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6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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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忠心为国。徐景明呢,居然也信了,于是言必出行。
老子当年在广州城的时候,那态势,仿佛当日他成了常山赵子龙,在那长坂坡上几进几出,杀得浑身是血,数百贼军不敢樱其锋芒,所过之处都是抱头鼠窜,那长枪染血,骏马吁吁,晨曦崭露,徐景明才踏马而还。
“老子在广州城下的时候……”徐景明得意洋洋,眉飞色舞,就恨不得再回广州城去。
最后他泄气地摇摇头,头不禁望向天空,双手背起,惆怅地道:“不说这些也罢,说了只是徒增伤感,本公爷虽是戮力,无奈何大势已去,以区区一人之力,如之奈何?只是但凡忠臣报效,岂可因噎废食,广州一败,败在无耻狗贼临阵脱逃,如今战事正急,正是本公爷报效之时。”
此时正是正午,烈日当空,公爷穿着一身蟒袍,魁梧的身躯,更显挺拔,双眉之间尽显忧国之色,薄唇轻抿,带着几分不甘。
车马备好了,徐景明大剌剌地走出去,外头有一个坐班的锦衣卫校尉,这校尉是得了吩咐的,一见到徐景明要出门,顿时一脸尴尬的上前,期期艾艾的道:“公……公爷……这是要去哪里?”
“入宫!”
“这……这只怕不妥当……”
“老子要入宫,与你何干,你是什么人。莫非还要挡我么?我乃忠义之后,战功彪炳。尔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小小鹰犬。屁一样的人物,滚开!”
说罢,徐景明已是上了车。
那锦衣卫校尉唯有苦笑以对,作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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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定国公求见。”
正在看着几份急奏的朱高燧不由自主地皱起眉,这厮又来了。
他慵懒的道:“告诉他,朕乏了,让他打道回府。”
过不多时,又有禀奏:“陛下。定国公说,他要商议军国大事,陛下若是不见,他便一直长跪午门。”
朱高燧急的几乎要把奏书摔了,恶狠狠的道:“让他滚,滚远一些,再不滚,朕便取他性命。”
那太监小心翼翼地看了朱高燧一眼,道:“陛下。这口谕……”
朱高燧眼眸闪烁,冷冷地道:“这口谕当然不能当面和他说,你瞎了眼么,他是大功臣。是这狗娘养的朝廷柱石,是广州一战的中流砥柱,朕若是骂他。岂不是昏聩之主?若是要他狗命,岂不是成了独夫民贼……”朱高燧头皮都要炸开。面目狰狞,眼睛通红。他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情绪激动的在这暖阁中来回踱步走动,一个郝风楼,一个徐景明,这两个人每日都在折磨他,喋喋不休,永远没有尽头。
朱高燧的双鬓上竟已生出了华发,他可才刚刚年过三旬,年过三旬就已白发斑斑了,这其中既有郝风楼的功劳,当然,那个比苍蝇还恶心的徐景明也出力不少。
朱高燧眸光一闪,掠过一丝锋芒,目光落在那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小太监身上,狞笑道:“聋了耳朵么?还在这里做什么,叫他进来,叫他滚进来,朕……朕……朕总有一日,要杀了他,杀了他,将他剁为肉酱。”
那太监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去了。
过不多时,徐景明踱步入阁,纳头便拜,道:“臣徐景明,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朱高燧坐在御案之后,手指头不安和焦躁地在御案上来回摩挲,这是典型的焦虑症状,可是朱高燧的脸上却总还算过得去,语气也很温和:“徐卿不必多礼,徐卿不知有何事要见教于朕。”
徐景明顿时惊讶,道:“微臣岂敢,陛下言重了。微臣此番来,只是因为昨夜又做了一个梦。”
朱高燧手已莫在了御案上的砚台上,心里的情绪很激动,一个个声音在他耳边说,这狗娘养的又做梦了,他又做梦了,他又有做不完的梦……
而朱高燧的脸色平静如水,他在忍耐,故而并不作声。
徐景明才继续道:“微臣梦到祖父又托梦而来,说微臣好生不肖,眼下江西的战事正急,微臣却还在金陵享清福,微臣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左思右想,微臣恳请陛下,一定让微臣亲临阵线。”
扯了这么多日,还是这个。
朱高燧是绝不可能将此人放去江西的,这是朱高燧的底线。
只是对这个家伙,他已经生厌,而且厌恶到了极点,只恨不得永远不要见他才好。
沉吟再三,朱高燧才慢悠悠的道:“江西有丘福在,朕放心,你留在那里也是徒然无益,只是你既然非要效忠不可,朕再思量思量。”
徐景明则是正色道:“陛下,微臣听说了一些事。”
朱高燧淡淡道:“什么事?”
徐景明道:“微臣听说有倭国密使入京,宫中已与他们交涉……”
这件事本是机密,不过金陵就这巴掌大的地方,徐景明如此尊贵,想要打听出那么一丁点的消息,还不是跟玩一样。
现在徐景明既然提了出来,朱高燧的脸色微变,道:“你这是何意?”
徐景明道:“微臣更听说倭国号称有精兵十万,愿供我大明驱策,只需咱们朝廷给予一丁点在朝鲜和辽东的好处即可,这倭人素来好勇斗狠,此番愿助阵……”
这些消息本来极为隐秘,现在被徐景明统统抖落出来,朱高燧脸色变得很不好,正色道:“这些事是你应当知道的么?”
徐景明连忙道:“微臣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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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必有一战
关于倭国之事,朱高燧一直都有接触。
其实倭人也是两头下注,一面跑去了谅山,指望打点秋风,无奈何人家压根理都不理你,于是便灰溜溜的跑了回去。
一开始,这朝廷对倭人也不甚在意,直到沐家那儿出了状况,朱高燧一下紧张起来,倒是让倭人钻了空子。
这倭人的条件大致也是如此,他们自称自己有雄兵百万,只要大明肯让倭人的货物在大明畅通无阻,便可携雄兵十万,上岸助阵。
这个条件,其实颇有诱惑,倭人已经摸清了商贸的本质,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土地眼下都是虚的,最紧要的还是市场,有了市场,倭人的工坊就可扩张,就可有越来越多的倭国匠人参与到工业生产中去,这大明迟早就成为倭人的工业倾销地,倾销之后,倭人的实力便可越来越强,大明对其的依赖越来越深,赚取了大量的白银之后,倭人便可以蓄养更多的军马,造更多的船只,工坊在获得大量利润之后,便可将相当部分拿去升级工坊的规模,改良工艺,使自己的火器更加犀利。
这其实就是谅山的路子,谅山已经走了一百步,倭人才走二十步,不过假若大明当真愿意开放对倭人的全面贸易,一边是大力鼓励工商,另一边却是被动接受,压制工商,那么用不了十年,倭人的国力只怕要增长十倍不止,到了那时,莫说是朝鲜、辽东。便是整个东南沿海,就都成了倭人们的鱼肉了。
而对朱高燧来说。所谓的通商,眼下并没有使他损失丝毫的利益。倭人的勇武,他也是素有耳闻的,太祖在的时候,就有倭寇滋扰东南,那些都是一些倭国的浪人,没有了出入,这才不得已来这儿劫掠,就这些人,就足以让地方的卫所焦头烂额。若是倭人的真正军马肯助战,对于朝廷来说,不失为一件美事。
其实假若不是广州之战,不是沐家投降,朱高燧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而现如今,任何救命稻草对他来说都有足够的吸引力。
双方一拍即合,倭人拿了一份大明王朝的密旨,已经返程。接下来的,就是倭人履行协议了。
这件事,朱高燧暂时不愿说出,可是现在。徐景明陡然问起,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
徐景明倒也光棍。道:“微臣自成了这公忠体国的肱骨大臣,便痛下决心。绝不出现在青楼酒肆,每日闭门不出。为咱们朝廷思虑这破贼之策,为此,微臣还四处打探,总算得知道了一些,陛下,这些事虽然隐秘,可是微臣……咳咳……想要打探出来,倒也容易。只是陛下啊……”徐景明又要失声痛哭,眼眶里噙着泪,满是幽怨:“陛下每日都说微臣是肱股之臣,可既是肱股之臣,这样的事为何还要隐瞒微臣?微臣在想,那倭人狼子野心,此番来咱们大明助战,未必就肯真心实意,微臣这是怕引狼入室啊。”
朱高燧颌首点头,徐景明虽然糊涂,不过有件事倒是说中了他的心事,在朱高燧看来,姓郝的不是东西,那倭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么?
“此番他们到了咱们大明,微臣以为,切不可让他们登岸,若是他们上岸之后,趁着朝廷与贼军拼命的功夫,突然袭击,那岂不是江山没有亡于贼军,反而亡给了倭人?”
对于这一点,其实内阁也曾有过讨论,不管怎么说,大家忧虑的也就是如此。
倭人要通商,这不是问题,可是倭人提兵前来,却不免让人觉得忧心,若是这些家伙背后捅一刀,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朱高燧虽然讨厌徐景明,可是这徐景明突然开了窍,这让朱高燧既起了疑窦,又不禁有些认同,只是现在他不做声,想看看徐景明想说什么。
徐景明满是沉痛的道:“所以微臣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对倭人必定要有所防范,他们是自海上来,既然是来自海上,那么就绝不能让他们登岸,我看就让他们驻扎于外岛上,替咱们大明朝守护这东南沿岸的门户,除此之外,朝廷还应调拨一支新军,人数不必太多,有几万就成,表面上是与他们共同卫戍东南,另一方面也可对他们予以监视,若是他们稍有不轨举动,一方面可立即联络内陆,另一方面可立即进行弹压,使这些倭人不能存进大陆一步,陛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微臣觉得,此事关系重大,还请陛下明鉴。”
一下子,徐景明成了正常人,一个正常的徐景明是可怕的,这家伙有点儿不太简单。
朱高燧的眼眸冷下来,他盯着徐景明,慢悠悠的道:“徐卿所言倒是颇有些道理,噢,你是如何想到的?”
徐景明一下子傻了眼,看着朱高燧,吱吱呜呜起来。
朱高燧冷喝道:“莫非是有人背后指点你,此人是谁?”
徐景明脸色一变,矢口否认:“不,不曾,微臣不过是想要为君分忧。”
“是丘福,还是张辅,还是朱勇?”
徐景明像是泄气的皮球,而朱高燧反而淡然了。
这个家伙就是个浑子,别人不知道,可是朱高燧却是知道,这种人渣败类突然成了文武双全的忠臣,不免就开始起了心思,想要立什么大功,多半他四处在寻找门路,而徐家在军中的门生故吏众多,自然而然的,有人暗中提点他。
若是如此,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所以……你想带兵驻扎东南一线,是么?”朱高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