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毒妻-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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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许仵作言语里亦是添了些个尖酸之意,心下更是对姚雁儿并不如何瞧得上。这妇人平日里在李竟跟前撒娇弄吃也就是了,却也是居然将这般手段用在公堂之上,难道还当真以为这儿是她的脂粉闺阁,任她胡言乱语说些个并不如何中听的话儿?
金生听了,心下亦是隐隐有些快意,无不讽刺似的瞧着姚雁儿,心里更是添了些个不屑。
这等纤弱娇美的女子,自幼就是养在深闺,所见识的无非是内宅那些个争风吃醋的事儿,如何知晓这些刑名之事?
“许仵作亦是京兆尹这里做验尸的老人儿了,原本就是拔尖儿的。夫人便是见疑那徐进风父子并不是因为吃了这砒霜死的,亦是不合做这些根据的猜测。”
金生一番言语,让众人原本略略松了的心思亦是又复坚定。是了这妇人必定也是极为狡诈的性儿,却也是爱说些没根据的言语脱罪。更有人不轻不重在外头添了句:“这官府里的仵作,照夫人说来,竟然也是信不得了?”
“妾身自然不懂这些个事儿,亏得侯爷帮衬,为了妾身之事诸多费心。虽然许仵作乃是京里验尸的老人儿了,可因为那糕饼里未曾融化的砒霜颗粒,妾身便也是觉得,这徐进风父子也是未必死于砒霜之毒。妾身虽然是不懂,原本也是不敢相疑,然而侯爷却请了别个精通此道的前辈来看。”姚雁儿不动声色,似乎也是没将金生那些个挑衅的言语放在心上。
许仵作面上讽刺之色更浓,心下亦是禁不住添了些个恼怒之意。在他瞧来,这妇人无非是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故此也是将这桩事情栽赃在自己身上。
“侯夫人这些话儿,我更是不敢领教了,只要舍得财帛,外头随意寻个人儿,要他们说什么,也是能的。”
若然是验证有误,只许仵作那差使,却也是未必就能存住,亦是因为这般,许仵作更是要将这桩事儿压的紧紧,却绝不肯认错了的。
外头楚非更不由得说道:“瞧来李竟为了替那音娘洗脱罪名,却也还是花费不少心思。只恐方大人却也是李竟早点拨了,却弃了许仵作的证词不用,挑了昌平侯的说法。”
楚非嗓音蓦然更是微微一扬:“却也是不知道,方大人是不是存了包庇心思了。”
方炳仁心里亦是微微有气,只想不过是个狂生,却也是如此张扬,哪里来的底气,却也是哪里来的胆子?然而如今楚非左右的围观百姓,俱也是一般神气儿。
赵青瞧来眼里,心里亦是添了些个讽刺,额头上那一点梅花的妆容越发娇嫩鲜润。
李竟大约也是个有心思的,可惜到底也只是一个古人。既然是古人,就绝对不会明白那媒体宣传,舆论攻势是何等威力。一旦运营得益,便是你没有罪,众人心里却也是已经这般认为,自然再无翻身机会。
至于这纳兰音,赵青心里也是升起了点点好奇,心忖也还不知道是如何的绝色,竟然这般狐媚子,成为了她这个穿越女的情敌。
李竟却也是不由得瞧着场中的身影,那道身影虽然是纤弱婀娜,然而那身子之中,竟也好似有一股说不出的韧性。竟也是让李竟瞧得目眩神迷。众人鄙夷之中,她竟然仍是不卑不亢。
“妾身求让证人徐仵作上堂作证。”
姚雁儿轻轻说道,便是方炳仁亦是微微一怔,竟也是料不到,姚雁儿竟也提及这徐仵作。这徐仵作原本亦是京兆府里头上任的仵作,更要紧的则是眼前这位许仵作也是徐仵作领进门的——
许仵作见着那徐仵作,气势更是生生压了下去,不由得低低的唤了声师父,这面色却也是并不如何好看。这徐仵作对他确实亦是有那授业之恩,只他心里,多少亦是有些个不服气的。
毕竟自己也是检验过,徐家父子确实也是中了砒霜之毒。只那时候他只以为是个不要紧的小案子,并不如何放在心上,检验得也并不如何尽心。只是哪里能想得到,如今竟然也是闹出这等大动静。
外头杨叶也是瞧了楚生一眼,缓缓说道:“这徐仵作不但手段老辣,乃是许仵作的师父,且也是个性情耿直的人。三年前他因为替个百姓京娘脱罪得罪那禹王府的,虽然因他名声清正并不曾有杀身之祸,可是却也是没了差使。京里敬重的人可也是不少。”
许仵作自也是不敢露出那等不悦情态,那师徒之名,却也是不比那父子名分差。许仵作但凡有些许无礼,只恐怕亦是遭人唾骂。且围观众人,见着李竟请来的居然是徐仵作,一时心下更不好多言。
只是许仵作虽亦是不好多言,可也是生出了几分委屈,期期艾艾的说道:“徒儿学艺不精,检验出的,确实也是砒霜之毒了。”
许仵作亦是禁不住微微冷笑:“说到了那砒霜之毒,你亦是见过的,吃了那个,面皮颜色变了,且七窍隐隐渗出了血珠。然而我也是仔细的瞧过了,对方窍门却并不血渗出。正如你所言,那人喉头,确实也是有砒霜之毒。用银针一番探查之后,银针也是变色。然而你检查却也是并不如何的小心,我又用银针分别刺入了死者的胃部、肠道,银针却是也是并无变色。可见那砒霜只是被灌入了喉中而已,更是死后灌入。”
“大人,老朽一番检查,可以肯定,那徐家父子却应该并不是吃了这沾毒糕点死的。”
方炳仁亦是添了些个兴致:“既然是这般,你也无妨说说,那徐家父子究竟又是因为什么死的?”
“死者指甲呈现那等玫瑰紫的颜色,且面目鲜活,是有人烧炭,让他们两个双双死了。且两人死后,又被灌入了砒霜等物,做出因为吃了砒霜方才惨死的样子。这也是小老儿的推断,便是延请别的断狱高手,亦是这般结论。”
方炳仁又瞧着许仵作,不由得说道:“许仵作,你又还有什么话儿要说?”
许仵作只得说道:“师父说的种种不妥之处,我原本也似瞧在眼里,心里却也是没有细细思量。”
如此一来,他也是认了徐仵作的判断。
且许仵作心下也是明白,自己当时也是因为并不如何瞧得起这个案子,故此并没有十分上心,若是能就此结案,他也是就并不如何放在心上了。若只是姚雁儿,他倒是也是不乐意认,可惜师父既然也是来了,自己也是不得不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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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 亲娘反口
“若是妾身行凶,为何要多此一举,且大张旗鼓的送上了那有毒的糕点。且那等糕点还是我自个儿所想出来的新鲜做法?且别个以为妾身所赠送的糕点,里头有砒霜,却原本是糕饼做好了后,方才又加了上去的。妾神倒是觉得,另外一桩可能,方才也是最有可能的。只说有人用那烧炭的法子先害死了徐进风父子,随即又在糕点里下了砒霜。因为这糕点是后头方才做的,弄好时候,已经是冷了,于是那砒霜仍然颗颗分明,并没有刻意黏在了一切。且妾身虽然尚有另外一个证人,可是最要紧的证据却也是我的父母。音娘自幼就被父母呵护疼爱,瞧得跟眼珠子也似。如今却也是被说成并非亲生女儿。妾身心里头,却也是禁不住好生伤怀。幸喜爹爹明白事理,母亲又宽和大度。虽然我乃是纳兰府嫡出的女儿是事实,原不必说的,可是如今母亲却也是肯为女儿作证,证明我原本就是纳兰府的嫡出女儿。”
姚雁儿的一番话,却也是说得滴水不漏,更是令众人为之一惊。
只说那纳兰音,分明出生富贵,可惜生下来也是没有多久,可也是就被舍了去了。若是当真将她如花朵也也似的疼爱,又如何会并不如何理会她,竟然将好好一个娇贵的女儿丢在了寺庙里头,和个吃斋念佛的老妇伴在一处。且又听说,姚雁儿出生时辰却也是不吉利,故此萧玉便总是在私下说了,只说自己这个大女儿是个魔星转世,她原本怀的是一个男胎,却也是被姚雁儿克了,所以竟然是一个女儿。
既然萧玉都说了这样子话儿了,那纳兰音又如何还能是萧玉心爱的女儿?
这些话儿既然已经传出来,别人听了,心里更是禁不住隐隐相信,姚雁儿就是纳兰锦华的女儿。否则到底也是自己亲生的,萧玉又何苦如此作践人家?
姚雁儿唇边却也是添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娇声说道:“妾身自幼体弱,被送进家庙之前,亦是险些因为一场疾病连个性命都是没有了。母亲将我寄养在那里,无非是盼望佛祖保佑,让我得个好结局。当时母亲心疼,私底下却也是哭了好几次。却也是没有想到,京里那些个人,竟然因此编了这么些个无聊话儿,说得可是极为不中听。细细想来,别人疑我如此心狠,大约是当真相信,我娘便是这般一个狠辣的人儿的。”
姚雁儿只这般说着话儿,语调里亦是透出了淡淡的悲戚之意。
如此说话儿,倒也是禁不住惹得别个心里头生出了些许个同情之意。
这个妇人,全天下的人都是知道她是心狠的,可是若然不是呢?这个女子却也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赵青不动声色,却也是慢慢的收紧了手掌,大约李竟就是这样子的算计的。存了心思,一旦姚雁儿能翻身,今日说了她,责怪她的,心里必定也是会升起那么些个愧疚之意。大约姚雁儿那名声,一下子也是会高到了极点。赵青亦是暗中咬咬唇瓣,却也是不乐意承认,自己的心里,是有那么一丝挫败的。
这古人固然不懂什么叫舆论压力,可是李竟分明是在策划一场炒作,无非是想借着这股东风,让姚雁儿扶摇而上,更能借这样子的反差,为姚雁儿谋取更大的助力!
不过是个空负美貌的蠢妇罢了,可是李竟这般悉心调教,莫不是就是向着自己宣告,若他乐意,便能随意捧个女子,让这个女子爬得更高,让自己失落后悔。
想到这里,赵青松开了唇瓣,眼底却也是生生透出了几许的讥讽!
李竟若是当真这般看,可却也是将自己瞧得低了。在她心里头,李竟已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了,任李竟想将什么丰功伟绩给自己看,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对于李竟这样子的人,彻底的无视方才也是最好的法子。
且如今纳兰假话看似落了下风,实则这桩事情,可也是绝不会如李竟想的那般简单。
赵青讽刺似的笑笑,李竟以为自己能将姚雁儿给捧出来,只是这事儿却也是并不似李竟所想那般简单。
金生此刻心下却也是微微有些着恼,其实他心下亦是赞同姚雁儿的话儿的。且不必提如今,这桩事情闹得这般沸羊羊。众人听了,乐得相信,无非是因为姚雁儿被萧玉如此苛待,如此只能说明姚雁儿许是并不是萧玉的亲生女儿,否则以萧玉的性子,如何就这般苛刻自己一个好好的亲生女儿。
且如今,姚雁儿已经说了许多蛊惑人心的言语。若萧玉再亲亲热热的,那也怪不得别个更乐意偏向姚雁儿。只是萧玉那妇人,平日里在如何不喜姚雁儿又如何?只说姚雁儿别个什么都是尽数没有算是的,一个极好的夫君总是有的。既然李竟已经牵涉进来了,任姚雁儿如何蠢笨,李竟许下的利益亦是足以让伯爵府退避三分,且乐意说那么几分好话。
这厅中消息,这次头方才传开,外头的百姓就见了武安伯的马车竟然也是这般就来了。
一时里头外头,俱是议论纷纷,无非是开口便说了,那武安伯家里竟然这个时候就来了,指不定私底下就已经有了什么见不得光