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邪-第9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景若有所思。片刻后渐渐皱起了眉头:“你想说什么?我没听懂。”
任夺才不会再浪费唇舌去解释,淡漠回应:“我只想拨乱、返正。”
苏景说道:“若他们供奉的是佛祖呢?难不成天下的佛门修宗也都干涉凡间秩序了?那可麻烦了。谁家要是供奉了黄大仙的牌位,任长老还得四处去抓黄鼠狼。”
任夺神情不变:“神佛不会干扰凡间、黄家一脉的精怪更不会不懂规矩。”
黄鼠狼是妖精大宗。修家将其称作‘黄家一脉’。
苏景想也不想直接道:“有人掉河里了,神佛不去搭救,我跳下去救也不行么?那我得问清楚,是任师侄觉得不应该,还是神佛觉得不妥当?”
任夺终于皱起了眉头,与任夺一向交好的虞长老开口接过了话题,对苏景笑道:“弟子有几句话要说,或有不敬但字字都是我心中所想,小师叔万勿见怪。小师叔刚刚修行不久,‘小真一’、‘破无量’两个领悟境未过,所以心境、眼光仍受着小世界所困,您说的和任长老说的其实不是一回事,这个您的话有些、有些胡搅蛮缠?”苏景替他把那四个字说了出来,跟着伸手去摸脖领子的如见宝牌。
虞长老满眼的无奈,直接转开话题:“再就是,白翼与我们离山弟子白羽成的关系,不少人都晓得,真页山成势,外面对离山本就有些流言蛮语,再加上白翼不伤长生牌供奉之家,就更容易让外人误会了。纵然我们问心无愧,总还是要尽量避嫌的,或者小师叔劳动法驾下山去找一趟白翼?”
总算虞长老说得客气,苏景没再把如见宝牌拿出来:“我去找白庄主做什么?让他废掉长生牌不抢的规矩?以后不管有没有长生牌都去抢?还是专门去抢有长生牌供奉的门户?”说到这里苏景笑了,被自己的说辞荒唐得笑了:“最好还是让他谁都别抢成了,我跟他说去,不过我找了他一趟,以后真页山的军队真正变成仁义之师了,你说天下百姓会不会觉得是我点化君王、施仙泽于人间,又再给我多盖几座长生祠?”
说到这里,苏景和龚长老点头招呼了下,站起身来迈步就走了,今天在刑堂里说的这些于他而言完全是莫名其妙,现在哪还有兴趣再多待。不过抛开其他,单说事情本身,凡间里有我许多长生牌位么。苏景不自觉地就笑了,想一想还真觉得神奇。
回到光明顶,收心敛性、杂念驱除心外,第三境如是的修行又复继续。
耳中金乌啼啸悠长,体内一阵阵暖意充盈,‘耀世天灵’——金乌真策第三重玄功缓缓运转,一枚又一枚不存于医经脉典的阿是穴被阳火或金风冲开,修行的速度有条不紊。
偶尔苏景内视,自己的身体真就仿佛遥望着一座祈愿道坛一般,星星点点的光芒闪烁每开一穴,一滴阳火或一抹金风就进驻其间,镇守这条气路确保它为苏景勾连大天地、永远畅通无阻。
不过驻扎于穴窍的精火与元风现在还泾渭分明,被金乌阳火打开的穴窍金风绝不染指,反之亦然。
便如此,半风半火的苏景半风半火地修行不辍,岁月轻贱寒暑无痕,不知不觉里又是十五年过去,凡间乱世早已结束。真页山城白翼力克强敌坐稳了江山,开国号‘洪’。东土世界灵秀丰饶根基深厚,乱世过后迅速恢复生气,万事复苏,透出一派欣欣向荣之意,盛世显露端倪、指日可期。
洪朝开国皇帝的‘大皇子’白翼也不负众望,精进神速,如今已经逼近第六景大成关口,要知道他进入离山门墙也不过几十年时间,这样的速度十足引入瞩目,长老们早就和掌门沈河传书定议,只待此子突破关口踏入第七境宝瓶,便将其引入真传之序,授予真正的离山衣钵。
这十五年里,苏景又开了五百余枚阿是穴,加上之前打通的,周身上下开‘杂穴’千窍,简直骇人听闻,如今苏景一动玄功,能明显感觉到乾坤灵气浩荡流转,自条条气路汇聚入体、冲荡丹田涤经清脉,那份畅快感觉简直无以言喻。
可三六一大穴不开,他就过不了这一境,过不了境便增不到寿数,照着现在的情形下去,就算苏景把自己的阿是穴开成了个漫天星斗又有什么用处!
所幸,到阿是穴开至一千零八十个整,事情终于有了变化,再开不出阿是穴了,镇窍的金风、阳火开始缓缓‘融合’。
这个过程和开窍很形似,按照心法催动阳火,或许是再无新的阿是穴可开,一滴火元会‘侵入’金风窍,催动金风时亦如此,而阳火、金风一相遇,全无冲突或对抗的过程,两种元力轻轻一触便相合相融化为一体。
苏景特意耗去了两枚天香镇元,去向师娘蓝祈请教,蓝祈的估计倒是和苏景自己的琢磨差不多:待风、火尽数融合之后再看。
蓝祈笑问苏景:“没准小命不够用了,愁不愁?”
苏景无奈点头:“一想起来就烦。只好不去想,接着练呗。”
蓝祈点了点头:“是啊,只能接着练,回不了头何止修炼,这天底下又能有几件可以回头的事情能回头的,无一要事。”说着,她自随身挎囊里取出了几片绿叶,乍一看上去平平无奇,但苏景如今开了千窍,五感何其明锐,立刻就闻到了一抹沁人心脾的芬芳,当即问到:“这是什么?”
“药渣?或者粪便?”蓝祈皱了皱眉头,似乎这个问题有些不好解释:“是你徒弟在修炼时排于体外的无用之物。他是阔少爷出身,肚子装着金山银山,与他而言的废物,在咱们眼里可就是宝贝了。”
苏景饶有兴趣:“参莲子的叶子?那还真是宝贝了!”
“我仔细查验过,是好东西没错,可惜给你用不太合适,倒是对妖属门下很有好处。”
蓝祈这么说自有她的道理,苏景挥手放出了大圣玦内所有妖奴,裘平安因真龙血脉之故不受此叶;黑风煞性子倔强,想要个夯实妖基不愿借助外力;如此一来几片叶子就全都便宜乌鸦们了,山核小院中沸反盈天,乌鸦们喜笑颜开、七嘴八舌地道谢个不停。
耽搁了几天,待蓝祈传下叶子的炼化之法,苏景告辞师母返回光明顶。临行之前,苏景把偶遇一位莫耶少女之事告知师娘,蓝祈略显意外,但并无太多震惊,这座小院就是她的世界了,陆角不在了,故乡莫耶与凶险中土不见有何什么区别。
蓝祈笑了笑:“莫耶的女子,平时比着普通的中土女子更活泼一些、处事更决绝些、为达成所愿脸皮会更厚一些可说到底,也仍是女子。”
第一三零章 大易扶灵气魄
重返光明顶苏景闭门谢客,专心继续第三境的修行,现在的风、火合窍比着以前开通阿是穴速度要快上将近一倍,差不多是十天两穴的速度。如此五年下来,周身开通的一千零八十处阿是穴中,已经有三分之一成为风火共占。
在这几年的修行里,苏景并没其他特别感觉,唯一不同于以往的仅在于耳中的金乌啼鸣愈发响亮了,苏景甚至感觉金乌就在自己身旁,由此他也渐渐听出那烈烈啼鸣中,似乎藏了一份悲凉、一份惊怒,还有些许渴望
这一天苏景正在行功,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嘶哑问礼:“九鳞峰任夺,同诸位长老求见师叔,搅扰师叔清修务请见谅。”
跟着当值看守光明顶的裘平安声音响起,两个字:“不见!”
长老们并不理会裘平安,一个接一个的报名问礼,裘平安声音隐含怒意,毫不客气:“光明顶上岂容聒噪,若打扰了我家主公,尔等担当得起么”话还没说完,吱呀一声门响苏景走了出来,摆了摆手向妖奴示意无妨。
十七位长老,来了九个,红长老前阵下山去了此刻不并不在门宗。
任夺迈步上前,开门见山道:“我等前来,只为求解一事:小师叔何时能破第三境?”
自从回到离山任夺就处处刁难,苏景都有些习惯了,笑呵呵地应道:“头两天还琢磨任长老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来过破境的话,就快了,耐心等待。”
任夺脸上没有表情,话中也没有语气:“若我没看错,师叔一个正穴大窍都未打开。怕是快不了。”
众长老中的龚正冷冷开口:“任长老,与长辈讲话。心中不可不存敬意。”
“这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逆耳难免却非忤逆。”任夺应了龚长老一句,又望向苏景:“师叔归山四十年有余,当初燃香破宁清震惊门宗,何等威风!可之后呢,这么久第三境如是却全无寸进”说到这里任夺忽然顿了下:“是我说错了,看师叔神气隐隐,应该是开了些阿是穴,不能算是全无寸进。敢问师叔开了多少阿是穴?”
“挺多的。”苏景随口应道。
任夺一哂:“二十枚?五十枚?八十枚?就算八十枚吧!但你的正穴大位可曾打开了一个?有个数字账目,我想帮你算算清楚。来离山四十年过、之前破第一境用去五年、十五岁才起步开始修行如今师叔的寿数已经六十开外了。破第一、第二境。增寿十二载。即便如此,师叔已经虚度半百年华,剩下的时间怕是不够了。”
苏景摆了摆手:“你还是直接说事情吧,这笔账我自己总算,比你清楚。”
“你是离山真传弟子。”任夺的声音清冷了:“但‘真传’的身份并非永固不变,九位师祖定下的离山律中写得明白若真传弟子犯下大错、半数长老过议便可褫夺这个身份。”
苏景身后的裘平安怪眼一翻:“话要说清楚,我家主公犯啥错了?”
“修行之人精进不利,还不是最大的过错么?真传弟子困死于区区第三境,莫说堂堂天宗,就是二流三流的门宗,也担不起这样的笑名。”任夺的目光盯住苏景,语气平淡依旧:“师叔因自己是离山第一代真传意气风发时,或许没想过。身上也因此担了一份离山清誉吧无妨,你想不到,我们会替你想。”
这时候与任夺一向交好的虞长老接口,他的脸上长年挂着和蔼笑容:“所以我们来光明顶,想向师叔求一个破关时日。离山上下、千万弟子可都在盼着师叔勘破这第三境‘如是’。”
苏景哪还不明白他们的来意,订下个期限来。若届时未能破境真传身份不保。
三千年离山,有死掉的真传,没有被褫夺的真传。
苏景的眸子很亮,看了看虞长老,又看了看任夺。
虞长老继续笑着:“或者十年为期?小师叔觉得如何?”
苏景不置可否:“你心里早有定数,又何必来问我。”
任夺接口:“人生七十古来稀,十年之后小师叔便是古稀之人这十年之期,不短了。今日是癸未年庚申月癸亥日,八月十八,十年之后,癸巳年、八月十七,便是这十年期的截止之日。”
此刻裘平安已经显出了翻脸之兆,额角青筋暴露、一只眼皮微微跳动、脸上的皮肉发僵,厉声骂道:“你们是些什么东西才刚说了半句话就被苏景打断,少年望向几个长老:“夺得下真传,还能夺得下辈分么?”
虞长老笑道:“这自然万万不能、今生今世您都是弟子的师叔。弟子告退,打扰师叔清修,万祈恕罪。”说着,一丝不苟地施礼,其他长老也一起下拜,随后转身准备离开,不料苏景突然道:“留步!”
众人转回头,任夺问道:“还有何事?”苏景不语、伸手解开长袍的领扣把‘如见’宝牌露出来了,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