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洒黄沙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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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朋一怔,摇头叹道:“好小子,的确厉害,好吧,我老人家说……”
一顿,接道:“小子,你可知道我老人家为什么突然对长安感了兴趣?”
金大龙淡淡笑道:“老人家不说我怎么知道?”
独孤朋道:“小子,你真的不知道?”
金大龙笑道:“老人家这岂非说笑,我又不是神仙!”
“说得是,你哪里知道。”独孤朋点头,接道:“那么,我老人家告诉你,我老人家是来找一个人。”
金大龙“哦”地一声道:“找一个人?老人家要找谁?”
独孤朋道:“大骗子卞百假!”
金大龙道:“原来是风尘六奇中的第五位,老人家找他作甚?”
独孤朋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六个每年八月中秋夜,总在黄鹤楼上聚会一次碰碰头,可是这两年来的聚会,人人都到,独缺他大骗子,所以他几个公推我老人家四下找寻……”
金大龙道:“那么,老人家怎跑来长安,莫非……”
独孤朋道:“前些日子,长安出现一宗大骗局,那真是绝妙妙骗,我老人家直认为是那大骗子的杰作,所以找上了长安。”
金大龙“哦”地一声,道:“那是一宗什么骗局?”
独孤朋未语先笑,继而皱了皱眉,道:“你知道威远镖局?”
金大龙点头说道:“那是卫振东开的。”
“不错,”独孤朋点头说道:“那铁背老苍龙前几天差点没抹了脖子悬了梁,他那家镖局也差点儿来个关门大吉……”
金大龙道:“跟那位卞前辈有关?”
“自然有关。”独孤朋道:“没关系我老人家就不说了……”
顿了顿,接道:“前几天,有个长安的豪富巨绅贾百变找上了威远镖局,他自称是刚由外地来的,住在东城,但是他嫌东城那座房子风水不好,有碍他的财路,于是他又在西城买了一片院落,要赶快搬过去……”
金大龙道:“老人家,搬家也找镖局么?”
独孤朋道:“小子,听我说……”
金人龙道:“老人家,我一直在听。”
独孤朋老眼一瞪,接着说道:“搬家固然不必镖局,也找不上镖局,可是他说他有一大箱银块,怕在搬家途中被人抢了去,所以他找上了镖局。”
金大龙道:“原来如此,只是……”
独孤朋接道:“别只是,听下去,他让卫振东替他保这一趟,由东城保到西城,言明价钱是这箱银块的两成……”
“这趟镖,要我我也保。”
独孤朋道:“本来是,由东城到西城,转眼之间就可伸手拿两成,在长安自己门前还会出乱了么?”卫振东他当然点了头,一口承保,拍胸脯答应了,当天,为示慎重,他亲自出马,另外还带了八名得力镖师,由东城贾百变的家里起运,把银箱抬上了马车……”
金大龙道:“我不以为会在长安城里丢镖。”
“当然,”独孤朋点头道:“一路平平静静地到了西城,没人劫镖,也没有丢镖,可是那箱银块全变成了一块块包银的砖头。”
金大龙道:“那是被半途掉包换箱了!”
独孤朋摇头说道:“马车上全是威远镖局的干练镖师,老江湖了,何况更有卫振东亲自押车,没有这一说。”
金大龙道:“那么该是起运时就有假。”
“没那一说,”独孤朋道:“卫振东也够精明的,起运之当初,他会把那箱银块一块块地试过,那一半也是贾百变的意思,不假,半点也不假。”
金大龙微微一愕,诧声说道:“那是怎么搞的?”
独孤朋耸肩摆手,道:“我要能摸透其中的奥妙,我也成了大骗子了。”
金大龙皱眉说道:“这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事,难不成他会驱使五鬼搬运?看来这套骗术的确……”
独孤朋道:“只有把它当成出了鬼了!”
金大龙双眉一扬,道:“卫振东恐怕不会不明白。”
独孤朋道:“他明白又如何?”
金大龙道:“他岂肯吃这个亏?”
独孤朋道:“不吃又怎么办?贾百变搬家,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齐来庆贺乔迁,两次开箱验银,至少有上百双眼睛瞧着,其他的时间那箱银块就在威远镖局手里,卫振东他怎么说,又能怎么样,又能说什么?”
金大龙道:“恐怕只有照赔了。”
“怕他不赔,”独孤朋道:“那贾百变却也绝,他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卫振东答应赔后,他才开了口,竟然让卫振东扣了两成……”
金大龙笑道:“仁尽义至,扣来扣去都是扣卫振东自己的。”
独孤朋道:“谁说不是?卫振东这下可惨了,既栽了跟头又赔了钱,羞怒焦急之下,硬是要抹脖子悬梁,但世上毕竟还有好了,马上有人半分利不要地借给他一整箱银子。”
金大龙道:“提起此人,在长安城中也算是大有来头,就是那长安酒楼的主人,他日进千金,何在乎……”
金大龙神情一震,道:“老人家说的是谁?”
独孤朋道:“长安酒楼的主人,怎么?”
金大龙忙道:“没什么,我没听清楚,所以问问……”
顿了顿,摇头说道:“这该是卫振东一生中所保最短的镖,可也赔得最惨,老人家,你认为这是卞前辈干的?”
独孤朋道:“难道你认为不是?”
“不”金大龙摇头说道:“我不认为是,而且认为那贾百变就是卞前辈本人。”
独孤朋忙道:“小子,何以见得?”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老人家且将贾百变三字倒转一下看。”
独孤朋呆了一呆,猛击一掌,道:“对,小子,半点不差,就是他这个大骗子……”
金大龙笑道:“老人家马上就可以找到他……”
“不”,独孤朋摇头说道:“小子 ,那贾百变出远门儿去了。”
金大龙道:“这么说,老人家是去过西城贾家了。”
独孤朋点头说道:“不错,他那些仆婢说的。”
金大龙笑道:“看来卞前辈骗的不只卫振东一人!”
独孤朋一摇头,道:“不,小子,我老人家有理由认为他没有开溜。”
金大龙:“哦”地一声,道:“老人家,什么理由?”
独孤朋道:“这要再往下说,也牵涉我寅夜跟踪的第二目的……”
金大龙道:“老人家,我不怕多。”
独孤朋沉默了一下,抬眼凝注,道:“小子,在长安酒楼上,我走后,可是有个老头儿出来把你叫进了后楼?”
金大龙笑道:“看来老人家并没有走,不错,他是长安酒楼的帐房。”
独孤朋道:“却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帐房,你知道他是谁?”
金大龙他摇了头,道:“不知道,莫非他是什么……”
独孤朋哼了一声,道:“不折不扣的武林高手,而且是黑道邪魔,小子,你可听说过阴阳二怪这名字?”
金大龙点头说道:“略有所闻,老人家,难道那位帐房……”
独孤朋道:“阴阳二怪中的阳怪井立。”
金大龙一怔呼道:“原来他就是……不错老人家,他确姓井。”
独孤朋道:“那就更不会错了,接下来,我要问问你小子进入后楼,去会那唱歌的美娇娘的经过情形了。”
金大龙淡然一笑,遂毫不保留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独孤朋冷哼一声,道:“艳福,艳福,真是飞来艳福,小子,把我老人家所说的这几回事儿连起来,再加上那女子向申少青那小子频施勾引手腕,你小子会有什么感想?”
金大龙茫然摇头,道:“我不知老人家何指?”
独孤朋两眼一瞪,道:“你小子敢跟我老人家装糊涂?”
金大龙道:“老人家,有这必要么?我委实不知……”
独孤朋冷哼说道;“就算你不知道吧,我老人家告诉你,这是不是意味着那长安酒楼的主人,有意阴谋夺取两家镖局,甚至连你这即将开设的一家也包括在内。”
金大龙一脸恍悟神态的地点头说道:“原来老人家是指……嗯,确实有点像!”
独孤朋道:“什么有点像,分明根本就是。”
金大龙淡淡一笑,道:“老人家,便即根本就是,这跟我金家父子有何关连?”
独孤朋老脸一红,道:“小子,不瞒你说,我老人家起先怀疑你是他们一伙……”
金大龙“哦”一声,道:“那么,老人家,如今呢?”
独孤朋道:“如今我老人家自然明白了。”
“值得庆幸。”金大龙笑了笑道:“老人家,这跟卞前辈又有什么关连?”
独孤朋双眉微轩,道:“那有可能卞骗子是在帮他们的忙!”
金大龙道:“何以见得?”
独孤朋哼了一声,道:“卞骗子坑了卫振东,使得卫振东白白背了一箱银块的债,如今威远镖局的命脉全操纵在长安酒楼主人手里,他什么时候一伸手,卫振东拿什么还,岂不是只好将镖局拱手让人了么?”
金大龙点头说道:“高明,不花一文钱,买下一座镖局,只是,老人家,对卞前辈帮忙一语,我不敢苟同。”
独孤朋道:“为什么?”
金大龙道;“想卞前辈是六奇中人物,卫振东也是白道英豪……”
独孤朋冷笑说道:“你知道什么,唯有我老人家了解卞骗子,我连他身上有几根汗毛都清清楚楚,只要有人出高价,他连他的亲生爹娘都会骗上一骗,你明白么?”
金大龙呆了一呆,道:“这我倒不知道……”
顿了顿,接道:“这么说来,卞前辈真有可能是……”
独孤朋道:“根本就是,小子,你想,如今大事未成,那卞骗子怎会离开长安?他有一宗好处,只拿了人的钱,接下了人家的事,他一定替人家办完才抽手。”
金大龙沉吟了一下,道:“那么,卫振东已然吞钩蹈网,为什么至今镖局仍是他的?”
独孤朋摇头说道:“那我老人家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他们在等待什么?”
金大龙道:“老人家以为他们在等待什么?”
独孤朋摇头说道:“不知道,难说。”
金大龙道:“他们这又是什么用意?”
独孤朋道:“小子,没人怕钱多的。”
金大龙点头说道:“该是,老人家可知道,长安酒楼的主人是谁么?”
独孤朋摇头说道:“不知道,也难打听……”
金大龙微诧说道:“难打听?”
“可不是么?”独孤朋道:“问遍长安城,都说姓甄,叫甄百万,当然,你我都明白,这三字绝对不真,阴阳二怪岂是轻易服人之人?”
今大龙道:“那么老人家何不找二怪……”
独孤朋老脸微红,一摇头,道:“阴阳二怪向来焦孟不离,那阴怪莫庸必也在长安城内,一旦他二人联了手,恐怕……”
摇头苦笑不语。
金大龙道:“老人家何不邀全六奇……”
独孤朋道:“我六个只有每年八月中秋在黄鹤楼碰头一次,别的时候谁也难找到谁,如今是什么时候,假如等八月中秋再赶到黄鹤楼,一去一来,远水哪救得了近火?”
金大龙微愕说道:“远水救近火?老人家是要……”
独孤朋道:“我老人家生平无他好,唯爱杯中物及伸手管闲事,如今这件事既被我老人家碰上了,我老人家怎有袖手旁观之理?”
金大龙微皱眉说道:“这倒是麻烦得很……”
独孤朋道:“确实很麻烦,只是,小子,难道你不闻不问么?”
金大龙笑道:“老人家,我为什么要闻要问?我一非成名奇人,二又不爱管人闲事,有道是:自扫门前雪……”
“小子”独孤朋道:“雪快要下到你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