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征战岁月-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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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走进屯子里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曲曲弯弯的屯子路两旁,随处可以见到血淋淋的尸体,多的是一些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和小孩子,不是被枪打死的,就是被刀砍死的,继续往前走,路过的每家每户都没有完整的门窗。
到了屯子里的场院,二百来具死难乡亲的尸体横陈在雪地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凝结成触目惊心的暗红色,一旁的杨树上,挂着几具尸体,被人用利刃剖开了肚子,流出的内脏挂着血珠,冻成一坨。几具被反绑着的无头尸体栽倒在一旁,明显是被刀砍掉了脑袋。
旁边的石头碾子上,凝固着一滩滩的鲜血,几个婴儿血肉模糊的被扔在地上,显然是被石头碾子压碎了头颅。
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唐秋离被巨大的悲痛压得喘不过气来,是那些畜生干的?
一个战士推开了场院旁边的一间挺大屋子的门,他马上惊叫着退了出来,“指挥长,你快看!”唐秋离走进屋子,一幕惨景击得他身体一晃,眼前金星乱蹦。
屋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赤身**的年轻女人的尸体,裸露的身子上,遍布伤痕,下体一片狼藉,暗红的血混合着秽物沿着大腿根儿流下,浸湿了地面,有的下体还插着木棒,有的**被割掉了,有的被剖开了腹部,显然是被集体强暴后,又杀害的,年纪最小的只有十四五岁,原本天真无邪的眼睛,空洞的凝固在那屈辱的瞬间。
唐秋离黯然的退出屋子,外面的阳光依旧灿烂,远山的积雪依旧那么洁白,可是,几百条生命,却被罪恶夺走,朗朗乾坤之下,是那些畜生做出如此灭绝人性、惨绝人寰的罪恶?
跟在身后的战士们,显然被这惨景震惊了,两千多人,默默地伫立在那,只有呼啸的风,在凄厉的号叫,气氛沉闷又压抑!
唐秋离挥手叫过那几个大队长:“部队全体战士,马上安葬死难的乡亲,拿出一部分衣服,给屋子里的死难姐妹穿上,特种大队分头寻找,看有没有幸免遇难的乡亲,我要知道这是那些畜生干的?”
不知道是哪个战士忽然哭出声儿来,很快就引起一片哭声,战士们流着眼泪安葬乡亲们。
秋泉来到唐秋离身边,低声说道:“指挥长,找到一个活着的,全屯子就剩他一个人了,”一个年纪有五十多岁的老人,被俩战士搀扶着到了他跟前。
很明显,这位老人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唐秋离脱下大衣给老人披上,又让通讯员拿来一壶白酒,给老人灌下一口,在白酒的刺激下,老人有点儿恢复过来,眼睛空洞的凝视着唐秋离,又看了看忙碌的战士们,忽然痛哭起来,“长官,好惨哪!”
唐秋离忙搀扶着老人做到一截儿树干上,详细的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从老人断断续续的诉说之中,唐秋离知道了惨案的全部。
这个屯子叫魏家窝铺,六十多户人家,三百多口人,昨天晚上,刚下半夜,有一千六七百个鬼子和两千多国兵,忽然闯进了屯子,说是要搜查抗联,挨家挨户的砸门抓人,屯子里的人大多都在睡梦中被抓着了,只有三十几个年轻力壮,身手好的年轻人,拼命跑进山里,老人的一个儿子和儿媳妇,两个未出嫁的闺女,都被十多个小鬼子和国兵堵在屋儿里,他被儿子藏在菜窖里,躲过这一劫。
不一会儿,他就听见儿子的怒骂声和儿媳、闺女的惨叫声,和这帮畜生的狂笑声,他想打菜窖里出来,跟这帮畜生拼命,可菜窖门儿被儿子压上了,好长时间,屋里没动静了,只听见儿媳和闺女微弱的呻吟声,他听到屋子里国兵们说冈崎讨伐队,老七团、抗联、红石砬子啥的,还说皇军这回可过瘾了,咱们也跟着借光,就是小娘们儿少点,一千六七百个皇军,也不够分呢?
这帮畜生造完孽,说是要集合,屋子里响起了几声枪响,他一着急,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过来啥时候,他被一阵枪声给惊醒了,枪声停了以后,他拼老命钻出菜窖,屋子里,儿子浑身是血,身上被刺刀捅了六七个窟窿,地上的血都凝了,儿媳妇和俩闺女光着身子死在炕上,身上中了四五枪,小闺女还被割掉了**,老人见到这惨景,当时就傻了,后来就被秋泉找到了。
老人说着说着,又哀哀的痛哭起来,寒风中,苍苍白发无助的纷乱飘动。
一切都明白了,唐秋离脸色铁青,牙咬的“咯咯”直响,他大声喊道“地图!”通讯员见指挥长脸色不对,吓得紧忙把地图铺在雪地上,唐秋离的眼睛一下子就盯在红石砬子这个地方,狠狠一拳砸在地图上。
屯子边上的山脚下,一座高高的坟丘,魏家窝铺死难的乡亲们都埋在这里,战士们静静的肃立在坟前,唐秋离坐在雪地上,目无表情的用力在一块儿桦木板上刻着字,整个人安静的反常,一群各级指挥官在他身后默默站立,山虎几次要接下他手里的木板,都被唐秋离用冷静的可怕的目光给逼了回来。
一块儿墓碑立在坟前,上面刻着:“魏家窝铺死难乡亲之墓,落款儿是抗日血手团指挥长血手秋离敬立,民国十三年冬月初七”。
唐秋离做完这一切,大脑一片空白,灭绝人性的屠杀,三百多条无辜平民的生命,就这样丧失在该死的小鬼子和一群中国畜生的手里,绝不放过他们,唯有杀光这帮野兽,才能为死难的乡亲们报仇!
这时,苏景峰领着三十多个青年走了过来,领头的那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青年猛地单膝跪地,对着唐秋离说道:“指挥长,收下我们,跟队伍一起打鬼子和汉奸!”这些就是昨晚幸存的乡亲,领头的叫魏大勇,是个好猎手。
他看到坐在边儿上的老人,惊喜的喊道:“三叔,你还活着!”
老人老泪纵横,拉着魏大勇的手不放,颤抖着指向那座新坟,这三十多个青年,跪倒在坟前,那里面埋葬着他们的亲人,血肉相连的亲人,仅仅在一天前,还守护相望,现在却阴阳两隔,他们放声痛哭,丝丝血泪洒进脚下这片故土,声声痛哭回荡在曾经的故乡。
周围的战士们也都齐刷刷的跪倒,虽然这里埋葬的不是他们的亲人,却是他们为之守护的同胞,这些战士,很多人没有经历过这种惨绝人寰的场面,尤其是周玉山动员的那三百多名刚参军的农民,对于日本鬼子的凶残,没有直观的感受,内心里也许还抱有一丝善良的恻隐,现在,血淋漓的事实摆在面前,这些死难的都是和他们一样淳朴、善良的贫苦老百姓,一阵压抑的哭泣声,化作滔天的仇恨,直冲云霄,战士们的战意,被巨大的仇恨激烈点燃。
两千多条关东汉子的哭声,那哭声中的滔天杀气、浓浓恨意,闻之令人胆寒。
唐秋离擦去眼角的泪水,扶起魏大勇,“大勇,我收下你们,这三十八位乡亲就编在一个排,任命你为排长,我还要给你们排一个名字,就叫魏家排,要你们永远记住这血海深仇!”
魏大勇高声喊道:“永远记住血海深仇!”身旁的战士们也都齐声高喊,喊声回荡在群山林海。
从此,在血手团的序列里,多了一个让日寇和汉奸畏之如虎,闻风胆寒的排级建制,这个排的战士,在战场上勇猛无匹,对待日寇心狠手辣,说来也怪,后补充进这个排的战士,无论性格多么软弱,胆子多小,在这个排里呆上一段时间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脾气变得火爆,浑身充满杀气,其他部队的战士都说,这个排有杀神附体,甚至,魏家排的大名,都传进日本关东军最高长官本庄繁的耳朵里,当然,这是后话。
唐秋离又询问魏大勇,知不知道红石砬子那的地形,魏大勇告诉他,红石砬子从这往北走,离这里有一天半的路程,地形险要,山高沟深,沟坎、悬崖、山洞众多,因为那里的山石都是红色,所以叫红石砬子,听说有抗联的队伍在哪里活动。
他又问魏大勇,知不知道去红石砬子的路,因为杀害乡亲们的那帮野兽,就是往那个方向去了,魏大勇一听,马上就跳了起来,“指挥长,那还等啥呀,追上去?我知道有条近道儿,准能抄到他们前面去!就是不太好走。”
听魏大勇说完,唐秋离紧张的思考着,鬼子已经出发大半天了,按照正常行军速度,明天中午就能到达红石砬子,部队带着这些装备,走到又是山路,能赶到鬼子前面去吗?何况,到了那里,还得勘查地形,选择伏击阵地,现挖工事,不行,怎么也得把鬼子拖住,让他们在明天傍晚到达红石砬子,一个作战方案在他的脑海里成型。
接着,马上召开会议,唐秋离通报了敌情,鬼子冈崎讨伐队有一千七百多兵力,那个老七团也知道底细,是伪满洲国南满东边道“剿共总司令”邵本良的起家部队,两千六百多人,士兵都是一些地痞流氓、地主恶霸子弟,还有多年为匪的胡子组成,总之一句话,都是些死有余辜的人渣儿,久经战阵,战斗力强悍,敌人的总兵力加在一块儿,有四千五百多人,远超过我们的兵力,火力也不弱于我们,鬼子兵的战斗力更是强悍,这一仗,不太好打,大家发表自己的意见,看这一仗打还是不打?
听指挥长这么一说,大家都有点儿不乐意了,干嘛不打,还怕他们,咱们占据有利地形,出其不意,再加上咱们还有那么多的大炮,一家伙就能干掉鬼子一半儿兵力,更主要的是,这群畜生能让他们跑了?抓不着影儿那没招儿,现在抓住他们影了,不打?反正我们是一辈子心不安,睡觉都不踏实。
唐秋离笑了,要的就是你们这种状态,“参谋长,记录命令,”一、唐秋泉特战大队,马上出发,多带步枪和掷弹筒,想尽一切办法,尾随敌人,骚扰和迟滞敌人的行军速度,必须使鬼子在明天下午五点钟之前,赶不到红石砬子,为大部队争取时间。
二、按照一、二、大队、炮兵大队、三大队、辎重大队、新兵大队、医疗分队的行军序列,一小时后出发。
三、各部队连夜强行军,务必在明天上午十点钟之前赶到红石砬子,指挥部随一大队行军。
四、一、二大队作为前锋部队,最先赶到目的地,中途掉队的战士,由辎重大队负责收容。
命令下达之后,部队忙碌起来,这时,魏大勇他三叔,找到唐秋离,一定要参加部队,魏大勇忙拦着,说是部队不要年纪太大的老人,俩人拉拉扯扯的到了唐秋离跟前,唐秋离爽快的答应了,并且马上安排到辎重大队,魏大勇有些意外,不知道指挥长要老头儿干啥?老魏头用胜利的眼神看了侄子一眼。
唐秋离心里有安排,基地有不少后勤的活儿,正适合他们年龄比较大的人来做,也能发挥作用,再说了,老人家的亲人们都没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自己收留了,还能给他一个幸福的晚年。
一个小时后,天色晚了下来,暮色之中,部队整齐的集合在一块儿空地上,唐秋离脸色严峻的看着战士们,“血手团的战士们,杀害魏家窝铺的鬼子和汉奸,就在前面,你们献给乡亲们报仇吗?”“报仇,杀光鬼子和汉奸”,战士们的怒吼声,惊飞了晚归的鸟儿,震落了松枝上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