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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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感觉和结论或许有些自相矛盾,但她就是无可避免地这样想着,他是孟瑄,一个她从来不认识、也本不该认识的男人。她可能,嫁错了人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世上不就只有一个孟瑄吗?她打算嫁的人,不也是孟瑄、孟沈适吗?不管他来自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都是同一个人,不是吗?可是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忧伤在她的心间弥散开来,让她突然不能呼吸。
“要香菜,还是要葱花儿?”大厨孟瑄递上来一个雌雄双碟,每碟盛放一种调味菜。见她蹙着娥眉不答话,他就把碟子放在她的手边,叫她细嚼慢咽地慢慢吃,然后就转身去水缸里舀水刷锅去了。
“哗啦哗啦哗!”
勤劳愉快的孟瑄公子将灶台和厨具清洗一新,又用皂角和温水仔细涤过手,擦干水渍,放下袖子回身时,却看见何当归一边吃着泡饭,一边无声流泪。他顿吃了一惊,忙问:“姑娘怎么了?饭菜太难吃?还是,你想家了?”他猜测着后一种的可能性大些,人家一位金尊玉贵的小姐嫁过来,只能做妾本就很委屈了,现下天色一黑,看着周围的一众陌生房舍器用,心中难免孤寂想家。
“你……”他没多少跟女子打交道的经验,想不出安慰的话,最后从袖里拿出一个小蜡丸,一掷就掷到她手边,笑道:“里面是‘可可糖’,市面上买不到的一种黑糖,其滋味一试难忘,我本来打算留着自己晚上吃,现在送给你了,你若爱吃我明日再找一个给你。”
何当归泪眼朦胧地看他一步一步走近,手肘撑着桌子,俊颜在她的脸前放大再放大。
他一探手,又拾起了那小蜡丸,逗小孩儿一样在她眼前上下晃荡地嗒嗒响,自觉有趣地笑着,口里柔声说:“往后住在清园里,你就可以每日吃到这个,所以,小丫头别再想家了。你们女孩子大了,谁都得嫁人,都得换一个新家住。即使不嫁到我家、不嫁给我,你也得嫁别的男人。你一定不知道我们男人有多强凶霸道,在北地荒漠那里,我们茹毛饮血、杀马取血都是常有的事。有的壮汉,一条小臂都赛过你的腰粗,说话的嗓门儿胜过炸雷,走路脚下生风,你跟在后面铁定吃一嘴灰。跟他们一比,我已算得是男子中最文秀的那种了,往后你会渐渐习惯为人妇的日子,跟你以前当小姐时也没差哪儿去。别哭了,剥糖给你吃。”
何当归认得那种“可可糖”是青儿的杰作,孟瑄吃着稀罕,她早就吃絮叨了。心中的悲意无限放大,她都不知自己在伤心些什么,只是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大颗大颗地砸在手背上。
孟瑄苦恼地挠头,不论哄孩子还是哄女孩,他的经验都不足够,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那个人,于是他丢下句“我去找素潇潇,你等着!”说完撩袍,拔腿就往厨房外面走。
素潇潇?何当归不哭了,他要去找别的女人了?他要去找萧素心?
不行!不能让他走!她不知为何突然下定了个决心,第一不能让他去找别的女人,第二得好好看顾住他,第三……不能跟他有亲密接触。
多奇怪的决定,她自感怪异之余,扔开筷子,冲上去从后面拦身抱住了他的腰,不让他走去别的地方。泪水还在止不住地淌下,她抽抽搭搭地说:“我,我很喜欢这座园子,听说清园里有片红枫林,红叶四季不褪色,我非常向往,咱们,去看枫叶好不好?”
孟瑄只是想设法排解她的思家悲意,既然她主动提出去园子里游玩,他没有不应允的道理。不过看外面夜色渐浓,霜露也重了,就欲出去唤人,套一辆马车过来。他自然不怕夜露侵体,可人家小姐是不耐寒的,吹风着凉可不是顽的。谁知,何当归死不撒手地巴着他的左臂,他走一步,她就跟一步。
他只好一直领她去了气味不是太好的马厩,怕她闻不惯,就用衣袖包上了她的脸。直到小厮们套好车辕马架,牵着伊人小手上了车,他才把自己的袖子放下来,见她终于不哭了,他松一口气笑道:“现在天光暗了,看不着什么好景致,咱们略看一遭就回水谦居睡觉吧,我,那个,想……”他难以启齿地磨了一会儿,终于咬牙说出了口,“我想看看你的身体。”
外面驾车的小厮打了个哆嗦。
何当归还算镇定,拿出帕子擦净了泪痕,深深垂下头说:“想看……也容易,你先认认真真解答了我的疑惑。”她眯着红肿的眼皮,轻轻地发问道,“假如你是三年后的人,也该识得我呀,既然你是孟瑄,为何却不记得何当归了呢?我还以为,‘孟瑄爱何当归、爱清逸’是永不改变的铁则,是我弄错了什么,还是你根本不是我的孟瑄?”
“吁——吁!”
孟瑄闻言面色大变,当即扬声一嗓叫停了马车,又一掌劈在驾车小厮的后颈,将他给弄晕了。
☆、第480章 乾坤间的君妾
更新时间:2014…01…01
孟瑄喝停了马车,又打晕了车夫,引得整副车驾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连着一个颠簸,让何当归一时没坐稳,往车尾的方向滑坡,孟瑄又连忙赶过去用胸膛接住了她,手臂环抱着扶住了她。
她心里坚持着一个自己的想法,觉得这个孟瑄不是“她的孟瑄”,因此心里是排斥他的;而他认她作一个陌生的小姐,彼此不熟悉,也没打算一直抱着她。可就在两人相拥的那一刻,心里的排斥,竟抵不住他们身体的熟悉感,仿佛老早之前,他们就是这种相拥无间的关系了。孟瑄的表情很疑惑,搁在她背上的手反复摩挲了几下,他才撤手放她离开。
“姑娘听谁说的?”孟瑄的眉目温和疏离,双眼清亮有神,目光胶着在她的脸上,轻轻问,“是熠彤吗?”
何当归心里有些戒备,恐怕连累了熠彤,因此避而不答,只说:“你给你的感觉不一样了,熟悉你的人都能觉出来,你以为你可以瞒多久?”
这样说完,她再次疑心起他是个顶着孟瑄面具的冒牌货,深吸一口气上去摸他的脸。而他并不阻止,只是张大了鼻孔,猛嗅她身上的味道,眼珠子一副恨不得脱离眼眶、跳进她的领口里的急色样子,面上却严肃正经得很,两者搭配在一起,有种违和而滑稽的感觉。
她摸完他的脸,又去摸他的手;他的鼻端凑上她的雪颈,还轻蹭了一下。她与他各自确认完毕后,她率先退开问:“七公子,假如我说自己反悔了,你能让人送我回家吗?我想回陌茶山庄。”孟瑄的人带不来一点熟悉感,她“知道”自己嫁错了人。
她果然是想家了,孟瑄心中这样嘀咕,口中说:“我本不该强留你在清园,可你小小年纪不知厉害,被夫家退婚对女子而言是一种与灾难并齐的遭遇。瑄还是那句话,你若看不上我,我再安排你暗中相看我的三个兄弟,择一嫁之。既然你的花轿已进了孟家门,你就定得嫁一个孟家人才不会被人背地里笑话。就是让你舅舅拿主意,他也会如此安排,明日我去函让他来瞧你,行不行?”
“那若是我谁都相看不中呢?”她问。
孟瑄一笑,笑中带了点傲然意味,缓缓道:“姑娘别任性了,自古女子都没有自主挑选夫君的权利,我家之所以特别优待你,是因为我背信在先。议亲时是侧妻,嫁过来变成了妾,我知你一定委屈了,在孟家子弟中重选夫婿,算是给你的补偿;若他们也中意你,那我帮你们说和一遭,仍执侧妻礼。”
何当归表情淡淡,自古男子只有正妻一人是妻而已,余者皆为妾,连三媒六聘娶来的“平妻”都不在官家那里造册登记,不被承认,又何况是侧妻哉。这么向来,侧妻与妾也无大的分别,只是男人用来安慰除妻子以外女人的美好谎言……况且她如今哪还有心思计较名分,她只想找回她认识并爱上的那个人,只想知道他去哪儿了。
“原本的孟瑄,他去哪儿了?”话语低低回旋在舌尖,不禁问出口了,“你不是他。”
孟瑄确信熠彤跟这何小姐讲出了自己的秘密,略作犹豫,他竟大方承认了:“你的眼光很毒,看得也准,可能是因为相识的方式不同罢,我的家人认不出的,你反而可以认出来——我跟几日前的孟瑄的确有些‘区分’。此事我本来只告诉我的亲信熠彤,现在又多了一个你,盼姑娘能为我保密。”
何当归屏息发问:“那么,你与孟瑄有什么区分?”
孟瑄挑眉反问:“你不是已经听熠彤说过,并相信了他的话么?我就是孟瑄、孟沈时,这点是没可争论的。我说自己来自三年后,你信就信,不信就当句玩笑话听听罢了。”
何当归咬唇,将自己的一张底牌也抖落出来:“不瞒公子,我曾在梦中见过‘三年后的孟瑄’,他穿越时空来见我,我与他说话拥抱,他还赠我饰物留念,醒之后我的手里还拿着那样东西,可见梦里所见都是真的。若非他在梦里信誓旦旦,说他是我将来的夫君,还说成婚后会对我好,我也不会以卑微之身、无盐之貌来高攀你孟家的门。如今你说你来自三年后,怎么反倒不认得我了呢?盼释我疑惑。”
孟瑄静静听完,心中着实讶异了一下,没想到来了“这边”,居然撞着了一个知己,能对她讲述他的遭遇的知己!
于是,他当下将压箱底子的实话掏出来:“姑娘既能理解‘穿越时空’,那么假如我说,这世上除了现在你我身处的这一方天地,还另有一个‘并行时空’存在,你能否理解一二呢?”
“并行时空?”何当归一个字一个字地咬过去。
孟瑄点头道:“我也是听一位长辈说起的,他将并行时空比作一棵树上的两枚孪生桃子,二者同时开花结果,长着一模一样的果肉、果核,味道也一模一样。据他说,这两个时空,一个名为乾空间,另一个是坤空间,它们的时间同步运作,步调一致,连里面发生的大事件都如出一辙,因此乾空间与坤空间就似一辆马车的左右轱辘那样,平行不相交、不相离、其中的人亦是彼此不相见,却总在一起沿着时光的轨迹,不紧不慢地往前行进着——此所谓并行时空。它们之间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其中的人。”
何当归听得痴了,半晌后方问:“人有什么不同吗?”
“我不是行家,只略听长辈提到一点,”孟瑄说,“据他话里的意思,我猜想着可能两个空间里初时将人生出来,都是一模一样的人,可他们的际遇彼此有小的差别。譬如在一个关键的抉择时刻,乾空间的瑄与坤空间的瑄一个思考偏差,二人选的路南辕北辙了,从此走的路和遇着的人都不同了,连带两个瑄也会受到环境影响,渐渐变得不同。”
这么听下来,何当归愈发相信了他的话,没错,世间万物都能算计,唯一不可算计、无从琢磨的只有人心。就算生出来是一样的人,放在一样的空间里,那他们也未必走相同的路,久而久之,就显出两个人的分别来了。那这么说——她抬头看向他:“莫非你是另一个空间的孟瑄?”
孟瑄点头承认了,并补充说:“在下是另一空间三年之后的孟瑄,难得姑娘你是个知心人,我将自己的遭遇对你全部道出又何妨。话说在那一边的‘车轱辘’上,我蒙圣上恩旨擢升为昭信将军,却因为当众推拒了圣上的赐婚而得罪权贵。他们在暗中做了手脚,打算在行军途中将我谋害,也斩去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