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之江湖人-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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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是绝对不能盲目的。
他看着一辆又一辆老爷车从他身边擦过,然后驶入法租界的深处,也驶入夜的深处,也驶入罪恶的深处。
他又开始他的妄想,他的步伐很轻快,因为他此时的心情很好。
一个外国女人,高挑的身材而丰满,身着中国的旗袍,她白嫩的膀子露在外面,她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在灯光的衬托下,她就像天使。十三郎的思绪像是飞到了长山客栈那一片雨幕中,那个在雨伞在摇摆的硕大屁股,那团在雨水中半裸的奶子。
十三郎依然清晰地记得,就是那一夜,他背靠着那棵大槐树把他的手伸向了他的下体。
此刻似乎有着相似的场面,他只看到女人的在灯光中摇曳的完美臀部,也能看到那两团因行走而抖动的酥胸,可是却看不到她的脸。
他有脚步身不由己地跟了上去。他忽然产出一个歹毒的决定,这个决定让他想起他的第一个女人,因为第一个女人就是在他这种突然冒出的决定而获得快感的。
不知是女人的通病,还是所有的男人也一样,对第一次经历的事总是有一种奇特的感情。总是希望能再来一次。
十三郎默默地跟着,他在等待一个机会。
他相信只要跟下去,一定会有一个机会。
机会一定会照顾相信机会的人身上,那些不相信的人是永远不会遇上这么好的事情的。
女人撅着屁股上了车,在上车的一刹那,十三郎看到一条粉红色的内裤,而且还看到一双眼睛,一双蓝色的眼睛。
十三郎有些失望,因为他就算有四条腿也不可能跟上这辆车。
可是他并不灰心,他用心记住了这辆车的特征。特征虽不明显,可是对十三郎这种人来说已经足够。
当车远去的时候,十三郎一声不吭地顺着汽车消失的方向慢慢走去。
他不想把力气消耗在追汽车上,他只想把他的力气消耗在待会儿找到的女人身上。
半个时辰,不算太长,可是也不是很短。
他看到了那辆车,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一个广场上。
他抬起头,然后看到了那座尖塔的教堂。
他笑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走进这个教堂。他听说外国人信仰基督,而且有很多外国人虔诚地来这里过礼拜。
如果一个人期待已久的事马上就要实现,心里会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呢?
对付这个外国女人虽然不是期待已久,可是对他来说这是一件让他用过功的事,所以兴奋难言,不能自已。
也许他并不知道,一个人在面对一件很好的差事时,往往会有一件不幸的事情伴随。
他看到了一个美梦,可是一个噩梦也在这里等待着他。
也许他并不是走进了美妙的天堂,而是无意地轻轻地走进了地狱。
他没有等待,因为他觉得在教堂这样神圣的地方是没有人会想到有他这样的畜生做一些根本不可能做的事的。
他走的并不快,因为他知道他寻找的人必定就在里面,走的太快或者太慢都不会改变他的想法。而且他觉得太快可能会影响他的“力量”——这些天在欧亚赌坊,他的力量确实付出不少。
白色的鸽子在穹顶处,白幔低垂处,飞来飞去。白色的蜡烛微弱的烛火只是为了营造一种气氛,这种气氛在此刻却给了十三郎一种刺激。
那个女人在一名络腮胡子的陪同下,虔诚而有礼地划着十字念念有词。
面对的是一副壁画。
十三郎面对的是壁画下的女人。
他在等待,静静地等待,等待她祈祷完,等待她的离去,然后在教堂外给她一掌。十三郎很自信自己的一掌,他现在的自信已经完全笼罩他的所有想法。
如果他只是在外等待,一定会等到他的手掌劈向女人的颈部,然后去做他想做的事。
可是他在获得自由之时,得意忘形,所以他犯了一个错误,一个致命的错误。
女人做完这些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坐在了那一排被修女清理的很干净的椅子上冥思苦想。
十三郎便也坐在了那里,他的眼睛迷着,可他不是冥思苦想,而是用迷着的眼睛打量女人和络腮胡子。
一柱香的功夫,女人微笑地站起,她伸出手,络腮胡子温柔一吻,然后轻轻地拉起了她。
十三郎看着这个高贵而典雅的动作默然无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
待到他们在要出门时,十三郎一直不动的身体忽然像一只久久等待几日的狼一样,无比凶残地扑了过去。他的手拿好分寸,一掌下去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呼喊出来的机会。
他的动作很快,所以也就很猛。
“砰。”
有人倒在了地上,可是这两个人却不是那两个虔诚的信徒。
十三郎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然后目瞪口呆,杜弃冷冷地注视着他,就像是猫在看自己爪下的老鼠。
十三郎奔跑时的速度绝对可以将一名彪形大汉撞倒在地,可是他撞到杜弃就像撞上一堵墙。可见,杜弃已经养成时刻保持自己警惕的心理,无论什么时候的打击,他都可以轻松地应付。
杜弃的表情十三郎已经司空见惯,可是在此时却多了一点狰狞,因为杜弃不知为何竟然莫名奇妙地笑了。
他的胸前流着一大滩血,被狄杀刺伤后,杜弃并没有选择直接离开,而是向狄杀述说了许多关于霍天弃的事。
杜弃非常清楚胸膛的伤口,所以没有立刻拨下那把刀。
刀在身上不致命,刀离开身上却足以致命。
他决定找陈中良包扎伤口时,才果断地拨下了刀,然后还给了狄杀。
刀也不在身上,杜弃便能感觉到血如潮涌的可怕,他不是不怕死,而是还不想死,所以向这里赶来。
他知道教堂有一个叫陈中良的人。
十三郎的自信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他的自信是建立在杜弃和狄杀当中有一个人已经死亡,就算活下来的也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可是杜弃却在这种情况下出奇的平静。
十三郎绝望了。
杜弃盯着他,徐徐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十三郎以为自己可以活下来了,不料杜弃又道:“只有你死了,别人才能活的更好。”
有时候杀人也是一种帮助人的差事。
杜弃面对的问题是他越来越多地向外流的鲜血,已经使得他的脸色淡如金纸。
整个人看来更像是一个死人,这样的人本来是不会对十三郎勾成威胁的,可是这个人是杜弃。杜弃的无情已经在十三郎心里留下深深的铬印,不可磨去的铬印。
虽然杜弃这么多年来最习惯的就是等待,可是此刻他却一刻也不能去等。
等下去,等他的血流尽的时候,就算杀掉十三郎已经没有意义。
所以他出手了,非常凛冽的出手,务求一击必杀。
可是他低估了十三郎。
一个人的生命在受到威胁时,他的潜力总会帮他逃出突然而降的死亡。
他不仅是此时低估了十三郎,他把十三郎关在欧亚赌坊那个只有女人的房间就已经低估了十三郎。
不要轻易地低估你的敌人,那将是对自己的残忍。
杜弃非常明白这个道理,这时明白让他感到痛心。
十三郎就地一滚,滚入了教堂深处。
飞舞的鸽子扑落着,尘土飞扬。
一支细小的血箭喷在了白幔之上,溅出点点的腥红。
十三郎没有低估杜弃,所以他使出全力去躲这一剑,结果他还是没有能躲过,杜弃的剑虽没有刺进他的喉咙却把他的脸划出了一道口子。
杜弃没有再攻击,因为他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重要的是他胸膛的血流的更快,他似乎能感受到生命在每一滴血的流逝中悄然远去。
而且,他也不能再等待,以往的等待是等待机会,此刻的等待是走向死亡。
十三郎只是受伤,而且不是致命的伤。如果双方就这样面对,最后死的一定是杜弃。
十三郎看到杜弃胸前的血流如注时,笑了。
他脸上的血迹此时将他的笑容显得尤为狰狞,十三郎优雅地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道:“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
杜弃冷声道:“我还可以杀了你。”
十三郎道:“你确实可以杀了我,可是你若想我死,你也必定会成为我黄泉路上的陪客。”
杜弃一步步向十三郎走去。
十三郎奇怪地看了一眼杜弃,因为他不相信杜弃在这个时候还想要杀他。不过,他并不担心,杜弃此时的攻击,他已经有几分把握,他沿着楼梯,后退着。
杜弃迈上台阶,忽然叹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来了。看来一个该死的人,无论如何也是会死的。”
十三郎已经走上二楼的平台,依着白色的大理石栏杆微微笑着,他在嘲笑杜弃这时候还有兴趣念这种老掉牙的词句。
楼道的尽头是一个紧闭的门,看到这个紧闭的门,十三郎忽然后悔在杜弃的负伤追杀下退向这里。他完全可以从楼梯的另一处绕下去,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勇敢地面对,主动地攻击。
只有这样他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十三郎不再后退,因为已经没有退路,他也不想把背部留给杜弃而去敲那扇紧闭的门。此时他忽然后悔没有把他那把成名的刀带在身边,如果刀在身边今天一定可以把杜弃砍成肉酱。现在他只有靠他的手。
十三郎凝注着杜弃,看着他的手,那是一双可怕的手,每次看到,手就在剑柄上,而且从来好像没有离开过。重要的是他从未见过这双手碰过女人,没有碰过女人的手是不懂得温柔的。
既然不温柔,那么就绝对不会对别人有着温柔之意。
十三郎头上的冷汗已经被风干,身上的衣服虽湿透,可却不影响他的反应。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敲击那扇紧闭的门。
久久,门未开。
杜弃的血在一点点流,可是他看来并不着急,而是静静地看十三郎的举动。
他似乎并不担心,那扇门打开以后,十三郎躲进里面,关上门不让自己进去。
十三郎放弃了敲门,他愤怒地看着杜弃,吼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斩尽杀绝?我只不过是杀了两个日本骚货,可是这与你们又有何关系?”
杜弃问道:“琳儿是你杀的?”
十三郎狂笑道:“当然是我杀的,除了我这世上有谁能杀掉那只母狗。亏你这种人还把她当成明珠……哈哈……只有我这样不把女人当成女人的人才可以把任何销魂的女人……”
十三郎狂笑着,他看到杜弃在他的几句话下脸色煞白,眼见是要倒下去了。
这时,他一直敲,一直未开的门忽然“吱”地发出了声响。
里面忽然吹出一股热风,虽是热风,可却让十三郎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可是他却不敢转身,因为杜弃虽然快要倒下,可是他仍未倒下,而且他在一步步向十三郎走去。
“十三郎!”
他的身后忽然有人低低地喃了一声,似乎带着无限的欢喜。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十三郎很喜欢有女人这样呼喊他的名字,可是这时他却一阵阵冷汗直冒。不祥的感觉直袭他的头脑,他猛然转身,杜弃的剑直直地前送。
然后他便倒了下去,他已经没有力气使得自己再坚强地站立。
他的剑插在了十三郎的腰上。
十三郎似乎没有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因为他看到的事情匪夷所思,喊他名字的确实是一个女人,只是女人的手中多了一条胳膊,一个男人的胳膊。
阿雅搀扶着无神的霍忌,满脸笑容地看着十三郎。
前几天的沮丧,前几天的失望,前几天的颤抖在此刻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