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一八五三-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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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流民涌来的十二月初到次年的四月份,几百万流民把南圻十余省搅得天翻地覆,抢劫、杀人、奸淫等恶性案件无时不刻不在上演,甚至还有不少人聚众为匪,利用湄公河三角洲密布的沼泽水网做起了山大王的买卖,阮朝中央政府正在逐渐失去对南圻的控制权。
当然了,也有人流窜进暹罗、高棉、真腊与老挝,组成大小不一的武装力量抢占以上四国的土地财货,除了越南中北部,中南半岛上乱成了一锅粥,连法国人都控制不住局面。
可是在北纬十六点五度以北,景象则恰恰相反,经过连续几个月的不间断施工。民盟军在距寿春二十公里处,修了一溜排的小碉堡。平均每公里三只,前后两排错开相距五十米。确保火力无死角覆盖,从海边一直修到山脚,作为与阮朝的国境线,在国境线后方,大片地域了无人烟。
这几个月来,李秀成又陆续送去了六万多越南妇女,使得暂住在中平的越南准新娘们的总数接近了四十万,她们不哭也不闹,正翘首以盼中国北方移民的到来。
四十万越南女人不是个小数目。不创造价值民盟军也养不起,因此在妇女特别军的组织下,被安排在稻田劳动,而中国男人没有让女人养家的传统,嫁给中国男人,意味着不需要再顶着烈日打理稻田,也不用再被讨厌的蚂蝗叮咬,只要在家带带孩子,做做针线活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勤劳朴实的中国男人呢?
在中国北方,四月份是冬小麦收获的最关键季节,农民一般都在田间地头忙碌着。而陕西省靠着黄河西岸的临晋一带,情况恰恰相反,佃农三五成群。懒洋洋的坐在田埂上晒太阳。
那低矮参差不齐的麦子,干涸龟裂的土地。灰黄颜色的天空,让人提不起半点干活的兴致。
从这里过黄河是山西省。山西是唐尧故国,是中华文明的起源地之一,原本是一水草丰美之处,可是关中经过几千年的过度开发,水土大量流失,土地沙化严重,农作物的产量低的让人绝望,一般年份,小麦亩产只有五六十斤,极端年份,还有过三十来斤的纪录!
忙活一年,才这么点收成,六成还要交给地主!
“二柱子,别睡了,下田把草除一除吧,怎么着也快收了,能打点麦子总比啥都没有好,否则老爷那儿也不好交待。”一名三十来岁的汉子用脚踢了踢身边的青年,翻身坐了起来。
那名叫二柱子的青年嘀咕道:“德贵叔,俺昨晚喝的稀,早上还喝的稀,顿顿喝稀,没力气干活啊!”
“是啊,是啊!”不远处,一名叫曹麻子的瘦麻杆附合道:“俺们一年就那么点麦子,黄河里的鱼又早就绝种了,怎么吃都不够,天天喝稀,这鸟日子啥时是个头啊,我听说早几十年,江南就一天三顿了,一顿稀,两顿干,听着就叫人眼馋,哎,你们说一天三顿饭,是个啥滋味儿?”
周围的佃农们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很多人更是肚皮咕噜噜一阵乱叫,别说一天三顿饭,能每天吃上两顿干饭,那都是做梦才会有的好事啊!
“别做梦了,下田干活吧!”德贵叔叹了口气,再次招呼道。
“诶?是赵秀才,他怎么来了?”曹麻子突然指向了田埂远处,一个单薄的身影正匆匆而来。
赵秀才是个读书人,却不是秀才,甚至连童生都不是,只因读了些书,在县城里教小孩识字,所以被当地村民称作赵秀才,如他这样稍微有点文化的人,教书可以勉强糊口,一般不用下地干农活,所以曹麻子才会觉得奇怪。
每个人都向赵秀才看过去,赵秀才走的心急火燎,很快就来到了近前,二柱子迫不急待的问道:“赵秀才,哪阵风把你吹来了?你不在县里呆着,跑这儿来干嘛?”
赵秀才半蹲下身子,神秘兮兮道:“今天我给大家送造化来了,就看各位敢不敢要!”
造化?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佃农能有什么造化?反观当今天下,峰烟处处,除了造反,还能有什么造化?
每个人的面色,均是陆续一变!
德贵叔向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道:“我说赵秀才,你不是要造反吧?看在同乡的份上,咱们也不告发你,你赶紧走吧,就当没这事。”
“嗯嗯!”其余众人连连点头。
“胡说什么?”赵秀才脸面一沉,不悦道:“老子真要造反会来找你们这些怂货?我的确是给大家送造化来的,我问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民盟军?他是全名是中国民主同盟军!”
“我知道!”曹麻子立刻举手道:“民盟军的名头可响着呢,在南边混的风生水起,各路堂口有好汉几十万,听说前几年去北京城闹腾了一阵子,还把皇上给抓了!”
“你就吹吧!”二柱子不屑道:“把皇上给抓了?现在皇上不是在紫禁城里住的好好的吗?”
“这你不懂了吧?”曹麻子压低声音,得意洋洋道:“皇上有个最宠爱的嫔妃叫懿贵嫔,那是肤白如雪,貌美如花啊,就是神仙下凡看了也心动!
民盟军的王司令抓了皇上,住在紫禁城里,有一天偶遇懿贵嫔,当场惊为天人,要召她。。。。侍寝?对!就是侍寝!而懿贵嫔三贞九烈,宁死不从,王司令敬佩她的贞烈,本来打算把她放了,可是懿贵嫔反而不走了,你们猜猜是为个啥?”
第五八零章奔向新生活
“为啥?”
“你他娘的倒是说啊,跟谁学了卖关子的坏毛病?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踹下田埂?”
中国人都有打探**的癖好,尤其还是宫帏秘闻,一时之间,催促喝骂声不断,就连赵秀才明知道曹麻子在胡扯,都是忍不住把耳朵凑了过去。
曹麻子翘起兰花指,学着女人的腔调娇滴滴道:“王司令,只要你退出北京并放了皇上,奴家愿意陪你三天三夜,你怎么着都行!”
“王司令答应了吗?”二柱子迫不急待的问道。
“哎~~”曹麻子重重叹了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王司令再是英雄了得,也是个凡人,迷恋上了懿贵嫔的美貌,于是答应了,当晚就抱着懿贵嫔,颠鸾倒凤足足三天三夜都没起床啊!
王司令不愧是民盟军的总瓢把子,即没缠着懿贵嫔不放手,事后也遵守承诺,放了皇上,带领各堂口好汉退出北京,回到南方继续做他的大王,而咸丰被懿贵嫔为国献身的伟大情操感动,不但没有追究懿贵嫔的失贞之罪,反而宠爱有加。”
“只不过。。。。”曹麻子还想习惯性的卖关子,可是一看到众人那不善的目光,连忙又道:“听说懿贵嫔在王司令走后十个月产下一子,这就耐人寻味了,你们说,会是谁的种?”
“啧啧啧~~”听众们纷纷发出了感慨,也不知是为王枫的爱美人不爱江山,还是为了懿贵嫔的临危出头而不惜献身。或者又是咸丰的涣然大度而赞叹,甚至是两男一女之间那难以言明的关系。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最喜欢听与帝王将相有关的爱情故事,因为在这类故事里。那一个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才具备了丰满的血肉,才和他们一样,也具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
“哈哈哈哈~~”赵秀才却是哈哈大笑:“我说曹麻子,你从哪儿听来的?乱嚼舌头根也不怕掉脑袋?”
曹麻子摸了摸后脑壳,讪讪笑道:“这。。。。这不是大伙儿都不会胡说吗?你们说可是?”
“那是,那是!”附和声纷起。
“好了,既然大伙儿都知道民盟军,现在我和你们说正事,与民盟军有关。都听好!”赵秀才突然收起了笑脸,从怀里掏出一份布告,念道:“中国民主同盟军司令部暨中国政务院联合公告:我军于西历一八五七年十二月成功收回今越南汉代立马援铜柱以北土地约十六万平方公里,设交趾省,并将当地越南人驱赶一空,今该地空旷无人,大片良田闲置,故面向全中国发出公告!
凡是愿意迁居交趾者,不问男女。不分老幼,不计来源身份,只要是中国人,每人分发良田十亩或山林五十亩。由交趾省政府与当地驻军协助安家,前三年免赋税,三年后除什一税。无额外捐派杂税,劳役年不超过三十日。日最大八小时,由交趾省政府解决膳食。
同时。交趾省政府面向全国招蓦两千名各级政府公务人员,要求识字,不迂腐,不守旧,能接受新技术、新思维,自觉服从民盟军各项规章制度,禀性诚实,肯吃苦,一经面试录用,待遇从优。
另单身男人,根据年龄许配四十岁以下越南女人一名,越南女人四十万左右,良田约五十万顷不到,数量有限,先来先得,晚来没有,不得挑捡,服从分配,欲来从速!”
“轰!”的一声,佃农中炸开了锅!
“什么,这是真的吗?发田发地还发女人?”
“我听说南边至少一年能种两季水稻呢,水稻能打多少?每亩至少能打两百来斤,十亩就是两千来斤,每年种两季,那是五千斤啊,俺每天撑开肚皮吃两斤可好?还能结余四千多斤啊!”
“是啊,前三年免税,三年后按什一征税,这可比咱们守在黄河岸边种麦子强多了,真要是过去分上田,稍微勤快点,家里的稻米都吃不完啊。”
“我都快三十了,麻个比,说出去也不怕丢人,不但到现在没讨上媳妇,就连女人裤裆里究竟长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我去,我去,我立刻去!”
每个人极尽兴奋,大声喧哗,渲泻着对于土地和女人的渴望,眼睛都变绿了,至于民盟军提到的不得挑捡,服从分配,被自动忽略,穷的都光屁股,一天两顿稀,哪还去管婆娘的美丑?是个雌的就可以了。
在这些佃农的眼里,还有什么能比民盟军的一纸公告更有资格称作造化呢?
广大底层民众的要求并不高,有饭吃,有屋住,有女人暧床,手头再有两个余钱,而这一切,只要去了交趾就能得到!
足足叫嚷了个半个小时,或许是喊累了,喊渴了,喧闹声才渐渐小了下来。
德贵叔带着丝疑惑问道:“赵秀才,你这布告从哪来的?咱们都不识字,你可别糊弄大家啊?”
仿佛受了羞侮,赵秀才脸一沉道:“是我在县城里捡到的,上面就是这么写,信不信由你们,我好心来通知乡里乡亲一声,大家路上有个照应,这还反倒不落好了?来,你们看看,上面盖有民盟军司令部与中国政务院的章,看清楚!”
赵秀才把布告摊出,众人全都涌了上来,在布告的尾款,盖着两个鲜红的圆印子,虽然不认识字,但圆印子中间的红五角星仿佛具有无上的权威,可信度明显提高。
二柱子又问道:“赵秀才,你也要去?你在县里能落口饱饭,家里还有婆娘暖床,你不属于单身男人,民盟军不会发婆娘给你,那你干嘛还要跑那么远?从陕西到交趾得上万里吧?”
赵秀才笑而不语,一副装逼样。
曹麻子接过来道:“这还用问,民盟军需要招蓦两千名政府公务人员,赵秀才识字,他显然是冲着那两千人去的,这要是被聘上,以后就是官老爷啊,赵秀才,可别忘了咱们这些乡亲啊!”
“怎么会?怎么会?我赵秀才是那种人吗?”赵秀才拍着胸脯,就仿佛他注定会被聘上一样。
边上又一个人提醒道:“赵秀才,你和咱们不同啊,咱们过去是种地,不管在大清朝还是民盟军,都是农民,而你去民盟军那里当官,那可是反贼,将来朝庭大军杀过去,是要抄家灭族啊!”
“哧哧~~”赵秀才不屑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