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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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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雪一头雾水:“佩服什么?”

    郝风楼道:“你想想看,张百户是什么人,他如此勇武,又聪慧无比,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混到这个地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故意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好厉害的手段,哎,从前我还误会了他,以为他不学无术,现在想来,他竟有如此心机,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凌雪更加糊涂:“他自投罗网?为什么要故意。”

    郝风楼用扇柄有规律的敲打着手心,眼眸微眯:“当然是破釜沉舟,想来他已联络了谷王,谷王尚在犹豫,既然犹豫,就要断这谷王的后路,毕竟燕王那边等不得了,所以他索性自己寻个由头,让应天府拿住,落到这个境地,你想想看,张辅是燕王殿下的探子,谷王会不关注吗?既然关注,得知他被应天府拿了,谷王会怎么做?”

    凌雪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在逼迫谷王殿下尽快拿主意。”

    “对。”郝风楼苦叹道:“我还以为这南京城里,只有我对燕王殿下忠心耿耿,为了燕王风里来雨里去,为了靖难,连贞操都可弃之如敝屣,每日纵情声娱之地,流连酒水之中,想不到这位张百户有如此肝胆,燕王靖难能如此势如破竹,正是因为有一个个像我和张百户这样的忠臣义士。”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凌雪哭笑不得。

    郝风楼正色道:“他走他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大家都在尽力为燕王殿下效力,不必管他,我们努力做好自己的事,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见李景隆,今夜已经约好,要在时花馆里谈正经事,我看火候差不多了,也该图穷匕见了。”

    凌雪嗔怒道:“你总是有许多借口,时花馆那种地方……”

    郝风楼义正言辞打断他:“我和张百户手段不同,可都是为靖难流汗又流血,你想想看,李景隆这个变态总是喜欢找十个八个姑娘来作陪,我招架她们也是很辛苦的,甚至还有可能染上花柳,比张百户更加凶险。”……

    而在另一头,在应天府院墙下,张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郝风楼和凌雪的身影越走越远,虎目之中越来越灰暗下去,满是绝望。

    “这个姓郝的,为何每日出入应天府,莫不是这个家伙已经……这个没骨气的狗东西,败类!”张辅不齿的吐出一口涂抹,吐沫中满带血水!

    …………………………………………

    郝风楼和李景隆几日功夫就已打的火热,再进一步就该同床共枕了,当夜在时花馆吃过了酒,叫了茶上来,二人闲坐吃茶,郝风楼借着酒劲,道:“李大哥,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李景隆哈哈笑道:“贤弟瞒着的事,定然有趣,来说说看。”

    郝风楼苦笑道:“其实我是燕山卫小旗。”

    李景隆又是爽朗大笑:“想不到你还是亲军……”突然一下,他的老脸僵硬住了:“什么,燕山卫……”

    燕山卫显然并没有给李景隆什么好印象,甚至这是一个足够可怕的记忆,李景隆清楚的记得,当年五十万大军围攻北平,无数守城的将士在一个瘸子的带领下拼死厮杀,漫天的箭雨、滚烫的油水,滚木、砖石,遮云蔽日般的飞下来,紧着某处的旷野上,北风呼啸,地平线上出现一个两个然后是乌压压的黑影,无数的骑兵在沉默中提起了刀,一声号角,便是漫天喊杀。

    李景隆的战斗史就是一本写满了血泪的逃亡史,而那支追击了他数百里的军马正是燕山卫。

    更重要的是,燕山卫是燕王的卫队,李景隆霍然而起,一脚将身前的案牍踢翻,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郝风楼:“你说什么,你是什么?”

    郝风楼耸耸肩:“我是燕王座下亲卫小旗官,奉命在城中刺探。”

    李景隆脸色铁青,恨不得将郝风楼撕成碎片:“你为何不早说。”

    说早了,你就不和我做朋友了。

    傻子才早说。

    郝风楼早有说辞,有板有眼的道:“我的身份隐秘,自然不能轻易张扬,那时候我和李大哥不熟。”

    李景隆坐下去,又站起来,然后又坐下去。

    想不到啊想不到,眼前这个郝风楼,居然是燕山卫,是燕王的人。

    郝风楼道:“李大哥……”

    李景隆暴怒地道:“你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

第三十三章:南京 南京

    郝风楼深吸一口气,这是劝降不成的前奏啊,姓李的,什么时候突然如此有节操了。一切似乎都和郝风楼预想的不太一样。

    谁知李景隆快步上前,握着郝风楼的手道:“我已打算效忠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和我早有交情,虽然在北平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可是燕王殿下如此大度,想来不会计较,只是我要投靠燕王殿下,该当如何?”

    “这……”郝风楼震惊了,节操啊大哥,你就不能像个小媳妇一般扭捏一下,还以为这家伙说我意已决,接下来一句是要誓死效忠天子,谁晓得这厮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这个……李大哥,说实在话。你不要心急嘛,有话好好说。”自己的手被李景隆紧紧的拉住,彼此之间的距离太近,可惜对方不是花姑娘,而是个年近四旬的汉子,郝风楼感觉有点怪异。

    李景隆急切的道:“什么叫不要心急,你是探子啊,这几日我带你四处和官吏打交道,现在你成了叛党,我脱得了干系吗?”李景隆变得幽怨起来,道:“都是你害的,不是逼不得已,谁想做贰臣,你李大哥好歹也是忠良之后。”

    郝风楼老脸一红,这家伙倒是说对了一件事,此前自己就挖好了坑,等着这李景隆跳下去,他借口要结交一些官吏的名义,让李景隆穿针引线,李景隆巴不得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郝风楼乃是和他穿一条裤子的兄弟,现在郝风楼既是叛党,李景隆若是将郝风楼绑去见官,他洗得清吗?况且朝中早有人抨击李景隆和燕王本是发小,又在北平之战中放水,现在再出一个叛党的兄弟,你若说他没有和燕王勾三搭四,只怕连李景隆自己都不信。

    “既然如此,眼下就有一桩富贵,只是不知李大哥是否敢取!”事到如今,也就没有什么扭捏了,双方再没有了什么隐瞒,知根知底。

    李景隆道:“有没有危险?”

    郝风楼道:“倒是没有什么危险,李大哥在各处城门有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到时候我们暗中联络燕王殿下,约定时间,李大哥只要命人打开城门,到时候燕军蜂拥而入,大事可定,只要燕王进京,你我兄弟二人跟着燕王照样吃香喝辣,可好?”

    李景隆迟疑一下:“这个好说,我有信得过的人,况且我主持金川门的防务,随时都可以开门从龙。”

    这一对不太靠谱的人打起精神,商议了小半时辰,郝风楼才告辞而出。

    回到客栈,凌雪等候多时,生怕郝风楼有什么意外,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连忙道:“如何?”

    郝风楼握起拳头:“大事可定,立即出城一趟,明夜子时,金川门!”

    凌雪大喜过望,道:“你留在城中,我去。”

    二人早有默契,郝风楼也没有多说什么,倒头便睡。

    明天夜里……决定成败。

    ……………………………………………………………………………………………………

    南京城外连绵的北军大营,一个个斥候自大营进出,无数养精蓄锐的北军官兵枕戈以待。

    中军大营。

    姚广孝赤足冲了进去,他满脸红光,激动不已。

    在帐中小憩的燕王被惊醒,豁然而起,要去拔床头的宝剑。等定睛一看,见来的是姚广孝,这才将剑送回鞘中,呼口气道:“先生莫吓孤王。”

    数年来的戎马生涯,让燕王早已成为惊弓之鸟,燕王去倒了一杯水,道:“姚先生怎么了?”

    姚广孝看着朱棣,眼中居然闪出泪花,哽咽道:“成了,成了,凌雪送来的消息,大事定矣,明夜子时,金川门!”

    “什么?”朱棣愣住了,他如傻子一样伫立在原地,嘴唇哆嗦,然后道:“你再说一遍。”

    姚广孝无力站着,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的道:“明夜子时,金川门!”

    朱棣滔滔大哭:“成了?成了?”

    数年的辛苦,数年的血汗,数年来的戎马,上千日夜都处在最紧张的状态,想不到今日……终于成了。

    朱棣哭的死去活来,帐外的亲兵一个个拔刀冲进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朱棣。

    “出去!”朱棣一下子收住了泪,虽然目中依旧雾水腾腾,可是依旧神圣不可侵犯。

    “是。”亲兵们小心翼翼退出。

    朱棣狠狠一巴掌拍在案上,深吸一口气:“金川门,是李景隆?这是郝风楼的功劳,孤王没有看错他。眼下多说这些徒然无益,先生命人擂鼓,召集众将,做好入城准备吧。”

    姚广孝摇头:“事关重大,不可轻易泄露,殿下应该举止如常,待明日傍晚之时,再做安排。”

    朱棣眯着眼,目光深沉起来,颌首点头:“不错,事关重大,那么就请众将来,孤王要像平日一样,安排一下防务。”

    姚广孝深深的看了朱棣一眼,擦拭掉眼角的泪花,一副极力克制自己情绪的样子:“贫僧这就去安排。”

    姚广孝走了。

    帐中只有朱棣孤身一人,朱棣愣愣的坐在帐中,目光呆滞,嘴皮子颤抖,反反复复的低声自言自语:“大事定了,大事定了……”

    他迈出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步,他曾做了一个九死一生的决定,他装疯卖傻,他竖起了靖难大旗,在尸山血海之中努力的挣扎,他本没有一丝希望,必败无疑,可是现在,曙光终于闪露出来,这一道曙光,让这个从不曾流泪的铁汉不禁喜极而泣。

    ………………………………………………………………………………………………………………………………………………

    子夜,金川门。

    城门突然洞开,吊桥放下,紧接着无数喊杀传出,如潮水一般的北军将士冲入城中。

    郝风楼激动的和李景隆下了城楼,他们的右臂都绑了一根红巾,看着杀入城中哗啦啦的北军官兵,郝风楼上前,道:“我乃燕山左卫小旗官,奉命刺探城中虚实,派一队人跟我来!”

    队中有人出来,竟是燕王朱棣。

    朱棣道:“可是郝风楼吗?”

    郝风楼没有想到朱棣竟然身先士卒,连忙行礼:“卑下郝风楼,见过殿下。”

    燕王大笑:“来,给他备马,郝风楼,你随孤王入宫。”

    有个亲兵翻身下马,将马交给郝风楼,郝风楼翻身上去,有人道:“宫中情况不明,殿下,若是皇帝逃了,一但出了京师,怕要前功尽弃。”

    郝风楼却是道:“皇帝乃是燕王亲侄,和燕王休戚与共,见燕王入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逃窜?不过将军说的也有道理,就怕有奸贼挟持天子出京,机不可失,必须要尽快入宫。”

    朱棣愣了一下,然后深深看了郝风楼一眼,满是欣赏的道:“不错,走。”

    郝风楼的一番话,纯属是政治正确,燕王打的乃是靖难的旗号,绝不是造反,无论大家怀有什么险恶的目的,这块遮羞布却要年年讲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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