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人之都市破法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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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耍赖。我没招。因为我没打过书面报告,也没在其他同事面前公开提起过车的问题。但是,我真的很讨厌无赖。
讨厌无赖,就对付无赖。对付无赖,就用无赖的方法。
第二天,我打了份书面报告给老王,向他报告说我们的货物有遗失。一个5号箱子不见了。老王一听,扔下报纸和茶杯,匆匆跑去清点。
老头子不容易,一副老花镜戴上摘下,搞了半个多钟头,最后擦着汗说:“没有少嘛!”
我低头,怯生生地说:“对不起,一定是我数错了。”
照平时,他一定会来上一通“你们年轻人啊”,但这次他没有。他心虚,不敢正眼看我。
第三天,我又打了份书面报告给老王,还是向他报告我们的货物有遗失。老王把报告往抽屉里一扔,说:“你自己先去点点清楚再说。”
我没有去点,因为一箱都没少。但当天晚上,将会真的少一箱,而且是5号的那种。因为当天晚上我值班。既然老王不当回事,那我就随意了。当天晚上,我在仓库后院掀起一个窨井盖,把一个5号箱放了进去。箱子不大不小,刚好卡在两个出水口之间。盖上盖子,我回到值班室,美美地睡了。
第四天是周六,历来只有我一个人值班。道德也没有来。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来了。我打手机给他:“梅老板,这几天怎么没见你送货过来?”
“孔方兄,这几天也没见你送货啊!”
“梅老板,你太不关心我们物流公司啦!我们的车毁了,现在停工了。”
“孔方兄,那你可太不关心我们运输队喽!这几天可是我们在替你们物流干活呢!”
“哎呀,梅老板,惭愧惭愧,多谢多谢。”我的感谢虚情假意,我的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想象着道德对着林嘉义那伙精英点头哈腰,我感到心里平衡。但是当我想象到道德被侯英俊的奥术飞弹击飞,在空中飘上十几米,然后落个狗啃泥,我感到不忍。怎么说道德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给一个嘴上毛都没褪干净的小年轻耍弄,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道德不知道他还要顶替多久,我也不知道上头几时会给我们配新车。我们的对话在互相吹捧和嘲讽中结束。
接下来,我开始干正事——写举报信,署名的那种,点名告老王的状,告他渎职。仓库里少了货,我已经向老王报告过。他应该及时向他的上级报告。但是他没有。这不是渎职是什么呢?
只是物流公司一直像个无人领养的孤儿,我不知道老王的上级是谁,便把举报信打印六份,分别寄给六个分社。干完这些事,我有些想回家。平时,晚上值班,双休值班,节假日也经常值班,我好像很久没有回家了。越是回家少,越是怕回家。因为一段时间不见爸妈,重又见面,他们的苍老显而易见。站在马路边犹豫了一小会儿,我放弃了回家的念头。不是我不想念爸妈,是因为我没什么可带回去的。没钱,没好消息,也没欢笑。
于是,我回到仓库,回到值班室。这里已经成了我的窝了。
在我的主场,我勇敢地拨通了九冈分社的电话。侯英俊的声调急促得像个消防队员:“喂!异乡人咨询公司九冈分社!”
“我是物流公司的孔方。我这儿仓库里的货少了,不知谁拿走的。”
“干他娘,你们怎么看管的?!”
怎么看管的?当然是用眼睛看喽。
这话不用我回答。侯英俊骂完,唧唧歪歪地跟边上的人汇报去了。
十秒钟后,他又开始吼:“这事别找我们,你快跟地区专员办公室报告去。”
吼完,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个结果我喜欢。如果他要我向他汇报详细情况,我还担心自己露出破绽。而现在,他要我向地区专员报告,居然没给我联系方式。那我就暂时拖着不报吧。
办完这些事之后,我稍稍心定,去路边馆子好好吃了一顿晚饭,然后早早睡了。睡梦中,我居然梦见了若颖。我大学里最美丽的女同学。当然,这个最美丽是我的个人观点。大部分年轻的男人都会偏爱光鲜靓丽的美女,而不会被这种朴素内向的女孩子吸引。我或许是个另类。因为我坚信,成熟和善良是女人最可贵的品质。可惜越是公认的美女,往往越是虚荣浮躁。何况,若颖并非不靓丽。只是她不怎么打扮而已。
毕业之后,我们的联系颇多,当然主要是通过短消息。好吧,我承认,我们的关系有些暧昧。不过也仅仅是暧昧。我不想这样,但是,我不敢更进一步。不仅因为我穷,更是因为我对自己的未来没什么信心。我会一辈子看守仓库吗?有可能。我可以靠看守仓库养家吗?肯定不能。所以,继续暧昧。
而现在,我有了人生目标,有了动力,我想我多半是有前途了。
男人就是这样,混得凄惨,连色心都没了,但只要有一点起色,就开始幻想女人。而且尤其爱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美丽面容。
第二天,周日。我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脱了内裤,大布裹小布,往洗衣机里一扔。惭愧惭愧,昨晚梦太乱,连亲带摸还唱歌:你出现在我湿的每一夜。老子画地图了,并且是俄罗斯地图。强巨!非常之强巨!
这个强巨,并不在于量多,也不在于持久,而在于天大亮之后的意犹未尽。我抄起手机连按数下拨通了若颖的电话。
“若颖吗?你好啊,我孔方。今晚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我想,那个时候,我的脑袋里一定注满了白色粘稠液体,毫无理性可言。但是一切出奇地顺利。
若颖只是稍稍犹豫,便答应了。要知道,这是个很传统、很羞涩的女孩,一句话通常分三段讲——“这个,我想,好吧。”而现在她说的是:“那,好吧。”只分成两段哎!
从早上的这个电话,到晚上6点开始的晚饭。期间有8个多小时。这8小时里,我干了不少事。比如洗毯子、洗内裤,比如做俯卧撑,比如躲猫猫——我说的是上网打CS。不过,这些情节,就略过吧。
说重点。在盥洗室里冲了冲头发,洗了把脸,然后拿脏兮兮的香皂洗手。肥皂的脏,并不妨碍气味的香。男人的穷,并不妨碍将来的成功。我就这样出了门,去见我的梦中情人——梦见过,有感情,是个人,如假包换的梦中情人。
然而,梦中,注定不会成为现实。而现实,注定建立在无数梦的破灭之上。我是幸运的,因为在感情上,我的梦只破灭过这一次。但不走运的是,这破灭的一次,不算刻骨,也够铭心。因为梦的破灭,不是她的不忠,而是我的不争。这段暧昧史注定只是我茫茫人生中的短暂插曲。其惨痛甚至令我茅塞顿开,此后在情场上再无败绩。说太多了,这是后话,在此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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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说的就是这个时候。
我和若颖坐在落地窗边的二人桌边。我们的面前是稀稀拉拉、五颜六色的菜肴。这种餐馆,人均消费近百的。我不敢多点。
好在若颖的胃口并不大,而且,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吃喝上。
“最近好吗?”
在持久的沉默后,我先绷不住了,主动提问。
“还好,呵呵。”她浅浅一笑。
“那,工作还顺利吧?”我继续问。
“还行,呵呵。”她又浅浅一笑。
然后又是沉默。
“在哪儿上班?”
“瑞银创投,呵呵,就在瑞银大厦里办公。”
我们在这断断续续的沉默中度过了首次约会。
我想送她回家,她谢绝了。于是我目送她上了公车。然后安慰自己这样也挺好。她的身材还是那么好,她的长发还没有盘起,她还是那么文雅青涩。
五年前,夕阳的余晖下,浅绿的碎花裙在学校草坪边的小树林扑闪,像一只蝴蝶。我远远目睹了这道美丽的景色,直到看清是轻盈地奔跑着的若颖。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学校古老的学生宿舍楼后,从此再没忘怀。
一个小时后,手机消息铃声响起。我一看,是若颖发来的,只有七个字:“我到家了哦,晚安。”
我心中涌起一股醉意。还好只是七个字。如果字再多点,我怕是骨头都要酥麻了。
从此以后,每天晚上,有事没事,我们都互相问候晚安。于是我确信,这是爱。对男人来说,要把爱留住,只有干好事业多拉米,米多心不慌,攒钱娶老婆。这是被实践一再证明了的颠扑不破的真理。
故事讲到这里,我不得不承认,我虽然不是什么坏人,在大多数时候也很能忍耐,但我绝对不是一个本分的人。只要有出头的机会,我总是想奋力一搏的。因为,我有我的野心。我要满载而归地回家见爸妈,我要和若颖成家,我要在异乡人公司混出个人样。
那个时候,作为一个杂役,我没什么眼界,不知道事业心和虚荣心的区别,更不知道占有欲和爱情的区别。所以呢,那时的我,无论是野心还是爱心,就只有点觉悟,当时的我居然还颇引以为傲。
每当我回首这段时光,我总是忍不住感叹:世上最悲惨的,不是做一个傻逼,而是做一个傻逼却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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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经理
更新时间:2009…8…4 22:19:44 字数:3739
周一一早,我看到老王来上班,便向他索取地区专员的联系电话。老王狐疑地看着我问:“你有什么事?”
这个老头,让他申请费用给车做保养,他装傻,让他为国忠争取点抚恤金,他又装傻,现在,我要他上司的电话,他一点都不傻。他知道,凡事必须通过他才能办,这是他手中的权,怎可随便让出来?他一定是这么想的。不然,为什么我当了一年多经理助理,却始终不知道地区专员的电话?
现在既然他问我有什么事,那我就如实告诉他。我这个人,最诚实啦!
“我们的货真的少了一箱,我想跟上级反映反映。”
老王的脸抽动了一下,嘴角严重下垂。
这个哭丧着脸的表情,一直持续到他卷铺盖走人。前后持续八个小时。
简单说一下这八小时的经过:
九点,我向他索取电话。他没给我,亲自对照进货单清点了一遍,然后他自己给地区专员办公室打了电话。
下午一点半,地区专员办公室派了一个四人调查组来调查箱子失踪事件。领头的是个穿白衬衣、黑色中裙,披着一头大波浪长发的性感大姐。衬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没扣,领口大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和深邃的沟。她用充满磁性的女中音做自我介绍:“我是地区专员办公室秘书顾芸。这几位是我的同事。”
我们顶着这个性感女人肢体上的强大火力,每个人都像嫌犯受审似的供述了一番。
我一点都不慌。因为这些人没有在接到电话后马上赶来。他们甚至是吃过午饭再过来的。可见这件事在上头眼里不是很严重。我回答得很从容:“偶,偶虾米都不知道了啦!”
最慌的人是老王。箱子丢了,他作为物流公司负责人难辞其咎。
调查组质问我为什么不及时向专员报告,我揭发老王知情不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