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毒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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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触及姚雁儿侧脸,一股久违的怜意却也是浮起在李竟的心头。姚雁儿并不是他想要娶的,不过既然进了这个门儿,这正妻的体面自己总是要给的。
然而李竟扪心自问,自己便少跟她同房,一则是顾着她身子骨弱不好折腾,再来便是姚雁儿那性子,实在是不得李竟喜欢的。故此每次来,李竟也只不过是应付一二罢了。想来,私下也少不得一些闲言碎语。
及桌上摆了饭,李竟瞧着有一道鲜笋火腿汤摆着,这汤本是他爱吃的,只是要吃便要先准备着,也不是一时三刻便能做好。只因那火腿,要炖出汤色,本来也要花些时间。这倒让李竟心头微热,姚雁儿对他样子不似从前那般热络,心里总还是记挂着的。
姚雁儿眼见李竟眼神微热,心中倒是有些糊涂了。这道鲜汤原本就是她爱吃的,倒也不是为了李竟准备着。自己如今这身子骨本来就弱,姚雁儿也不肯在吃食上亏待了自己。
吃过饭了,李竟也没有留宿意思。姚雁儿心中了然,多半是昨个儿自己反应,却是扫了李竟的兴致。姚雁儿心下却略松,原本只想着,就当这身子不是自己的便是。岂知真经历这一遭,这身子却是说不出的抵触。李竟对她而言,毕竟是个极陌生的男子。而如今,李竟要去谁家院子,姚雁儿也并不上心。
这男人,也就是那样儿,昨个儿李竟且不曾尽兴,自是要寻个人侍候着。从前她是对温文轩动了心,所以才会介意温文轩身边那些小妾。现在姚雁儿自也不介意李竟睡哪个屋子里去。
次日,姚雁儿早早便醒了,便也去贺氏院子里头请安。既然自己身子也好了些,再不去,也难免让人挑出些错处。她不似纳兰音,也不只图一个贤名。只是既然占了一个贤字,也不算什么极坏的事情。
因是去婆母院子里,姚雁儿也没挑鲜艳些的衣衫首饰,只一身素素的就出来。自打她穿到侯府里,去贺氏院子里还是头一遭。她生病时,贺氏虽打发人来问了,却显得只是面子情,姚雁儿并不觉得贺氏待她如何的热络。
及进了房间,隔着六屏山水细墨云纹的屏风,便听到极高兴的笑声。待姚雁儿进了房间,就看着贺氏随意坐着,眼前立着一个容貌俊秀的青年,唇瓣含笑。玉氏便坐在那男子身边,脸上露出讨喜的笑容。姚雁儿心下顿时明了,这位就是二房那个了。
李越容貌却也是极不错的,随意里透着几分风流,额头一颗朱砂更是红润欲滴,越发衬托得出他面如敷粉,眉宇俊秀。贺氏看着他,脸上的欢喜也是真心的。当娘的偏疼幺儿也是常有的,更不必提李越样貌又是这样子的出色。
而李越目光落在了姚雁儿脸上,顿时透出几分惊艳!
他原本也是个好颜色的,只是从前觉得姚雁儿病恹恹的,虽然碰上几次,却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只是李越也没想到,姚雁儿养好了身子,竟然是这样子一副好容貌。今日姚雁儿虽然穿得十分素净,只那海棠花般的艳色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李越唇瓣轻轻翘了翘,若有若无透出了一股子的邪气。他从前眼珠子往哪里长了,怎么就瞧不出自家大嫂竟然是这般活色生香的人物呢?当然在贺氏跟前,李越却也是掩饰得极好,眼中邪气只是一闪而没。
自家亲娘跟前,李越原本就是最最乖巧孝顺不过模样。
姚雁儿向着贺氏行罢礼,贺氏只轻轻点下头,唇瓣那丝笑意却也似淡了淡。
初入门时,贺氏因她出身高、排场大、容貌好、身子差,心里原本不喜。只这儿媳进了门,倒也还算殷勤孝顺,贺氏心里不喜也淡了些。这长房媳妇,似也是个知晓分寸的,贺氏心里那丝不喜也是淡了些。只唯独有那一桩不好,那就是她身子骨弱,生不出孩子。好在大房那边也是有分寸的,知道纳妾。
只如今,罗嬷嬷这几日在贺氏跟前添了不少话,贺氏心里也有了疙瘩。初入门时,那些压下去的心火又生生勾了起来。
☆、十四 教训
“媳妇儿前些日子身子不太爽利,没给母亲请安,心里也十分挂念。”
姚雁儿行罢了礼,便如此道。
贺氏眉头不易察觉一皱,口里说道:“你身子骨弱,又何苦来这里一遭?你既身子不好,就该在院子里好生养着。”
这话里,就有几分见怪之意。
玉氏原本在一边凑趣儿说话,此刻却是说道:“我便是个直性子的人,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有什么话便是面上说。大嫂,你院子里那个五儿,听说打发做粗使丫头了,也不留在身边服侍,这却是什么缘故?你不肯说,我心里却清楚,不就是那几根好参的关系。我原想平日里家里妯娌亲热得跟姐妹似的,原本是我失了分寸。只是便是你心里见怪,也只直接和我说了就是,我另外寻一些好参给你。”
贺氏面色变了,玉氏得了那参,是孝敬给了她的。这大房媳妇儿还真落她脸子,不过是区区几根参罢了。在贺氏看来,自己不过受用几根参,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一桩极小的事情,这大房媳妇儿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样子倒不知是给谁瞧。也难怪贺氏添了个心眼,心下多了几分不快,
姚雁儿瞧着一旁没有走的李越,心里也沉了沉。这叔嫂之间,原本也是需要避嫌的。且二房既然成了婚,就该迁了出去住才是。不然一个院子里走动,是有些不便的。如今侯府二房还堂而皇之的住在府里,显然就是因为老夫人贺氏的缘故。
这般念头就在姚雁儿心头一闪而没,玉氏在一边上眼药,姚雁儿原本也不是软面儿似的性子。她顿时一脸委屈的说道:“弟妹这样子说,真是让我不知哪里说冤屈了。平日里,但凡你开口要什么,我从没有小气不给的。别说你开头要什么,便是你还没开口,我心里想到了,也给你送了去。如今你这番话,真是将往日里的情分说没了。母亲,你仔细想想,我平日里可是这样子的人?可吝啬了什么东西?”
说罢,姚雁儿还抽出帕子,轻轻擦擦眼角,眼眶也是微微发红。
贺氏倒是怔住了,要说平日里,这大房媳妇儿也没少孝敬,也没见小气什么。说她吝啬东西,刻薄婆母,真也说不上来。当然姚雁儿往日里虽是如此,也难说如今却歪了心思。贺氏淡淡说道:“我知你向来就是个好的,也没疑你什么。”
“多谢母亲体恤,我知母亲一贯是爱护我的,若还吝啬几根参,那就是不知好歹。”
姚雁儿抬起头,一张脸真个是白腻透出几许绯红,一股媚人的艳色悄然而生。把个一边的李越看得心荡魂飞,顿时下腹一热。大哥是糊涂了,这么个尤物居然晾在院子里大半年,实在是不开窍!这种人间尤物,若是自己,哪里还不天天在榻上调教!
玉氏得了机会,又如何肯便这般饶了姚雁儿。且玉氏心下琢磨,在贺氏跟前,姚雁儿确实也是个低上三分。玉氏自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给姚雁儿上点眼药。
“大嫂说的,我可不敢全心,只是哄我这个实心肠一根筋的吧。不然你院子里的五儿,怎么就打发到庄子上去了?我便是个笨的,平日里别人给个针,我便当成棒槌,两三句客套话,心里就认作真实。”
玉氏轻轻抬头,神色楚楚可怜,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姚雁儿看着她故作柔弱的样子,亦柔柔说道:“弟妹,你这般几句话,可真是冤了我。你也知道,我身子骨弱,大夫说了要用些参汤,将身子养好些。只上次吃参汤,五儿却凑些人参沫子做汤,来给我吃。我身边丫头瞧见了,便怪她侍候不尽心,只拿这些参沫子来敷衍。谁料五儿却说,是弟妹你拿去孝敬母亲了。这话传出去,只显得不知体统。”
玉氏脸热了热,尖尖儿说道:“看来总归是我不是,将大房救命的参给拿走了。娘,大夫人身子骨弱,本是要补的,以后你要什么好东西,媳妇儿自己贴了钱来弄。我自己遭人议论不算什么,却不能让别人说娘你不慈。”
贺氏淡淡的说道:“这是说哪里话?”
姚雁儿轻柔说道:“不错,五儿那样子回话,知道的便只说她行事不稳妥,说话没分寸,不知道的还说娘不慈,刻薄了我。二夫人拿了参,五儿第一应回我一句,第二不该自作主张,用参沫子来弄汤。难道侯府里,还吃不上一口好参汤?她这般弄汤,这般应答,是在膈应谁?这丫头处事不细心,服侍我不够周到也还罢了,说她参汤做不好,却不应拿二夫人和母亲出来为自己开脱。”
姚雁儿不卑不亢,缓缓说来。一时玉氏也是呆住了,像往常在贺氏跟前,贺氏但凡有些许不悦,大房这位顿时会没口子赔罪的。那似如今,姚雁儿一番话说出来竟是软中带硬,并且是有理有据。
贺氏容色变了变,心里也对五儿添了几分不快。也是,不过拿了几根老大的参,就拿人参沫来弄汤,这丫鬟分明朝着别人展示自己对儿媳不慈。
虽然贺氏对姚雁儿还有些怒意,却没心思替这个婢子开脱,且如今她还有些用得着姚雁儿地方。贺氏原本想借着人参之事将姚雁儿压一压,再趁机提出要求,如今贺氏却也是改了最初打算。
“这件事情,你原本也处置得极好,下面服侍的不知尽心,却编排主子闲话。五儿那丫头,只打发去庄上,是你心肠软,不肯狠心发作了。”
贺氏虽然年逾四旬,却保养得好,如今脸上透着笑意,就跟玉面观音似的。
玉氏心里有些不甘,忽又想到什么,便也止了话,又是一脸温煦的样子。
姚雁儿冷眼旁观,将她们脸上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却是微微冷笑。
贺氏扫了李越一眼,却是满面慈爱:“二爷今个儿也累了,且先休息去吧。”
李越笑吟吟,只告辞了,临走之际只瞧着姚雁儿领口透出一股雪润的玉色,让人恨不得剥了那衫子,看那衣衫下的身子可是跟水葱一样白净。李越眼神暗了暗,舌尖轻轻一添唇瓣,眼珠子里再透出了一股子邪气?
☆、十五 弃妇?
玉氏面色也是温和几分:“二郎是个好的,性子好,也不爱闹,便是些好的,也知道让给做大哥的,惹得如今还是白身。我可怜的儿,谁不知他又能干,又孝顺。老侯爷去得早,我统共就两个儿,都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姚雁儿不动声色,长长睫毛掩住了眸子里几许柔润光彩,心中是却生出几分讶然。
李竟是长子,又是嫡出,那爵位自然应该让李竟名正言顺的承了。玉氏心里,居然当这个爵位是二儿子谦让的。李越又不是嫡长子,哪里能承爵?除非,是这个嫡长子极为不堪,或才有可能。
姚雁儿轻轻摸着袖子里羊脂玉色的镯子,冷冷想,李越要争,又靠什么争?难道玉氏还真能偏心了去,舍了一个亲儿,告了李竟忤逆,将爵位硬生生从长子手里夺来给二子?
方才她恍若未闻,可是不代表姚雁儿是个迟钝的,不代表她没发现刚才李越那些个龌龊心思。
若李越知晓守礼本分也还罢了,敢打上自己主意,她能让李越知道什么叫后悔!
听说从前纳兰音还与婆母好得跟亲生母女一样,府里上下都说她是纯孝,这原主是有些拧不清吧。
姚雁儿嘴角轻轻翘了翘,似是讽刺一般,容貌仍然是温顺柔和的。
“大郎承了情,心里也知道弟弟是个好的。平日里,也知道照顾二郎。你做妻子的,也应帮衬一二,替你丈夫分忧。咱们做女子的,平日里走动,也不能在亲眷朋友前失了体统脸面。”
说到此处,贺氏也就拿眼珠子看着姚雁儿。
往常说道了此处,这大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