累了,他想躺在地上休息一下,他躺在了地上,然后便看到了笑眯眯的道长。圣大立刻翻身跪倒在地,然后恭敬道:“道长。”

他的脸很是恭敬,可是他的心里却在咒骂道长像个鬼一样出现在他的身后,同时也在害怕,幸亏他刚才没有说一句对道长不敬的话。

道长望着霍忌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好{炫&书&网}久,他轻轻地说道:“你的针还在么?”

圣大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他的针,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诡异的色彩。这是一根很奇怪的针,针的中央竟然是空心的。

道长捏在手里,观察了好{炫&书&网}久,喃喃道:“希望这根针会给霍忌带来不幸。”

笔直的白杨树上挂满白色的纸条,树的脚下洒着无数的纸钱,大门的一侧贴着一块很大的白布。许多往来的人头上绑着白色的布条。一条十字路口在点头一堆火。

霍忌怔怔看着长山客栈奇怪的景象,喃喃道:“又有谁死了?谁的死又能有这么大的派场?”

白杨树上已经没有隐藏的护卫,可这并不能说明这里已经放松警惕。这里本就不是一个放松警惕的地方。

阿雅紧张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霍忌道:“长山客栈。”

阿雅吓得花容失色,对她而言,长山客栈这个名字已经是可怕。

那座精致的别墅上面也挂着像是招幡布一类的东西,随着轻风左右摇摆,虽然白天,可给人的感觉比黑夜都要可怕。

大门处站着一个人,他披麻戴孝,他的脸也许多白色东西的映衬下显得苍白、可怕。

霍忌忽然冲阿雅笑了笑,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阿雅顺着他的眼睛看到了正在盯着霍忌的十三郎,可是她觉得这个的眼睛并不是在看霍忌,更多的目光是在她身上。她忽然有些紧张,低声道:“不知道。”

霍忌笑笑,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大魔头,十三郎。”

阿雅抓霍忌的胳膊更紧,她的嘴唇紧咬,因为她怕十三郎的眼神。他的眼神好像有一种狂热,很特殊的狂热,好像是一种兴奋的光芒,可是又没有人明白为什么这里死了人他还这样兴奋。阿雅不知道十三郎兴奋的原因,可是霍忌却知道。

他笑着走了过去,淡淡道:“我以为这场面是为你摆的。”

十三郎摇摇头,道:“宫本先生的葬礼今天举行,欢迎你的到来。”

霍忌点头,然后走向未知的危 3ǔωω。cōm险。

十三郎似乎一直在等他,霍忌走进来,他便吩咐人把这道门给关上了。

既然来到这里,那么拜见一下曾经是这里的主人也是应该的。宫本先生的灵柩就在那个长着竹子的石楼旁边。

霍忌看着画像上的宫本,他那张曾经不可一世充满威严的脸已经没有曾经的光芒,曾经的辉煌也变成了棺材里的一堆腐肉,甚至他连头都没有。他想笑,可是他没有笑,因为他看到了酒井小姐在看他。他向酒井走了过去,说道:“节哀顺便!”

一句很普通的话。

霍忌感到的是可笑,阿雅却觉得可怕。

霍忌看着铜盆里的蓝色的火苗,忽然有种狂热,仇恨的狂热。他愤恨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出现了。童四爷的神色说不清的疲惫,不停地打着呵欠,似乎很困,经常吸食鸦片的人通常看来都是很困的。霍忌也向他走去,冲他微微地笑着。

狄杀道:“你不该来。”

霍忌笑道:“可是我已经来了。”

狄杀道:“你来了你可能就走不掉了。”

霍忌道:“我来了就不计划走。”

霍忌忽然想起陆云徵月,他冲狄杀笑道:“你得谢谢我。”

狄杀道:“为什么我要谢谢你?”

霍忌道:“因为我给你带来一个人。”

狄杀道:“什么人?”

霍忌道:“一个你朝思暮想的人。”

狄杀愣在那里,眼睛看霍忌的身后,良久良久,忽然怒道:“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

霍忌奇道:“为什么?”

狄杀道:“你不应该带她来。她好不容易有了属于自己的时刻,你却让她又失去了她的时刻。”

霍忌转过身,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该带她来。因为她已经站在了荒木的旁边。荒木满脸的横肉,高傲地谁也不看,可是他的手却紧紧握着,似乎随时都在提防着每一个人。

霍忌的眼睛停在琳儿身上,琳儿浅浅地笑着,胸膛不住起伏,呼吸声清晰地能让人听见,听见就是诱惑,诱惑就是无法把持。霍忌盯着她,小声道:“你就像一条母狗,无时不刻希望男人上你。”

杜弃的脸比琳儿的脸变得还快,盯着霍忌,冷冷道:“如果你收回你刚才的话,你还可以活下去。”琳儿的表情也忽然庄重的像是一个很有贞节观的烈女。霍忌哼了一声,和杜弃对着眼睛,好{炫&书&网}久,忽然叹道:“我知道如果一个人的刀生锈还可以用血来磨亮,可是一个人的心若是锈了,就永远不可能亮了。”

杜弃眼角抽搐,他用力握紧身上的剑,显然是不想因为激动而发抖。

酒井看到杜弃手中的剑,脸上忽然多了几分奇怪的神色。她看了半晌,然后低下了头。

霍忌向荒木走去,荒木的眼睛直射过来,像毒蛇一样。荒木见识过霍忌的身手,所以不敢大意。他的脚向后轻轻地移了一步,然后他的身体便处在了最佳搏斗的姿势,任何的攻击他都有周旋的余地。霍忌没有攻击他的意思,而是过去对陆云徵月说道:“狄杀就在那边,你可以过去。”

陆云徵月摇摇头,道:“我不过去。”

她的话让霍忌感到很意外。她又接着说:“我来并不是见他的,如果我是见他,我可能就不会来这个地方。”

霍忌道:“可是早上是你要求我带你来的。”

陆云徵月笑笑,道:“如果早上我不让你带我来,你也可能就不会来。我早上来其实是想让你也来。”

霍忌忽然明白了,原来陆云徵月在那个小屋就是在等待自己的到来。他忽然感到可笑,因为他知道这一定又是琳儿的把戏,他们怕自己会不来这个地方,所以留下一个美丽的女人。他摇头苦笑,一是苦笑自己的大意,二是苦笑那些人的可笑。就算这里是地狱他也会来的,用不着用什么女人来做诱饵。

人,总是以自己的行事作风衡量一切人。

霍忌叹了口气,站在了这一排人的最后。阿雅紧紧地捉着他的手。

棺材是黑色的,就像宫本先生曾经走过的路一样。上面有一盏很吸引人的灯盏,纯金古佛灯。霍忌不相信,可摆在他眼前的事实又让他不得不相信。因为酒井和琳儿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仇恨。

前来凭吊的人也没有多少,霍忌很快就知道其实这个灵堂并不是让人来凭吊的,因为他没有看见一个军官。很明显,这个葬礼其实就是为来到这里的这几个江湖人设的,也许这个葬礼会成为他的葬礼。

酒井离开了灵堂,十三郎站在灵堂面前,开口道:“各位朋友,远道而来,十三郎感到不胜荣幸。如果各位感到累了,可以到前院休息。我们一定会以最大的热情款待各位。”

十三郎将许多人招待到前院的客房里,霍忌的黄昏时分向石楼走去。

棺材前的铜盆里满是纸的灰烬,风吹过,纸灰便随风而起,在风中狂舞。

霍忌呆呆地站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那些纸灰被风吹的已经没有一点。肆虐的风依旧不依不侥地吹着铜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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