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天下-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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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威胁蔡家利益的,一个是刘表引狼入室的刘备,一个是和蔡家暗中竞争的蒯氏,这两个是蔡家的真正敌人,自己应该对付的是他们,而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
一辆马车在数十名骑兵的护卫下缓缓在刘府台阶前停下,为首将领便是赵云,他警惕地注视着四方情况,一名士兵上前开了车门,将主公刘备从马车内扶出。
等待在门口的刘琦连忙奔下台阶,迎了上来,双膝跪下行礼:“侄儿刘琦拜见叔父。”
刘备连忙将他扶起,笑眯眯道:“让贤侄久等了,你父亲在吗?”
“父亲在书房等候,请叔父随我来。”
马车里又走出孙乾,他笑道:“主公,那我就不进去了。”
刘备点点头,“好吧!你在外稍等。”
刘备跟着刘琦向府门内走去,管家又将赵云、孙乾等人请去别处休息。
“叔父,有件事我得先提醒你。”
刘琦见左右无人,小声道:“关于张允之事,叔父最好不要提及。”
“哦!这是为什么呢?”刘备笑眯眯问道。
“今天下午,我姑母亲自来给张允求情,父亲非但没有答应,反而把姑母斥责一顿,说姑母骄纵儿,父亲至今余怒未消,叔父千万不可提起张允之事,侄儿的意思是说,不要为他求情。”
“我明白了,多谢侄儿提醒。”
刘备却又暗暗忖道,这个长公倒也坦诚,是个可信之人,他又笑问道:“那关于璟公的事情,可以说吗?”
“这个倒无妨,父亲认为这次是璟弟无辜,刚还向我赞赏璟弟义举,居然把五百奴隶都释放了,一般人可做不到。”
还有这种事,刘备心中倒有点惊讶了,这件事他并不知道。
而且刘表居然会赞赏这件事,一般释放奴隶之人除了士文人会评判其是义举外,当权者都不大会支持,因为这会得罪其余拥有奴隶的大庄园主,也就是权贵极阶层。
如果刘表赞赏这件事,只能说明一点,荆州自耕农的数量锐减,已经影响到了官府的收入,刘表为此感到忧虑。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刘表会不会由此削减新野的钱粮供应?
刘备心中一紧,不由加快了脚步,跟着刘琦向书房而去.......
书房内,刘表正背着手来回踱步,他今天心情确实不错,他今天借这个机会狠狠惩处了张允,剥夺了他的曲部,这样一来,估计没有人敢私自动用部曲,这个荆州的毒瘤或许由此就被割掉。
今天张允诉了一个下午的冤,反复表白不是他放的火,他不至于把自己族弟也一起烧死,其实刘表也明白,给张允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在正月初一火烧官衙,这把火着实烧得蹊跷,或许真是刘璟的苦肉之计。
不过刘表并不想调查此事,是谁烧的这把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震慑住了百官,张允是他外甥,也被剥夺了部曲,以后看谁还敢擅自动用部曲。
从这一点来看,刘璟在这件事上表现出的智谋,还是颇令刘表赞赏不已。
这时,屋外传来了侍卫禀报,“启禀主公,刘皇叔来了!”
第70章刘备的思虑
刘表呵呵一笑,快步迎了出去,对刘表而言,刘备驻扎新野所带来的利益保障勉强弥补了刘备对荆州的威胁,尽管刘表心有所虑,但至少表面文章做得很好,刘表对刘备格外客气、格外亲热,视他为弟。
“玄德,我以为你昨晚会来,怎么拖到今天?”刘表佯做不高兴地埋怨道。
刘备连忙躬身施一礼,“小弟本来昨晚想来给兄长拜年,但又担心兄长事务繁多,所以不敢来打扰,但愿今天没有打扰兄长。”
“贤弟这话就说得不对了,难道你的来访就不是大事,贤弟太谦虚了。”
刘表笑着将刘备让进了书房,又命人摆设酒菜,“今晚我一定要和贤弟好好喝一杯。”
刘备微微一笑,“既然兄长要备喝酒,那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在榻上坐下,片刻,侍卫端上来七八盘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刘表给刘备倒了一杯酒,关切地问道:“贤弟驻扎新野,可有什么困难吗?”
刘备摇摇头,“钱粮充足,士卒精锐,没有什么困难,多谢兄长关心。”
刘表又叹口气道:“好在曹操忙于北方战局,无暇顾及荆州,否则曹军大兵屯南阳,贤弟的压力就大了,不过到了那时,我一定给贤弟增派援兵,唉!荆州军不善于对阵北方之军,无可用之将,只能依靠贤弟了。”
刘表这种不着痛痒的客气话,刘备心中当然明白,若曹军南压,刘表十之**会借曹军之手铲除自己,哪里还会给自己增兵,他心中虽苦笑,但口中却感谢道:“兄长的体谅,备感激不尽!”
刘表一笑,“来!先喝酒。”
两人喝了几杯酒,刘备沉吟一下道:“适兄长说,荆州无可用之将,其实这话也不尽然,比如蔡瑁、张允、黄忠、王威、文聘,这些都是荆州大将,甚至当年蒯越也曾带兵出征孙坚,人济济,兄长多虑了。”
刘表苦笑一声,“贤弟只知其一,未知其二,蔡瑁、蒯越虽不错,但毕竟是荆州世家,抵抗曹军意志并不坚定,张允只是徒有虚名,王威虽有武力,统帅却稍弱,黄忠已老迈,文聘独力难支,荆州实在是人凋零,哪能比得上贤弟手下关张赵,我心里明白。”
刘备笑了起来,“如此的话,我倒可以向兄长推荐一人,此人年少有为,忠诚不二,若善加培养,数年后,必将成为荆州的顶梁之柱。”
刘表眼睛一亮,连忙欠身道:“贤弟说的是何人?”
刘备无须,只得摸摸下巴笑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兄长身旁。”
“贤弟说的是谁?我不太明白。”
刘表有些疑惑地注视着刘备,说得这么神秘,他是指谁?
刘备笑了笑,“我是说璟公,兄长没有想到吗?”
“他!”刘表微微一愣,他确实没有想到。
“但他十六岁,过了年就算十七岁吧!但现在谈及他为荆州栋梁,是否太早了一点。”
“可是兄长想过没有,他的所作所为,一般十六七岁的少年能做到吗?”
刘表沉默了,其实他考虑过,他也很赞赏侄的手腕和魄力,想重用他,但妻上次说的话,却一直萦绕在他心中,侄会不会真取代他的儿?
这是他担忧的一个方面,让他一直心中矛盾,难以作出决策。
刘备何等老辣,立刻猜到了刘表的心思,又笑着劝道:“其实兄长也不用太担心,侄和世是完全两回事,荆州之主只是能是世,这是惯例,荆州百官心中都有数,相反,也只有侄的血脉之亲,会更珍惜家业,会用性命去保护它,俗话说,打仗还靠父兵,兄长既然肯重用外甥,当然更应该重用侄。”
刘表想起了蒯越之劝,和刘备几乎是一个意思,劝说自己重用侄,刘表不由叹了口气,“他是表现得很不错,所以我同意他年纪轻轻就出任游缴所督曹,只是他的路需要一步步走,需要积累资历,正因为他是我的侄,我更严格要求他,要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不过....”
说到这里,刘表犹豫了一下,蒯越劝过他、长也劝过,他都说考虑考虑,现在刘备也劝他,这个面,他终于有点碍过不去了。
“不过贤弟说得也不错,曹操虎视眈眈,给我们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不能再按常规慢慢走,是人就应该让他早一点脱颖而出,好吧!我会适当考虑给他一个新的位置。”
........
刘备告辞而去,上了马车,在刘琦的举手长劳劳中,马车向黑夜里疾驶而去,赵云率领数十名骑兵亲卫保护在马车两边。
马车里,刘备沉思良久,神色凝重地问孙乾:“公佑,你能确定这个刘璟是假冒的吗?”
孙乾摇摇头,“属下真不敢肯定,只能是猜测,他和七年前我见到的刘七郎实在不像,除非刘文升还有一个儿。”
“我打听过了,刘文升只有一个儿,肯定就是他。”
孙乾犹豫一下,又道:“不过那么多刘表的族人,他们怎么会认不出是真是假,而且还一起参加祭祀,说不定他是真的。”
“哼!那些愚蠢的凡夫俗,他们知道什么真假。”刘备不屑地冷笑一声。
孙乾低头思索片刻,他还是不能下这个判断,“主公,毕竟事隔七年,而且还只是一面之缘,属下只能说他不太像,但不能确定。”
刘备眼中也疑惑起来,这个刘璟到底是不是真的?窗户漆黑一片,刘备的目光变成更加深沉了,事关重大,他一定要弄清真相。
........
次日一早,另一个消息便在襄阳和樊城沸沸扬扬传开,璟公竟然释放了五百名奴隶。
五百名奴隶就算对蔡家这样的名门世家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更不用说无缘享受奴隶服侍的升斗小民。
这个消息如一块大石坠入了千年古井,激起了两城的热议,无数人在讨论这件事,相比之下,张允被剥夺部曲这种官场之事,离普通民众还是稍远了一点。
而释放五百个奴隶这种放弃巨大财富的行为却激起每一个人的兴趣,很多人都为此激动。
有人骂刘璟愚蠢败家,也有人赞他义举仁慈,当然还会有人说他装模作样,收买人心,但不管是赞还是贬,这一次璟公之名,连三岁小儿都知道了。
‘长大后不要像璟公那样,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扔掉。’
........
中午时分,刘璟准时来到了襄阳望江楼,这座酒馆位于北城外,离码头只有两百余步,在襄阳很有名气。
酒馆占地约三亩,后院是菜地和马厩,正对官道是一座两层楼,雕梁画栋,通体漆为红色,颇为讲究,只是年久陈旧,有些漆面已大片斑驳脱落。
一根三丈高的木杆挑着一面三角形的杏黄黑边旗幡,一面写着‘望江楼’三个字,另一面却写着斗大的‘酒’字,十分吸引人瞩目。
刘璟骑马来到酒馆前,翻身下马,一名等候在酒馆前的管事上前躬身施礼,“璟公,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时了。”
刘璟认出是第一次接见他那位管事,便笑了笑,把战马缰绳交给了他,快步向酒馆大门走去。
二楼的一扇窗前,一名身披白狐裘,下系粉褶裙的美貌少女注视刘璟走近,正是恢复了女装的陶湛,她见刘璟居然把宝马良驹交给了自己的管事,嘴角微笑,露出一圈极为俏丽动人的弧线。
登楼梯声传来,陶湛又坐回了位,面带微笑地等着刘璟前来,这时刘璟被酒保领到了有屏风隔开的座位前,绕过屏风,他的脚步却忽然停下来。
眼前竟然不是前两天见到的陶湛,而是一名少女,年约十四五岁,头绾双罗髻,面似芙蓉娇,明目皓齿,俏丽异常。
“你是......”刘璟迟疑着问道。
陶湛起身盈盈施一礼,笑颜如花,“陶湛是我家父,家族有事,昨日家父已紧急赶回柴桑,他很抱歉,特命我今天替他招待公,小女在陶家排行第九,公可以叫我九娘。”
原来陶湛回去了,刘璟这恍然,连忙笑着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