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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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只是拜倒,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心乱如麻,他本来是想着如何整太子来着,可是现在,万念俱灰,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满肚子的阴谋诡计,现如今都被这锥心的话扫了个干净。
朱棣虎躯颤抖,最后不由长叹,道:“你说的是啊,你的父王当年放了一把火,就留了你这么一个子嗣,孑身一人,连宗庙香火都不能保全,朕这个兄弟,太刚烈,太刚烈了。”
朱棣又慢悠悠的道:“这件事,朕要再思量思量。”
朱棣却也不知怎么了,居然一下子,变得儿女情长起来,或许是想到了朱智凌的生父,或许是觉得郝风楼的敢作敢当和朱智凌的不顾一切有了那么几分触动,他慢悠悠的道:“这件事,容后再说。”
朱智凌却道:“父皇即便降罪,儿臣……儿臣其实还有一事相告。”
朱棣叹道:“你说罢,你说罢。”
朱智凌道:“即便是要降罪儿臣和郝风楼,也请,先让儿臣诞下了他的麟儿,再处置不迟,至少,让他出生之时,能看一眼他的父母,到了那时,再任凭陛下处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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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震惊了……
朱高燧震惊了……
郝风楼也震惊了……
朱高燧不由道:“我……我震惊了……郝风楼,郝风楼,你说话,说话啊,快……快求情……”
郝风楼脑子乱七八糟,他只记得,一个多月前,只是有那么一次肌肤之亲,只是不曾想到……此时的他,哪里还想着自己是在暖阁,自己面前是天子,哪里还听得进朱高燧的话,只是忍不住道:“我……我说什么,我也震惊了……”
朱棣亦是脸色骤变,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朱棣长身而起,道:“叫个嬷嬷来,叫个嬷嬷来,先让荆国公主安心歇息,要养胎,养着……”
殿中沉默,只有朱智凌的抽泣。
谁也说不出一句话,郝风楼的心思,就更加复杂,他心里狂喜,又为未来带着几分隐忧,猛地,他突然脑袋像是炸开一样,冒出一个念头,自己是怎么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如此没有了志气,自己怎么能万念俱灰。哇靠啊,老子不但要求生,要活着,还要活的比所有人都好,老子是即将有两个孩子的人,谁他娘的让老子活不好,老子让他活不成!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脸色也渐渐平静,他的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接下来如何奏对,太子的事如何解决,将来应当如何,一个个念头,在他已是清明的脑海里,变得清晰。
这时,便有嬷嬷进来,搀着朱智凌要走。
朱智凌侧过头,深深的凝望郝风楼,那含泪的眼里,不知带着多少情绪。
郝风楼亦是看着她,朝她微笑,朝她眨眼,仿佛告诉她,天塌下来,也不要怕,天也不会塌下来。
朱智凌走了。
只留下了三个男人。
除了郝风楼,朱棣和朱高燧似乎还在震惊之中,想必即便精明如朱棣,此时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至于朱高燧,那自不必说,本就是个糊涂和混账的人,现在遇到这等事,就更加糊涂和混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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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太子遭难
朱棣终于幽幽叹了口气,淡淡道:“太子要拿你郝风楼,就是因为这件事而起的?郝风楼,你老实回答。”
终于进入正题了。
郝风楼岂敢怠慢,连忙道:“这本就是私情,微臣虽早想公布于众,只是万万不曾想到,太子已经事先得知。这才以这个名义来捉拿微臣。”
郝风楼顿了一顿,道:“不过……微臣一直有一个疑问。”
朱棣站着,负着手,却不去看郝风楼,却是冷漠的道:“你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吱吱呜呜。”
郝风楼道:“微臣乃是锦衣卫出身,此外,微臣还掌着紫金山的一些东西,到了微臣这个地步,做事是一向谨慎的,更何况是这种事,陛下,微臣在来时一直都在想,此事,太子是如何得知。”
这句话切中了要害。
朱棣的身躯微微一颤。
事情是很明摆着的事,朱棣当然不会相信,郝风楼会当街和公主**,即便是当街**,可是到底有什么私情,如何能确定?郝风楼本就是特务出身,是天下特务的总头目,掌管的是神武卫到锦衣卫,这些专门负责刺探的严密组织。而且这个家伙干的似乎都还不错,这就说明,这个人是十分谨慎之人,一个擅长打探别人秘密的人,怎么会轻易让人打探到自己的秘密呢?
除非……对方有非常的手段。
这个手段是什么?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太子的手段是什么?是谁为他打探?东厂?莫非东厂已经暗中倒向了太子。太子和东厂勾搭在了一起。
假若如此,那么就让人生寒了,因为你是太子。你好生生的听父皇的话去做事就是,你没事,和东厂勾搭什么,你可以勾搭户部,那或许还可以说,是为父皇分忧,勾搭东厂。莫非是有图谋不成。
可是假若不是东厂呢?不是东厂,莫非是太子私下里自己派人打探?
若是如此,那么足以让人背脊生寒。
你在打探什么东西。连锦衣卫都指挥使的秘密都能刺探到,你暗中培养的力量,到底有多可怕,你想做什么?
朱棣依旧背着手不动。也没有转过头去看郝风楼。只是默不作声。
不过郝风楼明显感觉到,他搭在身后的大手,那食指微微颤了颤。
良久,朱棣慢悠悠的道:“你继续说。”
郝风楼继续道:“本来,若是拿微臣,微臣倒也认了,微臣确实是死罪,太子若是要治罪。微臣无话可说。可是好端端的,京师之中。却是调动了兵马。起初微臣以为,太子是因为微臣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神机卫又驻在京郊,太子为了稳妥起见,出动京营,倒也是稀松平常,可是这京营将微臣的府邸围了,却是一直没有动作,反倒是有一标兵马,竟是径直往鸿胪寺去。”
郝风楼说到这里,朱高燧道:“父皇,郝风楼没有说谎,儿臣可以以人头作保,这些人都是京营的军马,明火执仗,带队的,是五军都督府的一个武官,儿臣认得他,只是记不甚清了,他带着人来,口称是要保护儿臣,可是突然却喊,拿下赵王,赏金百两,儿臣吓了一跳,本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不过是拿个锦衣卫都指挥使,都出动了京营,鸿胪寺这儿,儿臣也有护卫,怎么可能,太子命人来保护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是早有图谋,反正故意制造混乱,儿子若是出了事,大可以推给别人,我一见不妙,便带着护卫,杀出重围,去寻了郝风楼,京郊外的神机卫见出了事,郝风楼传了讯号出去,他们便立即杀入京师了。父皇,儿臣死不足惜,可是绝不肯枉死,即便要死,那也该死个明白。还请父皇做主。”
朱棣终于旋过身,他的脸色铁青,却是冷哼:“这只怕,是你们合了伙来蒙骗朕吧?太子早有奏疏来了,将事情说了个清楚,这一切,都是个误会,那只兵马,确实是去保护你的,这叫顾念兄弟之情,只是不曾想到,军中混杂着乱党,突然喊出了那句话,这才出了乱子,想来这是有奸贼,借此,来挑拨你们兄弟的关系,借此来动摇我大明的国本,此事,朕已命太子彻查到底,太子是何等稳重之人,即便他再和你不睦,也断不会做这等事,朕信他。”
朱高燧一听,心冷了下去,原来他还以为,自己能将太子告倒,可是谁知,父皇居然让太子去彻查这件事,最后还不是由着这太子随便拿出个替罪羊来,说是乱党,借故滋事,这件事,八成也就了了。
想到这儿,朱高燧心里,不由有几分怨气,自己在父皇眼里,八成就是个胡闹的角色,而说起太子,却总是稳重、老成之类,单凭这一点,自己似乎在父皇心里,一点信任都没有。
他心里不由叹了口气,只得道:“是,是……既如此,儿臣也无话可说。”
朱棣瞪他一眼,道:“既然无话可说,你们便下去吧,既然大老远的赶了来,那么就乖乖在北平待着,再敢胡作非为,朕定不轻饶。”
郝风楼和朱高燧唯唯诺诺,乖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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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就这么没了,虽然最后,郝风楼没有落在太子手里,还在京师大闹了一场,可是也没有如朱高燧预料的那样,狠狠的修理太子一番,这让朱高燧很是义愤填膺,从暖阁出来,有个太监上前,正要引路,朱高燧却是恶狠狠的一脚踹他,道:“这是我家,难道不知道大门在哪里么?滚开!”
这太监在雪地里打了个滚,一句话都不敢说,一瘸一拐的走了。
朱高燧看了郝风楼一眼,却是苦笑:“恭喜,恭喜,恭喜郝兄弟喜得贵子。”
郝风楼朝他笑:“同喜,同喜。”
朱高燧却是懊恼:“却不知这喜从何来?你没听到父皇的话么?咱们这一趟,是白来了,不但白来了,还挨了一顿训。哎……哎……”
连叹两口气,耸拉着头。
郝风楼却是笑吟吟的道:“太子的日子不好过了,难道这还不值得庆祝么?”、
朱高燧瞪大眼睛:“你说什么?父皇连这件事都让太子来彻查,又有什么好庆祝的,父皇对他,真是信任有加,他们才像是父子……”
郝风楼笃定摇头,道:“你错了,我们只要到了北京,太子的日子就不会好过,因为有三件事,太子讲不清,你要听么?”
朱高燧不由微愣,道:“自然是想。”
郝风楼抱着手:“你方才说什么大成楼,你先请我去大成楼吃酒。”
朱高燧见他卖关子,又气又急,只得道:“好,好,好。”
二人出了宫,外头早有人接应,又骑了马,踏着雪往那巍峨的大成楼去,这大成楼足有九层,高耸入云,形似佛塔,却是雕梁画栋,四面都是门窗,一路上去,自高处去俯瞰北京,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朱高燧道:“当年父皇还是燕王的时候,奉旨征北元残余,降服蒙古诸部,太祖皇帝闻之,龙颜大悦,便命人修建了这里,好兄弟,你和我讲一讲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风雪大,把门窗一开,呼啦啦的雪絮便如刀刮一样的吹进来,郝风楼去关了窗,照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