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脉-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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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热泪长流。
……一座大墓矗立在罗布泊荒原的土梁坡上。墓碑上写着:父亲梁栋之墓 儿赵齐梁立。墓碑的背面刻着:一个男人活得要有分量。
土梁的下面就是西气东输管线经过的地方。管线掩埋在地下,地表新添埋的土能看出施工的痕迹,一直伸向不尽的远方。施工队伍向着新的目的地出发了。坐在拉运器械物资的汽车驾驶室里,赵齐梁回望着土梁上梁栋墓堆,默默地作别……
才早晨六点,孙逸冰就收拾停当了要出门。他和妻子龚艳霞,女儿孙敏告别,说要去西气东输工程施工队伍来了,他要代表市政府,表达地主的欢迎之意。
龚艳霞说,医院也接到了市政府通知,要组织医疗队到工地上去。
孙逸冰说,好哇,你应该积极报名才是呀。
龚艳霞说,还用你交代!
孙敏说,我们市艺术团要排练新节目,去工地上慰问演出。
她还对龚艳霞说起在罗布泊演出时的情景,说,一辈子没经过那么感人的场面,那么激动人心的演出,好多演员都激动的哭了。我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时不时就要落下来。
孙逸冰问,小敏,你今年多大了?
孙敏说,24呀。
孙逸冰说,24岁就一辈子啦?
龚艳霞说,真有那么玄乎?
孙敏说,真的,不信问我爸!
孙逸冰说,石油工人嘛,罗布泊无人区一呆小半年,去个外人都新鲜。
孙敏不满意了,爸,你咋这样说话呢!
孙逸冰说,好好好,演得好。激动人心,感人肺腑。尤其是我女儿,主持、舞蹈、独唱,把那些年轻人,心都拎得忽忽悠悠的!
孙敏说,这还差不多。那个赵齐梁……
龚艳霞问,赵齐梁是谁呀?
孙敏说,大学生呀,石油大学毕业的。跟我唱歌,嗓子虽然不怎么样,男人味儿可真劲道!
龚艳霞逗她说,小敏,我怎么越听越玄乎,该不会一见钟情了吧。
孙敏说,妈!看你说的!
龚艳霞说,小敏,妈可提醒你,绝不能嫁石油工人!
孙敏说,为啥呀?你搞封建,干涉我的婚姻呀!
孙逸冰说,你的爱情你做主,谁都不得干涉。
龚艳霞却口气硬了,说,不能嫁就是不能嫁!
孙逸冰觉着不对劲,问,艳霞,怎么啦,你?
孙敏就撅起了嘴。龚艳霞摆好早餐,说,吃饭。
孙敏说,不吃!
新工程要开工,果真在征地上遇到了棘手的问题。管线要穿过农田和村庄,已经做了赔偿,但一些村民却阻止不让施工。男女老少坐在石灰划定的白线里,施工机械进不来。村主任做工作,也没人搭理他。
赵国瑞赶了过来,他感到奇怪,把韩大龙叫来问。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韩大龙说,征多少地,赔多少款,都按照规定,一分不少地赔了呀!
赵国瑞走过去,把村主任叫来。村主任先是不敢说,最后问明白了:到村民手里的土地赔偿金,还不够半数。
赵国瑞问韩大龙,说,农民到手的才一百万,钱是怎么赔偿的?
韩大龙说,给了市里;孙逸冰是局长呀。他说,赔偿金统一发放给被征地的农民。
吕凯说,这就对了。
赵国瑞问,啥对了?
吕凯说,克扣了呗,恐怕呀,背后跟孙局长大人很有关系。
赵国瑞正在气头上,说,吕凯,就你能呀!有洞穿力,是吧?胡扯什么呢!
吕凯就不吭声了,当着赵国瑞的面不吭声,不等于背后不吭声。说到征地的事儿,他还是对赵齐梁发表自己的判断。说,梁子,咱俩打个赌。
赵齐梁说,咋?
吕凯说,要这征地的背后,没有孙逸冰的黑手,我输你脑袋。
赵齐梁说,我就讨厌你这自作聪明。
吕凯说,你不想想,二百多万的土地赔偿金,没有权利背后撑着,谁敢这么大的胆!*呀;这就是*!
赵齐梁说,一百万多万,再有权也不敢这么大胆吧。你别愤青了。
吕凯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女儿了?柳水才走,你接班人就培养起来了!
赵齐梁说,去你的!我没你那么俗!
吕凯话说,不信咱瞧吧!
这天,柳水来到工地,赵齐梁很意外,也很惊喜,呆呆地望着她。
柳水说,怎么?才几天,就不认识了?
赵齐梁说,你怎么……
柳水说,跟你最后道个别呀。我出国手续都办完了,机票也定好了。
赵齐梁哦了一声。刚还猜想,柳水是改变了主意,不出国了呢。
柳水说,说正经的吧,你打算出国的事儿,我跟麦克斯说了。
赵齐梁不悦,你跟他说啥!
柳水说,你别用咱国人的眼光看人家,猜度人家。麦克斯说……
正这么说着,就听办公室里传出了赵国瑞的吼声。说,原来,你也是帮凶!
就听见柳涛的声音,说,赵总,你听我解释……
柳水吃惊,说,我爸?!
她向办公室走去,刚到门口,赵国瑞出来了,接着柳涛也跟出来了。
柳涛说,赵总,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柳涛这么说着,转脸看到了女儿。他又看赵齐梁,于是眼里就放光。说,小水!你还没走哇!好好,我送你上飞机。对啦,我给你准备的卡,你带身上,我在国内给你朝卡上打钱。
柳水还是一副冷冰的表情,说,不用。我那边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柳涛转向赵齐梁说,梁子,你爸死活不听我解释,你说我……
柳水问赵国瑞,说,赵总,发生什么事儿了?
赵国瑞说,问他自己吧!
柳水就问柳涛,爸,你就不能诚实、本分地做一件事儿吗?
柳涛说,我承包管线的施工伴行路……
赵国瑞问他,那征地款呢?为什么,不足额地发放给这些可怜的农民?!
柳涛说,天地良心呀!
柳水说,你要是真克扣了农民的征地赔偿款,就把它吐出来!
柳涛说,我是吞了些,我可以交出来。实话告诉你们,我那点钱,连赔偿地埂的钱都不够!
赵国瑞吃惊。
柳涛说,赵总,你们石油人不懂地方的事情,人员机械设备都到了,该开工就开工,活儿干完就走人。别的,我劝你别追别问。听人劝,吃饱饭。
柳涛说完,对柳水说,走时跟我打声招呼,我开车送你。
柳水说,不用,我自己走。
柳涛脸上显出了哭相,说,你是我女儿,你就这么恨爸爸吗?你出国这一走,还不定会不回来呢,不能跟爸爸说句贴心话吗?
柳水说,爸,我跟赵齐梁说会儿话,回头去找你。
柳涛才走了。
赵齐梁说,柳水,你劝我,跟爸爸搞好关系,你也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你爸爸。
柳水看着柳涛的背影,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说,什么事儿,只要有我爸爸参与,里面一定有故事。这话,我早就对你说过的。
这句话让赵齐梁震惊,他想起吕凯的判断来,说,在征地款的问题上,吕凯怀疑孙逸冰做了手脚。
柳水说,孙逸冰?是国土局长,那个漂亮的女主持的父亲吧?
赵齐梁说,是他。如果里头真有故事,我就要对这个美女的父亲,不客气了。
柳水去找柳涛了,赵齐梁来到办公室找赵国瑞,不在。最后在村小学前找到了他。赵齐梁问他,爸,你怎么在这儿?
赵国瑞说,看着它,想到了我小的时候,骆驼驿。找我有事儿呀?
赵齐梁说,我想,吕凯判断孙逸冰在背后有手脚,是有道理的。事情真没这么简单。
赵国瑞却问他,说,柳水干什么来了?
赵齐梁说,所有手续都办完了,最后跟我道别。
赵国瑞说,是道别,还是动员你跟她去。
赵齐梁说,爸,你想说啥?
赵国瑞说,你二十六了。
赵齐梁说,不,我要等她。等她回来。
赵国瑞说,梁子!我压根就不同意你跟她!她的父亲,你看到了吧!
赵齐梁说,这是我个人的事儿,爸,请你不要干涉。
赵国瑞缓缓气,说,刚才你说孙逸冰,你想怎么样?
赵齐梁说,要真有*,就要举报,追查,帮助农民讨回公道。
赵国瑞摇头。
赵齐梁激动,说,石油工人不光为祖国献石油,西气东输工程就是为祖国献一片蓝天。我们还要有更广泛的社会责任感!你当过农民,你看看那些可怜的农民!
赵国瑞说,你先去吧。我自己在这儿走走。
柳水要走了,赵齐梁把柳水送到市客运站。柳水不甘心,问他,你真的决定不出国了?
赵齐梁说,上车吧。
柳水说,我要是把手续给你办好,寄来呢?
赵齐梁说,不必了,谢谢你,也谢谢麦克斯。
柳水突然扑进赵齐梁的怀里,说,梁子!我真的被你融化了,真的!我要你跟我走。咱们一起走!
赵齐梁紧紧地搂抱着柳水,说,我等你。我不知道,这个期限是多少年,但是我等你回来。
柳水像一道彗星来了,又走了。她的心打开了,赵齐梁更失落。
齐雯晖来到工地,看到赵齐梁低落的情绪,不安地猜测着又发生了什么事儿。说,梁子,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妈。有啥心事儿,能对妈说一说吗?
赵齐梁说,妈,咱们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坐吗?
两人来到公路旁一家饭馆,此时,不在饭点,很安静。赵齐梁和齐雯晖面对面坐着。赵齐梁定眼看着齐雯晖。这更让齐雯晖不安。
齐雯晖说,听你爸说,柳水来了。
赵齐梁说,嗯。她又走了。
齐雯晖说,走了就走了吧,忘掉她。爱情毕竟是爱情,尤其对一个男人来说,它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
赵齐梁说,我不想说这个。
齐雯晖说,那你想说啥,就说吧。妈听着呢。
赵齐梁说,梁栋是我亲生父亲。我的亲生母亲呢?妈,你千万别生气,你要不想说,就当成我没问。我没别的意思,只是……
齐雯晖说,没啥,妈能理解你。怎么可能生气呢!
回答这个问题,很艰难。齐雯晖正思量着怎样开始,王赫慌张地跑来了。说,梁子,快,打起来了!
赵齐梁和齐雯晖都吃惊。赵齐梁问,谁和谁打起来了?怎么打起来了?
说着就起身,跟着王赫朝外跑。
原来是工程队一些年轻人,见这么老僵持着,着急,发动起推土机、挖掘机,往前开。村民们阻拦,双方发生扯拽,继而动起了手。场面就乱了。村主任在一边急得跳蹦子。
韩大龙和吕凯赶来了。
韩大龙喊,你们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没人听他的,场面纷乱。青年工人把村民朝白线外拉拽,村民们坚守着不走。
吕凯大叫,场面失控了,快报告赵总!
韩大龙打手机,被告之不在服务区。他对吕凯交代,说,你们一定要把局面控制住,不要打起来!
韩大龙就奔走了。
吕凯朝人群喊,大家不要乱!马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